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幻想系列》星天飞舞

28、第七话

　　──好痛！
　　志摩涉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脑中传来的一阵剧烈的刺痛！还好痛没有持续多久，只是很浩浩荡荡地一闪就过了。坐起身看向四周，日已西暮，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快步走著，似乎正赶回家。尚未完全清醒的涉觉得脑子还有些涨涨地，随手敲了两下，顿时一些片段从眼前掠过。定定神，他渐渐回忆起了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杏为纱耶注力，然後是自己，当时只想著把更多的力量放出来，不知道什麽时候就晕了……杏？这时他注意到了身边还在昏迷中的木下杏，不过她脸色红润，应该没有大碍。──那麽纱耶呢？涉环顾桥墩附近，已没有了娇小的身影。
　　她已经安全回家了吧。涉想著，突然发现自己竟已经有一点想念那个带给自己异样亲切感的小女孩了。
　　这时身边的人动了动，也醒来了。涉顿时又紧张起来，因为他刚刚想起他们之间还处於冷战期，还有那随时随地会冒出来作祟的莫名其妙的敌视感。他开始考虑要不要趁现在落跑，可是那个一直以来都这麽“力劝”著他的本能的危机感这次却完全没有动静，使得涉的动作慢了一拍──而这一拍就足够杏看见他了。
　　“──涉？你怎麽会在这里……”看来杏也和涉经历了同样的头痛，现在正支著头轻轻拍打。突然间她睁大了眼睛，“──纱耶？！纱耶人呢？！！”杏不顾体力还没有恢复就一个挺身想站起来，果然一个不稳又往地上跌去，还好有涉反应够快把她接住。
　　“谢了……咦？”
　　“没事……咦？”
　　两人突然像初次见面一样陌生地看著对方，然後渐渐地、渐渐地、好象终於想起了遗忘很久的某样东西，心中涌起那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原本一见面就会弥漫四周的那种剑拔弩张的冰冷气氛就像被异次元空间给吞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涉？”
　　“……杏？”
　　略微一滞，两人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正式宣告，冷战期──结束！

