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时空中同人]只为远方的你》安生瑾莫桑

90、第89章 心的归宿

　　我这才发现泰明是披着头发的，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地上，一缕缕柔柔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发现自己没有用处以后，就想躲着您，可是每次一想到您，我的胸口就很痛很痛，怎么都克制不住。”
　　泰明说完抬起头看着我，我突然发现他已经哭了，泪水顺着他精致的脸颊滴落下来、他哭了？我有些惊讶，还是起身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学着他曾经的样子擦着他的泪水，泰明有些莫名地看着我：“神子殿下？”
　　“泰明，你哭了。”
　　“我哭了？”泰明似乎没察觉到自己的眼泪，用手摸了摸眼睛，“这是眼泪？”
　　“嗯，和我一样的眼泪。”
　　“我为什么会哭呢？我不懂，我不懂。”泰明又低下头去，声音更加呜咽了。
　　“泰明，不要再说自己没用了，你是安倍泰明，是大家的朋友，是我们一起守护这座京城的伙伴。”
　　泰明扶着树干缓缓站了起来，像是在忍受什么一般说：“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就在哭，我的胸口就隐隐作痛，后来见您哭，会克制不住的眼睛流出液体，我不懂那是眼泪，我只知道看见您我的胸口就痛，为什么会这样？”
　　“泰明？”我隐隐察觉到了泰明的变化，难道他已经体会到了一些情绪带给自己的感受？他已经有感情了？
　　“告诉我，神子殿下，这究竟是什么？”泰明望着眼前的夜空，我看见他脸上那块印记在闪着微弱的奇异的光芒。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轻轻地说：“在我眼里，泰明就是泰明，我眼中的你，没有被八叶这个身份覆盖，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有感情会喜怒哀乐，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你会难受自己帮不到忙，但那不重要，重要是你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们都很看重你很关心你，都在等着你回去。”
　　泰明转过头来望着我，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像是这些年来一直封印在内心的情绪全部爆发了一般，他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呜咽地问：“这就是人类的感情？”
　　“嗯，从心里释放出来的感情。”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就是心。”
　　“这就是心……”泰明捂住自己的胸口，泪水滴落下来，“虽然这样的感觉很难受，但是这是您给予我的感觉，我就明白了，对于我生命来说那样最终于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我摇摇头说：“不管我是不是你生命里那个重要的东西，但是你要相信，坚守自己的信念是最最重要的，泰明，告诉我，你的信念是什么？”
　　“我，我……以前我只是为了找寻那样重要的东西而活着，然后遇见了您，现在我，我只想在您身边，帮助您一起守护京城。”泰明的眼神明亮起来。
　　“那就对了，回来吧，泰明，和我们一起。”我对他笑了笑。
　　泰明似笑非笑，手抚摸着树干说：“一直以来，我感觉得到这些花草树木的心情，它们告诉我一些高兴或者难过的事，可是我体会不到那都是一些怎样的情绪，我没有感情，甚至看见您在哭，我也不知道您眼里流出来的是什么。北之札王问我什么是心，我真的无法回答他，我是不是辜负了您的期望？”
　　“没有，每个人都有低落的时候，但并不代表他们真的很差，他们只是在迷茫的时候缺少一份鼓励，泰明，感情是要用心去领悟和传达的。”
　　“是，是吗？”泰明似乎是在思索着我说的话。
　　“不用急着去琢磨，对于你来说这需要点时间的，慢慢来慢慢来。”
　　“可是，做不到的话，就拿不到北之札了。”
　　“现在，泰明回不回去才是最重要的。”我拉着他的袖子就要走。
　　“等，等等。”泰明有些慌乱地拉住我。
　　“怎么了？还有什么顾虑？”
　　“我不能这个样子回去，让大家看到了肯定会笑话的。”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小木梳子，摸索地梳起了长发。
　　我看着他柔柔的长发不禁感叹：“泰明，说真的，你的头发真长。”
　　“承蒙神子殿下称赞，师傅告诉我，法力越高头发就越长，我的头发是所有弟子中最长的。”说到这里时，泰明已经将长发梳到一边，熟练的盘成了一个团子发髻，然后用细绳扎好，我看了这个过程心里又是一阵激动，如果泰明是个女人，那这场景太惊艳了！
　　整装完毕，我拍了拍衣服说：“好了好了，该回去了！”
　　“等等！”
　　“又怎么了？”
　　“那个，神子殿下，谢，谢谢您。”
　　我有些意外，在我的记忆里泰明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独来独往的个性他我行我素，什么谢谢你啊对不起啊之类的语句别说他会不会说，他知不知道还是个问题。
　　“跟我还谈什么客气。”我摆摆手。
　　“以后，我要是有什么情绪上的问题，可以来问您吗？”
　　“呃，可，可以啊。”——总觉得这样的对白好像有些别扭。
　　“那，那好，走吧。”泰明定了定神，朝前走去。
　　“泰明！”我喊住他，跑到他面前伸出了右手，“把你的右手也伸出来。”
　　泰明纳闷地看着我，但还是伸出了右手，于是我很大力气地拍了上去，一个清脆的击掌声顿时打破了山谷中的寂静。
　　“神子殿下，这，这是？”泰明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在我那个世界里，这本来是一种庆祝胜利的方式，但我想用来鼓励你。”
　　“就，这样？”泰明看着自己的右手，好像不能接受一般。
　　“这次换泰明你了。”我抬起右手望着他。
　　又是一个清脆的击掌声。
　　“哗，泰明，你的力气真大，痛啊！”
　　“啊？我，我，我，神子殿下您没事吧？”
　　“唔，没事，这样很好，说明你信心十足了。”
　　“力气大就是有信心？”
　　“呃，这个，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伤到神子殿下怎么办？”
