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宴年华》诗笔未落

5、第一场（5）

　　宋以真斜着眼看欧阳睿：“怕了吧？”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有什么好怕的。齐悦，你说是不是？”
　　齐悦说：“吴老师人挺好的。”这个，当然只是她个人的看法。
　　吴萍萍不喜欢学生课后找她问问题，认为那必定是上课不专心听讲的表现。齐悦记得自己有一堂关于经济的课没听懂，下了课去请教吴萍萍，吴萍萍也没有不耐烦，耐心地给她讲解分析。那是下午放学后了，等疑问都解决了，天色也晚了。吴萍萍有车，本想送她回去，齐悦婉拒。吴萍萍坚持把她送到公交车站。
　　宋以真怀疑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吴萍萍人挺好的？我怎么都没有看出来。齐悦，你是不是有看相的本事？”
　　知道宋以真是开玩笑，齐悦笑了一下。欧阳睿开口说道：“我要去参加开学典礼，宋以真你去吗？”
　　“我不想去。”宋以真说。
　　“还是去吧。你不是说她可怕吗？”齐悦说。
　　“我让我爸给她打个电话，说我不舒服得了。”宋以真抬起手挡着太阳光，“你看，这太阳这么毒，开学典礼没一两个小时的肯定结束不了。”
　　“真不去？”欧阳睿又问了一遍。
　　“不去就不去。”宋以真边说边用手掌扇风，额上因为热，渗出了薄汗。
　　“那行，你跟齐悦找个阴凉的地方呆着吧。等开学典礼完了，你们再回教室。”
　　齐悦开口：“我要去。”
　　“你膝盖这样了，就不去了吧。医务室没开门，你的伤口还得去医院看一下。”
　　“去医院也要典礼结束，领完书之后。”齐悦坚持。
　　欧阳睿又欲开口让齐悦别去，宋以真倒是先说话：“你别劝她了，她决定的事没人能劝得动。你不知道，齐悦就是头牛，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的啦。”
　　齐悦看着宋以真，笑了下，似乎是被说中了，没觉得尴尬，倒是带着默认。欧阳睿也没再劝下去，只说：“你腿还疼着呢，我扶你吧。”
　　齐悦说：“不用。慢慢走，就不会太疼。我可以自己走。”
　　“齐悦，我知道你很独立，可是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受伤都流血了，能不疼才怪。”宋以真指着齐悦的膝盖。
　　“真的已经不疼了。”齐悦说。目光投向欧阳睿，带着某种不能动摇的决心。
　　欧阳睿露出笑容：“宋以真说对了，你真是一头牛，很倔。”
　　“好啦，随便你们想怎样。”宋以真拉了拉书包的扣带，又说，“太热了，我去小卖部买杯冰可乐喝，顺便吹吹冷气。”
　　说完，人就转身离开。齐悦则是转向相反方向，一步一步，缓慢地走着。欧阳睿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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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悦和欧阳睿从操场后方出现，欧阳睿途中接了电话。电话是原先高一同班同学打来的，现在高二也是一个班的。他打来告诉欧阳睿班级队伍排在哪里。欧阳睿带路，走在齐悦的前面。目光扫视着队伍，欧阳睿正在确定班级的队伍。刚刚将投放在远处的目光收回，便看见熟悉的同学在招手。欧阳睿和齐悦走近，招手的正是给欧阳睿打电话的贺书淮。
　　贺书淮说：“你们两个怎么是一起来的？”虽然不同班，贺书淮还是知道隔壁班的齐悦。贺书淮退了几步，齐悦走上前。
　　欧阳睿说：“遇上的。”
　　贺书淮看见齐悦膝盖的伤，问：“你膝盖怎么弄的？”
　　齐悦说：“不小心擦破了点皮。”
　　“怎么就用手帕绑着？欧阳，那个手帕是你的吧？”
　　“嗯。”欧阳睿应了一声。抬头往前看，看见吴萍萍也往这边看，碰了碰贺书淮，轻声道，“灭绝来了。”
　　齐悦抬头，看见吴萍萍一脸严肃地走来。吴萍萍看见齐悦，和在贺书淮身后的欧阳睿。“你们俩，是迟到了吧？”
　　“老师，对不起。”欧阳睿先说话，“路上出交通事故，堵车了。”
　　“这不是理由。”吴萍萍的声音在安静的队伍里，似乎带着点冷意。身旁其他班的学生也转头看向他们。
　　欧阳睿依然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吴萍萍看着齐悦：“你是叫齐悦吧？”齐悦点了个头。
　　吴萍萍问齐悦：“你怎么迟到的？”
　　齐悦回答：“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公交车堵在半路，中途下车，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这话和欧阳睿说的如出一辙，不只是吴萍萍惊讶，连贺书淮都将两人看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