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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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姜伏心的专属气味还弥漫在整间屋子里，但是被月光笼罩的大床上却空空如也。或是背对着门躺在床上、或是坐在书桌前画图、或是梳妆镜前擦湿漉漉的头发，每次他开门看到的都是她纤弱的背影，虽然只是背影但却温暖踏实了他的整颗心。
指尖在碰触到门边的开关的一瞬间，左裕突然无力的垂下了修长的手臂。这还是第一次，他们搬来这里以后第一次他下班回到家面对没有她的房间，眸底的落寞就这样在左裕的眸底里越积越浓，越积越深。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找出她的电话号码，心却在最后关头犹豫起来。
现在的她正在干什么呢？平安到达目的地了吗？还是已经在睡梦中了呢？但无论在干什么都不希望受到他的打扰吧？
已经２１点了，握在手中的手机却迟迟都没有动静。这个时间的话左裕应该已经下班回到家了，可是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她呢？以他的个性一定会打电话来要求听她的报备才对吧？
端着热气腾腾的泡面来到姜伏心身后，肖蟾光伸头快速的瞟了一眼那个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的手机。
“在等电话啊？谁的电话？”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姜伏心的沉思，回头看到肖蟾光的皎皎笑容，姜伏心本能的摇摇头。
“没有等谁的电话，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电话要等？”是的，她就是孤家寡人。甚至连那个恨不得把她装进口袋里方便监视她一举一动的男人可能这会儿也把她给忘了。
“你怎么会是孤家寡人？”肖蟾光说着把方便面递到了姜伏心的面前“你不是还有它吗？”
它？姜伏心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方便面，突然失笑出声。
“快吃吧，泡的太久口感就不好了。”见姜伏心一副客气不肯接的模样，肖蟾光赶忙解释：“我刚刚在那边已经吃过了。不过你如果吃不下去这个的话那也没办法，现在这环境，只能吃这个了。”
原本预定的路程刚进行到三分之一，出人意料的一场大雪却将他们前进的脚步阻挡了下来。大雪过后山体情况不稳定，多年的登山经验让身为领队的肖蟾光不得不放弃了继续前行的打算，而他们也不得不停在原地等待恰当的时机返回山下。
“怎么会吃不下？”把东西从肖蟾光手里接过来，姜伏心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先喝了一口面汤。“好暖和！而且味道不错！”
赞叹声不自觉的从口中逸出，但是姜伏心一抬头却对上了肖蟾光不太信任的眼神。
“我说的是真的，在这冰天雪地里能有一碗热方便面吃，那绝对称得上是盛宴了。”
“盛宴？”肖蟾光蹙眉，“有那么夸张吗？既不是山珍海味也没有鱼没有肉。”
“有比山珍海味更珍贵的东西。”
“什么？”
“肖老师的关心啊……”不小心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姜伏心心脏漏跳一拍赶忙低头把脸埋进了碗里，拼命往嘴里送东西。
“哈哈……”肖蟾光被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弄得大笑出声，半晌笑声渐止，他才继续道：“虽说是礼轻人意重，但是一碗方便面又怎么能当生日礼物呢？”说完他不理会姜伏心诧异的眼神，径自蹲下了身子，从脚下掬起一捧的白雪。
姜伏心不知道肖蟾光的意图，但是看到他细长的手指埋在雪里便不禁替他担心起来。
“肖老师，你要干什么？手会被冻坏的。”
放下刚刚成型的鸡蛋大小的小雪球，肖蟾光抬头对着姜伏心神秘的一笑之后便又掬起了一捧雪。
姜伏心也顾不得吃饭了，干脆也蹲下身子想看看肖蟾光到底要干什么。
肖蟾光见她捧着碗，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皎皎的笑容便出现在了嘴角。
“看我干什么？快点吃面啊！要不然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你连逃命的体力都没有。”
紧急情况指的是？没等姜伏心问出口肖蟾光便又开始了他的进一步解释。似乎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习惯了事事向她解释。
“例如雪崩……”看到了她变色的小脸，他正在团雪球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我这虽然是假设，但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好最充足的准备，这是登山者必备的素质。”
姜伏心点点头，这样的话肖蟾光似乎在第一次给他们上指导课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当时她还停留在再次见到他的惊喜之中，听的似是而非。
