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与小九的爱情》织霞

1、第 1 章

　　S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小九，也许是某一天，S在走廊上看风景，或者是喂鱼。
　　综合楼的前面是个水池，池里养了鱼。同学们无事的时候喜欢将面包或馒头揪碎了扔进池中，久而久之，鱼也有了灵性，竞相跳出水面抢食。
　　夏天天气炎热，下课后同学们喜欢站在走廊上吹风，S当然也不例外。某天，S正在走廊上和同学大声讨论着什么，说到高兴处，笑的前仰后合，这时小九来了。
　　小九将S的神态尽收眼底。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S想起淑女不应该笑得那么夸张，于是掩嘴娇笑。感觉有帅哥经过，S转过头，这个头转的很慢，极尽优雅之能事。果然，小九一米七几的个头，长得虽没有帅到掉渣，但也还是帅的。
　　S感觉周围的空气凉下来，小九就像一阵凉风，驱走了整个夏天全部的闷热。一直以来躁动不安的血液也平静下来。
　　小九还在看S，S这一回头，来了个四目相对。S呆了一下，赶紧转回头，脸却是红了。我当时就在旁边，看得清楚。
　　那时我和S关系不是很好，晚上在宿舍，就拿这个打趣她。不料S很大方的承认了，还请同宿舍的阿香姐帮她要小九的照片。
　　第二天晚上，S刚回宿舍，马上问阿香姐有没有要到小九的照片。阿香姐说去过小九他们班了，当时他不在教室。S叹口气，颇为失落的样子。
　　第三天，阿香姐又去找小九。幸运的是，小九在教室里。不幸的是，小九他们班很多人都在教室里。小九所在班级是文科班，文科班的女生很有八卦精神，当着阿香姐的面就议论纷纷。阿香姐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我是来跟你要照片的！”阿香姐开门见山向小九说明来意。小九的脸比猴子屁股还要红，结结巴巴地说：“照……照……照片我还没照！”“那就赶紧去照！”
　　晚上在宿舍，S又问照片的事，阿香姐如实说了。
　　S又问：“你没告诉他是我要的吧？”一脸紧张地看着阿香姐。
　　“没有。”阿香姐说。
　　“那他没问你照片是谁要吗？”S又问。
　　“没有。”
　　S的表情更失落了。
　　S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如果小九知道照片是S要的，小九给了，那就证明小九对S也有好感；小九不给，那就是说他并不喜欢S，S也就死心了。如果小九不知道是S要的，小九给了，那么小九就是个随便的人；如果小九不给，那说明他很拽，不值得S去爱。当然，在S看来，自己长得漂亮（S确实漂亮，一双凤目天然带着几分出尘之意，挺直的鼻，花瓣一般的唇。虽然脸稍微有点大，但这并不影响整体的美感。皮肤有点黑，但这也不影响美感，因为南诏紫外线强，大多数人都不白），学习成绩又好，小九没有理由不喜欢她。
　　后来某一天，阿香姐终于要来照片，S欣喜若狂，对阿香姐千恩万谢。

