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纪事》昼叶

14、前门大街

　　老北京的前门大街，位于永定门旁，是有一条拥有好几百年历史、饱经沧桑的老街。
　　古老的石板路宽约六米，能够供两辆二驾马车并驾还略有剩余。历经风雨的石板路的路面还保持平整，路的两边林立着并行的两排二、三层楼高的老旧建筑物，其中大多数用来做小餐馆。
　　可别看它不起眼儿，能在这块地方立足的小餐馆一般都有些年头了。很多餐馆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的乾隆年间或者更加久远，不少店名都是前朝的皇帝赐下来的，这在民国之前别提有多威风！

　　纪简一路火急火燎的驱车来到前门大街鲜鱼口南一座二层楼高、挂着一个“都一处”招牌的小楼房前面。问清楚楼前迎客的伙计知道自己没弄错地方后，她轻轻的吁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摸出包里的手绢擦擦额角的细汗，再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银制小镜子左右打量。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纪简才拉着整理完毕的白秀珠在青衣小帽的伙计带领下前往预定好的包间。

　　“都一处”的小楼占地大约一百坪，青色的地砖、金色的屋顶。
　　一楼都全是散座，正对门口的黑漆柜台里边的墙壁挂着一块儿黑漆油饰字贴金箔的憨头憨脑儿的椭圆形的四周刻有蝙蝠图案的虎头匾额，上边刻着刚劲洒脱的“都一处”三个大字。
　　光滑洁净的地板、排列整齐的清一色黑色实木桌椅、有客人的桌上还摆放着牙白色的陶瓷餐具，整个大厅显得富丽堂皇又稳重典雅。
　　二楼被隔成好几个包间，与一楼喧嚣的装修风格完全不同，壁角处随处可见的青翠盆栽和墙壁上以简单的黑白两色勾勒出来的层次分明的水墨画给整个空间更平添了几分幽雅安静。

　　几人沿着红色的木制楼梯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的门口。许是白祁来的时候已经交待过了，这会儿领路的伙计径自轻手轻脚的打开包间的门，让纪简两人进去。
　　包间布置得很朴素，三十坪大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直径一米五的大圆桌，与门相对的窗户旁边搁了一张传统的八仙桌，桌上点缀着一盆松柏的盆栽，此外就是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画。
　　听见声响，站在窗前的观看后院风景的白祁将视线转了过来，瞧见纪简和白秀珠两人已经到来，他打发了伙计：“我们人都到齐了，你去叫厨房上菜。”

　　“哥哥，中午好！”见伙计出去后，白秀珠从纪简的身后冒出来向白祁打招呼。虽然对这位严肃的兄长有些畏惧，但是，从小就受到老太太请的各种礼仪老师教育的小姑娘仍是鼓起勇气跟兄长打招呼。
　　白祁神情淡淡的点点头，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跟这张记忆中印象深刻的脸相处，虽然现在脸的主人只是一个小姑娘。扭头看向站在一旁招呼白秀珠入座的妻子，白祁希望她能打破这个僵局。
　　“纪简，你们在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吧！”

