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冬心》维维的马甲

38、过往

　　冷！
　　好冷！
　　周围都是刺骨的寒意！
　　我想要蜷起瑟瑟发抖的身体，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难道我还在寒潭里面吗？！
　　不对，应该是寒症发作了。
　　我试图发出声音，却也只是张开嘴缓慢而无力地动了动而已。
　　好冷！
　　好痛！
　　全身在发冷！
　　心在绞痛！
　　突然自己身体被抬了起来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和周身源源不断的寒意相比还是太过杯水车薪。
　　之后，自己被放在一个平坦的地方，身后还依靠着那片温暖。
　　我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发现眼睑竟然如此沉重以至于连睁开双眼我都做不到。
　　耳边传来遥远而又模糊的声音，我用尽了全力才勉强听清。
　　“•••怎么••••••样？”
　　“出••••••事？”
　　“病？••••••怎么办？”
　　我用尽力气开口：“有••••••药••••••”
　　“在哪里？”
　　声音好像近了些，我努力说：“包袱，••••••葫芦••••••”
　　然后，自己被放平了身体，过了一会儿又被抬起了上半身。
　　有东西抵在我嘴边，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
　　药！
　　我微微张开嘴，任凭液体涌入我的口中。
　　喝得太急了，我忍不住呛的咳嗽起来。
　　缓过气，我轻轻挪了下头。
　　于是，嘴边的物件离开了。
　　然后，我感觉自己又被放下躺平后就渐渐失去了意识。
　　••••••
　　“唔••••••”动了动眼睑，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我无意识地望着四周，又闭了闭眼。
　　疲惫不堪！
　　突然想到眼前的景致，我猛地又睁开眼睛。
　　是了，这是我家啊！
　　我费力地坐起身，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多久了？
　　我已经多久没在这上面睡过了？
　　自从我去了薛府，就再也没有在这张曾经无数个夜晚缩在哥哥怀里笑着进入梦乡的床上休息过了。
　　就算有，也只是在床沿坐会儿而已。
　　想不到现在的我还有这样的殊荣？！
　　呵！
　　看着周围的物件和布置，与当年毫无二致。
　　到处都是哥哥的痕迹，哪里都有哥哥的影子，我甚至会忍不住想哥哥是不是没走。
　　这时，外间的门打开了。
　　范毅走进屋里，站在门槛处望着我。
　　“为什么没有杀了我？”我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地问他，好像之前差点被掐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陌生人一样。
　　我们视线交织着，又仿佛谁都没有看着对方，只是在空洞地望着前方而已。
　　过了一会儿，他转开了头也我的视线错开。
　　“抱歉，我••••••当时喝多了。”
　　“为什么没有杀了我？”我固执地像个孩子一样，坚持想要一个答案。
　　听到我的话，他转头看了看我又偏过头去。
　　“为什么？”我低语道，仿佛在问他又仿佛在问自己。
　　沉默。
　　就在我放弃追问打算躺回床上的时候，他的声音传人我耳中。
　　“就在你闭上眼睛的刹那，我眼前浮现了那天冬儿跳崖前看我的那一眼。如斯狠绝，如斯痛苦！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即将被我扼杀掉的人就是她一样。”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转头。
　　只见他慢慢地蹲下身双手死死地抱着头，断断续续地呜咽着：“我下••••••不了手！我怎么••••••可能杀了••••••她呢？••••••我舍••••••不得啊！”
　　不忍心再看他如此痛苦，我强迫自己挪开视线，默默地低下了头。
　　过了许久，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真的死了吗？”
　　他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低着头。
　　我看着他不自觉握紧的拳头，肯定地说：“是。”
　　随即手背的青筋凸起，攥拳之紧以至于手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想到我和他的相遇，我奇怪地问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答道：“我现在住在这里，我想呆在有她的地方。”
　　“什么意思？”
　　“那天冬儿跳崖之后，叶枫就赶到了。疯狂的他想要杀掉站在崖边的我。”
　　“什么？！”我不禁喊道。
　　“我也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明明就差一步！我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抓住她了！可是，我就是没有向前••••••”说着，眼泪从范毅的眼眶中滑落，可他却浑然不觉。
　　“然后呢？”我心里着急，不禁问。
　　“然后？然后我师父来了，打晕了他，带走了呆滞的我。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用了将近半年时间才好起来。恢复过来的我心如死灰，终日混混噩噩。”他茫然地望着前方，任凭脸上的湿意干涸而无动于衷。
　　“再后来，我收到消息说她的旧居已经空无一人，她的哥哥也不知所踪。于是我搬来了这里，心里期待着有一天她会回来。可是，••••••”说着，他抬起手捂住了脸。
　　泪水，透过他的指缝汇成一颗颗泪珠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