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9 预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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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挑战心理承受能力的一顿饭，下午的时候大家还是乖乖拿出书来。只是与上午不同的是，下午大家是以自由讨论和辅导为主。
无事可干的慧卿随意地看着周围人认真地低声讨论，只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她漫不经心地随意打量着四周，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微皱着眉冷冷盯着一个方向，那里神尾琉璃正端坐在一旁给自家弟弟讲解什么，嘴角始终是噙着一抹微笑。
一边打量着神尾琉璃，慧卿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在心中思量着各种可能性。神尾琉璃刚回来的时候她专注于手头上的事，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如今仔细看去却是发现了问题。她身上除了人类该有的气息外还多了一股妖气，只是妖气极弱，若非之前与猫又溯洄的相处中已习惯感觉妖气，只怕她会眼拙地漏过。
可奇怪的地方就是在这儿，琉璃是神尾的姐姐，应该是个真实存在的人类，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神尾一家被下了催眠术，默认了琉璃的存在，但这种法术首先绝对瞒不过身为修道者的她，再来法术本身就要消耗极大的法力，毕竟假如要同时控制三个人的要求太高，而以琉璃的妖力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她也更加没有这样做的必要。那么就是妖物附身这种可能了，但是按照那种极微弱的妖力，假如真的是附身只怕便是法力最差的遥岑也能轻易看出附身的是什么，但她看了半天却是看不出那是什么妖怪作乱，真是奇了。
慧卿皱紧眉头仔细打量起神尾琉璃，得体的白色居家服，举手投足间优雅的举止，若说这个女孩身上带着妖气是被附身、心控，那还说得过去，却是偏偏没有，难道是她在某个地方弄错了，还是那股妖气的来源另有隐情？
此时的琉璃自然不知道有一个人这般细致地观察她，她正拿着一本书淡淡皱眉，奇异的是这样的动作没有让她失了美感，反而平添了一股我见犹怜的感觉。“抱歉呢，生物不是我的擅长，而且这些内容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将书本还给橘杏，她一脸抱歉的表情。
“哎，那我可怎么办呢？”看着生物书上一个个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的文字，橘杏只想抱头仰天长叹，“拜托是谁都好，谁来救救我！”
可是刚刚她已经问过身边这群同级生，但这群人生物却是没一个擅长的，现在连这位神尾学姐也是阵亡，难道就没人在这方面帮帮她吗！想起之前每次生物考卷上惨不忍睹的分数，杏只觉世道艰难，前途黯淡无光。难道真的没人能救她于水火之中吗？除了她那个和他一个段数的老哥谁都好快来救她吧！对了，杏突然灵光一闪，“慧卿学姐，你的生物怎么样？”
“还好。”收回目光，慧卿的语气淡淡，似乎刚刚那种大刺刺打量别人的事根本不存在，“怎么，你的生物和你哥一样烂吗？”
瀑布汗！经理你可真是直接啊！拜托你不要这么语出惊人，我们受不了啊！所有人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目光在经理和部长之间游移。根据他们的经验，慧卿这么毒舌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谁把她惹毛了。那那个人是谁呢？难道……他们弄错了，其实是他们部长错待了自家经理，所以遭到这般报复，可刚刚他们明明还相安无事的，不会是慧卿学姐隐忍至今，终于爆发？看着同样因这句话而一脸黑线的橘桔平，同声呐喊，部长你辛苦了！当然是在心里。而一旁的琉璃先是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拉长。
慧卿自知说错话了，清了清嗓子，“杏，把书给我。”好吧，慧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当杏叫她的瞬间，竟是生出一种被抓包的狼狈感觉，就像每次她看着绿影她们时被其中任何一个发现总会不自在半天。
“哦。”就冲着刚刚那一句话震住全场的壮举，杏呆呆地将生物书递过去，还兀自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她对面的慧卿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拿起书一翻，不禁叹了口气，真不愧是兄妹，这笔记真是有乃兄风范！不愧是橘家出品，质量保证！保证乱七八糟，似是而非！拿出红笔又是一顿批改，一个和两个其实没什么区别，既然当橘桔平的生物补习老师已经习惯了，再加一个其实没多大区别。
