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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1.你厌倦我了,对吗

      苏格与许可同居的第二年,她便放弃了跳舞。起初,还有些逛街健身的活计,渐渐地,就懒了下去。而这闲散却了无尽头,苏格并未成为家庭妇女,而是堕落成了一只彻底的寄生虫,她从不做饭洗衣,只痴痴等着许可回来,然后像嗷嗷待哺的小雀,张开嘴灌些粮食。更为离奇的是,她摆脱了取悦男友的兴趣,只愿一个人躲去一旁,扎在本纸张断裂的书中,或让电视机轰鸣作响。

      许可对此无能为力,只埋头忙于赚钱,和打扫苏格造成的垃圾,他甚至没时间思索,几年前积极上进、风情万种的苏格怎么就一步步蜕变成了副欧巴桑的嘴脸。

      这种日子进行的第三个年头,家中迎来一位客人,在门被推开的刹那,苏格被她浓烈的香水呛得猛烈咳嗽。眉香,从前的好友,据说大学毕业后留学美国,其中细节苏格并不清楚,因为她没有等到毕业,便提前离开了。

      眉香自然被苏格的扮相吓了一跳,肮脏破旧的臃肿睡衣,里面包裹着同样臃肿的身体,苏格的脸像被几近撑爆的气球,只是,肤色并没有气球般鲜明透亮。

      眉香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半跪在苏格面前,嚷着,天哪,你究竟怎么了?苏格并未因相貌而自惭形秽,她只用漠然的眼神扫过去,稍许,又将视线重新移回手中的文字。

      看吧,她就是这样,许可的口气平静,像在引导眉香参观动物园里的猩猩。眉香便应景地轻叹一声,随之转向许可,诉了句同情。

      两人共进晚餐,原本说好是三人,但显然,他们知道苏格不会去。席间,眉香建议该带苏格去看精神科,许可则呈现出左右为难,他感怀苏格是那样美好地给了自己,几年下来,却无端被弄得残破不堪。主菜用尽,眉香说,你可真不容易,苏格眼中泪水直下,或是有见了美女而作秀的成分,但无疑,这个男人已对宽慰渴求多时。

      如此,分别变得困难起来,从餐厅到酒吧,而后深夜散步。桥边,海水于不远处翻滚,发出炸裂的声音,许可抱住眉香,说你真像五年前的苏格,眉香一把推开他,说你醉了。

      眉香似有些恼,但还是坚持送许可回家,楼下她问,你真想上去吗?许可多年来回避的话题被端出来,他一脸凄楚,不错,他不想,若有机会,他愿意永远逃离。但他必须上去,苏格还没吃饭,已经是凌晨时分,她必定饿坏了。

      回到家,苏格果然没有睡,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里播的肥皂剧,不过是男主角得了绝症,女主角于一旁嘤嘤啼哭,她却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许可将打包的饭菜轻轻放在桌上,苏格应激反应般,起身拿着它们送进微波炉,而后埋头在餐桌上急速地消灭食物。

      许可说,刚才我抱了眉香。苏格顿了一秒,又继续发出吞咽的声音,待饥饿感解决完毕,苏格站起来,盯着许可的脸,淡淡地说,你厌倦我了,对吗?

      许可刹那泪流满面,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哭,但这次,他感觉自己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血。

      2. 爱是一辈子,还是一瞬间

      苏格走了,在眉香出现的第二天。

      许可早上醒来,突然见她换上了外出的鞋子,还有些安慰,说在家憋了许多天,出去透透气也好。可谁知,苏格在没带任何行李的情况下,一去不返。

      眉香得知后赶来,与许可一同联系了所有想到的人,然数日奔波,毫无所获。

      罢了,眉香倚在墙边,吐了口烟圈,说苏格就是这样,遇上不开心,便只会躲闪。许可想起上一次,是五年前,风雨交加的夜,苏格浑身湿透扑进他的怀抱,说自己已经退学了,从此许可便是归宿。

      可这归宿,居然只是用来暂时歇脚吗?

