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领导审查啊审查……目前只有一更。余下正在努力,不保证二更哈。但明天肯定要有!
程家开始乱了!
吼吼,谁能猜到是为什么?
颈上的伤到底还是没瞒住人,一来程处弼进出府动静闹得太冲冲;二来关在屋里谁也不见;最末一条驸马从公主府里出来,直接跑到找三郎,两个人在屋里嘀咕了好久,然后驸马就又匆匆回公主府去了。虽然一夜未曾归来,可这种动静怎么瞒得住人?
然后晚食时,看到了脖子被绑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三弟。卢国公脸色阴沉,头一次当着众人瞪向三郎。三郎就当没看见,结果卢国公扔下筷子便走了。程处默看得惊心,三弟是老来子,素来最得阿爷欢心。如今竟是连三弟都厌烦了?
归得院中后,理也没理站在廊下微笑的环儿,直接肃穆进了郑夫人屋中。稍时一会郑夫人打理家务妥当归来,便见如此情景。乳母客氏狠狠掐了一下,才吸住一腔的笑意。进屋后有些不明的看了看外头倩影,小心试探:“环儿惹您了?”程处默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夫人拉在了身边。紧紧抱住,下颔支在肩上,一片寂寥。郑夫人轻笑:“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么?是不是腰伤又疼了?吾给夫郎揉些药酒可好?”
温柔言语听到程处默耳中,觉得心头更是难过。才要说什么,就听外头院里仆妇回禀:“夫人、齐氏身子不适,国公派人来说,请医士进府相看。奴来领牌子。”程处默当即眉头就是拧住,郑夫人却是平淡,唤了婢子进来拿牌子。婢子出去交了牌子,院里这才清静。郑夫人回榻欲坐,却见世子脸色阴得煞神似的:“拿牌子!难不成还要请太医来不成?”
郑氏让唬了一跳,遂即笑了:“夫郎生的什么气?国公滕妾也是四品了,论品级自然用得起。”
程处默冷哼:“好个四品,吾不过也才五品,她算什么,居然也摆起四品的谱范来了。”
“妇人品级,怎可与朝官相比?不过妇随夫贵罢了。”见夫人闲淡,程处默反而更是不悦:“她算哪门子妇?不过一妾罢了!”才要再说,口已让夫人掩住。左右看看,略是薄嗔:“夫郎小心,她正得阿爷宠爱,莫惹恼了。”
程处默一拍案几立了起来,放大声量:“恼了又如何?阿爷还会为一妾废了吾不成?”
那声大概院里皆听着了。
郑夫人赶紧给世子拍背,急着压声:“好好的,吼什么?当咱家还和以前一样,没人嚼舌头嗯?”
这话引得程处默当即脸翻了,挑帘便出门,看得院外墙角果有几个探头缩脑的,心头火起。无处可发,一脚便是把仍垂在廊下的环儿踢到了院里。程家儿郎幼时皆习武,自有根基,环儿一婢哪里吃得住,当即便疼得面如金纸,哭都哭不出来了。夜色朦胧,程处默看且不待看她一眼,冷哼一声便回屋了。郑氏赶紧又唤来客氏处置,自己则急急回屋:“好好的,她又没惹你。蹿坏了,明个儿又心疼,这是何苦来着?”
程处默冷哼,扭头不理。郑氏无奈的走了过来,拍抚揉肩,语慢劝慰:“吾知夫郎心里不好受,阿爷如今对咱们是越来越不好了。今日连三弟也不满了。不过外头失手打闹罢了,三郎才多大?少年人血气方刚的,难保一时吃不住着了火。三郎还是阿爷最喜欢的。”语气说着竟也落寞起来了。觉得指下越见僵硬,便撑出笑容来:“不过夫郎也勿扰,世子位是得圣上说了算的,况且咱们又没什么错处?说到哪里也说不上哪个理去。不过齐氏是宫里出来的,什么后台,倒是不妨先查着看看。”
郑氏的意思程处默明白,若是普通宫女倒也罢了,可若后面勾着哪个,倒是不得不妨。自是应下,而后洗漱,
入榻前听客氏在外头低语:“环儿伤得狠了,世子一脚力气太大,呕出好几口血来。林郎中说怕是不大好,要是转成血痨,怕是要过人。”“那就移到庄子里去。过人,这里哪个她陪得起?”世子不悦语气从里头传来,客氏应下。可稍后又听夫人低语,听不大真切,却似乎有好生、诊金、药材之类的。待郑氏进来后,程处默不禁埋怨:“血痨哪里治得好?白费那些心气作甚?”
郑氏面上一凝,低头苦笑却不言语。程处默知她想歪了,忙搂了过来:“宜娘自与她们不同,吾们是结发夫妻,便是金山银海,只要治得了宜娘,为夫都是舍得的。”郑氏漾出一个笑意来,靠在夫郎身上,淡淡:“若真那般,吾怎舍得?孩子还小,吾都用了,他们将来吃风不成?”程处默听后更加搂得紧,摸着怀里妻子,又想起阿娘,不由气闷。原本一家人好好的,非要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如今好了?自己受罪不说,二弟被公主嫌弃,三郎媳妇还没娶到就让阿爷这样不奈了。
真是……不配为人母。相较之下,宜娘实是好上许多。思及曾经阿娘在耳边数说一些,不由鄙夷。反之歉意倒生,搂着宜娘,话声反柔:“累了一天了,睡吧。”
长房院里先闹后平,终是安静。可三房院里,却是一夜灯火不熄。
程处弼躺在榻上,看屋顶想事。脖子裹成那样,明日定是不能上职了。非但明日,照二哥话,没半个月别想好!对镜相看时,才知不只挠破尔,竟让挠下两条浅肉来。程处弼仔细回想,却记不得温二娘指上留了多长指甲。那泼猫总是把手藏在袖子里。想到这儿突然一楞,遂尔笑了。可不,哪只猫的爪子不是放在肉垫里的?笑完却又郁闷,反手摸颈……她真的不喜自己,但凡有一点欢喜,怎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可程处弼想破头也想不通,自己哪里遭她怨了?
