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NLY[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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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回到宿舍后雪男不出意外地瞥见自家哥哥正悠哉悠哉地趴在床上，捧着本自己的SQ看得全神贯注。
被抓个正着的偷懒少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监督人员已经回来。翻着漫画，时不时旁若无人地低下头去闷笑几声。尾巴在身后高高翘起，意味不明地绕着圈子。
“哥……”
“啊雪男你回来——咦，夜今天没有来吗？”
“……”
张了张口，本打算说教些什么却被少年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堵了回来。
终是没有发声。雪男重重地叹了口气，扶额，心想明明都是同样一张面孔，他家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像夜一样有点学习的自觉性、
……呢？
——所以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扯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雪男？”
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回答，奥村燐丢下看了一半的漫画回转过身，看到自家弟弟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微低着头，玻璃镜片反射着昏暗的光，模糊了本就暧昧的表情。
有些不安地举起手来挠了挠早就乱成一团的发梢，一向迟钝的少年迟疑地望着反应有些奇怪的对方，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时，对面像是被定住一样静止的人终于动了动。抬头。
“哥哥、很喜欢夜……呢。”
“那当然啊！！！”
即答。
听到熟悉的名字后黑发少年一个激动从一直赖着的床上站了起来，身后的尾巴兴奋地左摇右晃。
“——好歹那家伙顶着本大爷那么帅气的一张脸嘛！！虽说现在是上下级关系……啧、真不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奥村雪男不易觉察地颤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镜片。自然垂落的另一只手背在了身后，于是忙着发表感慨的人没有看见，背后衣料被狠狠攥紧的纹路。
“哥哥……原来你已经自恋到这个份上了么。”
“——才、不、是！！是目标啦目标！！本大爷我一定会超越那家伙的！！”
“是是……那么哥哥，先将今天的作业完成吧？啊对了，这本漫画我就先没收——”
“呜啊、等！！别走……雪男你这个恶魔——！！！”
“咣当”一声，门被关上的声响。
被自家弟弟夺去漫画后气呼呼的少年激烈地挥舞着双手，一个人呆在宿舍内冲着再次转身出门的背影所在的方位毫无意义地抗议了一会。奥村燐一个翻身，又重新舒舒服服地躺回了自己那张乱成一团糟的床上。
——真是的，雪男那家伙，到底在气什么啊？
再次翻了个身，思绪迷迷糊糊间便跑去了刚刚话题中的人身上。
——『夜』。
黑发红眸，在被自己缠上时会无奈地轻笑。拍在自己头顶的手让人不可抑制地火大，却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胸前的圣十字反射银亮的光——身为高级驱魔师的青年。
目标、或者，渐渐地有了别的含义。
默默垂眼。笨蛋如燐，也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正在、一点一点微妙地改变。
他曾经以为那是他将对方误认为是陪伴了自己不短岁月的那只黑猫而潜意识里感到内疚，但很快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毕竟小黑不会变化为人类——还是和自己相当相似的人类形态——好吧还要比自己更成熟更稳重上那么一点——以一个相对于自己和雪男都要高级得多的驱魔师身份站在自己面前。
夜第一次变为那个形态的时候他和雪男真真是吓了一跳，同时拔出的两把手枪和俱利伽罗直直指向这个突然冒出在自己宿舍内身份不明的男人。两个受到惊吓的未成年的冷静还是稍欠了些火候，夜甚至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就被货真价实的银质子弹和青色火焰招呼了个彻底。
——这不能怪他们，谁让夜的第一次见面是无比劲爆的全/裸式登场。任谁看见一个和自己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自己——还是□□的状态——都会本能性地想要彻底抹杀的吧。
不管他是否存在威胁。
险险躲过那些擦肩而过的致命金属，灵活地跳跃避开迎面呼啸而来的青色火焰，年轻的驱魔师几个动作便轻松地突破了兄弟的攻势逼近至燐的面前。
手中的降魔剑还保持着挥出去的姿势，少年甚至来不及思考便被眼前人接下来的举动惊得忘记了动作。
黑发青年突然沉俯下身单膝跪地，右手举起安静地置于左侧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左手趁机覆盖了对方因发呆而静止的掌心，握紧。赤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开口，声音彰显着无与伦比的虔诚。
【——忠于年轻的少主、我的王。】
优雅低沉，像浸染了最为刺骨的毒药直直穿透耳膜。而他口中年轻的王者，此刻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在一片刺目的青色中，呆呆地僵立在原地反应不能。
——不对……
不对、不应该是这种关系才对。
我想要、站在同样的位置上看着你，握着你的手。
——只是这样而已。
……真笨啊、明明自己不该知道的。
皱着眉，奥村燐索性拉过被自己踢得乱七八糟的被子一把盖住了一团乱麻的脑袋。
毕竟、他可是一个反应迟钝的笨蛋啊，不是吗？
※ ※ ※
“喂——夜——！！！好久不见！！！”
哒哒哒——
猛地停住脚步，青年带着预料之中的表情回过头，不出意外地看着虚无界的年轻少主元气满满地冲自己奔跑过来。
怔了怔，将手中的文件不着痕迹地换到另一只手，夜抬起头给了对方一个无奈的笑。
“走廊上不要跑——”
“烦死了你管我！！……还有你怎么和雪男一样越来越像个老太婆了！！！”
提及那个名字时黑发青年的脚步不自觉地一滞，不过显然他旁边忙着抱怨的燐没有注意到对方突兀的反应。等了好久没听到预想中的回应，少年没有耐心地一个转头——
——微凉的柔软的什么、轻轻擦过唇瓣。
等到意识到那诡异的陌生触感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奥村燐像受到了极大惊吓一样猛地倒退三步，捂着自己刚刚不小心被碰触到的地方红透了一整张脸。
“对不、我……我不是、故意……”
讶异于对方如此巨大的反应，夜微微顿了下，继而难得地露出了一副混合惊讶和趣味的表情。
上前一步，恶作剧般伸出手去，捏住了面前的少年此刻滚烫无比的脸颊。
“——脸好红呢……怎么？难道燐喜欢我吗？”
“……！！！怎、怎怎怎怎么可能啊！！——夜个笨蛋！！！”
“啪”地一声伸出的手被对方狠狠打掉，炸毛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向着反方向飞速跑开，留下有点莫名其妙的青年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僵在那里。
身后的尾巴高高炸起，随着奔跑的动作来回夸张地摇晃。夜盯着对方远去的身影愣了一会，然后收回被打疼的手举起，抵上额头遮住黑发下的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可爱呐，虚无界年轻的少主。
那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眼角眉梢，透露着自己早已抛弃的善良、纯粹和天真。
和掩饰失败、一览无余的幼稚爱意。
转头，望向身侧透明的窗。整洁的玻璃表面映照出自己破碎却清晰的剪影。
微长的黑发。赤色眼瞳。驱魔师的银饰在厚重的大衣胸口闪闪发光。
——撒旦之子几年后成熟的模样。
夜突然就想起那个戴着眼镜的少年看向他哥哥时的眼睛，漂亮的祖母绿里是掩藏不住的细碎的温柔。
——恶魔、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
啊啊，怎么办呢？
Please、
Please look at me，
——ONLY。
什么时候，你才能只看着我、一个人。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ONLY[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