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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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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一坐在床上,赛后的疲惫就滚滚而来,我后仰,倒在床上。
眯着眼睛半混沌中,电话一个劲的疯响,我不想接,谁知道对方不死心,和我比谁的耐心更好。
我坐起来,揉乱了头发,泄气的拖着脚步走到桌前,拿起了手机。我拉开椅子,一屁股赖上去。
“喂……”
“兰,兰!藤堂静回来了!”园子拉开嗓门叫起来,“她竟然又回来了。”
我往后一靠,脚敲上桌子,交叠在一起,“那又怎么样?”
“……”园子一愣,“是没怎么样。”接着嘿嘿一笑,“以前她是以藤堂家的继承人出席各大酒宴活动,现在竟然只能是卡尔•格森的女伴。”
脚尖转来转去,我哼了一声,“走出这个圈子容易,爬进来可不容易。”不过我对藤堂静回来的原因到挺好奇,“她用什么借口回来的。”
“她说,她没料到追求自由会给家族和投资者带来这么大的损害,她决定回来弥补自己的犯下的错误。”园子说完,嗤了一声,“我不懂商业,但是我知道要让我们铃木家吐掉吃进肚子里的肉,送她三个字,去死吧!”园子又激动起来。
这个缘由很符合藤堂静以往表现出来的清高。
“放心,你们家会有很多盟友的。”我换了只手拿电话,“藤堂静天真了些,但不是个笨蛋,她说要弥补错误,单凭她那半吊子的水平,我估计不可能吧。”
“聪明!”园子夸了我一句,“卡尔•格森才是重中之重,他应该很厉害。我爸爸看到他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能让铃木总裁感到棘手,应该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我说了一句,“藤堂静还没天真到家。”她放出了话,又和卡尔•格森搭上了关系,估计明天藤堂静家的股票会大涨。但是她能不能让藤堂家族彻底翻盘,就不得而知了。
花泽类的名字一闪,我桀桀笑了两声,“你家亲戚估计很伤心吧。”
“谁?”
“花泽类呀,美人回来了,但英雄另有其人。”
“他呀。不是和你说过了嘛。听说他后来喜欢过牧野杉菜。今天他也来麻生家的,不过看到藤堂静的时候,表情很正常。没出现什么伤心、愤恨、嫉妒之类的情绪。”园子哦了一声,想了一会,神经兮兮的和我说,“麻生理绘今天有点丢人。”
“怎么了?”
“嘿嘿,冰帝网球部的那些人一个都没去。”
我翻白眼,“他们家里人去了就行呗。”
“关键是迹部家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这摆明了是在否认麻生理绘和迹部景吾的关系。”园子笑过之后,叹了一声,“其实她又何必和网球部争。”
我呃了一声。
园子说,消息从冰帝那里传来的,麻生理绘故意选定在周日,就是想让迹部景吾放弃关东大赛的颁奖典礼,来麻生家从而彰显她的特别。
“她脑子坏了吧。”我吐了一句。谁都知道迹部的性格,他可是唯吾独尊的主,除非他愿意,谁都不能替他做决定。而且在网球这块地上,只有他有机会,他肯定会在老大他们面前得瑟。
“女生谈恋爱,智商就无限趋于零。麻生理绘的行为,比起以前的她大失水准,好似被什么逼着一样,太急于求成了。”这个话一开,园子有点收不住,“不过,可以理解。迹部景吾这样的货色,可遇不可求啊……像你和新一,还没名没分呢,你就傻不拉几的等他。那时候我就想砸你一棒槌,嘿嘿。结果呢,中国有个王宝钗,这里有个毛利兰。女生还是精明一点好,比如我。”大言不惭的把自己夸了一句。
我呸了一句不要脸,“你精明?你精明都长在脸上了。是谁被京极真一忽悠,就乖乖在日本等他回来。”
“那是我眼光好。”
“滚。女生恋爱初期都这么自信。”我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谆谆劝诫她。
和园子情情爱爱的讲了半天,我把手机一扔,倒到床上就睡。
直到迷迷糊糊接到不二的电话,我才急匆匆的爬起来,洗把脸,在路上抓了抓头发,赶到河村家的寿司店。
我把桃城武往旁边一蹭,抢占了在老大旁边的座位,捞起一只杯子灌水。
“就只敢欺负我。”桃城武瞥了手冢另一侧的不二一眼,嘀咕了一句。
“谁让你长着一张欠扁的脸,嘶~~~”
“死毒蛇,再说一遍。”
桃城武和海堂熏忙着吵架的时候,菊丸英二跳来跳去,打劫他们碟子里的寿司。
进了网球部,我就觉得网球部的正选是一群不可思议的存在。比如就拿吃饭的事说,明明都是高挑的个子,肚子全部堪比无底洞,吃得挺多,就不见长肉。这让我这个喝水都会长肉的女人无地自容啊。
一口水灌进肚子里,我跳起来,“这什么呀。”一股火辣的呛味从胃里喷出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滴。
“哦,不好意思。你用的是我的杯子。”不二扫了扫桌子上的水杯,眼神无辜。
我哐当拍下杯子,不二喜欢芥末,但我不知道他喜欢到这种变态的地步。我闷头吃下这个亏,我瞅着老大,老大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老大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老大虽然严肃了点,冰山了点,生活老龄化了点,但他的喜恶很正常。
不二唉声叹气,遗憾我和他没有共同的爱好。我心里得意,面色不显,谁要和你有共同爱好。和老大兴趣相投会共同进步,和不二有丁点的臭味相投那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厨房的门帘一掀,乾贞治端着一大杯冒泡的液体走出来,斑斓的色彩映在他的眼镜上,无端的让人觉得恶寒。
我脚快一步,溜进了厕所,贼笑着把门锁上。男女有别就是好啊,乾贞治有本事就砸开门找我。我不介意他猥琐到底的。真的!我在心里面强调。
我弓着腰,把耳朵贴在门上,屋子外面静悄悄。
眉毛拱成倒八字,我轻轻开了锁,拉开一条门缝。透过窄窄的缝隙里面,我看到正选们正围着桌子端坐,就是没有声音。
惴惴不安,却又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我吸了一口气,拉开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凑过脸一看。
我的妈呀!
