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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重归故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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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夏日的夕阳满是红光在远处摇摇欲坠，她走下飞机，泪珠滑下脸庞滴落在熟悉的大地上。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肆意妄为的小女孩。
离开A市7年，A市变了，苏舒也变了。
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身着修身的长裙，迈着优雅的步伐，小高跟在地上滴滴答答。
清秀可人的面庞还荡漾着年轻的气息，可却掩盖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的，一股沧桑感。
沧桑？是的，就是沧桑，离开的时候还是半大的女孩，独居七年，没了父母的庇佑，她什么都见识过了。
是时间，是经历，使她成熟，也使她沧桑。
直奔第二人民医院，可是到了病房门口，她却突然停下了。
从夜里2点接到爸爸的电话开始，订机票、收拾行李，她一刻也没停下过，可是越接近，她就越内疚的害怕。
当年年轻气盛，那件事发生后一意孤行去了英国，7年没回来。
一开始，是逃避，可后来是不敢。
不敢见到父母期盼的眼神，不敢听见父母想念的哭泣。
可这是躲不掉的，迟疑了几分钟后，她还是进去了。
当她看到妈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而爸爸的当年引以为傲的黑发已变的花白，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滚。
爸妈年纪渐渐大了，自己却从没尽过当子女的责任。
自己的任性啊！怎么可以？
“爸，我回来了”。
爸爸惊讶的回头，可声音却是平静，“恩，回来就好了，你妈妈天天念叨你，你回来就好了。”
可能是等待太久，燃烧完了所有的期盼。
苏舒听着爸爸那苍老的声音，又是一阵哽咽，“爸，我错了。”之后就是无意识的重复，“我错了。”我错了，我早该回来了。
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当年视如珍宝的在掌心宠着，而到了该回报的时候，她却一走了之，为的仅仅是那可笑的爱情，为的仅仅是无耻的前途。
苏爸爸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回来就好了，我和你妈只盼着你好，又怎么会怪你。”
苏舒隐隐哭泣，真的是错了，儿女情长怎么抵得过亲情？自己又怎么可以为了逃避感情的创伤而放弃自己的父母？
“你妈妈这次病的急，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她就是太想你了，非要我借着这个机会把你叫回来，说是不让你急一下，不知道你拖拖拉拉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
妈妈醒来看到苏舒，身体就好了大半，三天后，他们回了家。
真是离开的太久了，很多东西都变了。
小区的物业变了，不是当年那个胖胖的喜欢叫她小舒舒的大哥哥，而是一个严肃的称呼她为苏小姐的中年大叔。
家里也变了，但是隐约中还有一点熟悉的影子。
她最喜欢的水晶海豚还放在壁橱的最上层，可是看起来却很陌生，也许换一个地方，再拿给她看，就认不出那曾经是她放在手心摩擦的心爱之物了吧！
那。。。他也变了吗？
苏妈妈拉着苏舒，一天问了好几遍，是不是一定不再走了，她向她保证会好好照顾她，再也不会离开。
苏妈妈的病虽然痊愈了，但精神头明显没有以前好了，她尽量多的陪在她身边，日子过的也算清闲。
而当她接到李慧电话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清闲日子已经过到头了。。。
****
李慧是苏舒高中的同学，大学时候的室友，这么深的缘分，如果不是赵菁，她可能就是苏舒最好的朋友。
当现在她还记得那个和自己一样活泼的女孩，清脆的嗓音，一遍一遍的喊着，“苏舒，苏舒，我要当你最好的朋友。”
可最好的朋友怎么可以这样？
记得最清楚的是她拿着一打照片丢在她面前，冷漠的口吻，彻底的冰冻了她的心，“我怕你昨天在现场没看清楚，特意拍了照片来，你仔细看看，看懂了就离开他吧！
