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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进宫(修) ...

  •   自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顺治第二任皇后后,玉录玳就被深深的打击了,迷茫失落了三天才振奋了起来。就算真的是又如何,历史是历史,但现在的博尔济吉特玉录玳却是她,来自三百年后,知晓历史的郁黎,她才不会顺着历史走,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想通了关节,玉录玳就开始了行动,表面上她不再跟吉兰学习满语刺绣,曾经看过的一些汉学书籍也收了起来,只私下里偷偷研究。
      也不再跟着姑娘们出去唱歌跳舞,整天就和一群小伙子赛马狩猎,弄得自己像个野小子。容貌上她也开始掩饰,把在一本古籍上找到的易容膏,凑齐材料制作了出来。
      当然她不会突兀的改变,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变化,让人察觉不出来。曾经淡淡的柳眉渐渐粗长,灵动有神的眸子逐渐失了神采,肌肤也因为每日出去疯玩而渐渐粗糙。

      当然,在削弱自己被选为继后的可能的同时,她也开始了培养心腹,甚至是死士,作为家中的嫡长女,她名下也是有不少奴隶的。
      她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真的逃脱不了历史,她也必须有自己的力量。

      直到顺治十年八月,孟古青果然被废。
      科尔沁的气氛一直在低沉中,即使孝庄允诺继后的人选依然会出自科尔沁,长辈们的脸上依然不见喜色。皇帝对科尔沁,对蒙古的厌恶如此明显,下一任皇后如何讨得了好!
      只是这是关乎科尔沁的大事,更是太后对科尔沁的荣宠,明知不为,众人却还盼着也许会有所改变,终究和孝庄一个想法,皇帝身上怎么也流着科尔沁的血,再怎么也不会……

      “如今适龄的女孩里,我却是瞧着绰尔济家的两个丫头最合适。”吴克善看了手上的名录,沉着脸说道。蒙古包里顿时一默,绰尔济却是变了脸色,回道:“玉录玳和葛洛还小,每日只知玩乐,怎能担此大任。”
      他又不是不知道皇帝对蒙古女子的态度,怎会让女儿去受那种苦楚,即便是母仪天下亦不可。
      可惜绰尔济不想,别人也不想,最终在大家一起议定下,寡不敌众,终究被家族所压,只得咬牙应下了,但还是有所胜利,不必姐妹齐出,另一人却是选了吴克善的庶女塔林塔娜。

      待玉录玳得知结果时,却是惊讶极了,她还没出手呢,历史就已经拐了弯了。
      次年五月,经历了半个多月的路程,玉录玳和塔林塔娜终于到了北京城。休整一晚后,她们就得跟着叔爷爷满珠习礼进宫拜见太后。
      却说玉录玳虽万分不愿来这紫禁城里,但见着小妹妹葛洛仍是一脸稚气,天真懵懂的模样,更是不忍心推她进火坑,最终还是自己来了。

      玉录玳知道这次拜见太后就会决定谁做皇后,因此尽力掩饰自己,哪怕落选的机会十分渺茫。相反塔林塔娜却因为是庶女,地位不高,这次有机会能飞上枝头,自然竭尽所能。她能在诸多庶女中脱颖而出,被吴克善记着,宠着,这次更跟来京城,自然也有厉害的手段。
      她本来就生的明艳动人,丹凤眼,鹅蛋脸,柳叶眉,肤色虽不如满洲女子白皙,却也柔软滑腻,毫无瑕疵,又擅长歌舞,有一种活力四射的美。而得知皇帝好汉学时,更是请了汉人师傅,因此身上也有了汉家女子大家闺秀的做派,两种气质俱在一身,极为矛盾,却也格外引人注意。

      玉录玳知道顺治实在不是良配,虽然期望塔林塔娜真能博得头筹,但也知道她们俩本身的素质并非决定因素,嫡庶之分终究不是那么容易跨得过的。
      好在她也不是全无准备,至少这次她名下的死士和奴隶都悄悄跟来了。
      第二天,玉录玳和塔林塔娜换上了旗装,一头细辫也放了下来,左右各梳两个抓髻,其余发丝归拢脑后编成一条大辫子,标准的满洲少女装扮,而后跟着满珠习礼进了宫。
      不过满珠习礼要先去见过顺治,三人到了宫门口就分开了,玉录玳和塔林塔娜则被候在宫门口的慈宁宫宫女领着先去拜见太后。
      母后皇太后哲哲五年前就过世了,如今的慈宁宫只住着圣母皇太后,就是日后的孝庄太后,而她如今的封号是昭圣太后,死后才上谥号为孝庄。
      两人被带到偏殿等候,过了一会儿,便有一个穿着黑领淡青色旗装,梳着小两把头,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嬷嬷走了进来,她面容白皙,神色可亲,带着淡淡的微笑,恭敬地对两人行礼道:“奴婢苏茉儿见过两位格格,主子召两位格格觐见。”