一张张脸跟油画一样,由多种颜色拼接而成。
“呵呵,你出来了。”不二看我。
我轻轻嗯了一声。
扭头,我默默看着老大,他面色如雪。说他是冰山是因为他的性格,没想到如今连脸色都往那方向接近。
“怎么了?”我问。
众人目光一致的戳向倒地不醒的乾贞治,他额头肿起了一个好大的包,不知道是被揍的还是撞的。
从唯一的幸存者不二的口中得知,乾贞治研发乾汁是为了提高选手的体质,但若是喝了乾汁就晕倒的话,非常影响网球部的训练。乾贞治在部长的示意下,不二的指点下,创新了乾汁的做法,口感依然糟糕,但是你想晕都晕不了。因为你一旦晕倒,感觉会更不舒服,激烈的运动能让人尽早摆脱这种要死不活的感觉。
两只手全部举起来,我朝老大和不二竖起两根大拇指,果然是BOSS级别的,在满足恶趣味的前提下还能兼顾网球部的训练。我谄媚的站在老大和不二身后,两手勾住他们的肩膀,三人挤成一团。
“老大~~,人家很乖的。”
“不二~~,人家可是失忆症患者,严禁刺激。”
手冢突然站起来,我被他的力道一冲,“哎呦。”一屁股坐下来。
手冢匆匆走进洗手间,门重重的合上,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
我和不二对视了两秒,两人弯腰哈哈大笑。
网球部的正选不是爱计较的人,等恶心感消失,大家又闹在一起,貌似搞体育的精力都很充沛。我就不行了,盘腿乖坐在老大身侧,吃饱了肚子瞌睡虫就上来了,总觉得昏昏欲睡。
不二推了一碟雪蟹拌鲑寿司给我,黄白配,看着鲜嫩可口。但是我不喜欢海鲜类的寿司,尽管河村师傅处理的很好,我总觉得舌尖有缕腥气缭绕。我偏爱稻荷寿司,用的配料是油炸豆皮、煎鸡蛋和椰菜,一口咬在嘴里,配料的味道渗进香糯的米饭,真tmd好吃。里面的油炸豆皮老让我想起,以前老家巷子口的臭豆腐。
除了二年级的桃城武和海堂熏,三年级的都已经开始小量的喝酒,连我的面前都放了一小瓶。看到那两个二年级直勾勾的眼,我倒了一小杯子,装模作样的嗅了一下,然后一口抿掉。
抬头纹一皱,我不喜欢清酒的味道,我总觉得清酒就像酒精兑了水,一点没中国白酒的醇厚馥郁。
暖色的灯光下,拉门的纸上映着交叠的人影。
困倦袭上心头,我身子一歪,倒在后面人的身上。不二用手托住我,我微微眯了眼,扭了扭腰,“给我靠靠嘛。”不二侧过身体,我赶紧的,屁股往后挪了挪,选了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靠了上去。
我的脸颊发热发烫,估计也红的厉害。指尖碰了碰,凉意袭上脸蛋,醺然的脑袋冷了一些。
有人用筷子轻轻敲击着碟子,丁丁!零零!丁丁咚咚!
“晚霞中的红蜻蜓,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菊丸一手托脸,红色脑袋左一晃右一晃,他的声音很脆,宛如清澈不含杂质的溪水,叮咚悦耳。
多双筷子加了进去,什么都敲,还有人拿掌心拍桌子。
“提起小篮来到山上,来到桑田里。”桃城武先吼起来。
海堂熏毫不示弱,“采到桑果放进小篮,难道是梦影!”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大家一起来。
桃城武和海堂熏吼得青筋毕露,我笑得身体往下一滑,耳朵贴着不二的胸膛。
“你在那里哟,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红蜻蜓。”
不二的歌声在头顶上响起。老大的嘴唇也在动,只是幅度很小,他声如其人,非常具有老大的个人标签。
我不会唱红蜻蜓,随着他们起的调子轻哼,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调子在哪儿。
囧,如果不是歌词一样,我会怀疑他们八个人是不是在唱同一首歌。
“全国大赛,全力以赴,不要大意!”
