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罪与罚》黑白未央

6、第五章

　　等瑠实清醒过来，已经到了医院。这是她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消毒水的味道同样很可怕，只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直到最后一秒还清楚的知道自己倒下去的情景，只是之后就模糊成了一团。

　　爬起来之后，她发现芳川桔梗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睡着，便轻轻地穿上鞋走了出去。

　　窗外已经是晚上了，她看了看电子钟，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
　　这里居然让无关人员留宿？

　　她扶在门框上向外看，是医院漆黑的走廊，瑠实吞吞口水，想起小时候哥哥吓她时候，总是搞医院鬼故事给她听。
　　后来她才搞清楚，医院的尸体一般都不会动，而普通小医院是没有停尸房这种可怕的东西的……
　　鬼故事误人，就算现在，她也对一些黑暗里的东西打怵，只是，打怵归打怵，不得不自己走的夜路，还有很多。

　　没看到护士一类的人来往，瑠实左右看看，向右边隐约透着月光的那个门走了过去。

　　她尽量放轻动作，深吸口气之后往里看，只见到有人躺在病床上，再仔细看看，才看清那的确是白发的少年。
　　这里也没有看到黄泉川爱穗。

　　“西川小姐？”
　　猛地，有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瑠实吓了一跳，一下转过身来，只看到一张照着惨淡光芒的诡异脸庞！头顶闪着亮光！
　　她把尖叫卡在了嗓子眼里，一时间认不出这是谁。
　　只觉得那是什么怪东西！

　　“是我，西川小姐不记得了吗？”
　　那个人又发出了慈祥和蔼的声音，瑠实砰砰猛跳的心放缓了些，试探的从记忆里拽出这个人的“名字”来：“……医生？”

　　她怎么可能忘掉这张脸呢。

　　“……您怎么在这？”她问了一个傻问题，随即醒悟到：“您是这里的医生对吗？”

　　“是的，没想到你也来到了这里啊，没有想到……啊，这里不方便谈话，不介意的话到我的办公室去？”

　　面对半夜怪伯伯的邀请，瑠实倒非常淡定的接受了，她认识这个老头，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这个人同样代表着那段无法埋葬的岁月。

　　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准确，她尾随着这个谢顶的青蛙脸老头，办公室里有些吵闹，她惊讶的在那里发现了最后之作。

　　“黄泉川让我顺便给这孩子也检查一下身体。”
　　青蛙脸老头如此解释道，瑠实的表情有些怪异，这么晚的检查？总能让人联想到一些怪东西对不对？

　　而看样子，他是认识最后之作的，此时小姑娘正坐在高凳上喝着果汁嘟囔着什么，看到他们进来后眼睛亮了亮。
　　“大姐！你也来了！”
　　她亲热的蹭过来，倒没有白天那么有隔阂的样子，这也让她吃惊不小。

　　“自从那时……已经很久了吧。”她一边拉着最后之作的手，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没有异样，瑠实有些挫败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无法正面面对那些事。
　　这样是不行的，明明知道的。

　　她垂头看着最后之作，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在这个小女孩在场的情况下挑明了说，医生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只是淡淡一笑说： “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受到了惊吓气力不济，请放心。”

　　“那个，那个人怎么样了，那个男孩子？”

　　她没有放过冥土追魂——这名有着稍显奇怪脸庞医生的面部表情，那一瞬间的奇怪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哈，对自我的技术还是有点信心吧，西川小姐。”
　　最后，他只是这么哈哈笑了几句。

　　瑠实点点头，就让这个话题也随风逝去了。她对于他怎么恢复并不在意。

　　冥土追魂好像已经没有别的事了，大晚上的，只有她轻声陪最后之作说话的声音在办公室响着。
　　这让她觉得怪怪的。

　　“来玩吧来玩吧——御坂御坂用自己的年龄优势抱住你的大腿撒娇道——”最后之作用奇怪的口癖对她说，眼睛亮亮的。

　　瑠实轻轻说：“好呀，你想玩什么？我给你讲故事好吗？”

　　可说到最后，她发现最后之作还是想出去玩，便抬头小心地问：“可以吗？”

　　冥土追魂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看着她们，像是沉浸到了某种往事里一样。

　　瑠实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就当作打破僵局的道具投了出来：“医生，这里晚上也可以留宿的吗？我看到芳川……桔梗姐在病房里，没问题吗？”
　　对于这名医生，她好像还存留着过去的一点习性，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并没有使劲深想每句话是不是代表着暗喻的含义，是不是粗鲁或者无礼。
　　他哈哈笑了两声：“可以留一个人的啊，西川小姐不知道的吗？”

　　瑠实顿时一阵羞赧，觉得问了一个蠢问题，她的“印象里”，医院一直是个没有人陪的地方。或许是过去的事情造成的错觉，或许只是鬼故事看得太多了。

　　“那个，爱穗姐到哪里去了呢？黄泉川爱穗。”

　　得知黄泉川爱穗有紧急问题要处理，她点点头表示了解。黄泉川爱穗是学园都市的警卫员，虽然是教师兼职……但同样有一堆麻烦的事和麻烦小青年需要处理。

　　“抱歉，很晚了，我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她蹲下来对最后之作轻声细语地问，“明天我有比赛，你要不要来看？”

　　说完瑠实就有点后悔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看到这个小女孩亲热起来了自己也激动了一样。

　　何必呢？

　　“明天我只要能打败常盘台的御坂美琴，就能赢啦。”一边说，一边观察对方神色的瑠实，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你来不来看？”

　　最后之作似乎思考了一会，然后带着大大的笑容点了点头。

　　○
　　把最后之作劝上床睡觉后，瑠实也告别了冥土追魂，回到自己的病房里去了，途中路过少年的病房，她停下来向门内看了一会，他休息的时候并没有戾气。

　　这个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那么强。
　　虽然对付她是足够了，瑠实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肩膀，被他挥到的地方已经不疼了，却仍旧很让人觉得害怕。

　　她并不经常遇到这种武力派的暴力人士。

　　说白了，她一开始对这个人的印象就并不好，发生了这种事后更是顺理成章的把他给定型了。

　　知道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还是很好的，瑠实在没有惊动芳川桔梗的情况下小心地躺回床上，不久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