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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露西亚人偶 ...

  •   一片寂静的北海道,一辆汽车正在浓雾中行驶,车主不敢开得太快,惟恐撞到前方的什么东西。正当他在观察路况的时候,忽然在前方出现了一个黄色的人影,车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踩下刹车,同车的人都差点失去平衡。
      “怎么了,宝田先生,为什么停下来?“其他三人问到。
      车主宝田光二还有些惊魂未定:“我刚才好象有看到一个黄色的人影!”
      “怎么可能呢,在这条路上除了我们,就没有别的车了。”坐在他旁边的男孩子说到。
      “说得也是!”宝田先生正要点头,那个黄色的人影又出现了,而且还在对他们挥手,这下四个人全都看见了,他们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一起下了车。
      那人看见他们下了车,便朝着四个人走了过来。近了,宝田他们才看清,那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子,大约十七八岁,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从肩头披泻而下,直落腰间,白皙柔美的脸庞上带着浅浅笑意,即使在浓雾中依旧闪着光芒的眼睛显示出她蓬勃的生命力。一件黄色风衣随意敞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贴身的翠绿色长裤将她高挑修长的身材完全凸现了出来,整个人时髦又亮眼。
      “哇,大美人耶!”一个手中拿着数位式摄影机的十三四岁男孩立刻把她拍进了镜头。
      “对不起,耽误各位了!”少女一脸的歉意,“我和我朋友驾车出游,没想到车在半路抛锚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正着急呢,就看见了你们的车子,所以冒昧的拦了下来,你们能否帮帮忙呢?”
      “没问题,请问你的车在哪里?”面对如此美丽的少女的请求,宝田先生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其他三人也没异议。
      少女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太感谢您了!车就在前面不远处,请随我来!”说完,她便往前走去。
      走了大约十几步,一部停靠在路边的红色敞篷车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位红色长发的青年正在检查车况。
      “火影,怎么样了?”少女先行上前问到。
      火影摇摇头:“汽油和水都没了,车不能跑了。”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开还满满的呢。少女百思不解。
      “小姐,你昨天狂飙车,回来后又没加满油和水,你以为今天能开多远?”火影没好气。
      “我昨天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出去兜风的,我怎么会知道车里有多少油。再说了,车子一向是你负责的,加油、维修、保养,你不是说你全包了吗?所以,今天汽车跑不动是你的错!”少女振振有辞。
      “红羽,你的歪理还真多。”火影无奈摇头,“每次都说不过你!”
      “所以你是护卫而我是主人嘛!”红羽朝停在不远处的宝田一行人挥挥手,“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宝田光二走过来,仔细地检查着车子,“汽油和水都没了,难怪抛锚了。”
      “你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吗?”红羽恳求到。
      宝田光二一脸歉意:“实在很抱歉,我们的汽油和水也没有多余的给你们,你们只能另想他法了。”说着他便想和其他三个同伴离去。
      “请等一下!”红羽叫住了他,“我们的车已经困在这里半天了,才来了你们这一部车。这里这么偏僻,如果你们走了,也许到天黑也不会有车经过,你们能不能带我们一程?”
      “可我们的车已经坐不下了。”宝田有些为难。
      “不要紧,我们坐在自己的车里,用牵引索和你们的车连起来。你们在前面开,自然可以带动我们的车了。”红羽的脑筋转得很快。
      “好主意,就这么办!”宝田先生爽快地答应了。
      用牵引索把两部车连接好后,各人正要回到各自的车里时,一个大眼睛,脑后扎着短马尾的少年走到红羽他们的车子前,绕着它转了一圈,啧啧称赞:“好漂亮的车子,我到现在还没坐过法拉利呢,能不能让我坐你们的车,体会一下超级跑车那种风驰电掣的快感?”
      “坐是没问题,不过我们的车子不能动,恐怕你无法体会风驰电掣的快感了!”火影苦笑,“没水没汽油,再好的车子也只能慢慢挪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啊,只要能坐一坐这么漂亮的车就满足了!”少年边说边坐上了法拉利的后座。
      蓦的,一只纤纤玉手揪住了少年的耳朵,同时响起一声娇斥:“阿一,不要随便坐人家的车子,给我下来!”
      “哎哟哟,好痛啊!”被叫做“阿一”的少年哇哇大叫,“美雪,别这么用力,好痛啊!”
      “那你给我下来啊!”皮肤白皙,长发披肩的美雪瞪大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是看人家漂亮想趁机接近对不对?”
      “不是啦!美雪,你不要这么多心好不好?”阿一大喊冤枉,“我是真的想坐这部车。”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坐!”美雪说着,也坐进了法拉利的后座。
      “不行,美雪,你还没征得主人同意。”阿一连忙阻止。
      “不管,我就要坐!”美雪拗了起来。
      “美雪……”阿一对她无可奈何。
      “呵呵呵……”在一旁看他们“争吵”的红羽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可真有趣,连这车子都要抢着坐,真不知该说你们感情好还是感情差。”
      两个人被这么一调侃,脸不约而同地红了,“哼!”两个人又同时别开头,不再看对方。
      “好了好了,别争了,要坐就一起坐吧。”火影打着圆场,坐进了驾驶座,“红羽,你也上来吧。”
      “好。”红羽坐上助手席,宝田先生和另一拿着摄影机的少年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车子发动后,便拉着法拉利缓缓地向前驶去。
      “啊,不好意思,我们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七濑美雪,他是金田一一,我们是不动高中的学生。”七濑美雪主动介绍。
      “我是红羽,他叫火影,我们从中国来。听说冬天的北海道很美,就想来看看,可是来的好象不是时候。”红羽微笑的容颜上略带遗憾。
      “嗯,现在来是早了一点,不过现在的北海道也很漂亮,而且我们要去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一起来吧。”金田一可不想放过和美女亲近的机会。
      “阿一,这恐怕不太好吧。我们是应宝田先生的请求才来的,如果我们擅自邀请红羽她们,宝田先生会不会不高兴啊?”美雪总是考虑周到。
      金田一“嘻嘻”一笑:“不会的,红羽的车子坏了,她们也没特别的地方要去,再说多个帮手也多个点子,说不定能解开暗号,破解遗产之谜呢。”
      “什么暗号,什么遗产?”红羽来了兴趣。
      “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已故著名推理小说家——山之内恒圣的别墅,他留下遗言,指定宝田光二先生,也就是刚才帮助你们的那位先生,为遗产继承候选人之一,他将和其他四位候选人一起到山之内的别墅去。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开暗号,找出藏起来的遗书的人,才能得到几十亿的遗产。”美雪在一旁详加说明,“而我们就是应他的请求来帮忙的。”
      “几十亿?好庞大的数字,连我都想要了。”红羽半真半假地笑到,“能让我看看那个‘暗号’吗?”
      “可以!”金田一爽快地拿出了一张纸交给红羽。
      红羽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这样的字句:“乐团在朝会中,脑袋被由前往后按顺序砍下。来吧,接着是数数儿。把第二个的头,摆在第五个的头的右边试试看。愉快的节奏开始了,开始。”
      “这是什么意思啊,完全看不懂哎!”红羽微蹙着眉,抱怨着。
      “所以它是‘暗号’啊。”金田一笑嘻嘻的,“怎么样,想参加看看吗?”
      红羽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当然!这么有趣的游戏岂可错过?”
      坐在旁边的火影却暗暗摇头:“这丫头的好奇心和好胜心都那么重,如果光是解谜还好,可别又卷入莫名其妙的的事件中。”
      宝田光二的车子停在了湖边,拿着摄象机的少年佐木和他一起下了车,跟在后面的红羽她们也从自己的车上下来,看着浮现在湖中小岛上,充满了俄罗斯风格的建筑物。
      金田一走近宝田光二说了几句话,宝田光二点点头,随即朝红羽笑到:“金田一说你们也想参加解谜游戏,能和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合作,我正求之不得呢。”
      红羽浅笑:“只怕我智慧有限,帮不了多少忙。”
      “没关系,没关系!”宝田先生连连摆手,“大家互相讨论商量,一定会解开‘暗号’的。”
      “嗯!”红羽点点头,随即道:“好象有人来接了。”
      走过来的是一个满头银发,带着圆边眼镜的人。宝田一看,便说:“那是别墅主人山之内先生的管家,叫田代富士夫。”
      这时,管家田代先生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您辛苦了,宝田先生。这几位是金田一先生、七濑小姐和佐木先生吧,我已经恭候诸位许久了。我是山之内先生的管家,敝姓田代。”
      田代先生朝他们打完招呼后,注意到了静立在一旁的红羽和火影:“请问,这二位是……?”