“肖老师，你遇到过什么危险吗？”她总想再多了解他一点。
眸底的神色急转，肖蟾光偏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要说危险的话应该是我刚开始登山那会儿遇到的吧，上大学的时候我和登山社的几个同学一起登雪山，情况就像现在一样，我们被困在了半山腰上。天亮的时候我们返下山的时候一切都还算顺利，但是一个大二的学弟却失足滚下了山侧。”
姜伏心正听得投入，禁不住肖蟾光的突然停顿便慌忙催促。
“然后呢？那个学弟怎么样了？”
“我和其他同学顺着他滚下的痕迹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没了温度，很不巧在滚落的时候他的头撞到了突起的山石上。而我们也因为耽误了最佳下山时间遇到了雪崩，感觉身后的白雪巨浪一般朝我拍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后来得救了吗？”
没想到肖蟾光还有一番这样的生死历难，姜伏心听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肖蟾光失笑，伸手在姜伏心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傻丫头，没得救的话我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是哦……”姜伏心不好意思的抚摸着被肖蟾光的手指触碰到的地方。“不过，是所有人都得救了吗？除了那位学弟之外的所有人。”
想起肖蟾光说的雪崩，姜伏心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泛着蓝光的白雪。和这无边的大自然相比，人的生命原来是那么的脆弱。
“是啊。”肖蟾光点头，眼神中随即浮出一抹姜伏心没见过的坚定。“伏心，记清楚了。”
“什么？”姜伏心双眉微蹙，因为肖蟾光的样子而怔了一下。
“不要耽误最佳时机，即使眼睁睁的看着队友被大雪掩埋也不要停下脚步，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达到安全的地方，保住自己的性命。”
“肖老师？”姜伏心似乎没料到肖蟾光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有些愕然和疑惑。
“不要觉得奇怪，因为这样才是把伤亡降到最低的正确方法。而且，如果真的在大雪山上遇到意外的话基本上是没有生还的机会的，盲目的救援只会徒增伤亡。”
尽管肖蟾光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姜伏心却不敢和他抱有同样的看法。
“也许还有另外一种结果，因为你们的及时营救那位学弟最后保住了性命，你们全部安全的下山回到各自的生活中。事情的结局有好有坏，几率一半一半，但是如果看到有人遇到危险而不去帮忙的话，那结局肯定是坏的。”
“伏心？”
“怎么了？”肖蟾光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姜伏心的双颊莫的就红了。
“你长大了呢。”
姜伏心讶异的瞪大眼睛。
“我本来就是大人了好不好？再过一年我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哈哈……你判定成年人的标准原来是这个啊？那好吧，这个给你。”谈话期间，皑皑白雪在肖蟾光手里已经成了形。
竟然是雪人？姜伏心又惊又喜的看着肖蟾光手里大约十多公分高的小雪人，看着它晶莹的模样，她伸出了手却迟迟不敢去碰触它。
“十九岁的生日礼物，祝你早日跨入适婚一族！”
肖蟾光挑高两道长眉，嘴角带着戏谑的笑。
姜伏心被他弄得尴尬，撅起小嘴故作生气的夺过小雪人站起身就走，但是捧在手里的动作却小心翼翼到极致。
“别急！”肖蟾光跟着起身。
姜伏心看到他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多了两枚黑色的纽扣。肖蟾光用力的把纽扣嵌进雪人眼部的位置里。
“衬衫扣子掉了，还没来得及缝上呢。”他笑着拍了拍小雪人圆圆的脑门。“你捡了便宜咯！”
不知道为什么，肖蟾光明明是拍着小雪人的头和它讲话，但是姜伏心却觉得肖蟾光讲话的对象其实是她。看着白白的气体从他一张一合的口中哈出，然后缓缓的飘近她的脸，心悸的感觉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晓寒叫我呢！我先回去了！”
逃命似地逃回自己和孙晓寒的帐篷里，姜伏心突突跳的心脏逼迫的她呼吸都急促起来。正被杨俊辉纠缠的不耐烦的孙晓寒一看到姜伏心，就像看到了救星。
“伏心回来了，我们要休息了！杨俊辉，你该走了吧？”
姜伏心还没看到杨俊辉也在帐篷里，听孙晓寒这么说她才猛然惊醒瞅了一眼笑的痴缠的杨俊辉。
“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在场！”
杨俊辉朝姜伏心投来感激的眼神，看来这个妹妹没白认啊！
“我不走，这冰天雪地的你们两个小姑娘万一遇到什么猛兽之类的该怎么办啊？”
孙晓寒彻底急眼。
“我说杨俊辉，如果真有野兽你能干什么？也是沦为美餐的下场好不好？”
杨俊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美餐有什么不好？野兽吃了我就饱了，就不用吃你们了啊！”
