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清雅如菡》岸若汀兰

11、第十一章 凌云窟（2）

　　看着东方愈见发白的天际，清菡迎着清晨微微的寒意站在树梢，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天空与山脉相接的地方，看着那隐隐露出的晓光，挣扎着要穿过厚重的云霭，纠缠着，翻滚着，最后以胜利者的姿态，骄傲的发射着万丈光芒，俯视着大地，仿若在巡视着它的子民，一切都被笼罩在光辉里。
　　沐浴在清晨的初辉之中，佛山尤显的神圣迷离，那巨大的佛像在光芒里不断地升华。那一双眼睛好像在注视着众生百态，那在平日里看起来带着慈悲为怀的笑意的嘴角再此刻好似在笑天下苍生不过尔尔，一群蝼蚁罢了。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浅浅的笑着，清菡的心境在不断的沉静。在金阳升起的那刻，她笑了，不是一如既往那清雅浅淡的微笑，就那样大声肆意的笑出声来，这一刻，她悟了。这一世为了改变既定的命运，站在天下的巅峰，她从小布局，精心策划，步步为营，处处算计。可是从她一降生的那刻，所谓的既定的命运就已经不攻自破了。
　　天下，与她何干，她只要她在意的人活的自由潇洒。
　　成魔，又有何惧，她只要一切的结局不在崩分离析。
　　收回心神，清菡发现身子一轻，转而一想，运起真元默念法决，人已经回到了她小憩的客栈内。
　　用秘法通知暗五，让他过来一下。
　　没过多久，房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进来吧。”清菡一如昨天那般坐在临窗的小桌前，一手握着一只茶杯，依旧看着窗外。现在的时间还早，来往的商贩却已经早早的摆摊，开始一天的活计。偶尔有一些带着刀剑的行人匆匆的在小摊上吃完早餐，又急匆匆的离去。
　　“主子。”
　　“幽若现在在哪？”
　　“回主子，幽若小姐，今个早早的起了，缠着聂风一大早吃了饭，就上了佛山去了。暗中有暗六一直保护着。”
　　“恩，你先回景秀山庄，闭关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属下遵命。”

　　人走茶凉，只留下桌子上一定金元宝，这是客栈小二在外等了许久不见房里动静，推门进来后看到的情景。小二耸了耸肩，这些江湖中人就是这样喜欢来无影去无踪的，拿钱不当钱用，不过也不干他的事，他现下想的是将这银子私下吞掉多少，这以后就是他娶媳妇的本金了。

　　去往佛山的路上，一路到处是带刀握剑的江湖中人，众人只觉一阵清风拂过，带走了原本的一丝燥热。谁也没有发现，清菡就这样从他们中间走过，一步便是数尺。
　　来到凌云窟不远的地方，就发现聂人王和段帅两人各执自己的成名兵器雪饮刀和火麟剑，分别站在巨佛的两膝，遥遥相对，直直的注释的对方，心无旁及。
　　而另一处，聂风和幽若站在一起，聂风那清俊如画的眉眼间带着浓浓的担忧，不知是为了就将对战劲敌的聂人王，还是为了和聂人王对决的段帅。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一脸的倨傲，眼中是满满的不屑。想来那个便是风云中想拜雄霸为师却被拒绝做了整整十年杂役的南麟剑首之子断浪了，一身骄傲被人踩在了脚底。现在看来还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孩子，傻得天真。
　　对于聂风，她很不解，在她看来，自他六岁后，母亲颜盈离家而去，父亲聂人王疯血发作，挑战杀人无数，聂风紧跟其后为父埋尸。这样的人却养成了这般柔软的性子。
　　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个对战的主角和一群抱怨的武林人士，清菡就站在树梢枝头，却没有一人发现。时间越来越久，叫骂的声音就越是嘈杂，要知道这些人或许没什么本事，但嗓门却是不小。
　　突然，清菡感觉到一条视线直直的射向自己，转身对视过去，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黑衣劲装少年，看那一双漆黑的眼睛，仿若一潭死水般寂静。想了想，清菡不由勾起了唇角。她怎么忘了，原著中步惊云就是奉了雄霸的命令来取雪饮刀和火麟剑的，最后雄霸还带了聂风和断浪回了天下会。
　　步惊云的一生中有三个女人，一个他爱却不爱他的孔慈，一个爱他他却不爱的楚楚，还有一个救他为他生儿育女的盲女紫凝。
　　那么说，今天或许还能正面见一见雄霸，第一次见雄霸，她还看不清事务，知道他是个至情至性的男人;第二次见他，是一个宽厚的背影，一个发誓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空的父亲。
　　不由得连心情也清爽许多，第一次发现，她原来那么想念雄霸，她的父亲，原也成了她的执念。想着要是师傅也在，那该多好啊。
　　沉浸在思绪里的她却没发现，在另一角的林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