      “啊,他们是我们在路上新认识的朋友:红羽小姐和火影先生。他们听说了这个游戏,很感兴趣,也想来参加。田代先生,没关系吧?”宝田光二询问到。
      “没关系的。二位好,欢迎你们!”田代小心地把不满的情绪隐藏在谦恭有礼的背后。
      “谢谢您,这几天还请您多多关照。”红羽和火影同时回礼。
      “不客气。各位这边请,接下来我们要搭船。”田代带着众人上了船。
      船很快抵达岸边,一行人下了船,船夫掉转船头,向田代道别:“那么我就此告辞了。”
      “辛苦你了。”田代说。
      “咦,船回去了?”佐木有些不解。
      “是的,这是已故的山之内大师交代的。”田代解释着。
      红羽和火影对视了一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目前也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了。
      田代把众人引进了别墅,这时其他的几位候选人已经到了,并且陆续出现,他们分别是:推理书评家神明忠治、高中生犬饲高志、推理女作家梅园薰和插画家幽月来梦以及她的助手魔术师卡烈特·罗塞斯。其中神明忠治还因为对别墅里的女佣桐江想子动手动脚而被金田一戏弄教训了一番。
      红羽对他们却未多加注意,偏偏盯上了罗塞斯:“请问罗塞斯先生,您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
      “哦,这是为了遮盖伤痕,我以前在练习魔术的时候曾受过严重的灼伤。”罗塞斯先生镇定地解释。
      “哦,这样啊。对不起,失礼了!”红羽虽然道歉了,心里却半信半疑。
      接着,律师有头大介把大家引到了客厅,观看山之内存留的录象带。通过录象带,大家才知道,与“暗号”相匹配的讯息是由五个拿着提琴组成五重奏的俄罗斯人偶:第一小提琴康斯坦汀、第二小提琴塔娘、中提琴欧莉嘉、大提琴耶密尔和低音提琴伊旺,它们便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
      这五个人偶加上事先交给五个人的那首诗,有谁能解开这两样东西组合而成的谜底,就能拿到山之内圣恒的第二份,也就是真正的遗书。如此具有挑战性的游戏,使五个人即使要被强制留在这里五天,也各自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大小提琴心甘情愿地参加。
      每个人都在研究着手中的“暗号”,对照眼前的五个俄罗斯人偶猜测着,只有红羽怔怔地望着罗塞斯出神。火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便靠近她轻声问到:“怎么了,红羽,罗塞斯先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哦,不,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好象在哪儿见过他。”红羽微蹙起眉思考着,“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宝天光二听见红羽和火影在低声交谈,便问到:“二位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还没有。”红羽笑笑,站起身,“肚子饿了,我要到厨房去找点吃的。”
      火影也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红羽和火影来到厨房时,金田一已经坐在那里吃东西了。女佣桐江把相同的食物送到红羽和火影的面前:“红羽小姐,火影先生,这是俄罗斯代表性的零食:毕洛奇,请用吧!”
      “谢谢你,桐江小姐。”红羽含笑道谢。
      “咦,红羽小姐您知道我的名字?”桐江有些惊讶。
      “你刚才被神明忠治骚扰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本来想让火影来帮你解围的,结果金田一比我们快了一步,火影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红羽幽默地说到。
      “啊,谢谢您,还有,谢谢金田一先生。”桐江想子连忙道谢。
      “不用谢,应该的。”金田一嘴里塞满了食物,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说话有些含糊。
      这时管家田代走了进来,看见红羽他们有些奇怪:“三位怎么会在这里?”
      “不好意思,田代先生,我实在是太饿了。”金田一有点尴尬。
      红羽附在火影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同时笑了起来。金田一、桐江和田代疑惑地看着他们,但红羽并未加以解释,反而向田代道歉:“对不起,田代先生,我们也是因为肚子饿了才进来的,没关系吧?”
      “没关系,请用吧。不用太拘束,身为管家的我和女仆桐江都是照大师的遗言来招待大家的。”田代非常客气,然而又有点悲哀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主人效劳了。”
      “田代先生,您为我们讲讲这幢别墅的历史吧!”火影要求到。
      “好的!”田代先生向他们讲述了这幢独特别墅的历史,“这座宅邸原本是由俄罗斯到日本定居的贸易商一时兴起所盖的,大概是因为这片土地与他的故乡俄罗斯相似的缘故。这座充斥着俄罗斯产物的建筑在不知不觉中就被称为‘露西亚馆’了。”
      “这样啊——!”红羽点点头,“那么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从俄罗斯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喽?”
      “是的。”田代点头肯定。
      这时,别墅的上空响起了悠扬的钟声。
      “啊,已经五点了,该开始准备晚餐了。桐江,把这个放回钥匙架上。”田代递给桐江一串钥匙。
      “好的。”桐江将钥匙放到了固定的钥匙架上,随后把钥匙架的钥匙交给了田代,“好了,田代先生。”
      “哦,好慎重呀,连放钥匙的地方都要上锁啊。”金田一注意到了这些举动。
      “是的。因为以前各个房间都放置了非常贵重的物品。”田代解释,“对了,包括这个给其他人的钥匙在内,全都是无法复制的特制品,所以要特别小心,不要遗失了。”他又向桐江交代到。
      “我知道了。”桐江答应到。
      金田一走出厨房后,红羽站起身,走到钥匙架旁拿起钥匙串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子,然后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就和火影回房间了。

      红羽和火影的房间是相邻的,这时她们正在红羽的房间里。书桌上正放着打开的塔罗牌,红羽正对着那些牌沉思,过了一会,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样?”静候在一旁的火影问到。
      “山雨欲来风满楼!”红羽拿起一张牌在手中把玩,“牌面显示会有大事发生,而且会有人死去!”
      火影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很快!”红羽却笑得很轻松,“也许就是现在!”
      见火影脸上露出了不甚赞同,带着点责备的神色时,她笑得更愉快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死的不仅是一个人,会有接二连三的凶案发生。不过呢,事不过三,火影,你还是很安全的。”
      火影更没好气:“人就要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设法预防才是。”
      “我又不知道要死的是谁,会怎么死,怎么预防啊?”红羽睨他一眼。
      “那……你可以告诉大家啊。”火影提出了建议。
      “然后被他们当作神经病关起来。”红羽冷哼,“光凭占卜就说有人会死,这也未免太不可靠了吧。”
      “可你的占卜从未出错!”火影坚持。
      红羽凝视着他:“那是因为你了解我,相信我才会有这种认知,可外面的那些人都是刚刚认识的,他们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孩的无稽占卜吗?”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火影不甘心。
      “目前是的。”红羽再次看向桌上的牌,“不过等第一个命案发生后,便会有人自动跳出来寻找凶手的。”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火影尽责地问。
      “什么都不必做,让别人去伤脑筋好了,我们只管‘看戏’便是。”红羽把桌上的牌收了起来,“该吃晚饭了,出去吧。”说完,她便走出了房间。
      “哎,还是那么不负责任,我怎么会跟上这种主人?”火影边喃喃抱怨着,边跟着走了出去。
      红羽和火影刚走进餐厅,便听见金田一在不停地喊:“啊,肚子饿了,饿得我的胃液都要逆流了。”
      “呵呵呵,金田一饿坏了呢!”红羽取笑着,“到时吃相可不要太难看啊。”
      被她这么一说,金田一立刻闭上嘴不再喊了,而美雪在一旁提醒他:“要忍耐到十点半哦!”
      “为什么?”火影不解。
      “俄国因为白天较长,所以晚餐就吃得晚。”佐木解开了他的疑问。
      正在这时,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大家都为此而感到意外和担心的时候,红羽却轻轻地说:“下雨了呢!”
      这句话很轻,只有在她身边的火影听见了,他也低低地回到:“是啊,下雨了!”
