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包围城市》花深红

37、带出去溜溜

　　严郝简直是气炸了有木有！你倒是找一件比工作服还要贵个十倍的“工作服”出来啊！你妹！不过看着金大宝一脸蠢真，他真是一句话都喷不出来……喷了估计也听不懂。正好前方绿灯亮起，他气急败坏地猛加油门，把金大宝甩了个够呛，幸亏安全带扎得牢固没发生什么交通惨案。
　　一路上严郝都虎着脸，根本不想答理金大宝。可让他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气得很，他却没有一丁点把金大宝扔到路边不带去餐厅的念头。他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猪油蒙心了——金大宝这个矬货就是个农村来的远亲，他先是想发展炮友，现在又巴巴地上赶着给人家买礼服，那个笨蛋完全不懂其中的价值，更不会明白他的心意，他怎么就这么犯贱了？
　　真是上辈子欠的！严郝暗自咒骂，却没注意到自己如今的表情——腮帮微微鼓起，拉长着脸，嘴时而撅着时而用牙咬个不停，说是生气，看起来倒是跟撒娇似的，潜台词是：快来哄我！

　　金大宝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严郝，但总算有点察颜观色的本能，他小心翼翼地拉住头顶的抓手，语气微弱：“严郝，你别气了……都是我不好……”不好哪里？他想了半天愣是说不出来。
　　严郝听了更气，哼了声，脸直接扭到一边去了。
　　五叔公，这样开车没有问题吗？金大宝心惊胆颤！“要不，等回家了，我再给你薰鹅腿吃？”他以前不怎么觉得，现在却是一点儿也见不得严郝难受，瞧那脸色气的直发白，还咬嘴唇，也不知道痛不痛。严郝细皮嫩肉的，要是咬坏了怎么办，真要咬的话，不如来咬他！（咦？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薰什么薰？还想再弄坏我一口锅？”严郝憋了半天没憋住，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鼻孔里头喷出来的。
　　金大宝看着严郝声厉内荏的样子，也不知怎么的，竟是一点也不怕了，不由得有了点笑意：“锅不是没坏嘛？你上回送去维护，拿回来后不一样亮堂堂的？”
　　“哼。”严郝斜了金大宝一眼，满意地看到金大宝立刻又低眉顺眼做乖巧样，明明五大三粗的人憋憋屈屈的样子实在好笑……心里的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严郝带金大宝去的是市里最有名的“销金窟”——信和广场，那里集中了所有最新潮的各色商品，衣食住行应有尽有，算是城里的时尚风向标。严郝虽说不能挥金如土，但作为一个有品味的精英人士，只要不是“除了这个和那个，其它统统包起来”那样的摆阔，偶尔来潇洒潇洒还算HOLD得住。
　　金大宝下了车后就仰头看着广场周围高耸的建筑完全走不动了。他看得头晕目炫，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进入巨人国的小蚂蚁。
　　“走了，当台柱啊？”严郝没好气地瞪了金大宝一眼，心里一虚，貌似金大宝来了这么久，他还没正经带金大宝出来逛过街呢。
　　“这里可真热闹。”金大宝嘿嘿一笑，跟着严郝走向一个金碧辉煌的旋转门。他进城时坐的大巴是从北门进的，把他当肥羊宰的林师傅曾普及过：北面在以前的时候可都是平民区，现在虽然因为道路通畅渐渐成了新兴的规划区，但想发达起来还要好些年，所以那一路上他是没见着什么摩天大厦。留在这座城市里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城市真的很大，交通虽然便利，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似乎大家都被圈在了某个区域里，就像他自己，除了生活小区周边、找工作时走的那些路、自己现在的单位以及从生活区到严郝单位的那些地方，几乎没有机会到处走走看看。
　　“城市综合体都这样，比别的地方人多些，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严郝耸耸肩，其实若不是赶时间，而这里东西最全离金合欢又近，他未必会带金大宝过来。他平日里喜欢的一些牌子都有独立的门店，所在之处避开了人山人海，营造得颇为典雅，服务人员也很有素质，整个买衣服的过程就是项享受。
　　金大宝听得直咋舌，在他看来这里已经是最繁华的地方了。毕竟很多时候通过电视与直接用双眼看到差距很大，电视节目里也曾上映过各种大场面，可跟刚下车时猛然入眼的璀璨灯光及川流不息的人流相比，此刻给他带来的震撼更加真实。不过，严郝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严郝瞧着金大宝憨头憨脑到处乱看的样子，有些嫌弃又有点得意：小样，到底是乡下来的，只是见点儿大场面就这么上不得台面，以后若是两人处得好了，倒是可以带他去其它地方旅游下，回头肯定是由着他搓圆搓扁。不过眼下之计，还是先把金大宝的衣服给搞定。
　　金合欢作为一个看身份的地方，自然对衣着是有点要求，正装是最基本的。严郝虽然对金大宝的身材有信心，不过怎么看金大宝都不觉得能穿出气质来，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去一家款式相对保守一点的男装店找一套正经些的西装。
　　金大宝的智商没什么问题，从严郝下车后，他便注意到了所谓的工作服确实不一般——样子上没多大花样，可偏跟量身定制似的，每一寸搭在严郝身上都那么正好，衬得腰身比平时穿的工作服更纤细，屁股也因此显得很翘，肩背线条更是说不出的挺拔好看。再加上严郝走路样子不紧不慢，跟模板走台步似的，很有味道，越发显得衣服衬人。
　　傻子都知道，好看的人穿工作服好看，那是人把衣服衬得好了。反过来能把人衬得更好看，那肯定得是衣服好呀！

