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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郢城旧事-又见故人 ...

  •   “郁炀公子受惊了。”他微微一笑径自斜斜地靠在窗边的塌上,“此次请郁公子随在下走一趟也是万不得已。”

      阮凤玉细细观察此人,发现他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非凡气质绝不是常人所有,没有刚毅的面容,满眼溢出的温暖和毫无杀伤力的温润气息让人只觉如沐春风,只是越是这样的笑面虎,越是将自己隐藏的更深,根本无法窥探出他到底为何人,只是自己不会庆幸这是个对自己对郁家有所帮助的好人罢了。

      见他唤自己郁炀公子,怕是真的以为自己是郁家后人,心中暗自计较一番便冷冷地说:“你的奴才都知道我是女子,有话直说!”

      “哈哈!果然是郁将军之后,虽是女子却颇有大将之门的遗风啊!”他笑叹道,“可愿与我做个交易?”

      “你是何人我都不知,更何况如今被你关押在此,何来的交易?”

      “我入何等危险境地救姑娘于水火,如今姑娘的腿伤与体内的毒都已料理好,如此细致入微的对待不是姑娘的恩人么?更何况那一夜,你郁家的随从全被郢城洛家亲信铁骑尽数剿灭...”

      “你说什么?尽数剿灭...”阮凤玉不可置信地打断他的话,尽数...炀哥哥真的出事了!

      “我的探子回报,倒是抓了个活的,还被关在洛家地牢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露出一丝关切的神情,但在阮凤玉看来,那眼神中却满是不屑与讽刺。此刻紧张的心反而沉静下来,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要同你诚心交易当然要让你放心,我便是当今楚皇四子,吕乾白。”他捻起小几上摆放的芙蓉糕,缓步走到窗前,伸手递给阮凤玉。

      楚皇四子!吕乾白!

      “民女拜见贤王殿下。”阮凤玉也不接过他递来的芙蓉糕,只是忍痛下地先是一拜。

      吕乾白也不觉尴尬,将手中的芙蓉糕扔回小几上的盘中,将身前跪地的阮凤玉亲自扶起:“姑娘不必多礼,本王救人救到底,此次亲自带你进京便是要奏明父皇,本王欲与郁家联姻,以本王的势力为你保全郁家一脉,如何?”

      “贤王殿下以为民女还有别的选择么?”

      阮凤玉并不是不知道,从来不显山露水的贤王相比较其他皇子,他并没有一个高贵的母亲和强大的家族做后盾,一个什么都不能靠的皇子生活在极度优越,早已有人为其铺好前方道路的其他皇子中是何等的艰辛。但他从小刻苦读书,奋进练武,不过是为了救下更多被兄弟视为粪土的奴隶的命,从十六岁开始,将近五年来,哪里有灾难他总是第一个跑向那里,协助地方官员帮助灾民,在楚国上下呼声十分的高,受民众的爱戴更是被楚皇封为贤王。

      身前这个不过二十上下的男人与那个传说中对王权淡泊的王,那个从来只走向百姓的王,那个被所有女子心中暗暗倾慕的温润如玉的男子,真的是一个人么?

      阮凤玉此刻心中真正牵挂的是郁炀的安危,如果这真是贤德为民的贤王,自己跟在他的身边,应该是不会有所危险,更何况他以为自己是郁炀,郁家所谓的宝匣就是自己保命的唯一条件。

      “郁姑娘这几日昏迷不醒,却不知楚国上下已是满城风雨地盛传郁家公子被袭,郢城洛城主赶去施救太迟,去时只发现烧成残破不堪的尸体,被送回姑苏郁家,老妇人分辨一番便昏死过去,整个姑苏郁家商铺全关门大吉,郁府一片孝服,哀号啼哭之声响彻全城,后日午时便是出殡之期。”吕乾白沉声道。

      “既然殿下已救下民女,为何不去通知民女的家人,让他们如此伤心为哪般?”阮凤玉哀怨地望着吕乾白。

      吕乾白倒是一笑,扬手示意她不要太紧张:“其一,本王还不能十分肯定你的真实身份,其二,这也是为你郁家免受其他势力骚扰的最好办法,试问郁家唯一的传人已逝,他们还能找谁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阮凤玉凄然一笑:“殿下好手段,郁炀自认无路可走,只望殿下能差人给家母报个信,希望她老人家不要伤心过度,想必家母会体会殿下的一片苦心,不会暴露计划的。”

      他摇了摇头:“那些心地险恶的人们不是傻子,做戏就要做足,待到娶过你进了门,再亲自送聘礼带你回趟娘家如何?”

