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墙角种桃花》紫米薏仁

24、各回各家，事毕

　　我和夏曦把梅溪葬在了城外的云山脚下，紧挨着一棵梅树。墓碑上的字，是夏曦用剑刻的，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梅溪之墓。

　　今日，也是贺谦平下葬的日子。即使贺老太爷极力反对，但在贺家老爷贺锐的坚持下，贺谦平还是葬入了贺家的墓园，也靠着云山。

　　晚饭后，我在屋里收拾行囊，早已与夏曦商量好，准备明天就跟贺老爷辞行。我将将打好包裹，却听见敲门声。打开门，外面立着小六。

　　侧身让他进门，他坐下后，只是静静地垂着头，也不说话。我正奇怪，却听到他闷闷的声音：“小岩，你明天就要走了么？”

　　我点头，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笑道：“诶，有什么好低沉的？又不是不能见了。”

　　小六抬头，定定地看着我，吞吞吐吐：“我……你……小岩，我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么？”

　　我被一道雷劈了个焦黄，失了言语。

　　“我会铸剑也会种田，武艺也不差。虽然我已经娶了张笙笙，但我保证你的地位不会比张笙笙差。”

　　见我摇头，小六急了：“张笙笙是我母亲指给我的，她又无错，我也不能休了她。你若介意，我保证以后不去她的房，我只见你一个，我……”

　　我打断他：“小六，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把一生都托付给了你的女子？不管你为何娶她，你都当负责。你也知道，我说不，也不是为此。刚刚的话，我当什么都没听到，可好？”

　　小六颓了背，声音低沉：“小岩，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想，或许这样，你能多记住我一些。你很好，你的师父，也很好。”

　　他误会了什么？我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罢了，由着他误会去吧。

　　第二天，夏曦领着我去给贺老爷辞行。我顺带央着夏曦，把小绿给我讨来。之前，小绿就嚷嚷着死遁太累，而且她憋气的功夫还不成熟，求着我出府时把她给捎上。

　　夏曦本不愿，说去讨个女子会毁了他的名声，降低他的品位。奈何强不过我，还是向贺老爷开了口。

　　此时，我俩正站在贺府的正堂。他说：“我这徒弟顾岩啊，别的都不错，就是平日我待她太好，被惯坏了，任性又娇贵，走哪必须要丫鬟伺候着。所以，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讨了这几日伺候她的丫鬟小绿随她走？”

　　闻之，气得我七窍生烟。可贺老爷带着原来如此的目光看向我时，还得满脸堆笑。我默默地磨牙，夏曦，你给我记着。

　　我们雇了辆马车，刚行出了镇口的牌匾，小绿便要与我们告别。小绿头发用纶巾束起，一身男装打扮，倒是英气飒爽。

　　走前，她凑我耳边，悄声道：“我瞅着这夏曦真不错，而且，你说的，那夏晨都要成亲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小绿叹了口气：“哎，你脑袋真不开窍。你要是还想着夏晨，我教你个法子。对一个人爱而不得，就想象他便秘时蹲茅房挣屎的样子，你就绝对会断了念想了。”

　　我一脚踹了过去，小绿却比我还快，几个腾跃，跑了。

　　她边跑边潇洒地冲我挥挥手，喊道：“要是你身旁的这家伙敢欺负你，记得上十刹林找洛不欺，咱老字号，信誉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夏曦眯了眼，自脚边捡了块拳头大的石头，直接朝小绿砸了过去。小绿头也不回，绕了个剑花，石头就碎了，落到了地上。我甚至都没看清，她从哪拔出的剑。

　　“那就是鸯生剑？难道可以隐形？”我纳闷。

　　夏曦含笑，指了指自己的腰带：“鸯生剑是腰剑，环于腰间，极薄且韧。”

　　“那不至于剑柄我都没瞧见吧？”

　　夏曦一扇子敲上我额头：“这只能怪某人眼神不好，怨不得他人。”说罢，便飞快地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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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趴着马车的窗口，望着外面倒退的风景，思考，怎样向夏曦提出去参加夏晨的喜宴。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开口：“听说顺天府热闹繁华。”

　　“嗯。”夏曦的声音自脑后传来。

　　“可我从来去过，不知那是怎么个热闹繁华法。”

　　“嗯。”

　　“反正现在也出了雾谷，距顺天府也不算太远，不如，我们去瞧瞧吧？”

　　我继续瞧着窗外，全副精神却都凝于双耳，只听夏曦道：“我们不正往顺天府去么？”

　　惊讶下回头，却正对上夏曦促狭的笑眼。我意识到，又被他耍了。

　　出了陵安，却在云山下碰到了贺纤纤。原来她与李牧也是今日准备回应天府。不过，在我小声地告诉他，我要去参加喜宴时，立马爽快地改变了行程，谄媚地求我带上她。于是，我们成了三人行，往顺天府而去。而李牧因为有事，独自回应天府。

　　马车内，贺纤纤与夏曦你来我往，聊得不亦乐乎，我生生觉着，瞧见了一枝冒头的红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