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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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舞的校服渔火穿太短了，尤其是裙子，如果是平时的她一定会小心不要走光，而今天她一上午精神萎靡恍恍惚惚，根本无心裙子的事。
　　摆在眼前的是昨晚和祖扬的事怎么收场，如果他纠缠她甚至把他们上床的事说出来自己以后怎么做人，她完全没打算和祖扬在一起。
　　然后是警察那边，万一他们再来怎么办，万一他们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她要怎么解释，万一他们昨天跟踪她知道她和祖扬的关系，会不会就能联想到那件事。
　　还有未来……一片漆黑，她这么多年来的梦想就因为一次冲动加感动就此葬送。
　　一早上老师的讲课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下课时值日生翻黑板边的日历，离高考还有不到二十天。
　　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没希望了。要么被五举街的男人纠缠以后嫁给他过一辈子平淡贫困的生活，要么被警察抓走哭哭啼啼地祈求法律能对她怜悯，反正我已经嫁不了一直想要的温润如玉的好男人了。
　　渔火觉得自己不是个要求上进或者奋发图强的女人，她只想守着一个温柔的好男人过衣食无忧的日子，相夫教子就是她的理想，为什么连这点理想都被祖扬破灭了……
　　放学后她回到家，向采萍一见女儿就跑过去：“你昨晚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我急死了！”
　　“心里难受，”渔火早就编好说辞，没精打采地背出来：“都怪我平时念书不用功，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心里紧张，又很后悔，不敢和妈妈说，怕让妈妈担心，只好到小舞家对她说，后来觉得很累就睡下了，对不起，妈。”
　　“发烧怎么样了？”向采萍更关心女儿的身体：“好点了没？”
　　“没事了。”渔火摸摸额头：“退了。”
　　向采萍放心了些，拉住女儿的手坐下：“昨天我给小舞打电话心里就猜到你学习压力太大，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真的考不上，妈妈再供你读一年，别把自己逼得太狠，身体是最重要的，你万一出什么事我怎么办啊……”
　　渔火听着母亲的话心头发酸：“妈，对不起……”说着扑到母亲怀里。
　　向采萍摸着女儿的长发：“什么都没你重要，考不上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乖乖的，健健康康的，妈妈其他的都不在乎。”
　　渔火很少听母亲说这样感性的话，她越发内疚，并且感到莫名的负罪感。
　　她从母亲怀里挣起来：“我学习了，还有最后几天，我要抓紧。”
　　“等一会吧，不在乎这最后几天了，”向采萍也不像从前那样催她学习，站起身往厨房去：“妈妈给你做了大骨汤，你这么瘦，都是妈妈照顾得不好，喝些汤睡一觉再学习也不迟。”
　　渔火乖乖地点头，她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继续懊恼着，好在某个隐私的地方已经不痛了，但是心里的痛已经密密麻麻地弥漫上来，钝钝的，连绵不绝。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店铺，祖扬正从店里走出来，两人一眼望见对方。
　　渔火连忙移开视线装作看电视。
　　她心里像打鼓一样，生怕祖扬会走过来和她说话，更怕祖扬会和妈妈说他们昨晚的事，她不安地绞着手指，老半天才偷偷抬眼看一眼对面。
　　祖扬已经不在了。

　　【同学，你等一下。】
　　她回过头，看见警察黑色的制服和银色的徽章。
　　【这个人你认识吗？】
　　她竭力镇定地说：【嗯，在我家……】
　　警察打断她的话：【在你家被你杀了。】
　　【我没有！】她惊慌地说：【我没有办法，是他想对我……】
　　【别狡辩了！】
　　她听见手铐的声音，然后瞬间惊醒。
　　显然是个梦，但渔火却半天反应不过来，她呆坐了半天慢慢地动着手指，确定刚才都不是真的。
　　向采萍在另一张床上睡着，没有醒。
　　渔火发现身上全被汗浸湿了。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冷淡地铺在床头。
　　她不敢再睡，只靠在月光浸染的枕上望着手指，她的手指细长，在白色的月光中映出修长的影子。
　　她想起从前看的一段话，原话很复杂不记得了，大意好像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两个人，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朱砂痣。