      这时,钟声响了起来。
      “啊,是十点的钟声。”美雪说。
      “天啊,还要等三十分钟吗?”金田一再次大叫,“咦,我的表竟然慢了五分钟?”
      闻言,红羽抬腕看了看手表,果然和大钟差了五分钟,她又朝餐厅里看了看,目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既然已经十点了,那么请各位继续看大师的录象带,看完之后再用餐。”律师有头大介说。
      于是大家开始看录象带,看着看着,红羽的眉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这录象带看上去象是在鼓励那些继承人,却把他们不愿意示人的事情公开了出来,根本是在故意惹火他们嘛!”
      这时,神明先生已经因为这卷录象带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提出了抗议,进而一怒之下走了出去,梅园薰小姐也扫兴而去,犬饲高志则要说去打撞球散心,各人全都散开去做各自的事了。
      “红羽,你怎么看?”火影问。
      “没什么看法啊,只觉得山之内这个人很讨厌而已。”红羽笑笑,“我们也去找点事情来做做,打发打发时间吧。”
      “做什么?”火影又问。
      “散步!”红羽走到门口,“我对这个露西亚馆挺有兴趣的,我们去转一圈吧。”
      “哦。”火影陪着她去“散步”了。

      等红羽她们一圈转下来,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因为饿得太久,大家都吃得很香,不停地夸奖饭菜美味可口。
      金田一、美雪、佐木、红羽和火影同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金田一、美雪和佐木唇枪舌剑“斗”得正热闹,而坐在另一桌的四位遗产继承人和罗塞斯之间也激战正酣。
      红羽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真是的,在吃饭时听这些没营养的话会消化不良的。”
      “我看你吃得挺香的嘛!”火影调侃她。
      “吃得香跟消化不良是两码事!”红羽正反驳时,看见桐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田代问:“怎么回事,神明先生不吃吗?”
      “是的,田代先生。不管我怎么叫,神明先生都没有反应。万一他要是睡着了,把他吵醒他只会很生气。”桐江说。
      这时金田一发现天花板上有块污渍,而且越来越大,他终于忍不住问到:“田代先生,我们天花板的上面是什么?”
      “嗯,是各位的寝室。”田代说。
      “这边是谁的?”金田一又问。
      “嗯,你稍等一下。”田代仔细看了看位置,“应该是神明先生的房间,有什么不对吗?”
      “那块天花板的污渍……”金田一想了想说,“我在想,是不是楼上的浴室漏水了。”
      “咦?”田代先生也看到了天花板上一块大大的污渍,“哎呀,该不会是神明先生在澡盆里睡着了?”
      “我们去看看。”金田一说。
      众人随着金田一和田代先生一起来到神明先生的门口。在田代先生敲了门而没有回应后,金田一打开了没有上锁的门。大家走了进去,仍没有看见神明忠治。
      金田一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跟在他后面的火影看到里面的情形时愣了一下,随即叫到:“红羽,别过来!”
      他紧张而惊恐的语气引起了红羽的注意:“怎么了,难道卫生间里有怪物么?”她边说边走近卫生间,开玩笑的话却一下子卡在喉咙口,随即用手掩住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喃喃到:“太残忍了!”
      浴缸里,身首分离的神明忠治和人偶“低音大提琴伊旺”一起泡在血水里,死状惨不忍睹。浴室的花洒蓬头开着,水还在“哗哗”地流。
      “那……那么那些暗号人偶……”在一片混乱中,金田一突然想到其他的人偶,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系,他马上提议说:“到‘时钟之塔’去看看。”
      大家又一起来到时钟之塔,发现原来在那里的五尊俄罗斯人偶全不见了。

      餐厅里,大家正喝着俄罗斯红茶压惊,并且讨论着刚才的事件。而红羽则在一边专心致志地做着占卜,火影在她旁边张开了普通人看不见的结界,把所有外界的干扰全隔绝在了外面。
      等红羽占卜结束,火影收回结界时,正巧听见宝田先生在说:“按照‘由前往后’的顺序,第二矮的不就是和我一样是拉大提琴的耶密尔吗?”
      “宝田先生,您说得不错。”红羽插了进来,“根据我的占卜,您将是下一个受害者。”
      “红羽!”火影连忙阻止她,“别说了,你没看见宝田先生脸都吓白了吗?”
      “对不起,宝田先生,我是开玩笑的,请您别当真。”红羽笑笑,“占卜游戏,作不得准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宝田抚着胸口,自我安慰着。
      “你还是这样胆小呀,宝田先生。”幽月略带嘲笑的口吻似乎是在平息宝田先生的恐惧,“罗塞斯先生和红羽小姐也真是的,说什么比拟杀人、下一个受害者,又不是推理小说,太愚蠢了。”
      “说得也是呢。”红羽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该去睡觉了。”
      “那各位就请回房吧。”有头大介说着,擦干了浮在澡盆里的人偶,把它仍旧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宝田不解地问:“律师先生,那尊人偶是和尸体一起泡在水里的吧,你还把它摆在那里?”
      “可是这个人偶也是山之内大师‘暗号’的一部分,所以我想应该尽可能恢复原状。”有头解释着,“而且依照指示,无论发生什么事,这场遗产继承之争都必须进行到大师生日那天,也就是五天后的半夜零时。”
      “这当然了,怎么能这样就放弃。”梅园小姐说。
      “那么我要先去休息了,也好为明天的推理大战做准备。”罗塞斯也准备回房休息,临走前他还戏谑地说:“Good Night,‘四重奏’的各位!”
      正当大家要走的时候,金田一却提醒大家回到房间后务必要上锁,无论任何人来访都不要随便开门,因为这个别墅位于湖中央,是个与外界隔绝的密闭空间,凶手于外部入侵的可能性极小,所以凶手就在别墅中的人当中。
      红羽听着金田一的分析,不由带着微笑看着这个有着一双机灵大眼的少年,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红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红羽房间里,火影变回原形——一条大狼狗,趴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尾巴。
      “还能怎么办,保护好自己就行了。”红羽打着哈欠,准备睡觉。
      “可是宝田先生……”火影有些担忧。
      “这个就要看他自己的运气了,或许他早就被死神盯上了也说不定。”红羽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顺口回答。
      火影立刻站了起来,直奔门口,红羽却叫住了它:“等等,你想去哪里?”
      “我要去保护宝田先生。”火影回头看她,“他好心帮了我们。我们不该见死不救。”
      “随便你,只要你出得了这个房间,你就去救他好了。”红羽又打了个哈欠,“我可要睡了。”
      火影狐疑地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设下结界不让我出去吧?”
      “笨蛋!”红羽懒懒地骂它,“你不觉得全身乏力,很想睡觉吗?”
      “对呀,我从刚才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强撑着。”火影不由自主地躺了下来,“奇怪,怎么会这么想睡觉呢?”
      “我们被人下了安眠药,看来今晚真的会有事发生……”红羽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不可闻。
      “可恶,这下怎么去救人啊!”火影摇摇头,试图抗拒越来越强的睡意,却没有任何效果,仍然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火影还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踢它,同时红羽清脆而焦急的声音想起:“火影,醒一醒,快起来,宝田先生可能出事了!”
