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点色》猫儿不睡

52、那根牵扯神经的弦

　　睁开眼睛，我疲倦的看着房间屋顶，听着门外医生和妈的谈话。
　　“初步判断这可能是一种呼吸症，患者因为压力太大过度焦虑又受到了什么刺激从而身体无法承受，过度呼吸造成的呼吸急促，目前称之为过呼吸症。”
　　“那得了这种病会怎么样？有救吗？”
　　“别担心，这种病不会要人命”
　　“那要怎么办，怎么治疗？”
　　“这个嘛……恐怕根本治疗是要靠患者本身了，本身这种病是急性焦虑引起的生理、心理反应,发作的时候患者会感到心跳加速、心悸、出汗,因为感觉不到呼吸而加快呼吸，导致二氧化碳不断被排出而浓度过低，引起次发性的呼吸性碱中毒等症状。过呼吸就是呼吸过度，引起呼吸性碱中毒，造成手脚麻木，严重了最多四肢抽搐。”
　　“您能不能说重点，这些我听不懂啊？”妈的声音带着哭腔，焦急的略微颤抖。
　　“这个，总之就是您女儿心理上的问题，需要从心理上治疗，这个我爱莫能助，得去看专科医生。”
　　“这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病，我女儿怎么会得这种病……”妈的声音带着抽泣声，我的眼泪也从眼角滑落，妈，对不起，对不起，沧纪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知非，知非……
　　木然的漠视周遭的一切，我沉默不语，像个木偶样跟妈回家，然后回房间关上门，隔绝了一切，其实，我还是知道的，我知道发生的所有事，正因为知道，我才会抗拒，抗拒去想，去接受，这一刻，我所能想到的，只是逃避，把自己锁起来，逃避这一切，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那个人，随便的举动，都会拉扯我的神经，她昨天，居然自杀，她自杀，她要自杀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只是知道，只有我还活着，我就会记得一切，就会无法逃避开她得一切，只要我还活着，我的生命会随时以那个地方的那个女孩牵系……
　　“阿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瑞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喘着粗气大概是跑过来的，我只是闭着眼睛忽略着门外的一切，我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拒绝见任何人。
　　“小尤，你开门啊！”瑞涵的声音带着焦急，“阿姨，究竟怎么了？徐医生？”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走远，我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处，知非，沧纪忧，知非，沧纪忧……脑子里回旋着这两个名字，直到快把脑袋撞破而出，知非，你知道，沧纪忧自杀了吗？……
　　“小尤……”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门被敲了多少次，我依然发着呆，沉浸在自己那黑暗的世界里。
　　“小尤，妈知道了，妈都知道了，是那个孩子是不是？是她自杀的消息让你发病了是不是？小尤，你开门啊……”妈的声音好像在很远的地方飘荡，我听到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小尤，你快开开门，阿姨快受不住了，小尤……我们都知道了，至少有我们陪着你，你打开门吧。”不知门外又吵了多久，我被踹门声惊得看着那扇门，好像有什么想要冲破那道阻碍闯进我的世界，来撕咬我，打垮我。
　　“尹小尤，你记住，犯了错是要懂得错误并且勇敢接受，你才可以得到救赎，而不是躲起来伤害自己，你怕什么？有那么多人陪着你，你害怕什么？如果你就这么躲起来连哭都不敢，我真看不起你。”徐子淇暴戾的声音隔着门板打进我的身体，在我的身体里四处回旋。“伤害了别人知道悔悟至少要表达出来，而不是一味自责，自虐，你这样伤害你自己不是赎罪，是再次伤害关心你的人，难道你要把所有人都伤害了，羞愧的去用死赎罪吗？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的，你死了在另一个世界也不可能安心。”徐子淇连讥讽带责备的声音一字字打进我的身体，像子弹一样无孔不入，叫我痛的无法在呼吸。
　　“呼……呼……呼……”那种感觉又来了，那仿佛窒息般的痛苦……妈，我不是要在伤害你的，也不是要伤害自己，我无能为力，我的弦都绷得紧紧地，随时因为沧纪忧的一个信息便会崩断，我自己知道的，总有一天，这根弦会把我送向地狱，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妈……
　　“尹小尤，赶紧滚出来，去勇敢的面对。”
　　“徐医生……小尤，出来吧，别再伤害阿姨了，我马上陪你去日本，我相信你不是那么懦弱的人，不会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交叠的话语盘旋在身体里，身体四周，呼吸急促，我没办法应一句，甚至没办法动一下身体，身体在深深地黑暗里被禁锢着，妈，妈……
　　“小尤，知非就是因为你不肯原谅你自己才牺牲自己离开你的呀……”妈的声音惊雷般的在我耳边炸响，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知……知非……夏知非天使般的温暖笑容浮现在眼前，好像伸手就能碰触，“知非……”知非的笑脸消失，我回味着那笑颜久久不散，一直懂得，知非离开的理由，就是不想叫自己去想，而今天，妈却说了出来，这个我们都明白却不曾说的秘密。
　　知非离开了，因为我的懦弱，他离开了，可是我那么，那么爱他，爱的我都说不清究竟怎样的感觉，可是他放弃爱我的理由却是因为我，因为我的懦弱逃避，我不敢承认，不想承受，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还要继续逃避吗，现在，你已经走了……
　　知非，我想你一直这么笑着，不想你哭，不想看到你忧伤的眼神，知非，你要一直这么笑啊……
　　黑暗里，那扇门渐渐清晰了起来，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我恢复了知觉，汗水和着衣服黏答答的贴在身上，疲倦的靠在床上，看着拉着窗帘昏暗的房间，轻轻的在心底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夏知非……
　　打开门的时候，三个人都在门外，对上三张担忧的脸，徐子淇，陈瑞涵，还有妈，把目光定格在妈的脸上，我无力的扯着嘴角，妈无声的落泪，嘴角扬着笑，另两个人松口气，徐子淇走来，抬手轻拍着我的肩膀。
　　“你已经打开门就是跨出第一步了，相信我，你会好的，会没事的。”我还以疲倦的笑容。
　　“还要谢谢吗？”谢谢你做了那个恶毒的配角。
　　“呵，不用，你接受我不在说讨厌我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呵。”我咧开唇角笑着。没再说过多的话，我看向陈瑞涵。“瑞涵，机票，定好了吗？我想，一个人去……自己去面对。”
　　“小尤！”陈瑞涵的脸上挂着担忧和不忍，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幸福，一直活在孤单世界的我，确有着爱着我的妈妈，关心着我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亲人，还有，如此爱着我的两个人，陈瑞涵，谢谢你，在我爱上你之前，已经爱上我，谢谢你 ，不离不弃。
　　“答应我好吗？”我扯着笑。
　　“……”瑞涵皱着眉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瑞涵，关于知非的事，我回来后会告诉你我的决定。”……
　　不再有言语，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吃了些妈煮的清淡食物，我疲倦的靠在沙发上不在动弹，养好精神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