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罪与罚》黑白未央

24、第二十三章

　　三十日的下午没有过多久，瑠实就回来了，带着整身的幽怨情绪。
　　因为没有了大厨，中午黄泉川爱穗噜袖子下了厨房，瑠实首先看了看厨房，发现电饭煲再次重现江湖，就觉得嘴里发苦了。

　　她飘回客厅，客厅里只有黄泉川爱穗在，从开着的房门看，最后之作在睡午觉。

　　今天她可谓是被上条当麻当面甩了一个巴掌，现在一想还是觉得没有回过味来。她的呆滞程度的多少跟她自信的多少有直接关系。

　　“发生什么了？”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电饭煲进行非人道建设的黄泉川爱穗问。

　　瑠实坐在沙发上摆弄自己手指头，半晌才忧郁地叹了口气：“我好像被男生给拒绝了……貌似还是爱穗姐的学生。”
　　她把遮阳帽摘下来，放到一边，自言自语：“他……好像是爱穗姐学校的吧。”

　　黄泉川爱穗对她投来诧异的一瞥。

　　“其实是我的错吧，我肯定是哪里做错了。”瑠实再次叹了气，没有满足黄泉川爱穗听后续的愿望。
　　她现在觉得头晕脑胀，一身裙子穿出了寿衣的效果。

　　事情是在两个小时之前发生的。
　　九月三十日，因为换季，所有的学校只上半天课。瑠实与上条当麻约好了在中午见面。
　　她在大太阳底下坚持不懈的等了对方三十多分钟，本来该拔腿就走了。
　　而“坚持等待”这个决定并没有带给她什么好的结果。

　　两小时前，在瑠实硬着头皮晒了三十分钟的太阳后，姗姗来迟的上条当麻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尽管他是带着满身的歉意，但旁边扯着的拖油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那女孩看上去比她要小个几岁，拥有可爱的脸蛋，穿的东西像是修女装，可见是一些怪叔叔骚扰的目标。

　　这都不是重点，愿意变成尼姑或者剃个秃子都不在她注意的范围内，最重要的是——她想要下手的男生，在明显的“异性邀约”之下，居然携带了一个不断嘟囔着肚子饿死了的讨厌鬼小孩，这情景让瑠实当场差点没有直接甩这两人一巴掌。

　　“抱歉……抱歉。”

　　“怎么了，当麻君总跟我说抱歉呢。你有什么可道歉的地方呀。”瑠实把声调放的十分软，漫不经心地瞟了黏在他旁边的小女孩一眼：“这位是——？”

　　“这个——亲，亲戚家的孩子。”

　　瑠实点了点头，微笑低头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这样呀，你好，我是西川瑠实。”

　　瑠实可以直接断定，对方的回答是个拙劣的谎言，但他既然不说真话，必然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内幕——瑠实认真在考虑，是继续下去呢，还是就此收手呢？
　　最终，自信心大过了自尊心。

　　然后，她知道了这个小女孩叫做茵蒂克丝，是个外国人，面对上条当麻那张脸，瑠实天真无邪地笑着说：“没想到当麻君还有国外的亲戚在。”，这句话被上条当麻啊哈哈干笑着挡下了。

　　很显然了，这个不是亲戚，可是会是谁呢？

　　看上去似乎除了那身奇怪衣服以外，没有她需要在意的地方。
　　脸蛋勉强算是可爱，胸则一点都没有，只有未发育干巴巴的小女孩身体。
　　瑠实觉得在这方面自己是赢定了，但男生某些口味还真的不好说。

　　“接下来有很好吃的店哦。”
　　瑠实笑起来，转而望向上条当麻：“走吧？”

　　上条当麻看到了她的正脸，然后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瑠实知道他是看到自己脸上的痕迹了。

　　于是她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来，认真地对他微笑着：“那就走吧！GO——！”

　　在吃饭的时候，瑠实面对茵蒂克丝的饭量，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她决定这次一定要让上条当麻结账了。
　　这次见面的组合太怪异了，上条当麻对于这种情景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瑠实想，他还不算太傻。
　　在她与上条当麻说话的时候，茵蒂克丝没有搅局，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猛吃，仿佛一个活动的背景板。
　　瑠实对这种怪异可以接受，但不知不觉就会眼神漂移，她无法不注意茵蒂克丝到底吃了几盘。

　　通过对话，她知道了现在茵蒂克丝是跟上条当麻一起住的，面对这条消息，瑠实麻木接受了。
　　茵蒂克丝正处于一个稍显暧昧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上条当麻跟普通学生一样，独自住在学园都市，瑠实看他并不算是经济宽裕的模样，思想自动拐弯到孤男寡女挤在房间里的画面，这之间的尴尬是怎么免除的？或者说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所谓尴尬了？

　　不管怎么说，这对瑠实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可她无法掌控上条当麻，也不能阻止这件事，只能微笑着对自己进行曲线救国。
　　只要上条当麻是单身，她的可能性就很大——假如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从他的质量来说，就实在没有那个动力让瑠实去做第三者了。