      一听这话,火影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出去,却被红羽拦下了:“你现在这样子不能出去,先变成人吧。我先过去看看,你打理好自己再过来。”
      等到火影到达宝田先生房间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那里,而宝田先生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真奇怪,大家都锁好门了啊,凶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火影问出了大家心底的疑问。
      这时,罗塞斯先生仔细地观察着宝田的房门。他蹲下身,“咔哒”一下扳开了门的下半截,发现那里竟然有道暗门。
      “这样不管再怎么上锁都没有用嘛!”梅园小姐说。
      从罗塞斯先生的口中,大家得知这露西亚馆的第一任馆主是当时世界闻名的俄国魔术师尤里·伊瓦诺夫,那么这个馆里的其他地方也有可能有类似的机关。于是幽月小姐立刻要求罗塞斯先生为她检查房间,而其他人也希望罗塞斯能帮他们检查一下。
      首先检查的是幽月小姐的房间。在她的房间里,罗塞斯在一排柜子的抽屉后面发现了一道楼梯,顺着楼梯走下去,下面是一个酒窖,里面全都是五十年以上的高极葡萄酒,姑且不论味道如何,光是依其珍贵程度,其价格之高便不难想象——这下,又多了一项遗产了。
      惊异之下,他们又来到梅园小姐的房间,结果在墙上的一幅画后面发现了一个保险柜,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实在令人好奇。接着大家又在犬饲的房间里找到一个壁柜,里面挂满了许多漂亮礼服,简直象古典礼服秀。
      然后罗塞斯在美雪的房间里看见了一面能从隔壁房间窥视这边动静的魔术镜,而隔壁是金田一的房间,美雪立刻要求桐江拿条床单之类的东西来遮住镜子。
      接下来他们在桐江的房间墙上的面具上发现了一个窥视孔,从那个孔里望过去,竟然是山之内大师的寝室。在有头的房间里,从某个角度看过去,原本素面的壁纸上会出现奇妙的花纹。只有田代先生的房间似乎毫无破绽,连罗塞斯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由于罗塞斯和金田一都要求自己检查房间,只剩下红羽和火影的房间尚未检查,于是他们先来到了红羽的房间。
      罗塞斯在红羽的房间里绕了一圈后,走到一堵墙前仔细地敲击着,忽然听见了一阵空洞的回音,他在那里轻轻一按,出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手柄,他用力拽了一下,“喀!”地一声,旁边的墙竟然无声地移了开来,而后面则是与红羽相临的火影的房间。
      见此情景,红羽只是微一挑眉,和火影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笑到:“哎呀,罗塞斯先生可真厉害,这么隐蔽的机关都能被你找到,佩服,佩服!”
      “我可是魔术师啊,又有什么机关找不到呢。”罗塞斯也微笑,“不过红羽小姐,你和火影先生似乎并不惊讶啊,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呢?”
      “看出来啦?”红羽笑得得意,“不错,我一进来就发现了,而我这个人的好奇心又特重,所以昨天吃晚饭前我就和火影在馆内探了一次险,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机关。但由于各人的房间都关着,所以也就没发现什么。若不是刚才的那一番检查我还不知道原来露西亚馆竟这么有趣呢!”
      “有趣?”罗塞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即点点头,“的确很有趣,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说着,他露出了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

      夜深了,大家全都回房休息了。火影照例变回原形陪伴在红羽身边,但它还是有些担心:“红羽,今晚我们真的会很安全吗?”
      “除了碰到那些人以外,我们什么时候不安全了?”红羽躺在床上看书,连眼皮也不掀一下。
      “钥匙放在罗塞斯先生那里真的可靠吗?”火影还是有些不放心。
      红羽轻笑:“火影,你那爱操心的毛病还没改啊。放心,罗塞斯先生很可靠的,至少他杀人的方法不会这么粗糙。”
      “红羽,你可真会说笑话,罗塞斯先生怎么可能杀人呢。”火影不禁有些寒意森森,连忙转移话题,“那个钥匙真的拿不下来吗?”
      “你刚才不是听田代先生说过吗,那钥匙上的绳索是由金属丝和炭丝编织而成,用铁钳都剪不断,而且钥匙架里有警报装置,也不可能把钥匙架敲坏,硬把钥匙拿走啊。”红羽看书正看得津津有味,有些不耐烦了。
      “可你一定知道该如何取下钥匙吧?”火影不死心,“那天在厨房吃完点心后,你在钥匙架旁站了好一会儿,你一定看出些什么来了吧?”
      红羽慢慢地把书放下,缓缓地露出一个温柔可亲的笑容:“亲爱的火影,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个钥匙架的秘密,为什么不现在就亲自去看看呢?”她的声音也是既温柔亲切又动听无比。
      火影一看见这笑容,就觉得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而红羽的美妙声音更使它冷汗直冒。因为以它的经验,红羽看上去越是象天使般可爱温柔,心里打的鬼主意越是象恶魔一样多,不,应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最大的倒霉对象通常都是它,可它有笨得时常去招惹红羽,结果往往会很惨。很不幸地,火影这次又惹毛了红羽。
      “那个……我想还是算了吧。我只要在这里保护好你就行了。”火影乖乖趴下,它才不要半夜三更出去呢,万一碰上杀人凶手就不好玩了。
      红羽笑笑,继续看书。火影也不再开口,室内一片寂静,空气凝结成了平静沉稳的湖水。不久,红羽的轻声细语使这湖水泛起了波浪:“虽然宝田先生与我们刚刚认识,但他却帮助了陌生的我们,我一定要让凶手主动现形,将他绳之以法,为无辜死去的宝田先生报仇!”
      “红羽……”火影虽然看不见红羽被书遮住的脸,却从她轻柔而坚定的话语里听出了她的决心。

      第二天早上,红羽和火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了,细问之下,才知道幽月小姐无论怎样都叫不醒,于是等罗塞斯用钥匙打开幽月小姐的房门后,大家一起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幽月小姐早已气绝身亡,尸体身首分离、鲜血淋漓,那个与她相应的人偶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
      “真是太过分了!”红羽愤怒地低语,“为什么连幽月小姐都要遭到毒手?难道这笔遗产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人不惜泯灭人性去犯罪?我真想问一问凶手,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害这些无辜的人?”
      “红羽……”火影望着她眼里燃起的火焰,“哦哦,不妙,红羽真的生气了,这次那个凶手一定逃不了了。”
      这时金田一已经把整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发现这是个完全的密室,那么凶手到底是如何出入这个房间的呢,而那些人偶所暗示的又是什么呢?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盘绕在火影的脑海,他下意识地看向红羽,却发现她一直盯着一个人看,嘴角带着莫测高深的笑容,而眼中则是想要恶作剧时才会有的光芒。火影心中一动,正想问个究竟,犬饲高志已经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罗塞斯先生。
      因为:一来罗塞斯是魔术师,可以自由出入房间;二来在昨天晚餐后的可可里没有加糖的只有罗塞斯和佐木(这点已由佐木拍摄的录像带中获得证实),所以犬饲高志一口咬定罗塞斯是凶手。
      “罗塞斯先生不一定是凶手。”正认真观看录象的红羽忽然插了进来,“昨天晚餐后可可里没有加糖的还有我,难道你也要怀疑我吗?”
      犬饲望着红羽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竟一时有些心虚:“不不,红羽小姐您不可能是凶手的,您是如此美丽可爱,怎么会这么残忍呢?”
      “谁说美丽可爱的女孩就不会杀人?你可千万不要被某些表面现象给蒙蔽而看不到事实,因此做出错误的判断和结论哟!”红羽还不打算放过他,进一步迫到,同时后面一句话又象在提点着什么。
      “而且凶手即使把掺有安眠药的糖加入可可里喝个精光,也有办法不喝到安眠药。”金田一自信满满地说,“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当场来表演一下。”
      于是金田一在桐江小姐端来的可可中加入了一大勺的辣椒粉,然后尝了一口:“没加糖是有点苦,不过这就是所谓的成熟风味吧,挺不错的。”
      “怎么会?”田代瞪大眼。
      “不辣吗?”梅园也问。
      “给我喝一口!”犬饲也想亲口尝尝。
      “请用。”金田一正想给他呢。
      犬饲尝后很吃惊:“真的一点都不辣,明明加了那么多辣椒粉的呀!”
      红羽提醒大家道:“仔细看清楚杯子里面!”
