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普罗旺斯》春山客

2、聚餐

　　十多天的时光匆匆而过，姥无艷打包好了行李，其实新公寓里什麽都有，她只要带些衣物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听说自己要搬家，宵自告奋勇来帮忙。
　　宵是姥无艷和父母一起住时邻居家的小孩，宵还很小的时候，父母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他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存在任何记忆。单亲妈妈云九幽与其说身兼父职，倒不如说完全取代的父亲。职场上的强势被她带入家庭，对宵而言，自己的母亲是宛如严父般的存在。
　　在小小的宵眼里，经常和自己玩的邻居家大姐姐姥无艷才是综合一切女性温柔美好特质的代表。
　　而姥无艷父母看来，宵跟姥无艷虽然不是亲姐弟，感情却更胜过亲姐弟。
　　其实对宵而言，每天给自己讲功课，在自己难过时安慰自己的姥无艷更象是一个慈爱的母亲。
　　姥无艷还记得第一次见云九幽的时候，她仅仅只是叶口机械生产制造集团分公司里一个小小部门主管，不过几年时间，云九幽就一路打拼进了地区高层。
　　姥无艷从来没见过云九幽穿过裙装，她身上似乎永远都是一套或黑色或棕色的利落裤装，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完美得像职场女性教科书上的模板。
　　姥无艷甚至没见过云九幽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她无时无刻不是严肃的，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接外来的挑战。
　　宵刚上高中的时候，分区总裁云九幽就在股东总会中一举获胜，顺利夺得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不得不移居叶口集团总部所在——日本。令姥无艷意外的是，宵竟然选择留在本城念大学，而云九幽在听完宵的意见之后竟然没有丝毫反对，孤身前往日本常驻。
　　直到前两年，姥无艷收集竞争公司资料的时候，无意发现一张老照片，她才发现宵的母亲原来就是隔壁南海市老牌家族企业的第四顺位继承人——傲缳莺。
　　那是一张摄于傲缳莺十八岁生日晚会的照片，身着粉色礼服的甜美女孩被三个哥哥簇拥着，抱着粉红色的百合花，盈盈浅笑，光彩照人。
　　若非她在宵家里见过与照片中女孩脖子上一摸一样的项链，姥无艷几乎要以为这是另一个人了。
　　看着照片她不由得好奇起宵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在曾经的傲缳莺，现在的云九幽身上到底发生过什麽。
　　那一定是一个传奇的故事吧。

　　虽然是周末，好在姥无艷出门早，倒也没在路上耽搁时间。
　　稳稳地将车停进公寓前得停车位，还没下车，就看见西风站在小花园前。
　　「西风，等很久了吗？」
　　一直埋首玩手机的泊西风抬起头来，看见姥无艷朝自己走来。
　　与平时规规矩矩的套装不同，姥无艷今天穿得十分休闲，宽松的白T恤外面套着蓝色的针织外套，牛仔裤配着平底船鞋，一头红色长发松松绑在胸前，整个人都洋溢着周末的轻松味道。
　　姥无艷身后跟着一名个子高高的大男孩。
　　咦，难道这会是艷姐的男朋友吗？也太年轻了吧！
　　不过长相真不错，和艷姐很般配呢。
　　难怪莫少东总是碰壁。
　　泊西风目不转睛的打量，让跟在姥无艷身后的宵隐隐有些不自在起来。
　　姥无艷猜想西风大概误会了什麽，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是我以前邻居家的小孩，今天过来帮忙，你可以叫他宵。」
　　「哦，宵，你好。我是艷姐的助手泊西风，你叫我西风就OK。」原来只是邻居的小孩呀。
　　宵点了点头，小生说了声'你好'。
　　宵从小到大在生人面前都有些放不开，姥无艷早已习惯，却担心西风误会，接着说道：「西风别介意，宵有些怕生，其实人很好相处。」
　　泊西风毫不在意的摇摇头：「这样就很好啊。不过艷姐你对他真了解呢。」
　　「当然啦，宵对我而言就像弟弟一样。」
　　姥无艷和宵俱是会心一笑。