　　“现在天下太平、万事大吉，哪儿来的那么多意外让我遇到？”忙着给自己和白秀珠倒茶的纪简随口应道。
　　待她抬起头瞧见白祁幽深的黑眸中传递着期待的信息时，年轻的女人勾起一个兴味盎然的狡黠笑容。嗯、白祁这种略带无助的神情真的很少见呀！看上去有种让人想要狠狠蹂躏的冲动。
　　“只不过我和秀珠玩得太高兴了，不小心忘记了时间。白祁，你是不是来了很久了？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姓夏的小伙子呢？怎么这会儿不见他，你们俩儿不是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
　　“胡说八道！什么姓夏的小伙子？他叫夏少杰，是我的警卫员。这话在私下里说说就罢了，别传到外面去。他是夏家正房的少爷，来头不简单！”白祁叮嘱着越来越活泼的妻子。
　　他有些头痛妻子在自己面前口无遮拦的样子，跟端庄、优雅完全套不上关系。可是，与这微不足道的烦恼相伴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喜悦。看到在自己面前越来越真实的妻子，白祁的心里充盈着丰沛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知道了，白师长！”纪简调皮的叫着白祁的另一个称呼，提醒他现在可不是在部队，而自己更不是他手下的兵，可没权利、也没有义务“享受”到白师长的教导。眼角瞥过坐在一旁神情紧张的白秀珠，纪简体贴的岔开话题。
　　“白祁，你是怎么想到要来这个地方吃饭的？”以白祁的品味，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这种外表看上去一点儿都不起眼儿的小店。白祁这男人有点小洁癖，这从白公馆由里及外的白色装饰上都能看得出来。
　　“是一位同僚介绍的，这可是老北京的名店，据说快有两百年的历史了。”知道纪简想活跃气氛，白祁配合的说着这家店的来历：“这里的烧麦、炸三角、马莲肉和山东风味的炒菜都很有名。相传在乾隆年间，这家小店曾经得皇帝的赐名。”
　　白秀珠闻言，也顾不上心里面对白祁的小小的忐忑，她握紧手中的杯子，微微倾身向前饶有兴趣的睁大清澈的眸子催促白祁继续往下说。这会儿，纪简也被勾起了一丝兴致，她歪着侧看着白祁，竖起耳朵听白祁讲故事。
　　知道这个话题引起两人的兴趣，白祁也不卖关子，他把自己了解的有关这家店的传说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听着白祁娓娓述说着古老的故事，在信息爆炸的上辈子见多识广的纪简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于是，精力旺盛的女人自发自动的在脑海中还原出故事的情景。

　　原来，在乾隆十七年的年三十晚上，常常在影视剧中以脑残形象出现的乾隆皇帝从通州私访回北京。途中，这位经常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色老头儿路过前门这一带，见到这间小店儿仍在营业。
　　然后，这位夜不归宿、没有家庭观念的乾隆皇帝在这个团圆的夜晚，大摇大摆的带着几个随从踩着从大街上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音走进来，点了几个招牌菜。
　　亏得这家小店老板的运气好，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乾隆皇帝突然觉得青菜萝卜的味道也不错。于是，大方的赏赐小店“都一处”的名字，随后又叫小太监送来了一块“都一处”的虎头匾。
　　那会儿的小店老板王同志是一位很有商业头脑的神奇人士，他得到虎头匾之后，把支撑过乾隆皇帝龙屁的那把身份暴涨的大红色罗圈椅用黄绫子包起来、拿黄绸子打了两个花，还在下边垫上黄土，像供神一样供奉起来，供人瞻仰。
　　从那以后，“都一处”的生意就像“天宫号”一样噌噌噌——的往上飞涨，大有“‘都一处’一出、谁与之争锋”的架势……

　　众人正闲聊着，这时几个青衣小帽的伙计端着热气腾腾的各式食物鱼贯而至。领头的伙计向客人说明来意、得到白祁的允许，才挥手示间身后的几人将盘子端上来。
　　待几个伙计揭开盖子退下后，众人瞅了眼摆在桌子的正中央正冒着热气的蒸笼。只见里边几个晶莹剔透的小烧麦一排排的摆成一个圈，烧麦封口露馅，恰似含苞待放的花朵，令人赏心悦目、不忍下口。
　　当然，纪简这女人是没有这种怜香惜玉的情调的，她毫不手软的伸出筷子夹起一个烧麦放进白祁的碗中：“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嗯、先奖励白祁一个，辛苦他讲了大半个小时的传说，活跃气氛。
　　“秀珠，你也尝尝，这可是乾隆皇帝赞不绝口的美味！”趁着筷子没入口，纪简又夹了一个给白秀珠。她很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大伙儿伸长手臂相互夹菜的情形，感觉很不卫生。
　　可是，这个年代好像比较盛行这种餐桌文化，一家人通常会用这个去动作来隐晦的表达自己的关切。还好白祁是留过洋的文明人，没有提倡这种做法，纪简心下庆幸。

