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娱乐圈]——2009-2021电视人纪实》孤鸿影过

52、轻轻的一个吻（2）

　　“快点！”笑凡按住她，粗声粗气地“命令”。
　　“来来来计时。”颜哲催促。
　　洛璎无可奈何，乖乖闭上眼睛。
　　“圆了——”中夏拿过来新的橙子，笑得说不下去。笑凡催促，不知道在催谁：“快点，快呀。”
　　新的橙子马上就掉下去了，颜哲替他们着急：“哎呀！”
　　“你别——”笑凡又想说“你别动”，因为洛璎其实一直在往后躲。颜哲打断他：“‘你一个我一个’，这次要洛璎咬了，一人一口，来。”
　　洛璎比他矮那么多，俩人对面一站，根本就是橙子在她脸上，笑凡负责滚动它，这样洛璎怎么可能咬得着？笑凡有主意，马步一蹲，仰起脸：“来。”
　　现在笑凡的脸托住了橙子，洛璎可以滚动它了。橙子很快掉了两个到地上。笑凡含含糊糊地说：“可不可以我咬啊。”
　　“不行，必须要洛璎咬。”中夏一边放橙子一边说。
　　“加油加油，洛璎加油。”颜哲说。
　　笑凡蹲在那里当架子，洛璎一点一点踮起脚，保持橙子不动，自己用脸在橙子上滚。这么踮着脚站不稳，她伸手想扶点什么，却发现面前是笑凡的脸，下不去手，两只手只好停在空中。中夏觉得她这样张开翅膀站在脚尖上努力扑腾的样子，好像一只刚学飞的什么小鸟儿，踮着脚尖，颤颤巍巍，非常可爱。
　　很巧，洛璎这次迅速叼住了橙子。这橙子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她仰头避免它掉下去，移到盘子边再低头松口。成功！
　　“好！好！”颜哲鼓掌。
　　“完成！”中夏宣布，伸着脖子问编导：“时间是？”
　　编导报时间：“五十一秒。”
　　哦？这么惊心动魄的一段，像打仗一样紧张，居然一分钟都不到吗？
　　目睹了他们这一分钟的潘源和嘉宾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潘源这种中老年妇女偶像、憨厚人设选手，很显然不适合卖腐。但看点也在这里，无伤大雅的强人所难，本来就是娱乐节目的重要手法。颜哲一脸看好戏的笑容，接过了中夏手里抱的橙子：“来来来，准备。”
　　潘源吸了一口气，和嘉宾对面站好。嘉宾忽然笑场：“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先去……哈哈哈哈，刷个牙？”
　　“刷啥牙啊还，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砍就得了。”潘源的表情视死如归。
　　颜哲把他的脸掰往镜头的方向：“来来来大家看一下潘源现在的表情，这是英勇就义的表情。”
　　“不就是亲脸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亲还不行吗？”嘉宾豁出去了。
　　颜哲抬手制止：“等会儿等会儿，这是你一口他一口，不是你亲一口他亲一口，你们要搞清楚重点好不好！”
　　“我们保证比他们快。”潘源说大话。
　　“他们多少来着？51秒是吧。51秒……我怎么这么虚呢？”颜哲左右张望着。
　　“试试看。”中夏说。
　　颜哲拿了一个橙子：“潘兄潘弟，啊。看你们有没有默契，来二位，加油了，51秒啊，一定要快，最后一轮不能输，刚才说什么来着自己想着点儿啊——”
　　“哎，两个人胡子有没有刮干净啊？”笑凡忽然说。
　　众人哄笑。洛璎在另一边，抱着双臂，现在终于轮到她置身事外。