　　──一星期後──

　　乒──！！
　　刚敲过午饭，木下道场内再次传出意义不明的巨响，这一周以来天天如此，比瑞士手表还要精确。
　　“哼……这麽久没有练习，你倒也没有变弱麽。”
　　“我的强是天生的。倒是你变得更暴力了，当心以後嫁不出去。”
　　“＝＝＃你说什麽！给你三分颜色就给我开染坊！看我不把你鼻子摔扁！”
　　“哈，暴力女发威！怕你啊，再来！”
　　……
　　道场里几个爱八卦的大叔们一脸一个不可思议地看著眼前的热闹情景，又窝到一角开始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起来了。
　　“……你们说这俩小家夥是和好了麽？”
　　“应该是呀，涉小子这几天不是又回来练习了，还天天在这吃晚饭麽。”
　　“可我怎麽看著他们还在吵呀？”
　　“你白痴啊，认识那俩小鬼这麽久了还不知道，这就是他们平常的样子！比前阵子见都不见见著就吹胡子瞪眼的好多了。”
　　“不对不对，他们以前才没吵这麽厉害！”
　　“什麽吵呀，在我看来那才叫亲密呢，看两个小鬼头一边打还一边笑。”
　　“嘿，这就叫打是亲骂是……呃……”
　　涉和杏的双重必杀死光射来，所及之处鸟兽散……
　　杏没好气地一甩头，伸手理理杂乱的头发：“不练了！──提提！我们去散步。”
　　“等等，我也去。”涉连忙换了衣服也跟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前，後面“目送”的人们立马又把头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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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来，涉和杏除了一起练习外，做的最多的就是一起散步了。他们每次经过桥墩的时候都会停下来坐上好一会，好象在想什麽似的，两个人静静地发呆。不过看在其他人眼里倒像一对腼腆的小情侣在培养感情（我汗……不知道当事人知道了会怎麽想……），再联想起这两人前些日子的怪异举动，不由得都在想是不是小两口偶尔闹闹别扭，而且越想越有可能，於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谣言也都不攻自破了──对涉和杏来说，大概最幸运的就是他们都忙著想另一件事而对此一无所知……
　　今天，他们又来到故地，想起那个被他们当作了小妹妹一般的女孩。人的心真的是很奇妙，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在短短的日子里就在她身上投注了这麽多感情，到现在也割舍不下。也许，是那孩子眼底深处拼命想要掩藏的痛苦和恐惧……
　　“……涉，纱耶已经平安回家了吧。”
　　“一定是啦。你已经问我第一千遍了。”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她很坚强，一定没事的。”
　　“‘回家’……是指哪里呢？”
　　“……不知道。我连她是什麽还没搞清楚呢。”
　　“她会不会还是活著的？也许就住在附近呢。”
　　“……也许吧。”
　　“……你说……她还会不会回来找我们？”
　　“……”
　　“你想想嘛，就比如说是现在，她突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笑著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
　　随著那熟悉的清灵的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桥墩後现出了样貌。杏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涉也是目不转睛地看著，好象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像幻影一样消失。
　　黑色的长发从扎成两股的羊角髻中泻下，脸庞稍嫌苍白却明显有著质感，皮肤上隐隐浮现内敛而有力度的白光，第一次在阳光之下看到的金色眼眸熠熠生辉。她的唇角扬起一抹浅而真诚的笑容，神情竟还流露出一些不曾出现在两人记忆中的腼腆。
　　“纱……纱耶！”杏惊喜地扑上前抱住女孩，感觉她身上传来的点点温度，“──你果然还活著！我就知道你还会来的！”
　　涉则相对平静地站在一旁。他的耳边又响起了无名的旋律，欢快地跳动。
　　“……还好吗？”他问。
　　“恩。”很明显的，女孩的情绪较之前稳定许多。
　　“纱耶！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还在激动当中的杏兴奋地提议，却见女孩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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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纱耶穿过一层层从未见过的看上去相当古老的街尾小巷，杏不由得在心中发出惊奇的感叹。小巷的入口在两间大型商店的中间，非常阴暗狭小，勉勉强强够一个人侧身走过──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也只会认为它是两家店墙之间的夹缝罢了，却没想到里面居然如此别有洞天。
　　越往里走，路变得越来越大，视野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宽广。终於穿过小巷街，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大片初春新绿的田园风景！杏当真一时反应不过来楞住了。虽然她家是在远离市中心的下町（就是以老式居民住宅居多的区块），可是离郊外还是有相当距离的，怎麽一晃眼就来了这儿了呢？……
　　“这里好漂亮啊！杏。”涉惊叹的声音突然传来，杏一回头就看见他那张和小时侯一起探险发现“秘密基地”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微微泛红的兴奋笑脸，心中不由也泛起了当时那种不可抑制的兴奋与愉悦，不知什麽时候竟已经不再感到茫然与疑惑了。
　　“是呀！”望著四周春意盎然的宁和景色，感受著拂面而来的带有清香的微风，杏也开怀地笑了，“这里真的很棒！”
　　当两人终於从这种舒适宜人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时，纱耶便引领著他们走到不远处一栋独立式房子的正门前。
　　“纱耶，你要带我们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恩。”
　　杏透过精美雕花的高大黑色铁门看见一栋中欧风格的白色西洋别墅。它并不怎麽豪华，但墙墙角角都恰好地融入这里温馨闲适的气氛中，显得自然而和谐。两人的眼中又再次显露出赞叹。
　　“这里是哪里？”
　　纱耶看著涉和杏的表情，苍白的小脸上难得地飘上一抹红晕，像一个受了表扬的孩子般露出开心而满足的神情，哪里还有平时冷漠的样子，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这时的她真是可爱极了。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