　　三个人一起从车上搬下几个纸箱，宵力气比较大，一次就叠了两个。
　　西风也不甘落后，轻轻松松抱起一个纸箱，开始爬楼梯。
　　另一个纸箱虽然个头不大，抱在胸前格外有分量。
　　姥无艷隐隐觉得有些吃力，她忘记收拾的时候，这一箱都被自己塞满了书，当然会重。
　　好不容易爬上一层楼，就要迈上通往三楼的阶梯时，一个重心不稳，险险踏空。她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却没注意手中纸箱猛地倾斜。
　　「糟糕！」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直手臂从身后伸过来，稳稳的扶住了箱子。
　　「谢谢……」姥无艷转过头，却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眼熟。
　　「原来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而后同一时间'扑哧'一笑。
　　「原来你就是新来的租客，我是202号房的公孙月。」公孙月指指姥无艷面前的房门。
　　今天，她一头长发在脑后绑做一个马尾，非常利落干净。
　　「我是姥无艷。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真是好巧呢。」
　　就在这时，202号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缝隙，一颗金黄色的头颅冒出来。
　　「阿月仔，你在跟谁闲聊？」
　　虽然一口国语字正腔圆，深刻的五官却暴露了他外国人的身份。
　　两人的谈话被打断，公孙月毫不留情一掌拍向金黄色的脑袋。
　　「蝴蝶君，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不插嘴是基本美德。要是你故乡没有这条规矩，现在，立马入乡随俗！」
　　被拍了一下的人却毫不在意，用手掌整理整理头发，讨好的说道：「虽然我不是在这里长大，这里好歹也算我半个故乡，阿月仔，我不是有意的啦。」
　　公孙月盯了名叫蝴蝶君的男人一眼，转过头对姥无艷说：「这是和我同间大学的留学生，其实是个混血儿。他今天过来玩而已，你不用太在意他。」
　　姥无艷闻言笑道：「原来你们是朋友，大学生活看起来真有趣。」
　　公孙月英气的眉毛挑了挑：「误交损友啦。」
　　蝴蝶君拉开房门，站直了身躯，姥无艷才发现他个子好高，至少有190公分。
　　蝴蝶君走到姥无艷身前，十分有礼的说道：「你好，我是蝴蝶君。另外纠正一点，我不是朋友，我是男友。」
　　果不其然，蝴蝶君话一说完，立马又挨了一记肘击。
　　姥无艷看着揉着肚子哀嚎的蝴蝶君，忍不住笑意，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还有很多东西要搬吗？」公孙月问道。
　　「还有几个箱子。」
　　「干脆我们帮你好了，这样快一点。」
　　姥无艷刚想婉拒，蝴蝶君已经自发从她手里接过了纸箱。
　　「哇，还真不轻，里面都放些什麽啊。」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闭上嘴快来帮忙啦。」公孙月已经从大厅搬上来一个箱子，催促着蝴蝶君。
　　上次都怪他的疏忽，才害自己车子抛锚的。
　　要不是遇上姥无艷，她还不知道要在桥上等拖车等到什麽时候。
　　姥无艷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看着底下两个欢喜冤家，微微笑开了。

　　多了两个外援，一会儿不多的行李就各归各位。
　　「无艷，你行李还真简单呢。」看来看去都是衣服、书籍和各种文件夹。
　　有的人天天碰面，也只是点头之交；有的人哪怕初相识，就一见如故。
　　姥无艷和公孙月就属于后者。
　　明明性格，职业，都差了不少的两个人，偏偏很容易就成为朋友。
　　或许这是因为她们有一个好的开始，对彼此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又或者是因为她们都是善良的人吧。
　　收拾房间的时候，姥无艷留意到西风看了许多次电话，神情中也有些心不在焉，于是说：「西风，这边已经都收拾好了，你要有事可以先走，我改天请你吃饭。」
　　西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将焦急写在了脸上，不好意思地说：「艷姐真抱歉，我朋友今天下午有比赛。我明明答应帮你搬家，偏偏不凑巧两件事撞在一起……」
　　「你来帮我我就好开心了。好啦，快去吧，再不走可能会迟到哦。」姥无艷拍拍西风的肩膀，难怪西风今天穿了紫色的运动衫。
　　「对不起哦。」
　　泊西风脸上扬起笑容。
　　果然艷姐就是温柔。
　　众人一起送西风下去，刚到大厅，碰巧有一个人推门而入。
　　见大厅里聚集了不少的人，吞佛愣了片刻就又恢复如常。
　　姥无艷看见来人摘下了帽子、眼镜、口罩，总算露出了真面目。
　　「吞佛？！」
　　随着来人一头赤红长发披散而下，露出较一般人白皙许多的脸庞，刚走下楼梯的宵惊呼一声。
　　吞佛朝楼梯口一看，两片薄唇张开：「宵？真是好久不见。」
　　吞佛和宵聊天的当口，泊西风因为要赶捷运，已经先行离开。
　　和宵简单的聊完近况，吞佛微微向姥无艷点头致意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来宵认识吞佛呀。」公孙月十分意外。
　　「我大学修舞台科，上次他们公演的时候，我有去调试灯光。」宵简单的答道，转头想向姥无艷解说，却听见姥无艷自顾自说道'原来吞佛住在这里啊'。
　　「无艷也知道吞佛？」这次轮到宵意外了。
　　「出道第一张专辑就蝉联音乐榜首一个多月的摇滚乐队red&black的主唱吞佛，是现今娱乐界的当红炸子鸡。」
　　「没想到社会人也会关心摇滚乐。」蝴蝶君笑道。
　　「只是之前有帮他们做过企宣而已。」在工作上从不马虎的姥无艷对经手的客户资料记得清清楚楚。哪怕你现在问她负责的第一个项目的内容，她也能一字不漏的回答。
　　众人闻言齐齐'哦'了一声。
　　蝴蝶君见有些冷场，说道：「姥小姐，你刚搬来不如现在先上楼休息一下，等其他人回来了，晚饭一起在下面吃，也算给你办欢迎会。」
　　姥无艷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点点头对宵说：「既然这样，今天晚餐让我负责好了。宵你没事的话，也吃了晚饭再走吧。」
　　「这怎么好，你今天搬家都累一天了。」公孙月不同意。
　　「有你们帮忙，很轻松就结束了不是吗？」
　　在姥无艷的坚持下，众人只好决定将今天的晚餐交给姥无艷主厨。