　　潘源存心搞笑，面部表情极为丰富，动作十足夸张，就是不肯把橙子叼进嘴里。嘉宾很紧张，全身绷紧：“你要咬橙子，你不要亲到我！”
　　“哎，哎——哈哈哈哈！”中夏这次的笑声就真挚多了。颜哲元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全场：“往哪儿亲，往哪儿亲呢！让你咬橙子，没让你咬他！”
　　洛璎礼貌性地弯起嘴角。直到潘源欲速则不达，把下巴磕到了嘉宾脸上，夸张地嗷嗷叫，她才忍不住真的笑起来。
　　潘源似乎是有意打破她刚才的尴尬，故意做出种种离奇的动作，橙子刚到额头，猛地往前一扑，一口咬在嘉宾脸上。今天化妆师用的唇蜜很黏，这一碰沾了他一嘴的粉，他只好不停地用手去抹。洛璎悄悄吐舌头，太拼了这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也完成了游戏，潘源高兴得跳起来。
　　跳跳报时间：“两分23秒。”
　　大家再次哄笑。
　　嘉宾转向镜头：“我跟大家解释一下，前两分钟我们俩都在互亲，哈哈哈，最后的23秒才是在玩游戏。”
　　“两分23秒，你们也好意思！”颜哲抱怨。
　　潘源指着橙子：“你来一个？”
　　颜哲立马心虚了：“我跟谁啊？”
　　“跟……”潘源的眼神溜了一圈，指着中夏，“只剩他了。”
　　“我不要。”中夏马上后退。
　　“我打死也不要！”颜哲宁死不屈。
　　潘源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好了好了，这个游戏呢，再次证明了，男女玩啊就是可能会稍微的……”中夏卡壳了。颜哲连忙接上：“不，这个游戏证明笑凡跟洛璎啊，真的还蛮配的，我们大家说对不对？”
　　“啊，对对对。”中夏说。
　　“对啊对啊。”潘源说。嘉宾看了笑凡一眼，笑凡笑了一笑。
　　最后一个奖励是家玩cosplay的饭庄，名叫“梁山聚义厅”，服务员人人挂着一个梁山好汉的名头，中夏他们这个屋的服务员是“孙二娘”。倒好橙汁，笑凡和中夏大声喊：“孙二娘！”“二娘！”
　　服务员没有来，笑凡又剪了个字：“娘！”
　　洛璎看了他一眼，笑着答应：“哎！”
　　中夏也跟着喊：“娘！”
　　洛璎继续答应：“哎！”
　　笑凡居然还喊了第三次：“娘？”
　　“哎！”
　　这下可把刚才笑凡从她这儿占的便宜双倍讨回来了。
　　服务员过来介绍菜品，笑凡一边听一边耍勺子，耍着耍着，悄悄舀了一勺豆花鱼，往嘴里送。中夏刚说了一句：“嗯，鱼很嫩——”就被笑凡的咳嗽声打断了。
　　洛璎和中夏同声笑起来。笑凡不怎么能吃辣。中夏笑他：“你又不能吃辣的，还吃那么大一勺。”其实洛璎也不敢吃，她胃不好，不能常吃辣。但诗妍嗜辣如命，带得她也爱吃，隔三岔五总会吃上那么一顿。她夹起来一片鱼，在盘子里甩甩油，咬了一点点。是重庆菜惯有的油香与麻辣，鲜美嫩滑。只可惜不敢多吃，洛璎惆怅地放下筷子。不过想到拍完这个点就可以收工，就又开心起来。
　　旁边中夏吃了两口，照例用繁复的形容词讲了一遍口感，然后开始念口播：“欢迎各位参与我们武林果粒多《行走天下》的短信互动，发送短信88+‘中夏队’到10669588988，因为我已经赢了，只有发送我的队伍，欸，才是《行走赢家》——哦对不起对不起，《行走天下》，哈哈哈节目太多，不好意思。《行走天下》，就可以有机会拿到我们梁山聚义厅送出的一千元的餐券。”他把餐券晃得“哗啦啦”响，笑凡洛璎一边一个打指引光手势。
