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花*非花*兰陵*叹》草薤鬼鬼

3、第 3 章

　　十一月，祁重臣，先代大司马戬月病势，终年五十有二，祁王兰陵追封其为荡王，赐国姓祁，封其已故发妻为昭蓉妃，其一族为官者，发饷加三成，为民者减赋税三成。

　　父亲，您所有的荣耀全部都集于一身，又有什么意思呢！您终究是得不到您所想要的东西，是因为您的胆怯，畏于世人的眼光，只能看着爱的人娶妻生子。不过，正是因为您的胆怯，心夜才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像您，我想要的事物，就算不择手段也要紧紧的绑在身边。他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从前……往后……别人休想得到一分一毫，我可以给他这个世界上他所想要的一切。
　　您现在已经到达他的身边了吧，那么，这一次请好好珍惜吧。
　　“今年的雪比往年的要大许多呢！”
　　一抹纤细的身影走近站在雪中的敏也。
　　“恩。”
　　微微颔首，漫不经心。
　　“你现在还好吧？”
　　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他会不会生气？
　　“这些不用身为储妃的你来关心，还是好好的照顾好你自己吧。”
　　他无法面对清歌，只要一想到三年后考期完毕，她便名正言顺的成为心夜的女人，便嫉妒的想要杀死清歌。
　　“为什么？”看着敏也越走越远，她喊出了心底的疑惑，“为什么要把我卷入你们之间？”
　　“因为你的容貌，智慧与能力配得上心夜。”
　　“但也只是颗旗子不是吗！你们不觉得残忍吗？把一个不相干的人卷入，我的感情在你们看来只是一种娱乐吧！”
　　两行清泪以及自嘲的言语。
　　“不是我们，是我！我只是不想全国的人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待他们的王，所以，只有牺牲你了，不过，我认为你应该偷笑才对的，毕竟你可以生下心夜的子嗣。”
　　清歌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嫉妒，惨淡一笑，嫉妒，又有什么必要呢？王的心她再清楚不过了，那里只有他，这也就是当局者迷吧！既然王心中无法有她，既然她爱上了王，那么，她只有守护王的心，在必要的时候，她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它破碎。
　　“我明白了，我会扮演好我的角色，你放心吧。”
　　她这一生注定要处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之下吧，莫怪乎师父在她进宫前告诉她凡事莫要动情，否则会置身于万丈深渊之下。她正在向深渊慢慢前进，悔吗？不知道。也许……也许……
　　空悲意，欲断魂，爱恨嗔痴，不说亦可罢。萱草迷离心寂寥，无人问津，自问心归何处？
　　千里路，随君去，今朝何夕，只怕人消瘦。秋风渐凉草枯黄，无处可寻觅。
　　（《苏幕遮*仿》草薤和宏）
　　敏也开始质疑了，不知道把清歌拉进他和心夜之间的战争是对是错。或许，是他错了吧。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已经入局，就只能当做傻瓜般陪他们演下去。然……一切都是错，不可避免，也无法挽回。

　　“你是说清歌已经知道了？”
　　坐在主位上，心夜的语气满是震惊
　　“既然已经知道就只好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了。”
　　“不要了，我同你说只是为了让你知道，并不是要让杀了她。”
　　那个女人第一次让他对女人产生了好感。
　　“怎么？心疼了？我可以下诏书让她转嫁与你，虽然历史上没有这种情况，但凡事都有先河的对吧，君臣共用一妻，也挺不错的。”
　　一种排山倒海的感觉冲向心夜，明明不该在意的，以这种口气说话活像妻子在抓丈夫的奸情。
　　“你在吃醋？”笑意上扬。
　　“胡说，我只是……”
　　解释的话悉数被吞进敏也的最里。
　　“唔……唔……“
　　奋力把敏也推开用手背使劲的抹净在嘴角的唾液“你太过分了！“
　　“过分？你敢说你刚才没有投入其中吗？“
　　“……”
　　“近来我边境的蕃王僧淼作乱犯上，欲推翻王朝，建立自己的王朝，你看怎么办？”
　　忽视体内的欲望，故做冷静的看向敏也。
　　“杀。”
　　“好，你有信心将僧淼一支灭净吗？“
　　“短则三月，长则五月。”