　　“哎？这个，算了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先回去吧！”
　　“嗯，好！”
　　泰明对我露出一丝微笑，更多的是笑容里渗透出来的释然和自信，这个没有感情的阴阳师，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自己内心的阻碍，破除了那个封印在心中多年的诅咒。我再次看向他的脸，惊讶地发现那个印记竟然消失了，泰明那张娃娃般的脸更加精致俊朗了，真所谓真人不露相哇，一露不同凡响。
　　走了几步，我就撑不住了，兴奋过去就是头晕目眩浑身发冷，我还真把自己在戒斋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泰明闭着眼睛沉默了几秒，猛地睁开眼拉住我说：“神子殿下您今天是戒斋？这……那个老家伙，决不饶了它！”
　　“算了算了，这也不算是坏事，赶紧回去就可以了。”
　　“我来背您吧。”
　　“啊？”我一下又呆住了，“背我？”
　　“快点，不然来不及了。”泰明背对着蹲在我面前，伸长了双手。
　　“我自己可以走的……”
　　“您不是没穿鞋吗？”
　　“呃！”我低头看着自己一双光脚丫，我竟然把这个细节也忘了。
　　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趴到泰明背上去了，说实话除了易晨，没有第二个男人这样背我了，当然，那只老天狗除外，他应该不算是人类……记得那时我经常在易晨背上睡着，然后流了他一肩膀的口水，易晨总是怒发冲冠地吼我说我太不可理喻了，简直就是个口水王。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暗暗笑了下。
　　泰明看似瘦弱，但是力气惊人，背着我从一个小道下了山，一路上也没见他气喘吁吁的，我不由地感叹，这家伙的体质还真不是一般的结实。
　　“对了，好像一路上没有看见什么污秽啊。”
　　“嗯，这是条隐秘之道，只有我和少数的天狗知道，而且被我布下了多层结界，一般是没有谁可以破除的。”
　　说完我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纠结了好久才又挤出一个问题：“对了泰明，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的师兄师弟都不愿意被你碰，是为什么啊？”
　　“也许，是他们真的讨厌我，也许，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吧，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在意的是神子殿下会不会介意我触碰到您。”
　　“啊？不，不会的不会的。”——不知道为什么，和泰明说话真的有些别扭，不是那种微妙的尴尬气氛，而是在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说话一样，不过这就是泰明最真实的一面。
　　我还想说什么，泰明淡淡地说：“神子殿下还是别说话了吧，我尽快赶回去让你继续戒斋。”
　　我只得无趣地趴在他肩上望着夜空，泰明走得很快，但是脚步很稳，没有多大的颠簸，若不是他背着我，我真的觉得他就是一个幽灵。
　　终于到了府上，意料之中乱哄哄的，藤公主哭得稀里哗啦的，看见我回来哭得更凶了，然后再看到泰明，突然又笑了，再看见他正背着我，瞬间又懵了，我看着她脸上一下子换了几个表情，逗得我差点笑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藤公主挂着泪珠指着我俩吃惊地问。
　　“一言难尽，总之，泰明回来了就好。”我从泰明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衣服。
　　“啊，好，好……神子殿下啊，您在戒斋啊！！！！”藤公主猛地冲过拉着我就往戒斋房奔，我只得朝泰明挥着手示意他把情况告诉大伙儿，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又回到了小黑屋，这次我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戒斋状态，虽然事情有些混乱，但总之泰明回归了，受一点点污秽干扰还是值得的。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了响动，赖久的声音传来进来：“神子殿下，您回来了？”
　　我听见他急促的喘气声，赶紧回答：“我在，我回来了。”
　　赖久重重地吐了口气，然后有些焦急地说：“您怎么突然又不见了，我在土御门附近找了几个来回，担心要是找不到您我怎么办。”
　　我笑了笑，听见他靠着门口坐下了，于是像讲故事一般把刚才的经过说了出来，赖久听完沉默了几秒，然后带着一丝怒火说：“要是让我看见那只天狗，非得砍上几刀不可！”
　　“不至于吧，好歹也是它带我找到泰明的啊，说回来还得谢谢它呢。”
　　“可是它在您戒斋的时候把你带走，让您受了那么大的干扰，为什么还谢谢它？”——赖久也是一如既往的一根筋。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再说了，找到了泰明，还怕出什么意外吗？”
　　“这样说，也是，不过，这样，这样对于您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我不允许再有谁在我眼皮子底下将您带走了。”赖久的语气还是那么犟。
　　“赖久啊……”
　　“这是我的职责！”
　　“好吧好吧。”我捂着嘴偷偷笑了出来，碰上倔强的武士，怎么说都说不通。
　　“您，您在取笑我吗？”
　　“没，没有啊。”
　　“我只是想好好地保护您……”
　　“我知道了赖久，真的。”
　　“……”
　　我们都没说话了，我也觉得困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然后在梦境中看到了好多好多的樱花瓣，可是我在樱花瓣中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若隐若现，我怎么都靠近不了，越往那走越觉得冰冷，然后就有强大的气流拽着我回去，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那个黑影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