　　这顿饭吃的茵蒂克丝风卷残云，而等她吃完，目光炯炯地看着瑠实和上条当麻的时候，瑠实已经意识到这次失败的“约会”该结束了。

　　结账由上条当麻来，瑠实自然没有拦他。
　　此时茵蒂克丝坐在她对面，迎来了两人的第一次独处。

　　瑠实被她的绿眸盯了半天，随即看到茵蒂克丝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终于饱了……”

　　——这是真傻还是假傻？

　　或许是因为这是搅局的讨厌鬼，瑠实对茵蒂克丝的警惕是高的，而现在她空出时间打量茵蒂克丝，居然有一丝的挫败。

　　瑠实是日常生活中令人眼前一亮的美人，但面前的茵蒂克丝则完全不同——她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携带着奇妙的特质，尽管瑠实能自信的说从容貌上来说自己完胜于她，但茵蒂克丝还有更多的东西……
　　是她无法接触，无法了解，甚至无法看到的。

　　这种未知的挫败让瑠实握紧了放在膝上的手，假如说御坂美琴还有空隙可以让她战胜，面前的茵蒂克丝就截然相反了。

　　好像她们最开始的舞台就是不同的。

　　她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有的东西，现在就活生生的坐在面前来恶心她了。

　　瑠实被这个差距恶心的心情灰暗，还没有比就首先输了一半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为了不让自己恶心，瑠实决定再也不看茵蒂克丝了，转而去研究纸巾上印的花纹。

　　没过多久，上条当麻回来了，完全不知道这里有人刚刚结束完一次灰暗的心理斗争，并研究透了纸巾印花。

　　分别的时候，瑠实对着他晃了晃手机，眼神带上了一些黯淡的情绪，微笑却仍旧柔软可爱，上条当麻如实地接收到了她的眼波。

　　仿佛交换了一个隐秘到底的秘密，对于这个秘密，瑠实抱着半真半假的心情传递给他了。

　　“再见。”
　　她对面前的两个人挥挥手，随即转身离开了。等她走出几步，回头看，在闷热的空气里，快要被行人淹没的那两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小女孩转头对少年说了几句话，勉强能看到少年的脸色变得十分苦恼。

　　而瑠实在原地看着这显得异常和谐的两个人，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心了。

　　直到现在，瑠实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挫败，诡异的约会，连约会都称不上，她后知后觉的越来越气闷了。

　　假如说看了茵蒂克丝之后还有一些灰暗情绪在，现在的瑠实则已经完全摒弃了那一丁点的自我抑郁——她为什么要低落？就算那个小修女有点什么异世界细胞，西川瑠实照样是长点上机一朵花，茵蒂克丝有的她或许没有，可她有的茵蒂克丝绝对全都不可能有。
　　退一万步说，那种诡异的异世界发展路线，她走都不想走。

　　对自己进行了疏导的瑠实顿觉神清气爽，她抬起头，以崭新的精神面貌重新面对了黄泉川爱穗，随即想起了一件事：“早上我撒了蟑螂药在厨房，好用了？”

　　黄泉川爱穗恍然大悟：“我在屋子里看到了好几只死的。”

　　“还能用啊，质量真好……”
　　瑠实有些吃惊，不过有了成果是值得庆祝的事，她是无法容忍在住的地方出现任何虫类生物的。

　　等她回到房间里，最后之作已经坐在床上不甚清醒地看着她了。

　　“大姐你回来啦，御坂御坂既想引诱你说出约会的细节，又想向你诉说中午地狱厨房的可怕，不过最终御坂御坂决定说欢迎回来。”

　　瑠实回答的简洁又诚实：“一起吃了个饭，完全不能叫做约会，下次要还是这样，绝对要甩掉他。”

　　听到一些八卦，最后之作变得精神了一点。

　　瑠实却没有继续向下说，上前皱着眉摸了摸最后之作汗湿的刘海：“睡觉的时候热了？”

　　“是的，御坂御坂又想到了新的痛苦，为什么这个屋子里没有装备空调这样美好的设施呢。”

　　瑠实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她：“那还盖被子做什么。”

　　“因为什么都不盖会觉得羞耻，御坂御坂对你叙述着女性特有的烦恼……”

　　瑠实觉得自己逐渐可以接受这种模式的对话了，看来她跟小孩相处的耐力又提高了一些。

　　她摸了摸最后之作的后背，小背心上也全是汗。

　　“去卫生间冲冲？”她的提议得到了被汗黏糊在一起的最后之作的认可，于是瑠实找出了两人新的内衣裤，带着最后之作去了卫生间洗澡。

　　就在她给坐在小椅子上的最后之作擦头发时，在暖意蒸腾的更衣间里，响起了格外清晰的开门声音。

　　瑠实一下子抬起了头，最后之作的动作也停止了。

　　隔着从浴室散来的雾气，她看到了半开的门外站立着的一方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