　　魇黑的夜，寝宫里烛光摇曳，敏也坐在床榻旁，看着睡熟的心夜，像是千年之久，要将他的容颜深深印颗在眼中，脑中，心中。熟睡中的人眉头紧锁，伸出手，将之眉头抚平。
　　心夜，你……恨我吗？在我强要了你的身子之后，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好想要你的心，可你的心锁的异常的紧，清歌说你的心中有障，那个障是一直以来你心中的痛吧。还有我强加于你的爱吧？如果我们没有担负国家的社稷，或许你就会更容易的接受我了吧。如果……
　　猛然起身，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怕只怕他绑住心夜逃到只有他俩的地方，他，应该懂得知足的。
　　“出发！”
　　一声令下，敏也率领十余万士兵讨伐叛邦。
　　心夜站在城墙上，身体被黑夜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敏也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于他的视线中，不曾回头，心中一惊，有中不详的预感，就好像敏也不会再回来。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对于敏也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不管是什么，那坚决不是敏也经常说的那个字。
　　“王，您真的让敏也大人去征讨判邦吗？他或许……”
　　不知何时，清歌来到他的身边，他竟然没有发现。
　　“你现在应该在你的寝宫之内休息，难道襄圣公平日里都在教导你如何的不守规矩吗？”
　　“现在叫回敏也大人还来得及，不然，这次的征讨恐怕是有去无回，臣妾自小跟师父学习观察星象，敏也大人的主星已偏离正常轨道，是为血光之灾的征兆。”
　　“这种事情不用你操心，他倘若是死了就证明他是无用之人，这种人是不配成为我的臣子。”
　　敏也此行注定有去无回吗？不，敏也，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我而去，这是我们约好的，不将你召回是因为我相信你。
　　“您的心已经明了，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敏也大人终究会离开的。”
　　“风大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下次晚上你要出来的话，多披一些衣服吧。”
　　清歌并不向原先想象中的另人厌烦，他若是有妹妹的话，也应是清歌这般吧。
　　“是。”
　　微微一笑。像是在风中飘曳的白莲，令心夜闪神。
　　“你的笑……很美，无瑕疵。”
　　就在这一瞬间，以为自己有了被爱的可能，温柔的眼，充满温度的微笑，以及在她脸上的手掌。在寒冷的夜，温暖了她的心。但，她却明白，王是不会爱上她的。
　　“王，清歌不会奢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求……只求清歌可以陪在你的身边。”
　　下定决心，要到白发苍苍。
　　“你是我的妻。”
　　不再说话，转身望着敏也离开的方向。东方发白，清歌陪在他的身边。
　　许久……
　　“他……真的会死吗？“
　　犹豫的问出口，仰起头，灰蓝色的天空刺人眼睛疼痛。
　　“或许会，或许不会，命运掌握在敏也大人自己的手里以及他心里的那个人。”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观察心夜的反应。“王，你应该清楚，他的心里只有……”
　　“不要说了，要死要活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眼睛有些酸楚，他不是不止到，而是他可以相信敏也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乃至可以连性命都可以丢掉，就是不会相信敏也是爱他的。但，自己又是如此的不争气，每当敏也抱住他，他就会很快的沉沦，渴求敏也将所有的东西给他。
　　他到底想要什么？想杀了敏也，却又很快的被驳回，他明白，他的身边不能没有敏也，想已至此，他只有用身体来绑住敏也，至于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的。
　　清歌在心夜身后走下城墙，看着心夜纤瘦的背影，无法不屈控制自己不去爱他，却又希望他可以正视他己的心，以及对敏也的感情。三个人只能两个人幸福，是该握紧还是放弃，不管怎样她都是输，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动心，如果可以重来，时间倒回，她——宁死也不进宫。

　　“敏也大人，危险……”
　　在敏也附近的士兵用最大的声音告知有危险迫近，但无济于事。
　　如慢动作般，敏也跌落在地，明晃晃的箭嵌如胸膛，血，迅速从周围渗出，染红了战袍。
　　我……要死了吗？胸口好痛，心夜，我若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敏也……敏也……敏也……”
　　睡梦中轻呓出敏也的名字，心脏被纠紧。他看到敏也浑身是血，像是在对他说着什么，侧耳倾听，死？……哭？……
　　“不要！”
　　睁开眼，吁了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烛火微暗月倾斜，暖风抚面，梦来几只，惊醒数度，床畔温度尤存，那人已在千里外。
　　挑灯披衣倚楼台，南望千里，却无人迹，轻念君名，不知何时归来，心急如焚无人知。
　　（《无题》 草薤和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