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过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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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开路石。”
当李火将送货的过程向川淼原原本本地讲出后，他发现川淼的表情。就像发现了猎物的豹子。
“那几箱货，不过是开路石！”川淼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看得出，他对这次送货极为满意。
“那个家伙很爱讲话。”李火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情况也汇报一下。
“你们聊了多久？”川淼竟不关心他们聊了什么。似乎更注重他们是否谈的融洽。
“说的不多。”李火如实复述了和那个人的全部对话。
川淼听后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多好的巧合！”他感叹。
“巧合什么？”李火对川淼的兴奋不解。
“他也姓李。你们同姓！”
李火倒不认为这是什么巧合：“姓李的人比蚂蚁都多。要是哪里没有和我同姓的人，那才是巧。”
“他有一个儿子。”
“嗯，又多了一个姓李的？还是算不上巧。”
“他儿子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川淼盯住李火。
李火撇了撇嘴。“和我同龄又同姓的，光我班就有七个。全校就数不过来了。”
川淼补充：“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李火终于惊讶了。“他儿子……死了？”
川淼点头：“调皮的初中生，不知什么原因要在课间横过马路到对面去……被一辆卡车辗住了……据说校服都被车轮撕碎了。”
李火忽然明白了原委：“这就是你让我穿上校服的原因……”一时间他觉得川淼实在很残忍，竟要利用一个父亲的丧子之痛。
……
但是川淼的残忍，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二天取货款时，他带上了李火。李火不想再穿校服。川淼为此给他出了一道选择题。
“钱和同情之间，你怎么选择？”
李火为此清醒了许多。现时现日，他该明白他没有别的选择。唯有乖乖地穿上了校服。装成一个天真阳光的少年，和川淼去见那个失去儿子的男子。
这一次，果然如川淼所料，取过货款后，男子邀请他们在酒店的一间豪华包厢里共尽午餐。李火本就天性活跃，见川淼几次使眼色，便使出混身解数来制造笑料，讲学校的各种笑话。看得出他给那个男人带来了欢乐。
“李叔叔。”见时机差不多，李火自由发挥地说道，“那天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特眼熟。”
“哦？”男子很感兴趣。
“您特像一个电影明星。”李火哈哈大笑，“猜一猜吧。肯定有人早就跟你讲过了吧。”
李叔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火，不答话。
“你猜不出么？”
李叔叔笑了。“这小孩有意思。”他转而对川淼说。“他多大。”
“不到14。”川淼回答。
李火愣了一下。他感觉到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变得更为热烈。看到和死掉儿子年龄相仿的人，本以为男人会难过，但竟然没有。或许是个极善于掩饰的家伙。
“干嘛揭穿我？”李火故意对川淼嗔怪。“我都说我是18了。”
“还不到14岁？”李叔叔问。“还没有上高中？”
“是啊。”川淼赶在李火前面说。李火便把到嘴边的实话咽了回去。他自知自己长的模样，还可以装装嫩，既然川淼觉得这很有必要，就装下去好了。
“他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成熟，爸爸去逝的早。”川淼竟说这些，“妈妈至今躺在医院里。他得赚钱养活自己。”
李火脱口而出：“我其实是为姥姥……”
“对，还有姥姥，”川淼把话抢过去，“唯一能养育他的人，现在是肝癌晚期……”
“真的？”男人望着李火。那份关切的眼神，李火却莫名地感觉那里面没有同情，倒像是发现了猎物。这和川淼的眼神颇有些相似之处。
虽然川淼动情地讲述着他可怜的经历，但李火却做不出什么可怜兮兮的表情来配合。虽然川淼说的是事实，可他却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他的父母在他八岁的时候出了车祸。”川淼叹息。
李火感觉气氛变的太沉重了，他的天性此时爆发出来，挽救局面，欢快的语气自然地从他嘴里流淌出来：“我姥姥说她死不了。如果她死了，她就去找老天爷算帐。她还说老天爷是个残疾人。”
“残疾人？”男人惊奇。
“嗯，是瞎子。”
男人大笑。“你之前想说我像哪个电影明星？”
“是呢。是有这样一个电影明星。我爸爸，也像他。”
……
事情原比李火预料的顺利。
他没想到，男人对他的喜爱，他毫不费力的就得到了。第二天男人打来电话再次邀请他们，这一次川淼没有同去，李火一个人到酒店时，心里曾忐忑不已。但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他感觉到男人对他非同寻常的讨好，这让他很快就得意忘形，变得放松。他们聊天，吃饭，告别时，男人送了他几样东西。都是他这个年龄的男生会喜欢的东西。
回到住处，川淼像迎接功臣一样迎接他。
“他可能真把我当儿子。”李火把接受的礼物遂数交给了川淼。
川淼很高兴：“这个球服？这上面竟然有球星的签名……这个游戏机，你可以借我玩几天么。”
“都送给你。我没心思玩。我现在只认钱。”李火打趣。
川淼打开游戏机寻找游戏。“这是全新的！都没有安装什么游戏！他特意买给你的？”
李火摇头：“我看他从一个抽屉里取出来。也许，是他儿子以前的东西……”
“你太成功了。真是出乎我意料。”川淼赞叹。
“成功么？骗一个老子的感情？”
“别那么想。”川淼说，“你带给他快乐了，不是吗？你其实是在做一件好事。”
“快乐会变成钱么？”
“那就要看你了，能不能把他变成摇钱树。”川淼说。
……
第三天男人再次打来电话，李火欣然前往。
这一次，李火心中曾有的一点点愧疚感，烟消云散了。
他终于发现这件事真的就如川淼所说——是件好事。他能感觉到他带给男人的快乐，那份无法掩饰的对他的喜爱，渐渐地也感染了他。让他仿佛找到了在父母身边的舒适和愉悦。
可能也是因为他感到自己也开始付出感情了。他努力回忆着与自己的爸爸相处的方式。有了对等的付出，也就不必再愧疚了。
一天过后，更加融洽。李火觉得他们更像父子了。当男人的目光再次如灸火一般望着他时，他发现自己能坦然接受了。
他极尽搞怪之能事，来引人开心。增加彼此间的快乐。
他甚至觉得男人喜欢他任性。纵容着他任性，竟也是快乐。
晚饭过后，男人摸着他的头说：“今晚别回去了。”
李火耍性子：“那我要住在楼尖上。”
“可以！我听说你现在住的地方很糟糕。”男人说着很痛惜地摸了摸李火的脸。然后拿起手机递给李火，“打给你老板。”
李火便拔电话给川淼。“李叔叔要留在我这儿住。”
“过夜么？”川淼在电话那边轻声问。
“对。你批准吗？”
川淼似乎在深思，许久没回应。李火不得不确认他是不是还在听：“喂！”
“想留下就留下吧。”川淼开口，“但我要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赚钱喽。这个你知道啊。”李火说。
“你能时刻提醒着自己牢记这个目标吗？不论遇到什么事！”
李火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会遇到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过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