现实容不得她逃避，事实就在那里，她却不敢看。
赵菁笑着，“他喜欢玩儿，我就找人和他一起玩儿，我可以，你可以吗？”
她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两人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李慧还是老样子，美丽大方，只是多了干练的气质。
苏舒去英国的前两年到还和她有联系，不过到后来也就淡了。
客套的寒暄过后，她们聊了很多苏舒在英国的事，她挑好玩的事跟她说，哈哈大笑后，气氛比先前融洽了一些。
李慧收敛了下笑容，看苏舒的心情不错就提起了他，“还记得乔牧吧！”
苏舒愣了一下，唇角还勾起，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到他。
这么会不记得呢？他是她的初恋啊！
李慧注意到了她的僵硬，接着说，“他现在是我老板，你知道吗？双S科技就是他的。”
苏舒吃惊，没有想到他现在已经成功了，而且这么的成功！
怎么能没想到呢？早就想的到吧！凭他的聪明，他的天赋，成功只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还记得，他当时的眼睛里满满的溢出的是恨，冷冰冰的口吻是指责，“你等着，终有一天我会变的比他有钱，你就等着后悔吧！”
那个时候，她还不明白乔牧话里的“他”是谁？但后来看到追来英国的刘思祥才知道，他误会了。
可是明明是他的错，他怎么可以指责她？
李慧看着苏舒神游太空，就知道自己提对了，勾起了苏舒的回忆，马上趁热打铁道：“这个礼拜天是高中同学聚会，你也去的吧？”
苏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去好不好，不过都这么多年了，估计他都不记得她了吧！可又有那么点隐隐的期待，期待他永远记得自己。
看苏舒犹豫，李慧就说：“既然都回来了，还是去吧！这些年了，我们每年都没断过，老同学们也都挺想你的，每年聚会都会提到你。”
苏舒想，他是那么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闹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事，就答应了。
之后她们又聊了会儿哪个同学结婚了，哪个同学生孩子了，但李慧刻意的没有提到赵菁，避开那个苏舒曾经一度最好的朋友。
其实她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只知道苏舒当年的离开和她有关。
往事历历在目，出国的名单刚下来的时候，苏舒是铁了心的不想去，辅导员怎么劝都不行，可是一天以后，苏舒却红着眼睛回来收拾东西，说是要走了，而赵菁也是失魂落魄。
既然乔牧特别交代过，而且赵菁的现状，只怕苏舒应该也不会想听。
***
同学聚会每年都是班长王帅组织安排时间地点的，而李慧是联系人。在A市举办，别市的同学愿意来的会赶过来，一开始安排的是由A市的同学做东，但后来乔牧的事业越做越大，不记得是从哪年开始，每每都是他来付款。
班里有60个人，基本上都能聚到30多个，大家还都挺看重这份情谊的。
晚上在日明月吃饭，苏舒5点就到了，在包厢里和几个女同学说话，其他男同学都在外面迎还没到的人，直到7点饭局才开始。
高中毕业这么多年，大家的变化都挺大了，工作领域各个不同，但见到高中同学，都又好像回到了那个纯真时代。
对于缺席了这么多年的苏舒，大家定是不肯轻易相饶，一个轮着一个敬酒，正是高潮迭起，王帅领着乔牧进来了，“同学们，百忙的乔总终于到了！”
这时被灌酒灌得有点迷糊的苏舒好像出现了幻觉，她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一切都好像那么的不真实。
幻想过千百种相见的场景却没有一种是这么的平静。
“哟，还带了个美女来。”同学哈哈大笑，拉回了苏舒的心神。
她也才注意到乔牧胳膊还挽着一个高挑的美女。
老同学张海调笑他说，“往年不是都不带女朋友的吗？今年怎么舍得带出来了？”
略带戏阙的话语从他凉薄的唇中滑出，“以前的都是玩玩的，这个是认真的，我们快结婚了，这不就带来给老同学们看看嘛！”
苏舒本来酒后粉红色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变得苍白，桌下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特意蓄起来的指甲戳的手心生疼，可手心的疼又哪比的上心上的痛。
真的很没用，时隔多年，见到他，还是一败涂地。
而他，用余光瞟了她一眼，继而满意的演下去。