      一个月后,许可终于放弃,他料定苏格无心相见,如眉香所言,她有逃离的本能。

      眉香却与许可越发亲近,若有空闲,她便系上围裙下厨,或跪着用纤手握着抹布,清洁地板,许可像放下重担的挑夫,坐在一旁享受着压抑许久的喘息。

      苏格留下的任何缝隙,眉香都努力填满,但许可总有精力复原的一日,他开口问,这是为什么?眉香坦然相对,是爱啊,她爱许可,便愿意倾尽身心相对。

      那么,许可爱的,该是苏格吧,他不由想起自己为其操劳的日日夜夜。

      还好,人总是贪恋安逸,许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眉香,两人出双入对,只是,他并没发出同居邀请,那个房间,一时半会儿并不需要新的女主人。

      眉香并不着急,她要的本不是没名没分地相守。她对许可的好依旧如故,让其越发背负上内疚情绪,与此同时,外界开始盛传两人订婚的消息。

      许可想与眉香说明此事,表示自己暂时不会考虑婚姻,他打电话,问你在哪?眉香说,我在试婚纱。许可挂了电话,眉香也没有打来,两人的僵持直至深夜。

      清晨,许可收到眉香的短信:无论如何,我爱你。他便回了,说咱们结婚吧。

      订婚宴上,许可酩酊大醉,他拒绝搀扶,独自爬到床上,用被子将脸紧紧捂住。眉香走进来企图安抚,却被他挡开,眉香便将身体蜷缩在角落里,说你是不是想起苏格了?许可没说话,只猛烈地摇头,将眼前所有晕成一个漩涡,前尘往事通通钻进去,再无着落。眉香便笑了,说是的,你不会想起她,如果是真爱,你们也早该结婚了。

      那你呢,为什么不和肖过结婚?许可突然想起,五年前眉香出国时,身边曾有个十分要好的男朋友,相貌倜傥,才华横溢,实为百里挑一的好对象。

      他?眉香仿佛已将其放置记忆废墟许久,如今提起,费了好些力气才努力挑拣出来。

      我的爱,对肖过只是一瞬间,对你却是一辈子。眉香将情感解读得潇洒果敢,却让许可不免胆寒。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可受这妖娆美女的青睐,却反倒不如日日买了餐饭,回家给苏格喂食来得心安理得。

      3. 别离,一个爱情故事

      肖过裹着一身海派西装,走到一幢老房子前,那些砖瓦不知历经了多少年月,已残破得出现掉渣迹象。他的目的地是三楼,那儿住着一个人,并非牵肠挂肚,只是他该去看看。

      推开门,肖过怔了一下,别离,似有六年了。不远处的女人缓缓移回眸子,只是微笑,好像早知道他的归期。

      你有些变化,肖过说。女人却淡定,道了句,你没变。

      没变?肖过认为这句形容挺有趣,他从未想过,六年沧桑居然能被一个轻松短句带过。

      为此,他定住原本想要挪开的步子,房间很小,无多一把椅子,便只好坐在床上。依旧是浅色的床单,干净得过分,只可惜,被严寒气候衬得冰冷坚硬。

      肖过像想起什么,问你还跳舞吗?女人摇头,简略答了个“不”。他便没追问,只自顾自地述了从前女人在台上的婀娜身姿,这种回忆色彩悲悯,场面越发凉得透骨,女人便打断他,说你是否还记得有一双红舞鞋。

      肖过笑言,讲你仍有不变的地方,便是喜欢抓住无用的细节问询。六年了,无论红舞鞋,还是白舞鞋早就在记忆深处,以最彻底的方式逝去。

      女人陷入沉默,肖过起身,补了句,说你该离开这儿,至少搬个有暖气的去处。女人纹丝不动,她将身体藏在单薄的衣衫下,伴着咳嗽,却固执坚决。

      劝说成了独幕剧,显得滑稽,肖过告辞离开。女人没转身,在他关门刹那,问了句,谁让你来的?

      苏格,六年前的苏格。肖过呵出的气体,很快散去,再无一丝热度。

      离开老房子的路上,他没敢回头,落叶在身后飞舞,绽放着狰狞的经脉,回忆却已无孔不入。

      那算半个纯洁的爱情故事,主人公是爱跳舞的苏格,和爱看苏格跳舞的肖过,他们情窦初开,不过,苏格的爱久些,从十六岁开始,或者,十三岁。忘了是谁先捅破了窗户纸,刚上大学,两人便决定牵手享受甜蜜。这种美妙的关系持续到大三,肖过学的专业是生物工程,意在出国深造,苏格向来放任肖过的想法,便投了赞成票。

      于是,后半个爱情故事,落了俗套。苏格请来了多年好友,外语系的眉香替肖过补习英语,可惜,她过度信任了肖过的审美趋向,在肖过还没有彻底征服英语前,眉香的性感妖娆就征服了肖过。仅仅一个暑假,肖过完成了分手,与过去划清界限,心无旁骛对待新欢的全过程,苏格成了牺牲品,且遭遇了来自爱人和好友的双重背叛。

      之后,她便消失了,传言满天飞,有人说她已成功嫁入豪门,有人说,她随父母移民去了澳大利亚。肖过也曾打听苏格的下落,但在没有结果后,便心安理得地挽着眉香的手远赴美国。