      只见杯子上面结着一层膜状的东西,红羽继续说明:“因为可可是用牛奶做的,所以只要放上一段时间表面就会产生一层薄膜,而这层膜超乎想象的坚固。如果只是一茶匙的粉末就能把安眠药粉包起来而不至于溶化。”
      “原来如此!”大家恍然大悟。
      “谢谢您的解说,红羽小姐。”金田一接过红羽的话,“恐怕真凶为了方便行凶,在餐后饮料要加的砂糖里掺入了大量的安眠药粉,当然他一开始是不打算加砂糖的,但是由于我们暗中观察进餐情况的事被他发现了,而且佐木的摄象机一直在不停地拍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加砂糖,当安眠药的事被发现后,自己不免第一个受怀疑,于是他急中生智,想到了利用可可上那一层薄膜的手法,让自己不至于喝下安眠药。”
      “可是……可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凶手用了这种手法。”犬饲还是不服气。
      “是没有证据,可我知道凶手是谁哟!”红羽忽然插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只见红羽笑眯眯的,手中把玩着一张精致的塔罗牌。
      “红羽小姐,您说您知道凶手是谁,那请问你是亲眼看见凶手行凶还是有什么证据呢?”罗塞斯沉稳而犀利地问到。
      “我没有看见,也没有证据,是塔罗牌告诉我的。”红羽把手中的塔罗牌展示在众人眼前:那是一个美丽纯洁的少女跪在一个祭坛前,一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按在一本打开的书上,正在虔诚地祈祷,那微微上仰地脸庞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下面有日文标注:女祭司。
      红羽淡淡地微笑:“女祭司,代表的是聪明纯洁的少女。”她看向眼前众人中的一个,眼神锐利如刀:“我只能提示到这里,因为这只是给凶手的一个警告,我希望凶手能就此收手,不要再增添自己的罪孽了。”说完,她收起牌走出了房间,仿佛对身后那道怨毒的目光毫无所觉,而火影若有所思地看了那人一眼后,也随着红羽走了出去。

      深夜,一个黑影悄悄溜进红羽的房间,房间里宁静安详,只有床头灯散发着柔和昏黄的光晕,光晕笼罩下的红羽的睡脸清丽绝伦,恬静柔美的神情仿若天使。
      “真美!”黑影凝视着眼前美丽安详的睡颜,一时竟下不了手,狠狠心,举起手中的匕首:“能够在睡梦中毫无痛苦地死去,也是一种幸运。别怪我狠心,只是我必须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对不起!”
      说完,那把匕首便急速落了下去,就在此时,红羽猛然睁开了眼,那人动作一滞,立刻便动弹不得。
      红羽望着她,没有一丝惊讶和慌乱,有的只是了然和平静,清清冷冷的目光直看得那人从心底渗出一点一滴的寒意,慢慢蔓延到四肢百骸,房里明明很温暖,可她却觉得好象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吗?”红羽缓缓坐起,懒懒地问。
      “呃,我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随着红羽的动作,那人觉得又能动了,于是连忙收起匕首,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红羽朝匕首扫了一眼,淡笑:“你可真是尽责啊,还那么关心客人的睡眠。可为什么要带着匕首呢?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防身。而且我记得我把门上了锁,你应该进不来才对,是不是用了那个方法呢?你对露西亚馆果然很了解,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既然全知道了,又为什么不揭穿我?”那人疑惑,“你知道我会来,所以特意等我,是不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我是占卜师,只要有一点点的线索便可以推出他人的命运,你的事,是塔罗牌告诉我的,我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我说出来非但没有人相信,还会引起你的杀机,而且我也想给你一个机会改过自新,并不想得到什么好处。不过很遗憾,你并不珍惜。”红羽狡黠一笑,“现在你可是现行犯哟,我该不该揭穿你呢?”
      “你不可能揭穿我,这里就我们两人,只要我杀了你,就没有人会知道了。”那人再次举起匕首。
      红羽抬手整理着长发,神态悠闲自得,全不将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放在眼里:“你确定么?要知道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人也很聪明哟,说不定早就怀疑你了,现在正在寻找证据呢。我劝你还是乖乖自首比较好,不然有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哦。”
      “哼,我是不会被发现的,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吧!”那人又朝着红羽直刺下去,红羽非但不闪不躲,还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她心中一动,正觉得不安,已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手腕,那只手轻轻一捏,她只觉手腕一麻,“铛——”匕首掉到了地上。然后那人稍一用力,就把她的手轻而易举地反制到了身后,那人用的力极巧妙,既不会伤了她,又使她无法逃脱。
      “女孩子不该拿那么危险的东西,不管伤到自己或他人都不太好。”清亮柔和的男中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转过头,看到了声音的主人:如同火焰般的长发,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眼睛,白皙俊逸的脸庞似笑非笑,正是和红羽同来的火影。
      “我忘了告诉你,火影是武术高手,对付你这样一个小女孩绰绰有余,你就不必想着逃走了。”红羽看到被火影制住的女孩眼里泛出了泪光,眼神更冷了,“你不必装可怜博同情,火影并没有用多大力,根本就不会弄痛你。即使真把你捏痛了,那也是你自作自受,谁让你想杀我,而且对于连续杀害三人的凶手,我根本就不会同情你。”
      “红羽,要把她交出去吗?”火影问。
      红羽略一沉吟,摇头道:“不必了,放了她吧,反正我也没事。”
      “是!”火影依言放开了那女孩,“你走吧。”
      获得自由的女孩一面活动着手腕,一面恨恨地瞪向红羽:“没把我交出去是你的愚蠢,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
      “放肆!”红羽还没说什么,火影已沉下脸厉声叱喝,原本清亮柔和的男中音已如冰棱撞击,冰寒彻骨,“红羽大度才会原谅你,但我不同,只要你敢碰红羽一下,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试试!”
      那女孩没料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火影会突然变得如此令人害怕,那清峻冷厉的眼神比红羽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她直觉得如坠冰窖,身心俱寒。
      “火影,人家是女孩子,别把她吓得太过分了。”红羽温言相劝,火影这才收起怒意,捡起脚边的匕首,走到红羽的床边,侍立于一旁。
      红羽朝那女孩笑笑:“你可以走了,对你刚才的话我不会计较,而且你恐怕没有杀我的机会了。”
      女孩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女孩离开后,红羽朝火影伸出手:“匕首给我,锁好房门。”
      “是!”火影把匕首交给红羽,走过去锁好房门。等他回过头时却大惊失色,红羽正把匕首放在手腕上,作势欲割。
      “红羽!”火影大叫一声便冲过去要夺下匕首,谁知近在眼前的人身形一闪便不见了,他一下扑空,收势不住,直直摔到了床上,幸好床垫柔软,才不至于撞痛鼻子。
      “呵呵,火影,你再怎么敬慕我也不用行五体投床的大礼吧,我可受不起啊!”在他身后的红羽娇俏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笑意和揶揄,“退步了哟,火影。”
      火影爬起来没好气地瞪她:“也不想想是谁害的。我差点被你吓死,如果多来几次,我铁定会短命。红羽,我警告你,如果再敢这么做,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我只是想试试你对我有多忠心,多重视我嘛。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红羽诚恳又无辜地看着他,“别生气了,好不好?”
      火影无奈叹气:“我不生气了,谁让你是主人我是护卫,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不受伤害,哪怕这伤害来自于你自身。”
      红羽闻言,愉快地眯起了双眼:“我就知道火影对我最好了,看你刚才威胁那女骇的样子就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发怒呢,说实话,连我都吓了一跳。”
      “我不是威胁她,我是认真的。”火影正色,“你就这么把她放了,妥当吗?”
      “有什么不妥当的,反正她迟早会被揭穿的,而且猫捉老鼠的游戏时间长一点才更好玩。”匕首在红羽的手中滴溜溜转着,一眨眼,已变成了一枚黄金打造的玫瑰胸针,精致而美丽,“我想,这个应该更适合她。”
      火影望着那枚玫瑰胸针,安心地笑了:“看来我已经不用太担心了,对吗?”
      红羽不答,只是一径神秘地微笑……

      夜更深了,而别墅里的人似乎还不得安宁。当红羽和火影急匆匆地赶到梅园小姐的房间时,只看见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女尸坐靠在椅子上,双手耷拉着,鲜血从脖子断裂处顺着前胸往下直淌,旁边的桌子上是梅园小姐孤零零的头颅,眼帘低垂着,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红羽,凶手是她么?”火影低声问到。
      红羽摇头:“不是!”
      “那是谁?”火影又问。
      “嘘,看下去就知道了。”红羽阻止了他的追问,又看向了带着面具的罗塞斯。
      罗塞斯正在逼问犬饲,因为他看见梅园小姐的洋装上有西班牙猎犬的毛,而犬饲曾经养过这种狗,并且现在五位遗产候选人只有他活着,这成了罗塞斯怀疑犬饲是杀人凶手的最大证据。
      这时罗塞斯已取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了真面目:原来他就是被通缉的杀人犯,人称“地狱傀儡师”的高远遥一,他曾经被金田一抓获过,后来却在狱中神秘消失,在外逃亡至今,可说是与金田一势均力敌的对手。
      “果然是他。”红羽轻笑,“我猜得还真准!”