　　“谢谢嫂子。”白秀珠一边端着白瓷碗接过纪简夹来的烧麦，一边矜持的道谢。
　　纪简给自己夹了一个烧麦放在碗中，天气太热，她想等烧麦透稍微凉一会儿再吃。
　　打量着碗中的烧麦，纪简数了数，外边包裹着西葫芦馅儿的薄薄的一张皮足足被压出来二十四个花褶！簇立在一起的花褶像花瓣一样层层环绕，宛如一个精美的工艺品。
　　轻轻咬一口，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馅儿粘糯而不腻，令人回味无穷。
　　纪简解决完烧麦，又夹了一个炸三角，她想尝尝与烧麦齐名的炸三角味道如何。小巧玲珑的炸三角被炸得金黄用一个大红色的盘子装起来，经久不衰的经典的金红配轻易的吸引着人们的眼珠，令人垂涎欲滴。
　　按照白祁之前的嘱咐，纪简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在外面包裹的皮上戳了几个小孔，使馅里的热气冒出来，然后送进嘴中。嗯、外皮焦脆柔软、里边的荤馅儿鲜香可口——名不虚传呀！

　　真不愧它御赐的招牌，习惯了末世里以填饱肚子为首要任务的纪简一边在心里嘟嚷着，一边加快了进食的频率。坐在一旁的白秀珠也不甘落后的埋头大吃。
　　只有白祁，许是他已经尝过了这里的美味、又或者是男人对美食的抵抗力生来就比女人要强一些，这会儿仍保持着风度，
　　好在两个女人的用餐礼仪是打小就培养的，十几年下来已经深入骨髓了，这才没有闹出大的笑话，两人都还维持着优雅的动作狂扫着桌上的食物。