      肖过并不愿想起这些,当眉香在回国前,对他说,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打发寂寞,进而决绝分手之后,这个故事除了悲伤与愧疚,再无其他。

      4.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没带走吗

      眉香问肖过,是否愿意和自己再回美国,肖过摇头,说太迟了,我已经无法回去。面对曾经所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供苏格的地址。

      她们见面,寻了棵枯黄的法国梧桐下,若写意的大学时光。眉香惊异,只一年未见,苏格竟摆脱了臃肿的身躯,当然,她仍是不美的,面色如泛黄的纸张。

      你还记得送过我一双红舞鞋吗?苏格眼神飘渺,默默问道。

      不,眉香很快否了,她甚至有些激动,说苏格你就是这样,总抓住无用的记忆,如此才总在怀旧悲哀中过活。

      苏格只是笑,说我们之间,除了怀旧还有什么呢?

      她的笑洋溢着胜利感,显然,她已听说,许可并没跟眉香结婚,他在前一天落跑了,只留下一封信,说要去找苏格。

      眉香觉察出对手的幸灾乐祸,她不愿再转弯抹角的客气,说许可不过是找你要一样东西,当初离开时,你带走了他的户口本,以至于我们无法注册。

      这番话让苏格笑得更厉害,她像看透了世事的暗夜精灵,一双眼睛血淋淋瞪着,说眉香,不想你也幼稚起来,人都是这样,到手了多好的也不稀罕,失去了,即使她臃肿丑陋也能粉饰出一个“个性”的名词儿来。

      眉香打断苏格的张扬,说不对,你或是很深刻,却更容易偏激。爱便是爱,如肖过,即使你以退学的方式离他而去,他依旧专注于我。

      那许可呢?苏格反问,她在嘲笑眉香的理论,这让许可的所作所为都成了自打嘴巴的话柄。

      是的,眉香喃喃念道,难道许可从来没爱上我,他所倾情的,竟是那般臃肿丑陋的你吗?

      我也美过的,被你和肖过毁了。苏格无意再聊,转身独自品尝复仇的快感,和心底岁岁年年的隐痛。

      眉香不甘谈话以自己的落寞结束,她冲上去,扯住苏格的衣衫,大吼着,许可定是爱我的,从一开始,六年前就是。苏格停住脚步,淡淡抛了句,你懂什么是爱吗?许可,肖过,世间的好你不过都想拿了去,而他们呢,也不过是这样的念头,你的那些爱呀,不爱呀,只是彼此相互利用,产生优越感的工具罢了。

      所以,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只是想证明许可无论好坏,亦非你不要吗?眉香的声音在苏格渐行渐远后,依旧飘荡于悠悠的梧桐林间,但她并不知道,苏格此番,只是因为伤了心,五年间,她越发不再有勇气面对这个世界,惟能将自己包在脂肪里,或者还有些温暖。

      那天,眉香独自痛哭流涕,她反复回忆与肖过的相遇,却怎也理不出头绪。只记得,许可第一次见到苏格时,眼睛里散出夺人的光彩,那光令世间万物失色,让眉香从此躲在没有尽头的阴霾里,从此在眼眸中对苏格写尽羡慕。

      5.很多事都没有归期

      眉香订下去美国的机票,只把归期告诉了肖过,她不愿那样卑微地消失,至少,有一个真正爱过自己的男人相送,也是些许安慰。

      但,肖过没来。

      眉香在候机大厅等了许久,甚至于安全通道内踱步,她的手机在飞机起飞前一秒方才关闭,肖过仍没有音讯。

      直至远离地面,那些是非已如麦穗般大小,眉香终于明白,肖过是故意爽约,他从来不是强求的人,当初找了苏格一个月,如今对自己的留恋足够久,一年的时间却也是极限。

      泪莫名落下,她想起很多年前,苏格在台上跳的奥罗拉变奏,那是奥罗拉幻想自己为王子跳的一曲。当时,苏格踩着一双红舞鞋,将陶醉的目光连连洒在肖过眼里,那或也是她幻想中的爱人,因为肖过对芭蕾从来无意欣赏,他盘算的,是如何与邻座的眉香攀谈。