　　泊西风赶到国立体育馆，比赛还没有开始。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一圈，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理了理鬓边因为一路奔跑纷扬的发丝。
　　她正欲朝他走去，不料一只手自身后拍上他的肩膀，让她吓了一跳。
　　「Hi，西风小妹……」
　　皇甫定涛本想和西风打招呼，却没想到反而吓到了她。
　　「皇甫大哥，鬼吓鬼吓跑鬼，人吓人吓死人，干嘛突然从别人背后出现。」西风扶着胸口轻声抱怨道。
　　「对不住，我不知道你没有留意我过来。」
　　「没事啦。」见皇甫定涛居然认真道起歉来，西风反而觉得有些赧然。
　　「马上就要轮到燕归人上场，封绯已经占了视野很优的位子，我们快过去吧。」
　　既然他马上就要上场，想来要做赛前最后的准备，自己现在过去打扰不好吧。
　　这么想着，西风只好跟着皇甫定涛一起走向看台，心中却暗暗后悔刚才自己怎么不跑快一点。
　　早已等在看台的封绯见西皇甫定涛领着西风过来，立刻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
　　三个人闲聊了几句，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燕归人虽然实力强悍，对手也不是简单人物。
　　拳风腿影，你来我往。
　　西风在看台边坐着，这颗心都被提到了半空。
　　当对方的攻击快要落在燕归人身上时，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当燕归人出手反击时，她又感觉仿佛是自己站在台上般痛快。
　　皇甫定涛和封绯也被紧张的比赛吸引。
　　当燕归人一举压倒对手，裁判宣布优胜时，泊西风第一时间从看台上跃起，鼓掌欢呼。
　　燕归人仿佛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欢呼声，转过头来，朝西风所在的看台挥了挥手。
　　皇甫定涛看着西风额头因紧张而流下的汗水，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和燕归人是中学时代的好友，大学也念同一间。
　　家里世代经营武馆的燕归人念的是体院，他念的是在另一个校区的经营管理学院。
　　泊西风也念经营，刚好矮他一级。
　　西风开朗活泼，性格大方，在学校里人缘极好。
　　皇甫定涛和泊西风又都参加跆拳道社团，久而久之就成了以兄妹相称的好朋友。
　　一次他带着妹妹珠遗和西风去声援另一院系燕归人的比赛。
　　西风听说能见到带领校队斩获众多荣誉的燕归人，兴奋非常。
　　亲眼看了燕归人精彩的比赛后，更加震撼。
　　皇甫定涛永远忘不了西风自看台一跃而起，一拍栏杆，说：「好样的，燕归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时眼中闪烁的光芒。
　　他原本以为开朗活泼的西风和英武沉着的好兄弟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却没想到几次接触下来，燕归人竟然和自己柔弱文静的妹妹珠遗成了情侣。
　　和泊西风则结为超越性别的哥们，麻吉。
　　嘛，虽然小巧玲珑的珠遗和英武挺拔的燕归人站在一起也非常登对就对了。
　　可惜最后两人因为种种原因发生争执，珠遗选择出国留学，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皇甫定涛永远记得燕归人在自己家门口淋一夜雨的样子。
　　真是痴情的人啊。