在老大标杆式的动作下,我们严阵以待。
关东大赛的一场场失利早就把青学网球部压抑到极致,他们包括我都在等属于我们的复仇之战。我们渴望那座冠军奖杯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老大的带领下,我们会踩着对手的尸体登基,
“加油!”一手搭一手。
“加油!加油!加油!”
“青学必胜。”
就像我们说的那样,让我们,要么一同崛起,要么一起倒下。退无可退,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以前的经历很苦涩,但一路上的指责,青学网球部彼此相伴。以后的全国大赛更是艰苦卓绝,我们依然彼此相随,追逐最高的荣誉。
而现在,我们要努力训练,不断流汗,永不后退。
从河村家的寿司屋里出来,风吹过,鼓起我的长发。
老大担心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便要送我,不二也来凑热闹。
我随他们,反正我不想一个人回去。夜晚,一个女生游荡在东京街头,危险系数确实很高。
我无视身后那群八卦,暧昧的眼神,大咧咧的占据老大和不二的中间位置。回头冲他们扮了个鬼脸,“羡慕吧,嫉妒吧。”
“羡慕?”
“嫉妒?”
“笑话!”
“一夹心饼干有什么好的。”
尤其夹在手冢和不二之间,真叫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有毛羡慕嫉妒恨的!网球部其余人一致鄙夷毛利兰这个女人的短浅目光。
不二上课坐老大旁边,训练跟着老大,连离开学校都爱黏着老大,说他们没问题,我头一个反对。
我眼神诡异的直戳老大的死穴,他抬起右手,揉揉眉宇之间,“明天的训练翻倍!”
我本来还打算垂死挣扎,眼见老大嘴唇一动,我赶在他出声之前比出OK的手势。但心里越发肯定老大和不二有问题,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二说知道一条近路,他领我们钻进了一条巷子。
黑黑的巷子里,路灯挂在半空中,灯光一闪一闪。
三道影子在我们脚下拉得老长。
走过一个路口,我好奇的往旁边探头,那里面正是不二介绍的拉面店。而这附近就是上次吸血鬼出没的地方。
我的心被无形的手抓住,我四下张望,往老大那边贴了贴。
突然,一个黑影蹿过。
我双手抓住老大的手臂,躲在他身后。
喵呜——一只猫路过,它扭头看我,尾巴弓起来,垂在身后。
“每次路过这里,我总觉得有什么忘记了。”不二眯着眼,此刻他脱下了微笑的面具,柔和的线条显得凌厉,“呐,手冢?”
老大沉默了一会,他转头,看着我和不二,点点头。
“真让人不安啊。”
被吸血鬼抹去了记忆,不二依然能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看来吸血鬼的手段只能以防万一,完全不能杜绝后患。
“毛利,你刚刚在怕什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二歪头,像个好奇的孩子。
三个人走过那段遇到吸血鬼的巷子,我踏入宽敞的马路,有一瞬间的恍惚。安全的走出这个梦靥开始的巷道,我就像甩掉了压在心头的负担,顿时轻松不少。
恐惧在人心。或许吸血鬼之流没那么……怎么说呢,我不该这样提心吊胆,大敌未到就先乱了分寸。
“刚刚,我怕有吸血鬼出来。”相信我,我的神情和眼神无一不透着严肃认真。
不二跟哄孩子似的,“电影看迷着了。”
我转向老大那一边,他勾起嘴角,缓缓的点头,赞同不二的话。
凭着天生的本能,老大和不二隐隐触摸到了什么,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往鬼神之说那里想过,即便我已经给了他们提示。
到了家门口那个的路头,我朝老大和不二摆摆手,从这里,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
眼皮一跳,玖兰枢和一个男子我右手边的暗巷里。
我伸手抓住老大的衣角不让他走,“老大,送我到家门口。”
不二笑了一声,“手冢,毛利舍不得你。”
“别瞎说。”我白了他一眼,“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的。嗷嗷!”
手冢不喜的赏给我一个爆栗,一个正常的男人,被一群女人拉郎配给另一个男人,这严重伤害了老大男人的自尊。
“还不走!”老大走了两步,回头看我。
“哦。”我跑到他那里。
奇怪的是,不二和老大浑然不觉暗巷子里有人,好似是我眼花了。仗着老大和不二,我斗胆又看过去,两双血红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骇人。我吓得腿一软,绊了一下,眼睛仍不由自主的瞟过去,哦,他们打起来了。
站在事务所门口,亲眼看着老大和不二安全的走过去,我放心之余,动作敏捷的跳进了门里。
事务所的门和房门全部关死了,我连窗户上的锁都卡上。
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我才敢用力的呼吸。
心刚从高空慢慢放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漏出的一小股风,撩起我的长发。下一秒,那勾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随着冰凉刺骨的气息拂在我耳边,“嗯,这么怕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