      高远遥一正举起手中的匕首向犬饲逼去,犬饲在威慑之下说出了实情:“梅园小姐确实是我杀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是梅园小姐以为我是凶手就攻击我,我为了躲避她的攻击就和她打了起来。在扭打中梅园小姐自己撞到了头,结果就……。我之所以把她的头砍下来,是为了把她伪装成和之前的杀人案一样,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我了。”
      “那么其他三个人呢?是不是你杀的?”高远遥一逼问到。
      “不是我,相信我!”犬饲声嘶力竭地辩解到。
      高远冷哼:“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指挥家’,领死吧!”
      “住手,高远遥一!”金田一试图阻止高远,可高远的匕首已经刺进了犬饲的胸口,并举起匕首一步步地向其他人逼来。
      “大家快跑!”金田一大叫,众人立刻逃出了房间,只有红羽和火影还留在那里。
      “红羽小姐,火影先生,快出来,危险!”众人惊慌地大叫。
      红羽却不慌不忙:“火影,摆平他!”
      “是!”火影应到,伸手在高远的胸前轻轻点了几下,高远就举着匕首不动了。
      红羽和火影从从容容地走出了房间,朝众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OK,搞定!”
      “呃……请问……火影先生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高远遥一他一动不动了呢?”金田一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问到。
      “阿一!”美雪有些不满。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要向各位解释的。”红羽笑到,“各位应该知道,我们是中国人,而中国有着神奇的武术。火影是武术高手,刚才的那一招叫‘点穴’,根据中医的说法,人的身上有许多穴位,而这些穴位和身体的各个部位血气相通,只要点住几个主要的穴位,就可以使全身动弹不得。”
      “原来如此!”金田一一个疑问解决了,又有了新的问题:“那么被点住穴道的人会不会就这么一直不动呢?长时间穴道被点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呢?”
      “不会的,到了一定的时间,穴道会自动解开,但长时间穴道被点会对身体有一定的影响,严重的还会残废甚至死亡。考虑到高远先生是普通人,火影下手时已有所控制,大概过半个小时穴道就会解开,这个时间在安全范围内,所以啊,请你们趁现在做好防范准备吧。”
      “知道了,红羽小姐!”田代他们立刻把门关上,然后拿来了绳子把门扣上,又搬来桌椅挡住了门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红羽,你认为犬饲真的是杀害梅园小姐的凶手吗?那个高远遥一不容分说就杀了他,难道他就没有怀疑过其他人吗?现在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还有,你不是说只会死三个人吗,怎么会多两个呢?是不是塔罗牌不准了,或者你判断有误?”房间里,火影百思不得其解,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红羽凝视着塔罗牌,笃定地微笑:“我相信塔罗牌,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我想,好戏才正要开始!”
      “咦?”火影疑惑地抬头看她,她摸摸它的头:“很晚了,快睡吧,明天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火影想了想,决定学红羽的样子什么都不管睡一觉再说,于是它守护着红羽和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在犬饲的房间里,桐江想子用怯弱的声音说到:“我本来想打扫一下犬饲同学的房间,谁知道一打开房门,就看见隐藏式柜子敞开着,人偶就在里面。”
      “没想到是这样!”有头说。
      大家正要离开,忽然一向纤弱恭顺的桐江叫住了有头:“那……那个……有头先生……”
      “什么事,桐江小姐?”有头转身问到。
      “不,还是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桐江欲言又止。
      “什么事?”有头追问。
      “说来听听,桐江。”田代也很想知道桐江想说什么。
      “好吧,我说。我想……我可能已经解开山之内大师的暗号了。”桐江清晰地说。
      听了这话,大家都非常吃惊,只有红羽和火影互看了一眼,火影见红羽的嘴唇动了动,他很快便读出了她的意思:“引蛇出洞!”火影这才恍然大悟。
      这时桐江正在揭开俄罗斯人偶的秘密:“那暗号不是说‘乐团在朝会中,脑袋被由前往后按顺序砍下’吗?那个脑袋指的是人偶名字的第一个字母,然后再把第一个字母按人偶的大小顺序排好,不过是还原成真人大小重新排列。”
      接着桐江演算了起来:“真正的小提琴应该有60公分,而到了人偶的手里却变成了20公分,同样的,65公分的中提琴、120公分的大提琴、2公尺的低音提琴也全是20公分,那么把乐器的大小还原成原来的尺寸,再照同样的比例把人偶放大,那么人偶的大小和我们实际所看到的将大不相同:低音提琴伊旺是20公分,他的乐器也是20公分,所以当低音提琴还原成2公尺时,伊旺的身高也应该是2公尺;同理,身高30公分的大提琴耶密尔会变成180公分;40公分的中提琴欧莉嘉是130公分;40公分的第二小提琴塔娘是120公分,而50公分的第一小提琴康斯坦汀则是150公分。”
      大家都被桐江的讲解吸引住了,只听见她继续往下讲:“然后把这五个人重新由矮到高排列,顺序应该是:Tonya(第二小提琴塔娘)、Oliga(中提琴欧莉嘉)、Konstantian(第一小提琴康斯坦汀)、Emir(大提琴耶密尔)、Ivar(低音大提琴伊旺),再把第一个字母组合起来,就拼成了TOKEI,而TOKEI这个词是日文中‘时钟’的发音,所以这是时钟。”
      “这丫头,挺厉害的,居然破解得了谜题,可惜……”火影轻声叹惋。
      “各人各命,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那她就必须自己来承担后果!”红羽冷冷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火影惊惧的看向她:“红羽,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无情!”
      红羽微微一笑:“你有时也很无情啊。”
      “近墨者黑,我都是被你影响的。”火影辩驳。
      “呵呵……”红羽轻笑,“那你就继续被我影响吧!”
      两人的谈话声极低,其他人根本没听见,已在桐江的提示下解开了另一句“暗示”:“来吧,接下来是数数儿。把第二个头摆在第五个头的右边来看看,愉快的节奏开始了。”这是指把“O”放到“I”的后面,就成了数字“10”,而既然谜底是时钟,那“愉快的节奏”便是指十点的钟声,现在离十点还差五分钟,于是众人来到了大钟下。
      这时大钟正好走到十点,“当——当——当——”悠扬的钟声飘荡在露西亚馆的上空,接着,“咔嚓!”一声,在时钟六点刻度的下方闪出一道暗门,暗门里,一个信封静静地躺着,信封上面写着:“遗书 山之内恒圣”
      “呵,又是一个机关呢!”红羽暗想,“这个露西亚馆真的是越来越好玩了。”
      经过确认,这个信封上的字的确是山之内恒圣的笔迹,可是此时五位遗产候选人都已死了,实在是个莫大的讽刺。
      律师有头打开了信封,取出信纸,展开后,他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信中的内容。
      “这个——”迟疑了一下,有头才念到:“解开我山之内恒圣所出的暗号之谜,得知第二封遗书所在之处的便是……”
      “我、我的遗产。”桐江紧抿双唇,紧张地倾听着。
      有头先生又念了下去:“便是觊觎我的遗产的连续杀人案的真凶——指挥家!”
      此言一出,桐江惊得张口结舌,美雪和田代也大为不解,而红羽则轻笑到:“呵呵,这‘遗书’倒还挺有趣的,难道山之内大师会未卜先知?”
      “什么未卜先知,别开玩笑了!”这时桐江却沉下了脸,“这遗书是假的,被人偷换掉了!”
      “桐江……”红羽状似无奈地叹息,“聪明如你,怎么会中这么简单的圈套呢?难道真的是关心则乱吗?”
      闻言,桐江一惊:“红羽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羽小姐的意思是:你露出马脚了。”金田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真正的遗书在这里,是我偷偷换掉的。”
      有头接过来,拆开后念到:“解开我山之内恒圣所出的暗号之谜,并得知这第二封遗书所在之处者将可得到我的遗产。但仅限于具有继承资格的五位候选人:神明忠治、梅园薰、幽月来梦、宝田光二、犬饲高志。然而,当五位候选人在解读暗号的期限之内都不在馆内,遗产将赠与解读暗号者,而不限于候选人!”
