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段子（枪韦伯）》天圣

11、私奔吧！迪卢木多和威尔维特（下）

　　兰斯洛特、库丘林和亚瑟齐刷刷挥手绢为离开宴会会场的二人送行，顺便看到这俩人拉在一起就顺势没再松开的手表示眼睛受到了不明冲击。而赫菲斯提安则是追上迪卢木多，递给他一份地图。
　　「沿着这条路跑。」他满面亲切地笑着，「千万别走歪了。……亚历山大会怎么追你们，我比谁都清楚。」
　　其他三个骑士齐刷刷垂下一排黑线，这笑容怎么看着这么像狐狸呢……
　　「感激不尽，赫菲斯提安大人。」坦诚又天然的好青年点点头，在三个损友『他信了！他居然信……』的目光中接过馈赠，然后拽着不明就里的少年从横七竖八的人群里穿过，向通往城外的方向奔去。
　　「我说他这一跑以后得多久才能再见得到？」库丘林挠头。
　　「放心吧，不会太久的。」亚瑟还没擦干净脑门上的黑线，「你忘记咱赫菲斯提安大人刚才说的话了吗？」
　　「……要『追』他们啊……」兰斯洛特默默地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现在他很确定是在装睡——的帝王。
　　三个骑士再次对视了一眼，为他们的同伴在心里默哀三分钟。
　　被默哀的对象此时还在心无旁骛地带人往外跑。城堡里没有多少人认识韦伯，也没有什么盘查，通过得挺顺利。
　　来到城外，迪卢木多牵过自己的坐骑，拽着韦伯一把跨了上去，将小小的少年环在前面。「会骑马吗？」他平静地问。
　　「不……不会也得会吧！」韦伯贴着骑士的胸膛紧张得浑身都跟过了电似的抖个不停。
　　「没事的。」迪卢木多叹了口气，「扶稳马鞍，两腿夹紧。」他一甩缰绳马就开始小碎步向前蹦跶，韦伯顿时被颠得差点咬了舌头，脸色发白绷得像块石头，即使是这样还是在骑士怀里摇来晃去怎么也坐不住。
　　「不用夹得这么紧……」迪卢木多皱眉，一只手操持缰绳另一只手直接把少年揽住硬按在马鞍上。在骑士宽厚的臂膀护持下，就算再颠簸好像也问题不大的样子。韦伯安心了。

　　（上面的对白如果有啥引人遐思的话那纯粹是想多了作者真没别的意思……[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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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麾下的首席骑士跟着阿契博尔特分家还没嫁进来就逃婚的小鬼跑了，亚历山大大帝（佯装）勃然大怒。
　　「没有人可以从余这里掠夺任何东西。被掠夺的，余要几倍地讨回来！」
　　于是一道王命发下去，派出骑士团的大批人马开始寻找逃掉的迪卢木多和韦伯。当然，是沿着地图上另一条标记好的路线——横跨阿契博尔特领土，写作追杀读作搜刮。
　　阿契博尔特家族为此把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向亚历山大大帝保证会由他们带回迪卢木多，结果亚历山大虎目一瞪，「瞧不起余的骑士吗！」登时没人再敢吭声。
　　这边王军走着阳关道，那边骑士和少年凄苦地过着独木桥。被追得天昏地暗马不停蹄的两个人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千辛万苦总算避开了搜索大队，在丛林附近随便支了个帐篷就趴下了。
　　「……谢谢你。」韦伯总算憋出了离开宫殿以来一直想说的话。本来以为只是离开宴会就分道扬镳，谁知道这骑士尽职尽责地一路护送跟黏上了一样，明明只有一面之缘为何非要义无反顾做到这种地步，少年很迷惑。
　　「不用客气。既然把你带出来了，我会至少等到你没有性命之忧再离开。」迪卢木多专心看着地图，「等到了阿契博尔特的领地之外，应该就有把你安置下来的地方。」
　　「嗯。」韦伯有点不是滋味地点点头。
　　自己并没有身份地位，只是个贵族没落分家的后裔，无论如何一个首席骑士都不该冒这样危险随同到现在。绝对是哪句话说大了，把他压住了。
　　少年第一次后悔逐条批驳那堆骑士誓言。他本来并没有那种要让对方守护到底的意图……
　　「该走了。」迪卢木多突然警觉地站起来，将韦伯直接环着腰提了起来，「好像又有人在靠近。」
　　「诶诶？可是陛下的王军不是已经……」
　　「不是他们的人。大概是阿契博尔特本家派来的追兵。」