　　离高考越来越近，渔火本来一心愧疚想好好学习，无奈只要一摊开书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像被猫咪抓乱的毛球一样涌到脑海里，完全学不下去，不止是学习，她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有时是警察有时是祖扬，精神越来越差，人也消瘦下去。
　　向采萍很着急，她担心高考更担心女儿身体，生意也没心思做了，天天想着法子给渔火做吃的，平时一菜一汤了事现在每餐都有鱼有肉有蛋有蔬菜，配饭后水果和牛奶，但完全没有起色，有时候吃下去还会吐出来。
　　向采萍决定带女儿去看医生，渔火却坚决不肯去：“我没事。”
　　“你都瘦成这样了还不去，学习都是次要的，身体才是根本啊。”
　　“说了没事。”渔火几步跑上楼：“别烦我了。”
　　上了楼又后悔刚才对妈妈说话的口气，因为刚才一时控制不住烦躁的情绪就对妈妈发火真是太不应该了，渔火正盘算着要不要下去道歉，向采萍就走上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儿：“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渔火小声说：“有一点。”
　　“那今天不要学习了，出去逛逛吧，天气挺好的，出去买买东西吧。”向采萍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红色的百元钱：“妈妈给你钱，想要什么就去买。”
　　渔火摇摇头：“我不要，我要在家学习。”
　　“不学了，出去逛逛商场，妈妈帮你去约小舞，”向采萍停了一会，又说：“或者你有其他想约的人，自己约也行，妈妈不管。”
　　“哪有什么其他人，”渔火站起身，反正也实在学不下去，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也好，她看着母亲：“钱我不要，我现在打电话约小舞。”
　　向采萍硬塞给她：“拿着，出去玩肯定要花钱，就算不买东西也要吃吃喝喝，年轻人我知道的。”
　　渔火只好收下来，向采萍给女儿从衣橱里拿衣服，边说：“等会和小舞出去玩大方点，请她吃饭喝茶要主动付钱，她平时对你很照顾，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要懂得回报。”
　　渔火心不在焉地听着，胡乱地点头。

　　渔火约小舞在新世界商城前见面，这一带都是繁华的闹市区，就算不买东西也会因为漂亮的衣服饰品和时尚靓丽的人群而心情变好。
　　小舞穿着件有亮片装饰的绿色雪纺连衣裙，裙摆很短，她盘了个简单的包子头，显得娇俏可爱，她勾着渔火的胳膊各个商城里逛，兴奋地跑来跑去。
　　“这个睫毛膏很好看啊，”小舞把专柜的试用装比在渔火的眼前：“你看刷头很细，能刷到边边角角。”
　　“好像不错……”
　　“买了！”
　　“你太爽快了吧！”
　　“学习压力大啊，你不知道女人缓解压力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购物吗？”小舞拿着小票招手：“我去交钱，你在这等我哦。”说着乐颠颠地跑开。
　　我知道购物啊，可是……渔火想起钱包里妈妈给的几百块钱，觉得自己不会奢侈到毫无犹豫就买两百多块的睫毛膏。
　　她站在专柜边等着好友，有点无聊地望着四周。
　　她看到商场外面的空地上有几个绿色的大敞篷，一些志愿者正在里面向路人分发着什么。
　　敞篷上写着普法宣传几个大字，她心里稍微动了一下。
　　渔火不知不觉地走出去，她走向离她最近的一张台面，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整理着台面的宣传单。
　　男人感到有人靠近，他抬起头，看见了面前的少女。
　　她穿着海军蓝的无袖连衣裙，腰上扣着花朵样式的细皮绳，正低头看他手里的法制宣传资料，乌黑的长发垂下来，他看不到她的脸。
　　“给你一份，”男人笑着把手里的宣传册递给她：“这个主要是民法部分……”
　　女孩接过宣传册，抬起头。
　　他当时愣了一秒钟，很久以后他觉得他应该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对她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