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永恒之城》左奕_Kem

10、10

　　十二
　　现在想来毕业考并不可怕，阿佐凭藉那点小聪明以及最后的冲刺倒也顺利回到了青学高中部，而手冢在保送直升后选择了去德国发展职业生涯。网球部大部份人都回到了青学，但是大石和菊丸并没有参加高中的网球部。而女羽也是散了，部长佐藤去了冰帝，而其他有的人回了神奈川，有的人回了关西，最后留在东京的也只有佐藤和她而已。大家都各奔前程各自远扬了。
　　但下一个离开东京的却是阿佐。事实上她那麼努力考回青学只是为了实现当时在美国时导师的要求，当初她的导师告诉她只要高中能考回青学就可以提供奖学金让她到纽约留学——所以阿佐最后在青学的高中部只呆了不到两个月然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东京。离开前她只是和佐藤稍微提及了下而已，那时的手冢正在德国，而阿佐也没打算告诉他——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是该躲的还是躲不掉的，在阿佐就要离开前的那晚手冢居然为了参加一个比赛而回到了东京，听到了自己的父母在讨论阿佐要去留学的事情后手冢便冲去了阿佐家门口。
　　阿佐那时候正在独自收拾行李，听到门铃响了许久后也只能皱皱眉头走去打开门。
　　“手冢……你怎麼回来了？”阿佐在打开门后看到这位许久不见的邻居之后不免有些呆滞，然后穿上鞋子，走出了门外。
　　“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你要去美国了？”手冢难得这麼多话而神情急切，眼神锐利，好似想将阿佐看穿一般，却有带著若隐若现的惆怅，“为什麽走？为什麽没告诉我？”
　　“啊因为不想在东京混了呗。至於为什麽要告诉你啊，反正你都在德国啊又不回日本，况且你当时去德国之前也不只是发个短信给我而已吗？”阿佐没来由地感到一丝烦躁，不禁轻笑。
　　“那时候你去旅游了，我有去找你的可是你不在家，抱歉。”
　　“哟，干嘛道歉啊，我可不在意这些事情哟。”阿佐摆摆手，脸上扯开一个欠揍的冷笑。
　　“……可是我在意。”手冢扶了扶眼镜，“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麽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不告诉你又怎样？手冢国光你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吧，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凭什麼什麽事情都要跟你说啊嗯？”阿佐有些不悦，她并不喜欢别人左右自己的决定和生活，然后就那麼逞一时嘴快地说出了这麼一大句话，说出后也不禁有些后悔。偷偷瞄了下手冢，只看到路灯下他的眼镜在反光，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麽。过了好久才听到手冢开口：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阿佐叹了口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只能是这样了。
　　“呐，手冢。”阿佐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地用一种自认轻松地语调说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搬家成为你的邻居，然后一家人去拜访你们时就被你那个可恶的球给砸到脑袋了。那时我们才五，六岁吧，时光一晃已经快十年过去了。好像你总是没怎麼变过，从小到大顶的都是那张面瘫脸，内心在想什麽还是很难猜得透，而你有你的理想，你有你的坚持。可是手冢，我和你不一样。”阿佐突然停止了话语，然后看了看手冢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从小就不是什麽坚定的人，当初认定的羽毛球和音乐现在看来也只能当做是兴趣而已。可我不是一个什麽安於现状的人，我讨厌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一辈子庸庸碌碌地活下去，东京是个好地方，可是我讨厌在东京的自己……我想去找寻一个最好的自己。”
　　“而至於朋友……手冢，我们认识这麼多年了这种事情有什麽好怀疑的？可是手冢，这麼多年过去了大家以后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吧，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一天没事凑在一起，终究都是要长大的，我本来以为你这样的人应该会明白的……不想告诉你只是觉得这样平平淡淡过渡可能会好一点……不管怎麼样还是抱歉了。”
　　其实手冢是明白的，所谓少年老成的手冢自然知道大家都会有自己的未来，阿佐并不是什麽甘於平凡的人，所以能去美国发展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如阿佐所说，一晃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捣蛋鬼也融入了他的生活，如同家人一般，说无不舍那是假的。
　　“那麼，手冢。”手冢抬起头，看到了阿佐脸上温暖的笑容，有别于刚刚那个僵硬的冷笑，现在这个笑容充满著显而易见的清澈和纯粹，“放心好了，等你打进大满贯的决赛，我就会去看哦！所以不要大意地上吧！嗯？”
　　也只能这样了吧。
　　手冢站在路灯下沉默，阿佐转身走回了家中，回头时只是看到一个好长好长的影子一动不动。关上门后眼泪终於忍不住地掉下。

　　喂，手冢。干嘛一看到你就总会哭呢，我又不是什麽爱哭鬼啊。

　　阿佐是下午的飞机，并没有叫任何人来送她，包括自己的父母，但在机场时终於还是忍不住发了简讯给所有人告诉他们自己要去美国了。不一会儿就看到陆陆续续的回信。手冢的短信也在裏面，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
　　阿佐在登机前透过玻璃看到远处的东京市区，东京铁塔依旧耸立在那，而阳光和煦而流淌在高楼大厦中间。
　　这就是生她养她的城市，让她有著许多牵挂与羁绊的城市，让她又爱又恨的城市。
　　东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