将书还回去之后习惯性地将手摊向她的左边，这次却是许久都没人将东西放进她的左手心，不禁转头看去，身边的橘正是皱眉在自己的练习册上写写画画。明白自己弄错了的同时，刚刚那种别扭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慧卿急忙看向对面的杏，“杏，你的练习册让我看一下。”
“哦。”正在看生物书的杏此时对慧卿五体投地，立马将东西乖乖送上，“どぞ。”
又是一阵圈划后，“这些做完的话及格应该没问题了。”
伸了个懒腰，又开始之前的工作，这次慧卿用游移的目光慢慢打量，却是越看越迷惑。照理说人类身上出现妖气无外乎那么几种，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妖物附身，不过看样子这种可能性已经可以排除了，那么另一种最大的可能是神尾琉璃曾经接触过妖物，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神尾琉璃身上的妖力为何如此微弱。只是……还有一个问题，神尾琉璃身上的妖气就像是生了根似的，她回家至今已有三个多小时，就算她是回家途中接触的妖，此时那种妖气应该已经随风消散了，难道那只妖一直在她身边？看着琉璃身上微弱但不灭的妖气，慧卿的心情跟着起伏不定。
这样的事她不能确定，除非动用拜月教的力量帮她彻查，可这样的结果也非她所乐意的。这次的离宫算是她最后的任性，现在却是要教众为她这个任性的教主做事，仅仅是因为她同伴的姐姐可能会受到生命的威胁。她如何开得了这个口啊。
与上次撤换校长不同，这次的事可是涉及到异世界，稍有不慎可能会与日本阴阳道发生冲突，她身为教主能置教众于不顾冒这个险吗？一时间她思绪纷乱不知该如何决断。
慧卿不自觉地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神尾姐弟，一时之间不禁怔怔出神。那里，神尾琉璃却是带着淡淡的无奈的笑容看着弟弟，神尾明搔着头发一脸涩然地看着面前摊开的书。可那样平凡的场景却像是将慧卿的动作生生定住了，那一刻那无奈的笑容竟像是深深地刻进了心里，又像是早已在心板上只是她刻意忽略了而已。
“呀，慧卿学姐，你怎么满头大汗的？”刚做完一小节练习的杏抬头刚好看到了慧卿的异状，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循着声音抬头的众人自然也看到了，不同于杏的担忧，大家不由得吃了一惊。慧卿给他们的印象从来是冷静从容的，谁见过她这般失态。这究竟是怎么了？
面对大家的面面相觑，慧卿迅速恢复平常的状态。“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丢下这句话她迅速起身离开了客厅，徒留客厅的众人一脸疑惑。
用凉水拍打着脸颊，慧卿不禁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破功了，为那于她来说几乎是奢望的画面。多久了，从十五岁遇到师父后在她的养育和教导下几乎是绝了家人的念想，却还是在那看似平常的画面下失了方寸。
他们应该会比她幸福吧，没了利益的冲突，自然就会以平淡的方式生活下去。温柔的姐姐、阳光的弟弟，会相互扶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样的结局已是一种完美无缺了。只可惜……
叹了口气，罢了，已经任性了就再任性一次吧，真是有什么问题她这个教主一力承担便是。
“没事吧。”走进客厅后便迎来了杏和琉璃的关切。其他人虽没有出声但担忧的目光也投注到她身上。
“只是有点热。”云淡风轻，依旧是那副理直气壮的神情。
是啊，十二月的天气真热啊，小姐！慧卿的回答很不着调，偏偏大家虽然疑惑，却是一齐松了口气。其实这种回答大家都习惯了，森甚至有一次难得开玩笑戏称其为“慧卿式答案”。知道慧卿不可能告知真相，所以大家都选择不问，毕竟谁没有些秘密呢。
琉璃细心地在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端出来递过去，“还是喝点水去去热吧。”得，又一个八面玲珑的主。
“谢谢。”早已坐下的慧卿却是在快要接住杯子的刹那，动作突然顿住，脸上也露出惊诧的神情，来不及反应的琉璃将杯子放手，眼看杯子就要摔落，不禁“呀”了一声，等仔细看去却见杯子早已安然无恙地落在慧卿手上，周围连一滴水渍都没有，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怎么了怎么了？”从神尾明坐的角度是看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见姐姐突然讶然出声，不禁关心地问道。
“抱歉，吓着你了。”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慧卿微皱着眉看着琉璃，刚刚脸上的惊诧已是不见踪影。