　　整整一个小时，纪简和白秀珠两人完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痛快的满足着自个儿的口腹之欲。
　　待白祁结完帐后，两人在“都一处”青衣小帽的伙计的恭送声中腆着略微突出的肚子走出了小楼。——当然，这还是两个女人极力收缩小腹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白妹妹就要与金七见面了......
终于......
PS：本章中“都一处”的相关资料某叶参考的度娘。
正文：
老北京的前门大街，位于永定门旁，是有一条拥有好几百年历史、饱经沧桑的老街。
古老的石板路宽约六米，能够供两辆二驾马车并驾还略有剩余。历经风雨的石板路的路面还保持平整，路的两边林立着并行的两排二、三层楼高的老旧建筑物，其中大多数用来做小餐馆。
可别看它不起眼儿，能在这块地方立足的小餐馆一般都有些年头了。很多餐馆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的乾隆年间或者更加久远，不少店名都是前朝的皇帝赐下来的，这在民国之前别提有多威风！
纪简一路火急火燎的驱车来到前门大街鲜鱼口南一座二层楼高、挂着一个“都一处”招牌的小楼房前面。问清楚楼前迎客的伙计知道自己没弄错地方后，她轻轻的吁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摸出包里的手绢擦擦额角的细汗，再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银制小镜子左右打量。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纪简才拉着整理完毕的白秀珠在青衣小帽的伙计带领下前往预定好的包间。
“都一处”的小楼占地大约一百坪，青色的地砖、金色的屋顶。
一楼都全是散座，正对门口的黑漆柜台里边的墙壁挂着一块儿黑漆油饰字贴金箔的憨头憨脑儿的椭圆形的四周刻有蝙蝠图案的虎头匾额，上边刻着刚劲洒脱的“都一处”三个大字。
光滑洁净的地板、排列整齐的清一色黑色实木桌椅、有客人的桌上还摆放着牙白色的陶瓷餐具，整个大厅显得富丽堂皇又稳重典雅。
二楼被隔成好几个包间，与一楼喧嚣的装修风格完全不同，壁角处随处可见的青翠盆栽和墙壁上以简单的黑白两色勾勒出来的层次分明的水墨画给整个空间更平添了几分幽雅安静。
几人沿着红色的木制楼梯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的门口。许是白祁来的时候已经交待过了，这会儿领路的伙计径自轻手轻脚的打开包间的门，让纪简两人进去。
包间布置得很朴素，三十坪大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直径一米五的大圆桌，与门相对的窗户旁边搁了一张传统的八仙桌，桌上点缀着一盆松柏的盆栽，此外就是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画。
听见声响，站在窗前的观看后院风景的白祁将视线转了过来，瞧见纪简和白秀珠两人已经到来，他打发了伙计：“我们人都到齐了，你去叫厨房上菜。”
“哥哥，中午好！”见伙计出去后，白秀珠从纪简的身后冒出来向白祁打招呼。虽然对这位严肃的兄长有些畏惧，但是，从小就受到老太太请的各种礼仪老师教育的小姑娘仍是鼓起勇气跟兄长打招呼。
白祁神情淡淡的点点头，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跟这张记忆中印象深刻的脸相处，虽然现在脸的主人只是一个小姑娘。扭头看向站在一旁招呼白秀珠入座的妻子，白祁希望她能打破这个僵局。
“纪简，你们在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吧！”
“现在天下太平、万事大吉，哪儿来的那么多意外让我遇到？”忙着给自己和白秀珠倒茶的纪简随口应道。
待她抬起头瞧见白祁幽深的黑眸中传递着期待的信息时，年轻的女人勾起一个兴味盎然的狡黠笑容。嗯、白祁这种略带无助的神情真的很少见呀！看上去有种让人想要狠狠蹂躏的冲动。
“只不过我和秀珠玩得太高兴了，不小心忘记了时间。白祁，你是不是来了很久了？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姓夏的小伙子呢？怎么这会儿不见他，你们俩儿不是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
“胡说八道！什么姓夏的小伙子？他叫夏少杰，是我的警卫员。这话在私下里说说就罢了，别传到外面去。他是夏家正房的少爷，来头不简单！”白祁叮嘱着越来越活泼的妻子。
他有些头痛妻子在自己面前口无遮拦的样子，跟端庄、优雅完全套不上关系。可是，与这微不足道的烦恼相伴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喜悦。看到在自己面前越来越真实的妻子，白祁的心里充盈着丰沛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知道了，白师长！”纪简调皮的叫着白祁的另一个称呼，提醒他现在可不是在部队，而自己更不是他手下的兵，可没权利、也没有义务“享受”到白师长的教导。眼角瞥过坐在一旁神情紧张的白秀珠，纪简体贴的岔开话题。