　　正琢磨着，走在前面的严郝突然停下脚步，一个180度转身：“好了，就是这里。”金大宝正看得出神、想得投入，一时间没收住脚，差点就一脚踩上严郝的皮鞋。他顿时心一紧，连忙收住脚步，上身则因为收势不及往前冲去，双手下意识紧扣住严郝手臂。
　　严郝一愣，居然也没想到躲开，两人……当然没可能嘴对嘴的亲上。严郝的鼻子刚好对上金大宝的肩膀，这一下撞得他差点连眼泪都出来了，再加上金大宝跟铁钳似的双手一带，简直是加速度带来的双重灾难。

　　“金！大！宝！”严郝眼泪汪汪地揉着鼻子，因为疼痛而有些口齿不清。他该庆幸自己没有整过容吗？否则这一下子鼻子恐怕都得撞变形了。
　　金大宝一看就傻眼了，手足无措地想给严郝擦眼泪又觉得怪怪的，两只手一时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哇……你看，小攻把小受欺负哭了耶~”
　　“对呀对呀，好像是强攻美受~”
　　就近经过的两个女生一边偷瞄一边“窃窃私语”，那噪门大得让金大宝想装听不见都难。不过什么叫小攻小受？什么是强攻美受？他隐约觉得小攻、强攻是形容自己的，但他们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金大宝听不懂，严郝却是气坏了——金大宝那个笨蛋还想做上面那个？下辈子吧！他顿时也不揉鼻子了，伸手拍开金大宝的手，红着眼怒气冲冲地低喝了句：“还站着干什么？快给我进去。”
　　“哦哦，还疼不疼。”金大宝下意识就松开了手，迁就地应了句，但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扭头追问道：“要不我给你揉揉？”
　　严郝简直崩溃，双眼一瞪就想卷袖子开揍了。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完没完了？直男就是麻烦，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他虽然是GAY，也没有让满大街人参观的爱好。
　　金大宝总算察觉出一股“杀气”，顿时一缩脑袋，乖乖进门了。