他牵着那个女子的手入席，说：“郑重的介绍一下，这位是王雅丽，我女朋友。”
同学们都一阵哄笑，“乔牧和他女朋友真是郎才女貌啊，来，我们敬郎才女貌一杯。”
“郎才女貌”，当初，这个词也形容过他们。
可这一转眼，词还是那个词，但人就不是那个人了。
酒席上觥筹交错，一瞬间，她迷茫了。
想过有一天他会有另一个她，可是一直坏心的希望，他的下一任没有自己优秀。这样，也许有一天他还能忆起自己的好。
可是如今，他的她比自己好太多，可能真的结束了，不应该再想了。
乔牧走到苏舒身边，双眼因为看不清而微眯了起来，用着天生温润的声音，听起来有说不尽的温情，“你跑的可真远，还一跑就是7年，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苏舒，你还记得我吗？不会忘了吧？
一句话说出来，满桌都安静了，乔牧明显是被灌醉了，可是那眼角一晃而过的精光却泄露他的伪装。
张海哈哈大笑说，“你们别又给他骗了，我说乔牧啊，都多少年没演过话剧了，怎么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演技这么好？”
这时，他才恢复一脸精明的神态，说，“好你个张海，又拆我台！”这才将场面又热了起来。
可是那都是真的，是他真的想说的。
可没人看到他眼底的真挚。
也没人知道他的情深。
饭后K歌，定的是最大的包厢，豪华大气。
苏舒脸上的笑，灿烂，明媚，好像很快乐，完全不顾形象的和往日的同学笑闹。
可没人知道，她的笑只是勉强的撑起。
也没人知道，她的余光不断的注意着昏暗角落里，那对亲密的情侣。
昏暗的包厢很好的掩藏了这一切。
那个女子，美好，优雅，很适合他。
苏舒，承认吧！你嫉妒的发狂！
凌晨1点多散场。
别市的同学找宾馆住下了，还清醒着的男同学也发扬绅士风度送女同学回家。
这时候乔牧的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自告奋勇的要求送苏舒回去，苏舒怔了一下，就被推到了车上。
三人的关系，注定了车里的气氛是尴尬的。
为了早些摆脱尴尬的局面，苏舒一上车就说：“我家在九江小区，离这这近，先送我吧！”
乔牧从后视镜里瞟了苏舒一眼，知道她不想单独和他在一起，也没理她，径直选了一条绕过九江小区的路。
一路上，三人都觉得车里安静的有点过分，但又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最后还是王雅丽打破沉静“苏小姐是在英国读的书？”
乔牧和她之前肯定有过一段，可能现在还对她没有忘怀。
当时酒桌上他说的话是那么的暧昧不明，而至始至终他也一直注意着她。
传说中的风流公子？雅丽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恩，是啊！”
“苏小姐这次回来是准备在国内发展了？”
“恩”
“那苏小姐准备在哪里工作呢？”
“还没想好”
昏暗的车厢，雅丽眼睛闪亮的异常。
乔牧转脸看了她一眼，好像是警告，而在苏舒看来却是情人间的深情。
王雅丽到了后，乔牧吻了她一下作为道别，苏舒也和她挥手说再见。
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本就很安静的车厢显的更加的安静，乔牧打开音乐，是那首歌，他们的定情之歌。
脑海中有一个清朗的女孩说，“乔牧，你听听这首歌，很好听的，就作为我们的定情之歌吧！”
他笑得明媚，“你怎么这么腻歪，还什么定情之歌，肉麻！”
可他还是把它定为了来电铃声，到处跟同学炫耀••••••
——爱如果回到从前，错过的花开，是不是依然美丽如初，爱如果还要走下去，牵手的你我，能不能握紧，能不能握紧爱的温度——
很明显他们都还记得。
爱如果回到从前，错过的你我，是不是依然美丽如初。
也许是单纯的寒暄，也许是心中还有一丝期待，“你女朋友真漂亮！”
“是比你漂亮一点。”
“……”
“他们都说我眼光越来越好”
这么明显的讽刺，是对她的厌恶？那又为什么要送她回来？还以为他也有留恋，也有不舍，到最后，还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找工作了吗？”乔牧貌似无意的询问。
“投了几张简历，还没有回音呢”
“来我公司工作怎么样？”
苏舒想了想，说，“恩？貌似专业不对口啊？”
“你不知道双S旗下有一个生物研究所吗？”
“你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吗？”
“谁规定计算机专业的老总不能办生物公司？”乔牧拿了一张名片给苏舒，“考虑一下，打我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