姜伏心突然被杨俊辉的淳朴真性情感动的无以名状，眼中瞬间记上了一层水雾。但是孙晓寒却差点恶心致死，拍着翻滚的胃部，她指了指被姜伏心挡住的小门。
“出去！不然以后一句话也别想和我说！快出去！”
杨俊辉被孙晓寒的威胁吓到了，虽然还是不情愿但还是很快的站了起来，还没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三个人在一起帐篷里也会暖和点不是吗？我不说话了，晓寒你别赶我走行不行？”
杨俊辉楚楚可怜的样子并没有打动孙晓寒，刚刚放下的手臂再次扬了起来，孙晓寒这次连话都懒得说了。
杨俊辉终于被驱逐出境，孙晓寒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看到姜伏心正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
“我说姜伏心，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瞪我？快说你是什么时候被杨俊辉收买的？”
姜伏心低头看了依然手中捧着的雪人，然后轻叹一口气走到孙晓寒身边坐下。
孙晓寒这才注意到姜伏心手里的雪人，奇怪之余正准备开口询问，但是姜伏心却抢在了她前面。
“晓寒，你就答应杨俊辉好不好？”
孙晓寒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仇人似的瞪着姜伏心。
“叛国投敌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吧？快说，你是不是被杨俊辉抓住了什么把柄？”
在孙晓寒看来，要一向都对爱情抱有消极态度甚至是抵制爱情的姜伏心主动开口撮合她和杨俊辉，除非是受制于杨俊辉了。
姜伏心摇头否认。
“谈一场纯粹的恋爱不好吗？和对的人谈一场单纯美好的恋爱，将来建立起幸福美满的家庭。晓寒，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杨俊辉那么喜欢你……”
“停！”孙晓寒忍不住打断了姜伏心的话。在姜伏心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她确定姜伏心不是发烧烧糊涂了才说出这种反常的话的。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这种没脑子的话也说得出口？杨俊辉喜欢我怎么啦？我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和他谈恋爱？”
“杨俊辉有什么不好？”率真善良，见到摔倒的老太太也能勇敢的去扶，这样的大好青年哪里去找？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能给孙晓寒一场纯粹的恋爱，不需要架构在任何仇恨和屈辱之上的恋爱！
孙晓寒偏头思考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满把的手指头，掰着一根一根的说了起来。
“太黑、话太多、脾气暴、饭量大、品位差。”换上另外一只手。“字写得难看、歌唱得难听、头发颜色难看、哥儿们多、喝酒……你看看，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最关键的是他不够成熟稳重。”
姜伏心被孙晓寒说的头晕，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帐篷门口，她觉得杨俊辉听到这些一定会伤心死。
“人都不是完美的，晓寒，你不能只看到杨俊辉的缺点。”
“他有优点吗？”
姜伏心怔了一下，她说的那些优点孙晓寒肯定不会在乎。
“那好吧，你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完美无缺的啊！”
“有这样的人吗？那还是人吗？”之所以被成为人就是因为人有缺点有不足不是吗？
“当然有！”孙晓寒翻翻白眼，双颊自然粉红。“你叔叔就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啊！”
叔叔？姜伏心心脏顿停。她没想到在孙晓寒眼里左裕竟是完美无缺的男人。不过他也的确没什么缺点，所以他才不是人而是恶魔。
“还有韩总。”
“是吗？”姜伏心开始对孙晓寒的识人能力持怀疑态度了。
“最后的最后，我们肖老师也不错，虽然女生缘太好了点但是人既成熟又稳重，还很温柔，身材也很好。”
成熟稳重又如何？
“晓寒，假如你哪天真的遇到了成熟稳重，你觉得完美无缺的男人，即使对方有女朋友了你还是会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的吗？”
“那当然！只要我们是互相喜欢的。”孙晓寒说的一脸陶醉，仿佛那个完美无缺的真命天子就站在她面前一样。
“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盯着姜伏心的若有所思的侧脸。
“伏心，你是不是当了第三者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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