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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毫无进展(修改) ...

  •   转动钥匙打开家门,迎接我的果然是夏语冰那张已经黑成包青天的脸,就差额头上一个月牙了。

      “怎么这么晚?”他硬邦邦的声音在宣泄着他的不满,但他还是很体贴地从我手中接过公文包,又帮我脱下沾上尸臭的西装外套扔进了洗衣机。

      我实在累得没力气多废话,索性躺进沙发里眯着眼睛休息。今天先是被易泽昊他们一群人抓着请客吃饭,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被折腾得几乎半死又接到案子,真是生不如死。

      迷迷糊糊地快睡着的时候,一罐冰凉的啤酒贴到我脸上,害我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顿时清醒了不少,“好凉。”

      “别在沙发上躺着,已经给你放好热水了,去泡个澡,我把晚饭热一热,你洗完了正好吃饭。”

      我抢过他手上的冰啤,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向浴室。做了这么多年的法医,每次验完尸都仍旧觉得恶心,不太有胃口吃饭,但今天如果我不吃饭,夏语冰一定会念念叨叨直到把我念死为止,他有时候真的很像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婆子,让人特别想对着他那张嘴狠狠揍一拳。

      “我其实很讨厌法医这个工作,”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遮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夏语冰的气息,离我很近很近。

      “为什么?”夏语冰拿着毛巾轻轻在我身上擦拭。

      我慵懒地躺在浴缸里享受夏语冰轻柔的动作,“我有工作就说明有人含冤,或受重伤或离开人世,我看见的总是人类残忍的杀戮。”

      “但你是正义的化身,”夏语冰说,“你用解剖刀架起了一座天秤,你惩恶除奸,让生者释然、死者安息,在你手下的案件,没有一个枉死,没有一个沉冤,对吗?残忍的杀戮需要正义的拯救,而能拯救他们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第一次发现你竟然是个哲人,”我笑。

      夏语冰揭开我挡在脸上的毛巾,调侃道:“爷您心情舒畅了就赶紧出来用餐吧,不然回头菜凉了小的又得热!”

      餐桌旁我兴趣恹恹地握着筷子拨弄盘子里的菜肴,偶尔挑几个看得比较顺眼的送进嘴里,夏语冰像个ren妻一样忙前忙后伺候我吃饭,又是夹菜又是倒茶的,很是殷勤。

      但心细如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异样,“你最近看上去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我放下筷子撑着脑袋看向他。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你像只斗鸡,整天昂着高傲的鸡冠,看谁都不顺眼想啄两口的样子,偶尔向我撒娇那感觉也不错。可是这两天你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的,尤其是今天,”他说,“难不成是欲求不满?你有多久没发泄过了?”

      “噗——”我一口热汤就这么直愣愣地喷了出来,这家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斗鸡!什么欲求不满!什么发泄!他以为我是那些会被下半身控制情绪的物种吗?!

      “别激动,我就随口问问,”他说着还好心拿过餐巾给我擦嘴,被他指尖扫过的地方莫名的涌过一阵热流,我下意识地挥开他的手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晚上我做了个让我欲哭无泪的梦,我梦到和夏语冰那死鬼在身下的大床上缠绵,我竟然还是在下面的那个!!早上起来掀开被子看到下身的一片狼藉,我当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难道我真的是太久没有发泄欲求不满了?竟然会做这种梦…都怪夏语冰那死鬼,没事乱说什么!

      自夏语冰住进我家以来,我第一次亲手洗了次床单和内裤,实在不想被他看见我丢脸的样子!

      我抱着两件洗完的罪证偷偷摸摸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撞上一脸疑惑的夏语冰,“真难得,你竟然自己洗衣服。我一直以为那洗衣机对你来说就是个摆设呢!”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衣服当然自己洗啦!”我颇有些尴尬地推开他径自走向阳台。

      他轻笑两声也没做多问,好整以暇地抱胸倚在阳台和客厅间的玻璃门上看着我笨手笨脚地把床单和内裤晾了起来。

      我一向不是个容易受感情左右的人,所以当我穿上手术服,戴上塑胶手套和口罩走进验尸房后很迅速地就投入了工作状态。

      将死者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剪开放进证物袋,我从头到脚一一检查她的外伤,“死者头部有淤青,应该是和凶手在搏斗的时候撞到了什么,胳膊外侧和大腿外侧均有抵抗性损伤,共十三处,下ti并无撕裂痕迹,应该没有受到性侵。”

      做完外伤检查,柯言又将解剖刀递给我,解剖刀从死者胸口整齐划下,一股恶臭铺面而来,泛着绿光的尸水混着血水流入解剖台的凹槽,几只还在垂死挣扎的蛆虫扭动着被柯言用镊子夹住放进玻璃皿里。

      “真不是一般的恶心,”在我身后做记录的易泽昊也忍不住说了句。

      我瞥了一眼易泽昊,他乖乖地闭上嘴握着笔低头记录尸体的情况,“死者胸腔被利器刺穿,肺部穿孔,共有六处刀伤,四刀左侧,两刀右侧。从伤口出血情况来看,不是致命伤。”我说。

      易泽昊凑过来看了眼,“除此以外内脏没有其他明显伤痕,可以断定颈侧大动脉大出血是她死亡原因。咦?”

      “咦什么咦?”我问。

      易泽昊握着铅笔指向死者的阑尾处,“她没有割过阑尾吗?”

      我想起进早上严暮送来的梁玫的病例,梁玫前年得过阑尾炎,早就割除了才对,“她不是梁玫!”

      “那她是谁?”柯言问。

      “这个问题要等鉴证科把DNA化验出来比照DNA库才知道了,”我切开死者的胃部,将里面残留的物质取出来放进玻璃皿,“一会儿把这个也送去鉴证科。”接住胃部的食物残留更容易推断出她的准确死亡时间。

      结束尸检,从验尸房出来已近中午。柯言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和我一样没什么胃口吃午饭,只有易泽昊神情如常,非常自在,就算手上拿着盛着死者的脏器切片,还有胃液、指甲等待化验的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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