      “等……等一下,这么说……”佐木结结巴巴地说。
      “不会吧?”美雪也觉得难以置信。
      “没错,几十亿的遗产都是我的了。虽然我很想这么说。”金田一诡秘地笑了,“喂,你们可以出来了!”
      就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梅园薰、犬饲高志和高远遥一象变魔术般地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而红羽却只是洞悉一切地微微一笑。
      桐江想子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大家看到的这么一回事:他们两个都没死,那些全是在演戏。”金田一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说演戏太令人遗憾了,希望大家称之为‘魔术秀’。虽然手法实在太过基础,但魔术的精髓在于表演,并非手法。”高远一边说一边把匕首的刀身“啪”地按进刀柄里去了,原来这把刀是魔术道具。
      接着高远破解了自己的“魔术秀”:“那具无头女尸就是先前死去的幽月小姐,是我不顾几个有良知的人反对,坚持让她穿上梅园小姐的衣服让大家看到的,如果不做到这种地步,我想谨慎小心的‘指挥家’是不会上当的。至于头的方面呢,则是利用了镜子折射法。镜子有把周围物体连远近感一起反射出来的特性,所以当时桌子下面其实是靠着桌子腿竖了两面镜子,这样就可以形成桌子下是空的错觉,而梅园小姐就躲在镜子后面,当然,脸上少不了鲜血淋漓的死亡妆。”
      “为什么要这么做?”田代问。
      金田一接着高远的话解释:“原因之一是为了让真凶相信这两位剩下的目标已死,以免她再度杀人,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取回俄罗斯人偶,再以此逼出这次杀人事件的真正动机。”
      金田一转身对桐江说:“红羽说得没错,你完完全全地中了我的计,杀人凶手:‘指挥家’——桐江想子小姐!”
      桐江先是一惊,但马上恢复过来,开始了反驳:“讨厌啦,金田一,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杀人呢,你一定是弄错了啦!”
      “那你为什么知道被我偷换的遗书是假的?”金田一问。
      “呃……这个……是直觉!”桐江辩解着。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在这里把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金田一见桐江想子拒不承认,不由火冒三丈。
      “可能的话你就试试吧!”桐江也毫不示弱,“我倒想看看,你会用什么方法来证明你的推断。”
      “如你所愿!”金田一接受了桐江的挑战,开始了一段精彩的“推理秀”。
      首先,他请田代先生用尺量了一下五个露西亚人偶,又按照比例放大,结果得出来的不是TOKEI(时钟),而是TOKIE这个类似人名的字眼,原来金田一预先把人偶耶密尔地调换了,由此他推断桐江小姐在刚看到那五个人偶时便已借助某种方法解开了暗号,而不是如她所说是刚才偷偷量的,于是桐江便在快十点时,从钟塔放置人偶后面的窗户那里来到大时钟下,等钟敲响十下后便可偷看遗书。谁知那时下起了雨,并且越下越大,桐江便把钟拨快了五分钟,当时金田一正在对时,发现自己的手表慢了五分钟,可后来却又和大钟一致时,才发现了这一点。
      金田一说到这里,红羽悠悠接口:“我当时也在对时,发现自己的表慢了五分钟,我还以为是表走慢了,原来是桐江小姐你拨快了大钟啊。”
      而桐江在偷看遗书时,由于一直开着人偶后面的窗户,使大雨从窗外泼了进来,淋湿了人偶,如果湿了的人偶就直接放在那里的话,等于挑明了有人曾经打开窗户接近时钟,这将成为解开暗号之谜的决定性提示,若是把人偶全丢掉,那暗号就永远解不开。于是桐江便想到了利用这个失误作为摸拟暗号来比拟杀人的方法:先把人偶带走,然后按照人偶衣服干掉的顺序杀人,再借助暗号中那句“脑袋被由前往后按顺序砍下”,使其他人以为杀人事件是按人偶的高矮大小进行的。
      金田一的推理一环扣一环,层层紧密、步步推进,桐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交出了一本笔记本,坦诚自己是看了那些笔记后才解开暗号的,但还是不承认偷看过遗书、偷走人偶和杀过人,于是金田一又提出了新的证据:他让佐木放当初到露西也别墅时拍到的人偶房里的情形,并且提醒大家当时和现在有何不同。
      魔术师高远的眼力很好,一下子就看了出来:台灯的灯罩上的花纹和现在的完全不一样。而在桐江想子房间的画面上,大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被替换掉的台灯灯罩。
      这时,红羽又插了进来:“我那天在对表的时候,发现看山之内录影带的人少了一个,那就是桐江小姐。我想她大概是去准备晚餐了,所以也没在意,想不到她竟是偷看遗书,制定杀人计划去了。”
      红羽这番话淡淡说来,就象和好友闲聊般再平常不过,桐江却已冒出了冷汗,但仍抵死狡辩:“是幽灵,一定是山之内大师的幽灵作祟!为了要惩罚争夺遗产而露出狰狞面目的这五个人,大师变恶灵出来杀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
      桐江狡辩的依据是:第三个牺牲者幽月小姐是在完全的密室内被杀的,而她房间的钥匙还好好地放在房间的抽屉里,总钥匙则挂在锁架上,而锁架的钥匙是由高远保管的,高原一直被关在房间里,她根本杀不了幽月小姐。接着她又把矛头转向高远,说他可以从他房里的那个密道偷偷到外面来拿到总钥匙,然后再把房里的幽月小姐杀死。
      “这丫头,竟敢嫁祸给高远先生,是不是嫌死得还不够快啊!”火影忍不住嘀咕。
      “她自己找死,与我们无关。”红羽扬起一丝笑,“我们还是看金田一如何解谜吧。”
      “那房间不是密室。”金田一见桐江不仅不认罪,还要诬陷他人,决定拆穿她的犯罪手法,让她自己承认罪行。
      金田一拿出了那串总钥匙,问大家:“你们看这串总钥匙和其它钥匙圈有哪里不一样吗?”
      大家看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摇头。的确,这个钥匙圈看上去和其它的并无不同,这时红羽却说到:“首先,是绳的系法,它不是简单地把绳圈穿在总钥匙圈上,而是绕了个活扣;其次,虽然绳子成串地挂在钥匙圈上。但要滑动还是很方便的;最后,这个钥匙圈的形状很特别,不是圆形的,而是象放大镜的形状,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这个钥匙圈为什么要这样子吗?”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使众人又看向高远遥一,他仍带着那高深莫测的微笑:“红羽小姐真是观察入微,连这些小细节都了解得清清楚楚,看来我得小心,将来会有一个实力强劲的同行了。”
      “高远先生,你是一位出色的魔术师,我怎么敢与您竞争呢?”红羽巧笑嫣然,“我只是做出适当的提点而已,要真正解开谜题,还得您这样的高手才行啊!”
      “我虽是高手,却不是主角,金田一,还是由你来打开这把‘锁’吧。”高远把红羽“踢”过来的“皮球”轻松地转给了金田一,而其他人则在一旁看着他们推托谦让,却未曾感觉到他们的针锋相对。
      金田一看看红羽,再看看高远遥一,然后才把注意力转回手中的总钥匙:“红羽小姐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如何从总钥匙圈上拿下钥匙必不可少的部分。”接着金田一向大家演示:首先将其它不要的钥匙推到圆环的部分去,然后拿住留在“手柄”的钥匙,把绳圈的左右两根线扯开,再分别拉到“手柄”两边,沿着两边往上拉,靠近大圆环的位置,与钥匙间形成三角形,而钥匙便可从“手柄”的一边穿过另一边,顺顺当当地滑落下来。
      大家瞪着眼前如同变魔术般轻易便拿下来的钥匙,一时很难相信钥匙这么简单就取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个锁架看上去慎重其事,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用来迷惑人的嘛!”火影一语道破其中奥妙。
      “就是这样。桐江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金田一直视着桐江想子。
      “知道了啦……”桐江沮丧地低下了头,“我承认还不行吗?承认就行了吧!”
      她抬起头,面带怒色:“没错,全都是我干的!杀了那三个人的冷血杀人魔——‘指挥家’就是我!”