　　“好啦，那么我们今天的《行走天下》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当然，没有那么快结束——”中夏站起来，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卷胶带，在镜头前面晃了晃，“颜哲队呢？”
　　颜哲带着潘源和嘉宾，中夏带着洛璎和笑凡，六个人在走廊里站定。
　　“按照惯例啊，今天获胜的队伍，也就是本人的队伍，啊……”
　　颜哲打断了他，用一种委屈的撒娇语气说：“你觉得这个事儿有意思吗？你每天赢你有意思吗？”
　　中夏一本正经：“其实，其实是这样子的，第一，我不是每天赢，我是一个礼拜赢一次。”
　　“哈哈哈哈。”颜哲自己都忍不住笑。
　　“第二呢，这个不光是我觉得有意思，全国观众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你知道吧？”中夏拿着胶带，在颜哲脸上比划。
　　洛璎说：“我更期待这个环节。”
　　嘉宾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要把我们封在箱子里面吗？”
　　“不是，是要把你的脸当成箱子贴起来。”颜哲指指自己的脸。
　　“真的假的？”嘉宾做出惊讶的表情。
　　“呵呵，”中夏邪恶地笑了，“你不太了解我，我是不会把你们的脸贴起来的，我只会把你一个人的脸贴起来。”
　　所有人都笑。颜哲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被中夏用胶带糊了一脸，然后小幅度地开口说话：“感谢各位收看每周一晚上九点九分的武林果粒多《行走天下》，下周我们再见吧。我会赢的！我是永远打不败的颜小哲！加油！！！”她的脸部肌肉被胶带站住了，声音也闷在胶带里，听上去好像蜡笔小新：“——说完了，再见。”
　　一关机，洛璎赶紧到颜哲这儿来，帮她七手八脚地扯下头上脸上的胶带。这可是个技术活儿，撕不好很疼。中夏又是特意缠得很结实，左三圈右三圈的。洛璎忍不住抱怨：“这谁干的，差不多得了，怎么弄这么实诚啊？”
　　颜哲的嘴还没有彻底解放出来，咿咿呜呜地说：“洛璎，明天给我报仇！”
　　明天洛璎是跟颜哲一队。《行走》的安排本来就是很灵活的，自从大家发现洛璎和颜哲在一起更活泼，也很有梗之后，洛璎偶尔也会跟颜哲一队。尤其是在一个地方连录好几期，需要调整一下人员增加新鲜感的时候。这期的嘉宾杨哲是个来自上海的主持人，因为名字和颜哲一样，节目组正打算策划一个“双哲争霸”，所以两个人一定不能一队。把杨哲放到了中夏队，洛璎就来了颜哲队。
　　录到第三期，解放碑、洪崖洞好几个景点还没拍，但传统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的奖励都比较猎奇：兔头、黄鳝、龙骨、鳄鱼仔，甚至还有蝎子。
　　这家卖蝎子的饭店门口有只鹦鹉，偶尔会说一句：“大婶儿，欢迎光临。”输了的中夏和笑凡假装抄近路来到饭店，东张西望，打听颜哲他们拿到的奖励“唯我独尊”是什么。当然，他们其实知道是蝎子。厨师拿出了几只活蝎子，用冰镇住，放在一只高脚碟子里交给他们。笑凡一接过来，看着蝎子在里面爬，顿时觉得有点心里发毛，连忙拿布盖上了。
　　等到颜哲他们出场的时候，笑凡披着服务员的坎肩，带着几个服务员在门口逗弄鹦鹉：“大婶儿，欢迎光临。——为什么是大婶儿呢？”
　　洛璎一边走一边说：“跟你们在一起太开心了，中夏千万不要再来找我，我一定不会再来跟你们一组了。”
