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迷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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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妈妈走失的孩子，要站在原地等待妈妈的到来。
公共场所的广播中大抵都是会把类似的话放上一两遍的。
_01
盛大的波斯菊在高野的身后一朵朵绽放，几乎将黑夜映照成为耀眼的白。他一言不发牵起小野寺的手向前走，小野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而有些踉跄。
“喂……”小野寺刚想抱怨对方，但又想起和他走失是自己的错，所以只好不甘心地住口，任由对方紧紧牵着自己泛凉的手。
沉默使空气凝固了，微妙而又尴尬的气氛一如他们现在的关系。
他是自己的上司，也是十年前的初恋。
交往三年本以为一切会如童话般美好，但今晚却是他们的分手之夜。
或许情感被时间的河流冲得淡薄，或许是现实的利刃将两人之间仅存的关系斩断。
当然，或许当他们十年前交往时，这样的结局也早就定了。
小野寺紧咬下唇决定挣开对方的手，由于惯性的作用向后退了几步摇晃了一下才终于站稳脚步，气息也由于紧张而有些混乱。
但对方仍是沉默，冷淡的眼神中混杂着深沉的爱意让他感到窒息。
“对……对不起……”别过头去不敢看高野的眼神，隔了好久才终于憋出一句抱歉。
虽然突如其来的风模糊了小野寺的道歉声，不过对方并不特别理会，一言不发向他走去再次牵起他的手。
没有踉跄，没有强迫，自然也不会存在被迫，凝固的氛围在对方温柔的气场之下被一点一点地融化。
“我什么都不会做，但是至少让我现在握着你的手。”
假使对方不这么说，恐怕小野寺真会误认为他们仍陷在甜蜜的恋爱中。
然而现实总会在最不适当的时候将他从头到脚淋个透。
_02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流泻进入房间，不同于刚才烟火大会的热闹，夜空恢复了它的深邃。
小野寺和高野并排背靠床沿坐着。
如此熟悉的场景果真像极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扑向前辈的床，前辈教自己接吻，前辈抱住自己，然后是……
小野寺律使劲摇了摇头好让自己不再想起以前的事，低下头慌慌张张地对高野政宗作了告辞以后拿起放在身边的外套准备离开：“那么我不打扰了……喂！高野先生请放开我！”由于惊吓外套从他手中滑落，紧接着的是反应过来的剧烈挣扎。
高野政宗捉住了他的手。
在小野寺的错愕中，高野垂着头问他：“如果你父亲没有病重，如果半年前你不从丸川辞职，如果我当时竭力挽留……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分手了？”
之后若是问小野寺他从高野低哑的嗓音听出了些什么，他恐怕会别过头去，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说，他什么也没听出来。
这其中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性是说谎。他怎么可能会听不出高野放下一切语气中的乞求与挽留？
于是自然地，小野寺一时间失神停止了挣扎，甚至手中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力道，就这么软绵绵地任由高野政宗这么握着。
“……对不起。”憋了很久，小野寺头低下去几分，终于憋出这句话。
回应他的是高野长久的沉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头更低下几分，像坏掉的留声机不断喃念重复着刚刚的话，“对不起……我又丢了你……”
“那么就请站在原地，我会来找你的。”
小野寺律想他本该不禁泪下，但只是胸口发闷而眼眶却不觉湿润。
“前辈……告辞了。”
小野寺轻轻挣开了高野的手，拾起脚边掉落的外套匆匆离开。
对不起，只是人潮汹涌，你我都不可能永远站在原地。
_03
多年以后，烟火大会。
由于见惯不惊，宗也退出人潮循着熟悉的路线寻找自己的父亲。
宗也的父亲是一家大型出版社的专务，平时忙碌的他却一定会在每年的今天排出空闲时间来到这里观看烟火大会，然后在宗也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不见。
一开始宗也也会慌张，不过一年一年过去，宗也渐渐发现自己的父亲消失后总会徘徊在同一个地方，像是在等待着谁。
宗也曾问过父亲究竟是在等谁，而父亲恍惚了一下，回答他说，是初恋的人，在等那个人。
看着父亲陷入深深回忆中的样子，宗也不敢多问什么。
“父亲，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像往年一样，宗也扶着年老的父亲劝说他回去。
老人却并不像以往一样叹一口气打算离开，他望着异常璀璨的夜空，语气平静：“听说这里将要重新修整一下，虽然听说修正后仍然保持原样但总觉得不对劲，所以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宗也听出了父亲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父亲。
“回去吧，爸。”下一秒，不远处传来成年女子的声音，声线挺独特，有些低哑但也隐隐透的温柔。
宗也的父亲听到女子的声音一开始有些发愣，随后低声笑了笑：“回去吧，小也。”
－终于被你找到。
－终于找到了你。
-Fin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迷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