“白祁，你是怎么想到要来这个地方吃饭的？”以白祁的品味，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这种外表看上去一点儿都不起眼儿的小店。白祁这男人有点小洁癖，这从白公馆由里及外的白色装饰上都能看得出来。
“是一位同僚介绍的，这可是老北京的名店，据说快有两百年的历史了。”知道纪简想活跃气氛，白祁配合的说着这家店的来历：“这里的烧麦、炸三角、马莲肉和山东风味的炒菜都很有名。相传在乾隆年间，这家小店曾经得皇帝的赐名。”
白秀珠闻言，也顾不上心里面对白祁的小小的忐忑，她握紧手中的杯子，微微倾身向前饶有兴趣的睁大清澈的眸子催促白祁继续往下说。这会儿，纪简也被勾起了一丝兴致，她歪着侧看着白祁，竖起耳朵听白祁讲故事。
知道这个话题引起两人的兴趣，白祁也不卖关子，他把自己了解的有关这家店的传说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听着白祁娓娓述说着古老的故事，在信息爆炸的上辈子见多识广的纪简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于是，精力旺盛的女人自发自动的在脑海中还原出故事的情景。
原来，在乾隆十七年的年三十晚上，常常在影视剧中以脑残形象出现的乾隆皇帝从通州私访回北京。途中，这位经常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色老头儿路过前门这一带，见到这间小店儿仍在营业。
然后，这位夜不归宿、没有家庭观念的乾隆皇帝在这个团圆的夜晚，大摇大摆的带着几个随从踩着从大街上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音走进来，点了几个招牌菜。
亏得这家小店老板的运气好，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乾隆皇帝突然觉得青菜萝卜的味道也不错。于是，大方的赏赐小店“都一处”的名字，随后又叫小太监送来了一块“都一处”的虎头匾。
那会儿的小店老板王同志是一位很有商业头脑的神奇人士，他得到虎头匾之后，把支撑过乾隆皇帝龙屁的那把身份暴涨的大红色罗圈椅用黄绫子包起来、拿黄绸子打了两个花，还在下边垫上黄土，像供神一样供奉起来，供人瞻仰。
从那以后，“都一处”的生意就像“天宫号”一样噌噌噌——的往上飞涨，大有“‘都一处’一出、谁与之争锋”的架势……
众人正闲聊着，这时几个青衣小帽的伙计端着热气腾腾的各式食物鱼贯而至。领头的伙计向客人说明来意、得到白祁的允许，才挥手示间身后的几人将盘子端上来。
待几个伙计揭开盖子退下后，众人瞅了眼摆在桌子的正中央正冒着热气的蒸笼。只见里边几个晶莹剔透的小烧麦一排排的摆成一个圈，烧麦封口露馅，恰似含苞待放的花朵，令人赏心悦目、不忍下口。
当然，纪简这女人是没有这种怜香惜玉的情调的，她毫不手软的伸出筷子夹起一个烧麦放进白祁的碗中：“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嗯、先奖励白祁一个，辛苦他讲了大半个小时的传说，活跃气氛。
“秀珠，你也尝尝，这可是乾隆皇帝赞不绝口的美味！”趁着筷子没入口，纪简又夹了一个给白秀珠。她很不喜欢吃饭的时候大伙儿伸长手臂相互夹菜的情形，感觉很不卫生。
可是，这个年代好像比较盛行这种餐桌文化，一家人通常会用这个去动作来隐晦的表达自己的关切。还好白祁是留过洋的文明人，没有提倡这种做法，纪简心下庆幸。
“谢谢嫂子。”白秀珠一边端着白瓷碗接过纪简夹来的烧麦，一边矜持的道谢。
纪简给自己夹了一个烧麦放在碗中，天气太热，她想等烧麦透稍微凉一会儿再吃。
打量着碗中的烧麦，纪简数了数，外边包裹着西葫芦馅儿的薄薄的一张皮足足被压出来二十四个花褶！簇立在一起的花褶像花瓣一样层层环绕，宛如一个精美的工艺品。
轻轻咬一口，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馅儿粘糯而不腻，令人回味无穷。
纪简解决完烧麦，又夹了一个炸三角，她想尝尝与烧麦齐名的炸三角味道如何。小巧玲珑的炸三角被炸得金黄用一个大红色的盘子装起来，经久不衰的经典的金红配轻易的吸引着人们的眼珠，令人垂涎欲滴。
按照白祁之前的嘱咐，纪简小心翼翼的用筷子在外面包裹的皮上戳了几个小孔，使馅里的热气冒出来，然后送进嘴中。嗯、外皮焦脆柔软、里边的荤馅儿鲜香可口——名不虚传呀！
真不愧它御赐的招牌，习惯了末世里以填饱肚子为首要任务的纪简一边在心里嘟嚷着，一边加快了进食的频率。坐在一旁的白秀珠也不甘落后的埋头大吃。
只有白祁，许是他已经尝过了这里的美味、又或者是男人对美食的抵抗力生来就比女人要强一些，这会儿仍保持着风度，
好在两个女人的用餐礼仪是打小就培养的，十几年下来已经深入骨髓了，这才没有闹出大的笑话，两人都还维持着优雅的动作狂扫着桌上的食物。
整整一个小时，纪简和白秀珠两人完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痛快的满足着自个儿的口腹之欲。
待白祁结完帐后，两人在“都一处”青衣小帽的伙计的恭送声中腆着略微突出的肚子走出了小楼。——当然，这还是两个女人极力收缩小腹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