　　挑选衣服的过程顺利得让严郝觉得之前的那几个小插曲都幻觉。
　　一开始柜姐见到金大宝只身一人进店不太热情。这倒也不奇怪，柜姐们全都是人精，看走眼的时候极少。都不用套话，从一个人的神态、举止、甚至是表情，她们就能大致推断出是菜鸟还是骨灰，大概会买什么档次的东西。不过好在这家店的柜姐们基本素质还算过硬，大门既然开着，自然是都能进来，并没有发生什么狗眼看人低的恶性事件。
　　等严郝进门后，柜姐们瞬间从壁画状态中活了过来，三三两两、笑靥如花地适当出现在严郝看好的衣服附近，体贴而不过份热情地简单介绍了衣服的材质、适合场景及搭配风格。
　　金大宝完全没见识过这样的女人，顿时目瞪口呆——只要不是脑子缺根弦都感觉得出来前后待遇截然不同，可偏偏这些变化得太自然了，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
　　严郝一边看衣服一边打量金大宝，琢磨着哪样的款式合适，结果衣服没拣着合适的，倒是见到金大宝两眼发直对着柜姐看个不停：“看什么看？”耍流氓！后半句他没说出口。心里就算再不爽也得有些理智，要想收拾等回家再说。
　　“没，就是觉得那些大姐脸变得真快。”金大宝也聪明了一把，凑在严郝耳边压低了声音。
　　严郝被那呼在耳边的痒痒气息吹得心头一荡，附近的皮肤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微微战栗。但很显然，心情是瞬间又明媚了。

　　“给我挑一套不容易出错的经典款式就行了，不要其它花样。”严郝眼睛一转，突然又不想把金大宝的好身材给秀出来了。这种心态其实有点奇怪，计划带金大宝出席金合欢除了有给金大宝点好处的意思，多少也跟木梓轩有关，他明明是打算把金大宝打造成一个足以让木梓轩自惭形秽的……算了，他还是醒醒吧。再说，金大宝有什么好处，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抖出去炫耀。他没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把金大宝划入了自己人的圈子，而且划得毫无心理障碍。
　　金大宝P也不懂，什么经典款，什么花样都一样，严郝让他试什么就试什么。
　　柜姐们虽然对这两搭配有些困惑，不过能给钱就是大爷，立即有柜姐替金大宝量了几个关键指标传输给后台仓库里头的管理员，在得到肯定回复后，有人负责取衣物，有人负责引导金大宝去换衣间，还有人给严郝递来了水和果盘，安排他在休息区坐下。
　　金大宝完全是在懵懂间被拥进了跟家里的客厅一般大小的豪华更衣室，然后惊恐万分地拒绝了柜姐主动提供的更衣服务。只是换件衬衫跟西装裤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又不是没有手！
　　虽然柜姐没成功进入金大宝的更衣室，但仍然守在门外，时不时地提点衬衫要扎进裤子云云的注意事项。金大宝满头黑线地完成脱下、换上的动作，一回头正要拉开门出去，发现柜姐不知何时默默又从门下方塞进来一双黑色皮鞋，上面还搭了双黑色棉袜。他看了看，正是自己的鞋码，估计是严郝安排的，便穿上了。
　　等出去后，金大宝还来不及找镜子看一眼，便有个柜姐和气地提着西装外套说道：“先生伸下手。”他糊里糊涂一伸手，也不知往哪儿伸，柜姐已经利索地把外套袖管给他套上了，紧接着再一提领子，金大宝下意识跟着往上抖了抖肩膀，外套已经穿好了。柜姐立即转到他身前，半蹲着给他系好了扣子。

　　严郝完全看不上这家店的设计——太古板，没创意！而试穿整套衣服的时间还是有些久的，于是他开始百无聊赖地翻杂志，完全做好了看到一个土老冒穿着西装的搞笑场景。正胡思乱想着金大宝穿西装能囧成什么样子，他就听柜姐温温柔柔来了一句：“严先生，您的朋友出来了，您看下效果？”
　　他下意识想起之前那个穿衬衫配球鞋，浑身都透着股跟这个城市不协调的金大宝，随意抬头一看，呈现在他眼前却是一个长相酷似金大宝、却能把古板西装也穿出野性风格的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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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金大宝（忐忑）：五叔公？我这样可以吗？
严郝（咆哮）:把你衬衫的扣子全给我系上！装什么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