　　略微休息了下，姥无艷拉着宵去逛附近的超商，准备晚餐的材料。
　　难得做这么多人份的料理，干脆就做丰盛一点吧。
　　姥无艷立马有了腹案，决定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手艺。
　　陆续采购了不少好料，将购物车装得满满，自父母离开以来，这是姥无艷第一次在超商购买这么多的食材。
　　看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小车，姥无艷莫名的感到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下午的超商最是人多，所以她明智的同宵分头行动，自己负责买调料和肉，宵负责买相对简单的蔬菜和饮料，之后直接在收银处会合就好了。
　　眼看采买得差不多了，姥无艷推着小车欲往收银区去。
　　手柄上传回一阵阻力，小车不再行进。
　　是轮子卡住了吗？
　　姥无艷低下头打量。
　　果不其然。
　　购物车的右前轮下压着一个白绿相间的线图。
　　姥无艷将它拾起来，理开纠结的线图才发现这是一个十分精致的挂饰。
　　白绿两色丝线编织的中国结下吊着一圈玉环，玉环下垂着细长的穗子。
　　真别致。
　　还好没被弄脏。
　　姥无艷猜想估计是别人掉落在这里，干脆交到失物待领处好了。
　　当她赶到收银台，宵明显等了好一会儿。
　　说了声抱歉，两人结了帐，又开车返回了公寓。

　　公寓一楼被改造为饭厅的套房里，放着一张大大的圆桌，坐下十一二人也不会感到局促。
　　因为是搬进公寓的第一次聚餐，姥无艷事先找公孙月要了电话，将管理员屈士途和青衣夫人也邀请了过来。
　　宵，蝴蝶君，吞佛，屈士途，青衣夫人围坐在桌边。公孙月，和另一位清丽苗条的年轻女性帮着姥无艷从厨房将一道道成品端出。
　　奶油蘑菇汤，三文鱼色拉，烤火腿，牡蛎扒饭……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料理接连端上桌。
　　蝴蝶君看着无比怀恋的家乡菜，眼睛都直了。
　　就在饭菜都上桌的时候，随着锁轮转动的声响，片刻，一个身穿咖啡色长风衣的女子走进饭厅。
　　「真抱歉，今天下午突然安排会议，所以回来晚了一点。」女子一边说话，一边脱下风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露出底下的警队制服。
　　姥无艷注意到练峨眉的肩徽胸章，竟然是警督级别，真厉害。
　　「时间刚刚好，并不算晚。」帮着洗菜，料理，然后端上桌的清丽佳人寒烟翠微笑着说道。
　　「再说有眉姐这样爱岗敬业的人民公仆，市民才能安心生活嘛。」
　　「原来蝴蝶君也在。」练峨眉闻言，笑看了公孙月一眼。
　　「你好，我是今天搬来的姥无艷。」姥无艷伸出手。
　　「初次见面，练峨眉。」握上姥无艷伸来的手，练峨眉嘴角弯起一道笑弧，一点也没有女警的严厉，反而十分温柔。
　　人到齐了，聚餐正式开始。
　　「哇，无艷，你手艺真棒，这简直和我在老家吃得味道一模一样！你怎么做到的？」蝴蝶君一边惊叫著称赞，一边猛塞食物。速度很快，动作却出奇的优雅。
　　「你不是说中原才是你的故乡幺？」吐槽蝴蝶君的机会，公孙月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是有在那边待过一阵子。」姥无艷解释道。
　　宵经常吃到姥无艷的料理，不觉得稀奇。他留意到吞佛虽然扒着海鲜饭，眉头却紧锁，于是问道：「吞佛，你不开心吗？」
　　「最近遇到很烦的狗仔队而已。」吞佛停下了筷子，眉头皱了皱。
　　「难怪你今天整个人包得像颗笋。」刚在阿月仔那里受打击的蝴蝶君不失时机的打趣道。
　　「哈，这就是大明星的无奈吧。」屈士途做了总结性发言。
　　吞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借着老哥的名字租下这间对外宣称只对女性开放的公寓，原以为可以躲过无孔不入的狗仔队。好不容易悠哉了一年多的时间，最近却好像遇到了厉害的偷拍专家。
　　要是让他抓到跟拍的人，绝对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