      苏茉儿,孝庄太后的侍女,和她的主人一样历经四朝,史书赞她生性聪颖,据说她还是圣祖康熙的启蒙老师,曾手把手的教他写字。
      玉录玳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想着将要见到的孝庄太后,心里有些发憷。塔林塔娜是个会聪明的,虽想和苏茉儿套近乎,但也知道规矩,见玉录玳不吭声,便也不做声。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正殿,一进门,玉录玳就见正前方宝座上坐着一人,不敢多看,就和塔林塔娜一起跪下行礼。

      “起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还不快搬椅子让两位格格坐下!”一个温和的声音吩咐道,立刻就有小太监搬了椅子来,玉录玳坐了右下首,塔林塔娜坐了左下首。
      等到坐下,玉录玳才偷偷打量了孝庄几眼,顿时有些失望,和想象中风韵犹存的大美女不一样,如今的孝庄已经四十多岁了,虽保养得挺好,脸庞白皙圆润,但却微微发福,眼角能看到很深的皱纹,面上也带着倦色,透着深深的疲惫。
      想来也是,作为一个女人,出嫁却不受丈夫宠爱,丈夫早死,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满心以为能够依靠,谁知儿子大了却偏偏和她对着干,母子失和,怎么能不疲惫。

      许是娘家人的关系,孝庄表现得温和亲近,没什么大架子,玉录玳自是把沉默寡言发挥到了极致,除了必要的答话,再不肯多说一句。塔林塔娜则活泼许多,不时说些草原上的趣事儿,哄得孝庄眉开眼笑,尤其是她还会拉着玉录玳说上两句,不让她太过沉默。
      孝庄一边聊着,一边暗自观察两个丫头,这两个女孩儿差不多年纪,行事却太过不同。

      玉录玳清丽秀气,相貌倒是皇帝喜欢的类型,且稳重规矩,谨言慎行,只是闷过头了,木讷得紧,只怕同皇帝没什么共同语言。塔林塔娜娇俏活泼,更会察言观色,虽讨好自己,却又带着玉录玳,没越过去,知道分寸,不过,太过伶俐了,只怕野心不小,庶女出身,更是硬伤。
      都是这有这的好,那有那的好,但又带着些许瑕疵,孝庄心中一时难以抉择。
      罢了,左右离最后的选定还有些时日,先看看她们和皇帝的相处再说。就这样,玉录玳和塔林塔娜包袱款款的住进了慈宁宫。

      玉录玳没想到会一进宫门便不得出,还得天天生活在孝庄的眼皮子底下,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真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好在孝庄对她们并不苛刻,还怕她们不习惯,让她们带了贴身侍女入宫,玉录玳二话不说就带了雅利奇,这些年来她也教了雅利奇不少东西,而雅利奇的资质也是极好的,学得很快,尤其武功和医药最是出色,有她在身边,玉录玳也能安心不少。
      也许是知道下任皇后就在科尔沁部的两位格格中选出,没两天,玉录玳和塔林塔娜就在去给孝庄请安时,遇上了顺治的妃嫔。

      这天一大早给孝庄请了安,玉录玳本想退下,无奈塔林塔娜和孝庄聊得开心,并不走,她也不好突兀的告辞,只能陪着,不时搭上一两句话。
      过了一会儿就有宫女来请示后宫的娘娘们来请安了,孝庄宣了,没多久就见几个或明艳,或端庄,或柔弱的女子联袂而来,当真的燕瘦环肥,各有千秋。
      玉录玳这边打量着这几位妃子,而这几个妃子也在偷偷打量她们,一想到未来的皇后就在这两个黄毛丫头中,心里未免不甘,只能暗叹为何没生在科尔沁部。