“没事，”眨了眨眼确定杯子没事，琉璃的脸上重新出现了温婉的笑容，“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居然先放了手，还好杯子没摔掉。”
至此明白原委的众人将这件事视作插曲很快不去在意了，只有橘桔平看着身边的慧卿心思沉潜。他就坐在慧卿身边，是以比其他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刚刚在杯子就要摔到桌上的刹那慧卿突然出手接住了杯子，而他明明看见慧卿上一刻还是一脸惊诧，假如没看错的话，慧卿的反应几乎是瞬时完成，普通人会有她这样的反射神经吗？橘越发觉得慧卿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谜团。
慧卿知道橘正在看着她，却是没有心情像以前那样理会，此时的她正震惊于刚刚发现的事实。她曾经想过无数种神尾琉璃身上带妖气的原因，却没想到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她的推测就完全被推翻了。神尾琉璃的妖气与她以前遇到的情况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完全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感觉，换句话说那是琉璃自身从内到外的完全变化所产生的妖气。假如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棘手了。
慧卿低头努力回忆在拜月教时看到的典籍，却是只能想到两种可能，可这两种无论是哪样慧卿都没把握能解决。
拜月教地处南疆，所传多为当地特有的巫蛊之道，关于妖物的记录虽有，但都只是凤毛麟角。这种情况她只在前代祭司帝江的游记中看到过两种可能，第一种便是吞噬，指的是人类服食了妖物的内丹。但琉璃只是个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得到妖的内丹，即使得到了，不懂炼化之道的她只会渐渐被内丹吸尽精力而亡。但看现在的琉璃，却是神清气爽，哪有什么精力不足的样子。那么，可能是琉璃懂得炼化的法子，也可能是最后一种可能性。
看着纸上写下的两种可能，慧卿但觉手心一片粘腻。不同于上次的猫又溯洄，这次要面对的是真正的灵异事件，假如稍有不慎，神尾琉璃的命可能就没了。偏偏她是教主，常年处于灵鹫山月宫，妖鬼的事情很少经手，若是绿影的话，说不定还能依照经验想出一个可行的法子。
那么究竟是哪一种？是琉璃懂得炼化内丹，还是最后一种？凭心而论，慧卿宁愿相信琉璃是个同道也不愿意最后一种可能性发生，因为前者的解决方法帝江的游记详尽地记录了下来，虽然难度偏高但总比一点理论知识都没有强，可琉璃的样子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慧卿不禁苦笑，这两种可能性无论哪种都是极低的概率，偏偏今日的情况竟是两者之一，还都是无明显特征可判断的，真是让人伤透脑筋。
深吸一口气，慧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否则她永远都别想解决这件事。她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神尾琉璃，观察了许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炼化内丹本身就需要极大的灵力，否则只会被内丹反噬，而琉璃的身上却是无一丝灵气，答案已是不言而予。
福尔摩斯曾经说过，“首先要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那其余的，不管多么离奇，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可这样的结论却是慧卿最不能接受的！那最后一种可能性在法术界只是一个传说，那是一个大胆到接近疯狂的猜想，假设的是人类在完全正常的环境下妖化的可能性及原因。这样的猜想无疑是挑战法术界众人的神经的，再加上提出的百余年来无一个实例，是以在法术界早已是人人弃之鄙夷。可今日，这样的猜想竟是在这儿得到证明吗？
先别急，冷静下来，说不定还有别的可能。慧卿这样劝慰着自己。只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前代祭司帝江遨游天下，见多识广，他会遗漏其他可能吗？更何况，假如真的有其他可能，其出现的几率应该比妖化更低吧。
看着琉璃的淡笑，慧卿实在无法明白，为何一个普通人竟会是弄成这样。的确，看现在的神尾琉璃一切正常，但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明晓的人感到心惊。只是这种情况她又该从何说起，别人又如何相信。
为什么会这样，神尾琉璃的生活虽不算顶好却也还算平安顺遂，为何竟是产生这样的异变？慧卿低下头，陷入了长久的深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9 预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