      记忆收回时,眉香便铺开纸,写了几个字,之后在旧金山机场将信匆匆寄出。

      阔别邮筒,地面的风袭来,眉香猛然想起,自己竟忘了飞机何时过的太平洋,记得第一次来美国,自己和肖过曾在那墨西哥语中没有记忆的海洋上许过愿,说要一辈子在一起。

      一辈子,真是个注定别离的咒语。

      半个月后,苏格收到了一封信笺,上面没有署名,她淡淡扫了一眼,便将其放置角落,连拆的好奇都不曾有。

      然后,她出现在许可面前,从容地拥抱了他,就像从未别离。

      许可惊喜难定,说前些时日收到眉香的信,让我在家等你,没想到,你真来了。苏格莞尔,告诉许可,自己已在一家舞蹈工作室做了授课老师,以后会很忙。

      这是个模棱两可的句子,似重聚,似彻底分离。许可知道,当那晚,苏格打电话来,以生死做要挟让自己与眉香结婚时开始,便走上了不归路。拒绝,是死别,应了,却又生离。

      他抱住眼前已消瘦的女人,卸下男人的尊严,喃喃念道,我已不年轻了,你却仍不嫁吗?这是个问过千百次的问题,眉香曾提起,只是她不知道,屡屡回避的是苏格,而非许可。

      你要娶的,是个一心一意相对的女人,苏格淡笑,她没挣脱许可的拥抱,只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许可说不在意,他甚至已能容忍苏格梦中的肖过。但苏格摇头,她向来是完美主义,跳舞时,看到鞋子有一点脏,便去洗掉,或因为此,她的舞鞋总是坏得比别人快。小时候家境平平,母亲又娇惯,不忍责骂,便索性将鞋子由白改了红,但这并没影响苏格清洗的次数,她只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颜色。

      6.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

      苏格在舞蹈工作室大汗淋漓,她刚跳完奥罗拉的变奏,穿着一双舞鞋,白色。肖过从背后漫过身影,他惊异苏格的变化,抛弃了憔悴,转而窈窕,宛若那个再无法企及的年岁。

      你永远能找到我,只要你想,苏格无法意外,她每年都会写一封信给肖过,却没眉香那样洒脱,地址永远是被注明的。

      肖过叹了口气,绕着四面镜子来回踱步,后暗暗吐出话,说苏格,你一直在等我吗?

      是的,一直。苏格本应有女孩子的矜持,但岁月太长了,将这仅有保留都棱角磨光。她赶着肖过的尾音,将答案送上,怕晚了,就再无机会。

      肖过有些尴尬,苏格又笑,她低低诉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等待,或是退学后,在家中闭门抑郁的一年,或是与许可最初在一起时,每日疯狂练舞的两年,或者,是之后自暴自弃,刻意忘记的三年,但无论如何,当她再次站在舞池中央,踮起脚尖时,便不再等了。

      她并不是厌倦了等待,而是等待厌倦了她,就像肖过与许可曾厌倦她一样。

      肖过说,我可以抱你吗?苏格凑过去,张开双臂,这姿势着实古怪,她已无意从其身上感受暖意,只想重温曾飞翔的时光。她说,肖过,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你寄信,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也不代表我会忘记你,我只是累了,不想再写。

      肖过点头,说你不要逃离,至少,能让我找到你。苏格说,你可以找到苏格,我保证,但你永远都找不到我了。

      苏格曾想过,如果没有眉香,肖过会不会与自己幸福快乐到永远。但如今,她明白,肖过的爱情从来没有自己坚定,从来没有。

      临别苏格拜托肖过去老房子取一样东西,她的虔诚,让肖过不忍过问缘由。

      当然这并非迷局,肖过很容易找到了桌边的角落,拣起封信来,是眉香写的。他拆开封口,熟悉的字迹点点滴滴落入眼眸:苏格,对不起,在我两次抢走你的爱人之后,说出这句抱歉,或者太虚伪了。但至少,有一次我失败了,许可爱的是你,不知我可否凭借这点,却祈求你的原谅。另外,在肖过已下定决心与我绝交之后,我诞生了一个可笑的想法,那就是如果一切重新来过,我还是会跟他相爱,只是这次,并不是因为气恼许可专情于你,而是真实的,像你一样倾尽全力地去爱他。珍惜你的幸福吧,苏格,没有一个男人会等你六年。

      肖过的手突然颤抖,他的心止不住碎裂开,过往的情爱若磐石般,像要侵占整个世界。我要去美国,去找眉香,他默默地说,无比坚定。

      门关上了,空空的房间里,再无一人。夕阳打下余光,划在桌边的角落里,孤独地眷恋。那有一双舞鞋,是肖过最后一次看苏格跳舞时,她穿的,她在鞋里放了许许多多玻璃的碎片,她已知道肖过爱上了眉香,她已知道那是最后一次为他舞动。所以,她让利刃划破皮肤,血不断涌着,从此便忽略了心痛。

      那是双红色的舞鞋,血晕得颜色,只可惜,肖过自始至终也没看到,他也永远不再有知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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