　　注意到少年本能地发起抖，迪卢木多再次温和地叹了口气。「别害怕。我在这里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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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奔之路是艰苦的，风餐露宿是常有的。在躲避追杀之外的日子里，这俩暂时性相依为命的苦命鸳……我是说骑士与少年，也会互相找点事情做。比如说看看景散散步吃吃饭下下棋，韦伯虽然体格上弱得像软脚鸡崽一样，脑子却意外地好用。偶尔能和他杀成平局，甚至有时还会占点上风。当然一旦输了就气得鼓起脸颊又憋闷又不好说什么，被问了要不要再来一局就立刻高喊好啊我才不会认输！在注重礼仪的贵族圈子里如此情绪化的表情实在见得不多——对迪卢木多而言，坦诚来讲……
　　还蛮可爱的。
　　他服从的帝王所管理的国家里，民风淳朴又开放，再换句话说就是在性向上没什么限制——大概因为帝王本身就有同性的亲密伴侣，所谓上梁不直下梁弯……呃，君臣一心的结果就是，全国都对择偶的标准放得很开。
　　迪卢木多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不过先前忙于骑士团的战斗，回到宫内还要保持彬彬有礼得体知性的好骑士形象，实在没那个精力谈对象。——而如今，基本上除了逃跑，他其余所有的私人时间全都和这个少年维系在一起了。
　　于是乎，那个耳濡目染啊，那个寝食同处啊，那个朝夕共度啊，那个形影相随啊……
　　有些东西该萌芽的时候，它就日（二声）地从心里钻出来了。
　　「哟！好久不见。」
　　库丘林扛着枪向阔别了数月的好友打着招呼，看着躲在迪卢木多身后的少年和小心翼翼护着他的骑士，嘴都快笑歪了，「已经看对眼了吗？连胳膊肘都向外拐了。消息要是传到宫殿里，不知道有多少公主夫人小姐们要心碎欲绝啊……」
　　「你、你在说什么啊！？」韦伯先闹了个大红脸，「我们不是——」
　　「行啦，我这个外人都一眼看出来了。」库丘林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快走吧两位？我可不想被马踢。不远处就有片树林可以藏，里面还有棵树据说结了包治百病的长命之果。可千万别过去啊。」
　　「为什么？」迪卢木多一愣。
　　「……有很可怕的东西在看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库丘林惨着脸静静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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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长命果之树的，是个叫海格力斯的巨人。
　　据库丘林说是个脾气暴虐见到了人就会冲过来一顿揍被抓住了还会当作流星锤甩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可怕家伙，但迪卢木多和韦伯站在附近看了半天，期间还被巨人瞄了好几眼，对方也没什么反应。完全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库丘林一定是惹着他什么了。我们只要不去摘果子就好。」迪卢木多摇摇头。
　　「嗯。」韦伯点点头，和骑士一起向相反方向走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存在即合理。一场戏里不会放一把不开的手枪。神把这棵树种在森林里还丢了个巨人在看守，就说明……绝对会有用到它的时候。当然，这一点走进森林的二人尚还没察觉。
　　森林里面湿气瘴气异常深重。两个人在中间穿行了没多久韦伯就开始渐渐脸色发黄。迪卢木多开始还当是地势难走他才磕磕绊绊的，直到穿过一条小溪时韦伯噗通一声滑进溪水，就再也扑腾不起来了。
　　「你怎么了！？」迪卢木多愕然地把少年精湿的身体抱起来才发现温度不对，一摸额头，烫得能生火。
　　「没……没事……」韦伯神智不清地咕哝，「我们走到哪里了……」
　　「不能再走了。」遥望森林深处，雾气益发浓厚，迪卢木多横抱着韦伯扭头回去，「你生病了。需要到空气好些的地方休息。」
　　「欸？我没有……」昏昏沉沉的少年靠着骑士的胸膛迷糊地抗议，然而声气越来越弱，最后直接睡了过去。
　　迪卢木多赶回林边找了个地方支起小帐篷，把韦伯轻轻放下。心急如焚地注视着少年苍白又虚汗层层的脸，他稍微沉思了一下之后，慢慢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那棵长生之树的方向。
