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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一切的幸与不幸也许并非巧合,缝隙之中拼接出关于未来的假想足以改变现在」
      将明未明之际一条拓麻从有着繁复纹案的织锦中爬出,他默默凝望那轮圆月——色块有些斑驳,像是被泼上了泥水。
      深深浅浅的垢渍涂满了大半张草纸,在微薄的火光中他迷失了方向,握笔的手顿住,一团墨汁在本就凌乱难辨字迹的纸上印下难以抹除的痕迹。「所有的曾经都是无法消弭的」头脑中突然窜上这样的话语,心间涌上不可抑制的痛楚,他突然意识到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功夫,因为过去是难以消弭的。
      世界褪去鲜亮的色彩,唯留黑白示以无声伤痛。

      一条家的浪荡子从来没有失态过,因为他从来不会把什么放在心上,因而不在乎自己会得到怎样的评价。别人的看法都是别人的,他推拒被施予的、自己不想承受的东西。
      利己哲学一直在演绎。从古至今,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真不愧是一条家的人」祖父这么对他说,听起来就是一种讽刺。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个人是愚蠢蒙昧的,家族的存在是为了生活在这个家族的每一个人,如果因为守护者本身而触动被守护者的根本,那就是一出本末倒置的笑话。
      他一直这样认为,即使现在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他有时却不得不审视自己,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有一个守护者的身份。
      真是一出纠结的戏剧。
      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超乎常理的发展路径——然而它确实是真实发生着的。

      这个纷乱的世界。

      最后,他只能把所有错误归咎于世界。而这个世界最初承载了怎样的使命呢?每一次的迁咎与责难也许并不公平。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多少才能体悟到一些“寒鸦宿枯枝”般的凄凉,是因为自始至终形单影只的怆然吧?迫切地想要了解与触碰的渴望。
      雾气淡薄,一条起身的姿态随意。肩上披着的浴服滑下掉落在地也浑然不察。藏青色的布底衬上或粉或红的瑰丽图纹,传统之美与诡谲的氛围中融合,悄然绽放出摄人心魄的奇异感。有那么一刻眼前的景象虚化成为幻境,纠结所有感官一起沉溺于无边无际的假想中。
      这个世界的初始是什么样子?混沌一片,还是像被蛋清包裹的蛋黄一样分明不越界?
      对于未来的百十种设想,其中有一项成真的可能性有多大?
      是不是存在光也无法驱散的黑暗?那么,黑漆漆的另一端是什么?
      ……
      如果,等价还存在的话。
      为了换取希求的一切,等同的代价有多大,能不能负担得起,还是,需要借助外力?

      有时候一条不得不承认时间是最锋利的武器,不仅能够剥离最为强势者的一切,化繁华为云烟,也能够瞬间抽取作为一个人的所有依凭。
      杀人不见血。
      那是从心底涌上的最阴冷的感触,无法抗拒的逆流,沉痛窜向四肢百骸。
      他捏紧拳,直到掌心出血。
      一定有办法改变看看的吧?一定不会如爷爷的预言那样发展的吧……
      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没有勇气斩断缠绕纠结的根须。如此懦弱和无知,只知道沉湎于短暂的欢愉感觉中麻痹自己,不断告诉自己会相安无事,不停欺骗着蒙惑着,相信虚假。
      连自己都对自己失望了。

      「即使把一切未出口的话语都付诸谎言,我也依旧会去寻找你所说的虚空真理」①
      因为这是我生存的意义——追赶、超越;相信、证明;摒弃、握有。
      锋利的胁差出鞘,割坏了半截肩袖。
      寒光与冷月交映,拼接出半轮圆满。

      这是一个不完美的世界,这个世界需要变更。仅此而已,除了改变别无所求。
      这是我生存的全部意义啊。一条拓麻抬头,祖母绿的眸光中全然不见犹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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