      接着,桐江向已经惊呆了的众人讲述了她不幸的过去:
      原来桐江想子的父亲本来是从事欧洲,尤其是俄罗斯古董艺术品买卖的贸易商,从建造了露西亚馆的魔术师的后代手中买下它后,便被这栋集俄罗斯建造精华于一身,又隐藏了各式谜题和机关的建筑深深吸引了。
      想子的父亲虽然是个贸易商,却总梦想着成为一个推理作家,那本笔记本上记录着他从学生时代起想出的一个个诡计,并且他曾给幼年时的桐江想子看过,要桐江自己解开答案。
      桐江还记得父亲当时有一位大学推理研究会的朋友阿恒经常来借钱,有一天桐江的父亲给他看了那个笔记,阿恒看过后却说这个写不成小说,于是桐江的父亲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把笔记放回了保险柜。
      过了不久,桐江的父亲到欧洲洽谈生意时,发生车祸突然去世了,然后他的公司也很快倒闭了,过了几年,露西亚馆也被贱卖,桐江想子成了孤儿,被送进了孤儿院。
      以后的日子里,桐江为了活下去都已经筋疲力尽,也无力去回想不久之前那短暂的幸福时光。但在两年前的一个暴风雪的夜里,在北海道的某个乡下小镇边缘的廉价小酒馆里,当时在那里做陪酒女郎,花名小紫的她,偶然间遇到了已成为著名推理小说家的山之内恒圣,桐江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是以前经常向她父亲借钱的穷朋友阿恒。而当她看过山之内的小说《露西亚人偶杀人事件》时,惊讶的发现这本书里的诡计和人物场景,全都和她父亲告诉她的一模一样。当时看过笔记的山之内恒圣盗用了这个架构,等到桐江父亲死后就写成小说发表,借此成了推理作家。
      知道了这一切的桐江想子,假说想学习当作家,取了个假名到山之内恒圣家当女佣,山之内已把露西亚馆买下来当作别墅。有一天晚上,桐江清清楚楚地看到,山之内恒圣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笔记,非常认真地翻看着。桐江着记忆中的密码打开了保险柜,打开笔记一看,果然是山之内抄袭了她父亲的点子,然后以自己的名义写成小说发表了。
      说到这里,桐江激动地问大家:“如何?明白了吧!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全部都是!如果不是山之内对爸爸说‘写不成小说’,爸爸一定早就把那些写出来发表了,要是那时侯爸爸没有死于意外,早晚也会……或者我发现了这笔记本的所在,身为女儿的我说不定就会写成小说发表。反正不管怎样,这里的一切都应属于我,别墅也好,几十亿的财产也好,以及所有的名誉、幸福,全部、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
      此时的桐江已经绝望了,她自知罪行严重,因此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拔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就要向自己的脖颈刺去。
      众人制止不及,火影正冲上去,红羽却按住了他,示意他朝桐江看去。火影看到匕首的刀尖上飘出了一朵朵玫瑰花,而桐江也十分惊讶:“咦,玫……玫瑰?怎……怎么会变成这样?”
      火影也惊讶地看向红羽,红羽却摇了摇头,仍看着玫瑰花的花瓣在桐江四周不断飘落,直到她手中的匕首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真是神奇而美丽的魔术啊!”红羽赞叹着,望向已站上窗台的高远遥一:“高远先生,您这就走吗?”
      “我已经按照约定做了,再不走就又要被关进去了。”高远遥一笑笑,转向桐江:“桐江小姐,你只不过被侦探稍微一逼,就自己轻易选择了死亡之路,象你这样,是无法成为一个冷静透彻的犯罪者的。你刚刚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你还想脱胎换骨,那么这一次,就应该好好地对自己应有的样子重新检视一番。”
      桐江静静地听着这位神秘魔术师的教导,心情十分复杂。此时金田一大叫到:“高远遥一,你别逃!”
      高远遥一笑到:“金田一,我可没空陪你玩。各位,后会有期了,Bye_bye!”
      “可恶,又被他逃了!”金田一恨恨地说着。
      “算了,金田一,看在他帮过你的份上,你就放他这一回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嘛!”红羽在一边笑吟吟地劝道。
      “我一定会把他抓住的!”金田一仍不放弃。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红羽转头看向窗外:浓重的大雾已经散去,天空格外晴朗。远处翠绿欲滴的树林清新悦目,雾后的阳光也使人精神振奋。
      “原来露西亚馆这么美啊,可惜谜语解开了,时间也到了,该离开了,不能好好欣赏一下这幅美景还真可惜!”红羽略带怅然地喃喃低语。
      一直沉默不语的桐江忽然开口:“红羽小姐,如果当时我能听你的劝告,就此收手,也许还可以一直欣赏到这美丽的景色吧。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想我以后再也回不到这里了,再也不能看到这个我和父亲多次欣赏过的景象了。”
      “不,一切都还不太迟!”红羽温柔而坚定地否认,把那朵由匕首变成的黄金玫瑰佩到桐江的胸前:“这是你留在我那里的匕首,我施了点小小的魔法,它就成了黄金玫瑰,你也一样,在时间的魔法下,你一定会获得重生,再回到这个属于你的地方的!”
      桐江望着眼前清澈而真挚的双眼,不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而红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被警察带走,不再说一句话。
      红羽婉拒了金田一请她们一起搭乘直升飞机的好意,只是在他临走前把一张名为“隐者”的塔罗牌送给了他。金田一一再追问这张牌的含义,她却笑着说:“你不是头脑很好么?那就自己去解开这个谜吧!”金田一无奈,只能和美雪一起道了别,先行离开了。
      红羽和火影站在湖边望着眼前的露西亚馆,此时阳光明媚,露西亚馆完全显露出它优美动人的身姿,极具俄罗斯风格的洋葱形屋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安详静谧,仿佛过去几天在那里发生过的杀人惨案只是一个噩梦,等到醒来,又是一个清新早晨,继续着平常生活。
      “红羽,我在想,如果桐江没有偷看遗书,或者看了遗书后没有杀人,那她可能会仍然做她的小女佣,而得以继续留在这里了吧。”火影感慨着。
      “这世界上是没有如果和可能的。几十亿的财产,充满各种机关和谜题的神秘别墅,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不论它是不是属于自己,人们都会去拼命争取的。即使没有桐江,也会有另外一个‘指挥家’,因为人都是有欲望的。”红羽冷冷一笑,“山之内恒圣虽然是一个很卑鄙的人,但他对人性的认识还是相当准确的,不然也不会设下这么一个局,让曾得罪过他、被他记恨的人来争夺遗产,互相残杀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高明,竟然会利用故人的女儿来保住拥有的一切,连死后都不愿放手,真不知该说是执着还是变态了。”
      “可你比他更高明啊,连这么隐蔽的手法都能看出来,看来我真的得小心,可别被你给抓住了。”一个戏谑的声音从红羽身后传来。
      “我既不是警察,又不是侦探,抓你做什么?再说你那么狡猾,又岂是我能抓住的?”红羽转身望着面前的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警察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你就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吧,高远先生。”
      高远笑:“哎呀呀,红羽小姐,你既然不是来抓我的,那为何在此逗留不去呢,该不会是特意在等我吧,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呢。”
      “正是!”红羽也笑,“那些警察和金田一没注意到,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留下了那么多线索,不就是想看看有谁能找到你吗?”
      高远不由苦笑:“幸亏象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多,不然我真的别想逃了。”
      “幸好,幸好!”红羽笑得两眼弯弯,“不知先生意欲何往?”
      “日本这么大,总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高远遥一也不瞒她,“现在的北海道太冷,我打算去温暖一点的地方,比如……”
      红羽摇摇手,阻止了他想说的话:“还是不要告诉我比较好,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把你给出卖了,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你如果要出卖我,请记得预先通知我一声,我可以再找地方躲起来。”高远眨眨眼,“那么再见了,美丽而聪明的占卜者!”
      “再见,英俊而危险的魔术师!”红羽轻甩出一张牌,“留做纪念吧,说不定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
      高远遥一抬手接住那张牌,看了看牌的图案及下面的“魔术师”的字样后,意味深长地笑笑,转身走了。
      红羽和火影目送着他远去,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后,火影才提醒道:“红羽,我们也该走了。”
      红羽点点头,然后两人便原地消逝了踪影,踏上了下一段旅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露西亚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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