　　如果向下俯瞰，就能看出来，综合楼的形状像一个没有底的等边梯形。厕所在楼的两端。男厕在我们班这边，女厕在小九他们班那边。从此，S变得很爱上厕所，其目的不言而喻。S还会有意无意守在走廊边，只为等小九经过的时候看小九一眼。如果发现小九也在看她，马上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S在我们面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含蓄过。
　　S说，小九应该知道照片是她要的，因为小九路过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夏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学校为了让高三的学生有强健的体魄迎接高考，规定每天早上要晨跑。我们班和小九他们班之间隔了两个班。S故意蹲下去系鞋带，想要等到小九他们班的时候和小九跑上一段。
　　小九经过S身边的时候，竟意外地、主动和S说话。S受宠若惊，小鹿乱撞。
　　从此以后，S每天晨跑都要掉队。往往我们跑完一圈（围着学校跑一圈，可是二千四百米啊），还能看到S磨磨蹭蹭走在路上。路边是大片的波斯菊，花开的时候很漂亮。我曾对S说：“S啊，你摘一朵波斯菊送小九得啦。”S很“天真”地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波斯菊的话语是：请你嫁给我吧！”S微微一笑，笑得温婉含蓄，仪态万千。
　　S还和我们讲过她和小九间的一件事情。
　　学校没有浴室，学校附近的居民瞅准了商机，纷纷出租房子，还开起了浴室、小吃店。S去附近人家开的浴室洗澡。和她一起去的还有阿香姐。阿香姐洗完，在外面等S。许是天公作美，小九也去那家。可惜去的稍晚，浴室已满，只好在外等候。小九和阿香姐熟识，两个人在外面说话。
　　S洗完以后，随意将长发绕到额前，就从浴室冲出来。S的头发很漂亮，柔顺飘逸，就像黑色的缎带。更难得的是，那是天然的，没有经过任何人工手段，化学药剂的作用。看了方文山的《青花瓷》之后，我对长发的喜欢空前绝后。S也为自己有一头飘逸的长发感到自豪。
　　S看到小九，原本被浴室水汽熏得酡红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怎么能以这么随便的造型出现在小九面前呢？她至少也该把头发放下来，梳一梳呀？S不止一次为这件事情后悔，且每次都悔到肠子发青。
　　小九对S微微一笑，还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进浴室去了。至于小九说了什么，S倒是没告诉我们。大概连S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在S暗恋小九未果的那段日子里，每次小九去上厕所，我们就起哄。后来小九不来上厕所了，S说，都是我们起哄闹的。
　　其实是因为那段时间，我们班有很多人生病。有传言说，我们班很多人得了流感，小九怕传染，吓得不敢来了。事实上，我们班没人得流感，我们班生病的人虽多，但每个人生的病都不一样。我们平白无故背了黑锅。
　　几经波折，S如愿和小九在一起，两人时常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
　　其实学校是反对谈恋爱的，不，应该说是明令禁止。S之所以和小九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全是阿香姐的功劳——阿香姐给她放哨。
　　后来班主任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找S谈话，说恋爱可以高考后再谈。再说了，以S的成绩，正常发挥的话，考个重点不成问题。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何必急于一时？班主任言辞恳切，对S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硬兼施，S招架不住，说会和小九分手。班主任不仅找S谈话，还告诉家长。S的父母都是很开明的，认为S已经成年，能够自己判断高考与恋爱孰轻孰重，也能够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
　　倒是一向与S要好的阿香姐，不知与S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感觉一下子变了好多。S从小娇生惯养，有大小姐脾气，又爱使小性子，平时对宿舍里的人颐指气使，宿舍里的人多与她不和。惟有阿香姐，只要有人与S发生争执，不论对错，都站在S那一边。
　　我因不喜欢S，并不过分关注与她有关的事情。之所以知道这些，皆因旁人议论纷纷。
　　S并没有与小九分手，只是两个人不再在校园里约会，改为在校外。反正在学校外面，老师也管不了。S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革命果实，怎可轻易拱手让人？S还说，谁说谈恋爱就会学习下降啊？两个人在一起，相互鼓励，就有了学习的动力，她还觉得自己的学习在上升呢！
　　后来阿香姐找我诉苦。说S原本与她如何要好，她对S如何的好，如何地推心置腹。只是后来小九出现，一切都变了。我呆呆望着阿香姐，我震惊的是，阿香姐要诉苦，为什么找我，而不找别人？阿香姐不管这些，她说她的。
　　阿香姐说，自从她帮S要了照片，S对她就不像从前那么好了，爱理不理的。她有点怀疑，S跟她做朋友，不会就是为了要小九的照片，打探小九的喜好吧？阿香姐无限凄凉地说着，眼泪滴落下来。
　　我忽然就有些同情阿香姐，赶紧安慰她，这不可能，按时间的先后顺序，S不是先知。别难过了，为这种人，不值得。你应该庆幸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阿香姐又说，其实班主任会知道S与小九谈恋爱，是华琳去她那里告状。
　　这一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只是隐约觉得为了高考，我们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东西啊，至于是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高考临近，我们下课也不喂鱼了，窝在教室做各种各样令人匪夷所思、惊世骇俗的题。
　　高考之后也没再联系。后来有个同学来看我，无意间说起S的近况。
　　听闻S上了大学以后，一心谈恋爱，不读圣贤书，成绩一落千丈，俨然成为一代挂科王。又听闻S跟小九分手了，找了新的男朋友。
　　我一笑置之。我和S许久未见，之前那点恩怨，早已消散。她是好是坏，与我何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