　　海格力斯突然打了个喷嚏，一身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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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真把那家伙杀了吧……」韦伯靠在骑士胳膊上，瞪大眼睛惶惑地看他。
　　「那家伙有十二条命，怎么能杀得掉。」迪卢木多无奈地闭上眼睛，「不过我们达成共识，我只杀他一条命，然后可以拿一个果子。给你用足够了……」
　　且不说这个共识怎么听怎么扯……你是如何和那个只会嗷噢噢噢的家伙沟通的啊首先……
　　「好了，先吃完再说。」迪卢木多催促着，把剩下半个果实递到韦伯嘴边。有汁液不小心滴到少年纤巧的下巴上，他伸出手指帮忙擦下，随即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地，吮了吮自己的手指。
　　「！？！？！！」韦伯顿时心率过了一百八浑身血液冲头顶，差点直接把半个果子扣他脸上。
　　「啊，温度又升高了。赶快吃。」迪卢木多担忧地抬手摸摸额头，用略带严肃的口气低声命令。
　　是谁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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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这千里迢迢的旅程持续到了横跨整个阿契博尔特领土，都快跑到国境线的时候才终于停下。骑士团团长，金毛青年亚瑟正在预定地点昂首以待。兰斯洛特和高文一左一右，跟护法似的戳在边上。
　　「你们也是来追杀我们的？」面对旧友，迪卢木多不想拔剑，只是将带鞘的剑身横在前面。
　　「不不，我们是来迎接你们回去的，」亚瑟无辜地摊手，「迪卢木多你出色地完成了王的任务——虽然他压根没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就姑且当作是陛下开的小玩笑吧。」
　　「……哈？」迪卢木多和韦伯一起茫然脸。
　　「王以追寻你们的踪迹为名，充分地领略了阿契博尔特领土的规模，并且做好了所有疏通准备。」高文温润地在旁边解释，「接下来的任务就不需要你再费力了，迪卢木多。安心回归你的家园，享受王即将赐给你的荣耀和财富吧。」
　　迪卢木多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顿时神色复杂得难以言喻。
　　「哦对了，」亚瑟抱起双臂，「陛下还说。那边的小鬼……叫什么来着？你并未与王交换婚约，所以不用回到陛下身边，王上赐你自由之身，阿契博尔特家族也……嗯，估计以后也没工夫找你麻烦了。」说罢轻蔑地一撇嘴。
　　「跟着迪卢木多回去吧。」兰斯洛特不紧不慢地补充，「然后你也可以想上哪里就去哪里。」
　　「……韦伯。」少年垂着头闷闷地说了一句。
　　「什么？」亚瑟看着他。
　　「我说，我叫韦伯·威尔维特！」韦伯挺起胸膛站在迪卢木多的身边，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
　　迪卢木多侧头惊讶地看着他。随即转过头来，反手将少年的手攥在掌心，点了点头——
　　「既然陛下和你们都认可了，那么……从此往后，他就是我的。」
　　……这突如其来的耀眼感……是什么啊。
　　三个骑士同时露出了目死的表情，不忍卒睹地把头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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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主人，您怎么了？突然醒过来。」
　　「迪卢木多……我刚才，好像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是关于你的过去的。」
　　「什……这、这样吗。主人，请您听我解释……」
　　「不用了……还是让我把这个梦忘掉吧……（黑线）」
　　「……欸？」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