      打头的是一位穿着石青色缎绣云鹤纹袷便袍,外罩宝蓝色团牡丹暗八仙纹织金缎小坎肩的女子,梳着小两把头,头上簪了不少金簪,看上去十分贵气。她身后几位妃子都差不多打扮,只有人头上仅仅戴了绒花,显得素了些。
      玉录玳知道此时顺治后宫的妃子大多是蒙古人,不过她看了几眼,实在没看出她们哪几个是蒙古妃子,个个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过她如今身上这身打扮却也差不多,不过因还未嫁人,所以垂着辫子。

      一番礼节后,众人依次坐下,玉录玳这才知道打头的进来的女子是出身浩齐特博尔济吉特氏的恭靖妃,她体型丰润,肤色微黑,但轮廓深邃,带着点异域风情,说话行事有着蒙古女子特有的大方爽朗。
      而另一个穿着品月色缂丝海棠袷衬衣,外罩青色缎绣牡丹女夹坎肩的女子却生得娇小玲珑,肤色白皙,长得极为漂亮,一双眼睛如同会说话般,实在看不出同样出身蒙古,却是端顺妃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
      第三人却是个穿着雪青色绸绣枝梅纹衬衣,外罩深藕荷色月季花纹织金缎小坎肩,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玉录玳知道,这是叔爷爷满珠习礼的小女儿,她的小姑姑娜仁。
      刚进宫那天,三人就见过面了。这位小姑姑却是顺治八年跟着孟古青一起进的宫,当时年仅七岁。进宫后便住在慈宁宫,受着孝庄的亲自教导,却是极为聪慧的,同顺治感情也好,不过至今妾身未明。

      另外两个则是满洲妃子,一个是生育了二皇子福全的宁悫妃,看上去端庄贤淑,言行有度,进来后并不多话。另一个就是刚生下了三皇子玄烨的佟妃,她刚出月子,身材过于丰满,尚未恢复,不过脸色苍白,似乎有些孱弱。想到历史上佟妃的早逝,玉录玳也就释然了。
      另外三位不怎么开口,打扮也很素净的则是生育了皇女的庶妃,而其余人位分太低,根本没有资格来慈宁宫请安。而之所以玉录玳进宫三天了才遇上,也是因为皇后被废,孝庄心情不太好,所以免了请安,这次见面却是孝庄刻意安排的。

      “太后娘娘,前儿经过复选的秀女名单已经整理出来了,不知后日皇上亲自选阅该办在哪儿?”闲谈了一会儿后,恭靖妃突然提起了这次选秀。
      孝庄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玉录玳和葛珞,淡淡地道:“近日里天光正好,就办在御花园吧,也让那些秀女赏赏景,不枉进了一遭宫。”
      其实今年并非大选之年,更何况皇后被废,怎么也不该立刻选秀。偏偏孝庄要以科尔沁女儿为继后,顺治无法推拒之下,竟下旨大选,注明选满汉之女充盈后宫,狠狠打了蒙古一巴掌,更是膈应孝庄。

      “我们倒是来晚了!”宫门口响起一道响亮的女声,玉录玳闻声望去,却是一个打扮得极为贵气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和她打扮得正好相反,很是朴素的妇人。
      “倒也不晚,你们赶得正巧。”孝庄淡淡的回道,许是见玉录玳和塔林塔娜有些迷惑,指着这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说道:“你们是没见过她们,前面这个是懿靖贵太妃,后边这个是康惠淑太妃。”
      玉录玳和众人一起站起来行了礼,又重新排了座。

      “没来迟就好,我可得和太后好好说说,赶明儿可别忘了给博木博果儿指个侧福晋,我急着抱孙子呢。”贵太妃还不等坐稳就说了起来,想来是个急性子。
      孝庄笑了笑,说道:“忘了谁也不会忘了那个猴儿。”转头又朝恭靖妃吩咐道:“待会儿将秀女的名单备一份给贵太妃,让她好好挑挑。”
      玉录玳正安静的听着,塔林塔娜突然侧了侧身,悄悄说道:“我怎么记得萨仁姑姑两年前嫁的丈夫就叫博木博果儿。”玉录玳一愣,想了想,终于想起两年前叔爷爷满珠习礼的大女儿萨仁似乎就被指给了襄郡王做嫡福晋。
      又是襄郡王,又是博木博果儿,玉录玳终于想起了这是谁。可不就是那个被自己哥哥顺治戴了绿帽子,愤而自杀的那个襄亲王嘛。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未来宠冠六宫的董鄂妃呢?不是说她是博木博果儿的福晋吗?那萨仁姑姑又算怎么回事?
      玉录玳疑惑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更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关注些顺治朝的事儿,到头来总是一知半解,不了解情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进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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