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泪》吴越散人

24、将军剑

　　后元六年，边关烽烟再起。匈奴三万入上郡，三万入云中，文帝诏令勉、苏意、张武、周亚夫屯兵备之。
　　长安城的百姓原本以为大汉与匈奴联姻，便可以战事永搁，从此天下太平。但是乐平公主出嫁才四年，匈奴就兴兵前来，而且领兵主帅正是匈奴新任单于赫连挛鞮。而起兵的原因竟是斥责大汉皇帝无真心与匈奴和亲，故匈奴人要兵临长安城讨一个说法。
　　满朝文武看到这样的战书，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当初是赫连挛鞮来求亲的，而大汉也把遗珠公主送出了塞外，怎么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呢？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研究这些，而是如何应敌。
　　这一战，匈奴精兵尽出，汉军打得很艰辛，战事甚至蔓延到了甘泉与长安周围，长安城内人心惶惶，不少富室已经搬去洛阳，躲避祸事。
　　周将军上书朝廷，言守关兵士不足，而军臣单于来势汹汹，请求皇上派兵增援。文帝当即下令，援兵十万，即日启程。萧延老将军请缨出战，萧则也请旨再次出征边关。

　　少夫人抱着还未年满六岁的小少爷，哭成了泪人。少爷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直到掌灯时，少夫人才勉强平静下来。
　　因为军事紧急，翌日，少爷要便整装出发。这一夜，我替少爷收拾行装，将少爷那把随身的佩剑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我悄悄将一个护身符缝在了少爷的铠甲上。这一次，我被勒令留在家中，少爷说，即便我偷偷跟着他们，他也会立刻命人将我遣送回来。我只好让这护身符，替我保佑少爷平安归来。
　　第二天，我没有出现在送别的人群中，只是躲在书房里，一个人偷偷地哭泣。

　　时间从未这样漫长，少爷走了以后，整个萧府仿佛少了一股生气，我也变得整日失魂落魄起来。
　　虽然少爷不在，但我每天仍然坚持打扫书房，就像他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一样。
　　少夫人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小少爷身上，而老夫人则天天在佛堂诵经祈福。
　　日子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偶尔少爷会写一封家书回来，上面很简短，一切安好，家人勿念。我也零星地在茶馆中听到西北的战况。据说这场仗打得很辛苦，大汉和匈奴都损失惨重。大漠里，此刻正是飞雪连天，进入了严冬，整个西北为冰雪覆盖，只怕这场仗是更难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