洪道是比自己机慧,可他家情形更乱啊。自己家再如何,有二嫂给她撑腰,难不成还有认敢给她下绊子不成?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更过去、二更已响、三更过后,程处弼想,大约二哥那头歇下了。或者公主……公主大概很不喜程家了。公主既喜欢温二娘,怎愿将她嫁过来?二哥,大概会很为难吧?好不容易最近才好些,又为自己的事让二哥求人。程处弼有些讪讪,可转念一想,若是温二娘嫁过来。两家就算是走动起来了。往时她虽帮忙,可毕竟是客,又是别家未婚小姑,管不得许多,没那么些时候也不甚方便。可若成了程家妇,便一概全没了。便是阿爷那里,也是希望二哥二嫂和睦的。也许,那泼猫会想出些什么好法子来,也不一定。
思至此,信心足满。可窗外却已是四更了!有些兴奋,睡不着觉。便索性起来四下打看屋子。住自己一个无甚,可若她来了,象是有些狭小了。妇人的东西总是杂多的。温大的屋子便很充裕,可若改建,会不会太麻烦?
思时无量,越想越杂,待钟楼鼓声作响后,方觉困意涌了上来。既是不能入职,便歇会吧。反正阿爷不用早食已久!
提步才要上榻,就听得屋外一阵急步作响,而后小光直直的冲了进来,脸色煞白:“不好了!后门那里,公主府来人,要把驸马的东西全搬过去。”程处弼笑了:“这有什么?巴陵襄城不都那样么?”并未设什么红灯,驸马一概物件全在府中,如别家正常夫妻一样。如今二嫂也要这样,程处弼可是真心欢喜。小光急得直跺脚:“我的好郎君,若真那样,何必一大早就前来。而且根本没见驸马影子,也没阿月阿辉。就一宦者领着诸多小宦来,还列着清单。”
清单?程处弼恍然,而似呼的一下便是窜了出去。二哥院子便在附近,转步便到,可到时院里院外已是挤满了人。长兄大嫂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二哥院里原本服侍的也都傻掉。然后程处弼就觉得腿上一痛,扑出两步差些摔倒。再回头,却是阿爷大行虎步迈了进来,衣襟尚未整肃齐妥,身后跟着齐氏急慌慌的拎着阿爷半只靴子。可阿爷理都不理她,直接站定院中,趿上鞋子看向阶下宦者:“这是怎么回事?”
那宦者微笑上来,把手中清单往过一奉:“咱家也是奉命而来,驸马吩咐,要奴把这上面东西尽竟搬过去。”
卢国公上下一扫,眉头更皱:“既是搬些物件,何劳公公亲自前来?让二子回来慢慢搬挪,何必这样急切?”
宦者继续微笑:“这便不是咱家知道的事了,咱家只知道要听公主和驸马的吩咐行事。国公若不放心,可派人在旁看着。又若不愿,咱家回去复命亦可。”
程处默象是听出些味儿来了,过来小声与阿爷讲:“可是公主又不欢喜了?”
阿爷未言,倒是郑氏笑着上前:“敢问公公,公主可起身了?吾久时未见,甚是挂念。可饶公公费舌,传个话去?”
宦者笑意深沉:“恕咱家大胆,夫人,公主不是庙里的菩萨,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院中诸人听了尽是岔讶,卢国公惊疑,左右思量后,便欲上前说话。那宦者竟连连退出几步,满脸讪笑:“国公千万不要如此,这次不同往日,咱家实不敢多说些什么。公主驸马那边还在等着,再晚些,咱家也怕误了驸马上值。”
卢国公脸上青白闪错,可事已这样,弄不清楚闹起来便更不好了。摆手算是同意,而后便走了。齐氏水红的裙摆摇曳跟在后面,行了几步却觉得背后有生芒刺。回头一看,便见世子目光凌厉的盯着裙摆颜色,吓得小脸一白,赶紧跑了。
“真是不象话!”一妾亦敢穿着红裙?
程处默瞪过郑氏,郑夫人苦笑,一边与夫郎回转一边低语:“那是前几日国公赏的,吾有什么法子。不过一裙罢了!反正不出门子,也无人瞧得见。”“汝也不管管?”说完,连程处默自己都觉得荒唐了。哪有儿媳去管阿翁屋里人穿甚裙子的事?要是阿娘能出来做主就好了!才有这样念头闪过,转念便是阿娘那胡闹起来阴损无赖的招术,便立时摇头否了此项。
郑氏亦是无奈:“忍忍吧!不过一条裙子,最多吾以后不着那色便是了。”与妾同服,郑氏可拉不下那样脸来。程处默听完,更是不悦。回自屋中,早食也不欲吃,直接着服出府。
准备等着隔房出来的二弟,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