　　嗯？潘源机警地问：“这句话保质期多久？”
　　“保质期——这一期我绝对不会过去我跟你讲。”
　　潘源乐了：“就这么点时间哪？”
　　颜哲动手假装要揍她：“这一期你倒是想！”
　　“这一期千万不要来找我！”洛璎说着，往前一走，笑凡正巧在喊：“大婶儿，欢迎光临！”洛璎指着他：“你叫谁大婶儿！”
　　“那我叫你啥呢？四舅妈？”
　　洛璎不再问，抡起围巾抽他：“让你欠儿！”
　　笑凡把他们领到座位上：“来大婶儿坐，四舅妈坐，二姨奶——不是——”
　　这洛璎当然不干：“谁是你二姨奶！”
　　“二姨奶，坐！老舅，坐！来，上菜！”
　　中夏吆喝：“来喽！”说着把蒙着布的生蝎子放在桌上。
　　“怎么哪儿都有你？”颜哲不满意地问。
　　中夏一本正经：“因为我总是欺负你，导演刚刚说要惩罚我，罚我们给你上菜。”
　　“这倒不错，今儿替我服务啊~”颜哲摆出了老佛爷的腔调，中夏和笑凡很狗腿地过来捏肩捶腿。
　　颜哲挑剔：“捶着捶着，这边这边这边！诶摄像大哥你给我个机器！”
　　她的意思是镜头没对着她，结果摄像也很调皮，抱着个机器塞给她：“给你机器。”
　　摄影机分量不轻，这么压过来一半，颜哲的肩膀都歪了：“哎哟！”
　　中夏抽走盖布：“这就是您的唯我独尊。”
　　“啊————”颜哲的尖叫极具穿透力。
　　中夏夹起一只，往她嘴里送：“把嘴张开。”
　　颜哲和嘉宾杨哲都惊叫，拔腿就跑。洛璎就惨了，她这个位置正巧在角落，椅子堵着不好出去，笑凡轻轻松松地堵住她：“来一个吗？来一个嘛。它不跑，它就——吃嘛。”
　　洛璎用围巾挡住嘴，拼命往后躲，整个人几乎躺在了椅子上，来回打滚：“等一下等一下……啊！甄笑凡！”潘源笑得直打嗝儿。杨哲感慨：“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蹭你们队的饭了。”
　　“这个菜呀，”颜哲的声音都颤了，“非常的厉害，是我们今天的奖励里面最最名贵的一道。作为专业的美食节目主持人，潘源——你来给大家尝尝？”
　　潘源扭头就跑。
　　闹了半天，厨师才把真正的“唯我独尊”，也就是炸蝎子送上来。颜哲端详半天：“不瞒你们说，看过了活的，这个死的我就不是很想吃。潘源，你是男人，你给大家尝尝。”
　　潘源皱着眉头夹了一个配菜，颜哲连忙捂住他手：“没让你吃那些乱七八糟，你吃蝎子。”
　　这下躲不过，潘源老老实实地夹了蝎子，咬了一半。杨哲问：“什么味道什么味道？”颜哲猜测：“应该脆脆的，油油的。”
　　潘源看了她俩一眼，又看了旁边的洛璎一眼：“好吃诶！是那种五香豆炸脆了的感觉，味道呢又很鲜。”
　　他说话还是比较靠谱的，洛璎放心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杨哲已经先喊了一声：“好香哦！”
　　确实很不错。新鲜的油炸蛋白质，都是焦香，绝对不会难吃到哪里去。中夏及时出来抢镜：“据《本草纲目》介绍，蝎子呢，是一味非常珍贵的中药，具有滋阴壮阳的功效，乃食材当中之极品，对——”
　　“跟你有什么关系！”颜哲拖开他，背台本谁不会啊，“据《本草纲目》介绍，蝎子有很多的功效，滋阴壮阳，属于凉性食材，清火解毒，……”
　　有摄像扑上来夹了一个，回头对镜头说：“太好吃了！”
　　颜哲笑着指导他：“你应该说，‘据《本草纲目》介绍……’”
　　“闭环。”洛璎笑。
　　“对呀！”颜哲回来夹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