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清雅如菡》岸若汀兰

13、第十三章 借宿

　　离开凌云窟之后，清菡一行人到小镇里的据点，坐上已经备好的马车马上离开小镇。往浔阳赶去，一是清菡怕雄霸反应过来派人来找，二是这一次的孤儿的选拔，要借这次机会把从外庭选到内堂的人数给补齐，顺便把一件她一直想做却没做的事给办了。
　　夕阳下的官道上，几个行人疏疏散散的走着。路边的野草已经繁茂，星零的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随风摇曳着，像是在向世人宣布春回大地的喜报。
　　一辆马车从官道上快速驶过，扬起一地的尘土。

　　夜深星稀，半弯残月挂在枝头，马车停在了一户农家小院门前。一身侍卫服饰的暗六下了车架，来到柴门前，扣了扣铜环，向里面喊着：“请问有人有人在家吗？”
　　本是一片漆黑的小院亮起一盏油灯，屋里走出一个老汉，手里还提着一个灯笼，猫着眼看着外面问着：“谁呀！”
　　“老人家，我家小姐是来寻亲的，不想城门已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一路寻来就见您这一户人家，现在您这借个宿。”
　　“原来是这样啊！”老汉开了门，让暗六先把马车赶进院子，絮絮叨叨着:“这荒山野岭的就我一户人家，其他的老早就般了，我这一辈子喝的是山里的水，种的是山里的地，离不了喽。”
　　“这时，房里走出一拄着拐杖的老婆子，看着院子里的马车，问：“老头子，这谁呀？”
　　“这是打这过的路人，想在咱家借个宿，还是有位大姑娘的。”
　　暗六打开车门，清菡扶着车身先下了车，幽若也跟着下来。两人一袭淡青色的女装，先两位老人盈盈的行了个礼，柔声谢到：“多谢老人家收留。”
　　这样的两人看上去真真是出门在外的世家小姐，端庄雅致。
　　老汉夫妇连忙扶起清菡和幽若，他两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过大户人家的小姐给他们行过礼了。
　　“两小姑娘跟着老婆子我来吧，我家闺女的房间还留着，本来是做个念想的，今晚就委屈你们先凑合一晚吧。”老婆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着，清菡幽若马上上前扶着，在转角时，给马车边上的暗六打了个眼色。
　　“小伙子。”老汉为难的皱了皱眉，“我家已经没空房了，要不你在——”
　　老汉话还没说完，就被暗六拦了下来“老人家，不用麻烦了，我在这马车上凑合一晚就好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要不，我给你拿床被子来，山上的夜里不比城里，寒气重，冷恩。”
　　“不了，老人家，我是练武的，身子壮，不用担心，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暗六看着好心的老人家，有些苦笑不得，他等会儿还有事要办呢，大爷您别拖着了，回去休息吧。
　　看着老人家进屋后，暗六关了马车的门，观察了一遍四周的动静，隐如漆黑的夜色中不见了。却未见在他消失的刹那，隔着一扇门的老汉竟停顿了一下，原本浑浊的双眼顿时清明，皱眉深思，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不过也无人得见。
　　在老汉闺女的房间里，虽是简陋，但也透着女人家的雅致。清菡幽若窝在一条被子里，说着悄悄话。
　　“姐姐，你说，爹爹会不会想到就是我们俩啊！”
　　“你还说，要不是你突然跟着聂风跑进去，我会现身吗！你倒好，晕了就行了。”
　　“说嘛，姐姐，爹爹会不会认出我们来。”幽若抱着清菡的手撒娇着问。
　　“这么明显的事，还若忧，寒清呢，他或许在那时被我缠着没空想，回去了一定会知道的。”清菡捏捏幽若的鼻尖没好气的说，这下倒好，还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说，怎么和聂风搅在一起了的。”
　　“那傻小子啊，起先是想骗骗他的，没想到他真傻......”
　　这边清菡和幽若低声的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而那间老汉和老婆婆的房间里也没静下。
　　漆黑的房间里，隐隐传出一声声压抑着的女人的哭声，显得那么哀伤绝望。
　　“唉！心雨是我对你们母女不起啊。”老汉拿着一盏油灯进屋，看见趴在床上哭泣的妻子，黯然上前扶着她的肩，把人搂进怀里。声音不想老汉般的粗厚干燥，反而深沉有力。
　　“我苦命的女儿，如果她还活着，产下肚里的孩子，那孩子也有那么大了。可现在，她一家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让我如何活啊。”婆婆的声音也是约见清亮，却还带着哭意的沙哑。
　　“找不到就还有希望，英儿也大了，就是我们一辈子找不到，还有英儿，总会找到的。”老汉也只能这样安慰着，其实他心里也明白的，这样的机会渺茫，只是这执念若是放下了，他们该如何活下去，只能这样骗着自己，骗着对方。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般，明明只有一墙相隔，却相见不相识。
　　错过，待再见时，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