      阮凤玉盈盈一拜:“民女只愿家人安全,其他全凭殿下处置。”

      “那么就不打扰郁姑娘休息了。”吕乾白说话不急不缓,也不咸不淡,就这样离开了阮凤玉的房间。

      不一会,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还未长成的小脸俨然已遮不住荡漾在眼眸间的明艳,微翘的粉唇带着一抹机敏的浅笑,她手端食盘,对着床上的阮凤玉屈膝行礼:“姑娘好,奴婢名唤微樱,是殿下的贴身丫头,殿下深怕小顺对姑娘照顾不周,特地命奴婢来服侍。”

      “恩...”阮凤玉心想,换个女子来,怕是更方便监视吧。

      “姑娘,这是刚熬好的粥,您身子弱,奴婢服侍您喝几口吧!”微樱端了一个小碗,一边舀了一勺粥,一边轻吹热气。

      “这个力气还是有的,我自己来吧。”阮凤玉伸手接过碗勺,闻到香味让三日未进食的肚子瞬间咆哮起来,她也不顾女子形象,在微樱掩唇轻笑下迅速喝完了那碗粥。

      微樱接过空碗,十分明艳的笑容荡漾着说:“姑娘可是再要一碗?”

      阮凤玉顿时觉得一阵困劲涌上来,摆了摆手便倒回床上昏睡过去。

      “主人,这里就交给微樱吧,您可以放心地去姑苏了。”微樱甜甜地一笑,对着虚掩的门边说道。

      “小顺这次也留下,你好好照顾着,毕竟硬生生的受了我一箭,就让他养着吧。”

      “小顺这痴儿,也不知道躲一躲。”微樱嫌弃地撇了眉。

      “我其实躲了…”小顺无辜的小声辩解,“就是因为躲了才中招的,要怪也只能怪奴才妄自猜测殿下的心思,小顺知道殿下是护着小顺的,小顺知道….”

      还未等他话说完,微樱伸手一挥,无数莹白的亮点飞速地朝门边飞去,只是一瞬,她便心满意足地看到小顺沿着门倒下的声音。

      “微樱,你又胡闹!”

      “主人你早去早回!我这就将这奴才拖走!”微樱奔向门口,落下一地她欢乐的尘埃。

      然而床上昏睡之人却怎么都没想到,这短短的空闲之间已有另一双手又从黑暗中伸向自己。

      “姑娘,姑娘…醒醒啊!”

      阮凤玉感觉一顿地动山摇,睁开惺忪的双眼,只见微樱担心的看着自己,满眼的温柔。

      感觉到了周身的晃动,见自己已不在屋内,狭小的空间中只容得下平躺着的自己和跪在自己头前的微樱,不禁皱眉道:“殿下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娶亲了么?”

      “哈哈!你们家殿下忙着去你家去哀悼你了,不然我们怎么有机会把你抢出来。”身边人只是一愣,便轻声笑了起来。

      “微樱,你不是他的人么?”

      阮凤玉突然起身,确是和她撞了个满怀,毫无防范的她被撞出帘外,顿时惹得车夫大骂:“让你进去照顾个伤患怎么把自己打出来了,毛手毛脚的,哪里及你姐姐半分的!”

      “哼!”她一把掀了帘子,恶狠狠地对着阮凤玉说道:“我是微桃!不是那见人就屈膝的微樱!”

      明明就是一个人,细想之下一人古灵精怪,另一人却柔情万千,虽然是相同的容貌却给人不同的感觉,微樱,微桃,双生的姐妹为何不在一起?

      “她们俩就是势不两立,小妞,咱们可是又见面了。”车夫一把拉开挡在门口的微桃,邪邪地对着呆坐在车内的阮凤玉一笑,被斗笠遮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那双明亮的眼中迸发的光芒,晃地阮凤玉不觉地眯了眼,只是那俊美的左脸上从眼角蜿蜒向下至嘴角的疤痕却是何等的触目惊心,笑着牵动了眼眸与嘴角,混着这狰狞的把横却是说不出的邪魅。

      “不知哪里见过。”阮凤玉努力回想,却始终不记得哪里见过这样特征明显的男人。

      “哈哈,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小妞你那一箭让老子昏了半天,这帐待会再找你算。”车夫将手里的缰绳递给微桃,向马车内跳去。

      阮凤玉心中一紧,想不到冤家路窄,上次自己莽撞,竟然真的栽在这人手上了,脸上却不显任何慌张,淡淡地问他:“什么箭?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你觉得我拉的开弓吗?”

      马夫欺身靠向阮凤玉,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老子现在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妞,有意思的很。”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摩挲着,“啧啧,满手的茧子,哪是正经闺女该有的,怕是绣花针太小拿不起来,弓箭才更合适吧!”

      阮凤玉不再装傻,双手如泥鳅一般从他手中滑脱,只是自己全身酸软无力,不然早就拼了上去。如今二次沦为他人手中囚,自己又是受伤中毒,实在是无法脱身。如此只能软声道:“你到底是何方势力,只要你允诺我书信一封交予母亲,让她老人家不用担心,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到底是快做王妃的人了,这话说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只是老子向来不爱看人家和和美美,自己孤家寡人的,能看中你那是你的福气。”

      近看之下,只见他高鼻深目,浅褐色的双眼更是散发着狼一样的绿光,她惊呼一声:“你是幹鞑蛮子!”

      “别叫的这么难听,老子的名字叫希司!”他不悦地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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