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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繁华落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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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热啊!没想到凡尔赛的夏季会这么热!”一个年轻人骑在马上抱怨着,他叫安德烈·格兰迪耶,“奥斯卡尔也真是的,这么热的天还指使人跑东跑西的! 哎,我真想跳进水池泡个痛快!”他刚说完,忽然听见一阵音乐传来,不知是由何种乐器演奏的,只觉得那旋律如同沁凉心脾的水一般漫延而来,将他浸没,使人暑意立消,顿感凉爽无比。
“好美的音乐,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真想听的更仔细一点呢!”安德烈想着,不由得寻找声音的来处,循着音乐,他无意间来到一所宅邸前,那是一座被鲜花环绕、掩映在一片绿荫中的纯白建筑,没有花哨繁复的装饰,却更显得简洁高雅、出尘脱俗,仿佛一位淡妆素裹,遗世独立的美人。
“咦,我记得这里已很久没人住了,而音乐却从那片绿荫中传来,难道说有人住进去了?”安德烈想着,下了马来到大门前。音乐更清晰了,悠扬婉转中蕴着磅礴的气势,他好象看到塞纳河的河水毫无阻碍地一泻千里,又带着两岸的无限风光。安德烈听得入神了,无意间靠在了大门上,大门竟无声地打开了。
他略一迟疑,便走了进去,边走边想:“选中这里作为居所的人可真有眼光,从曲中听来,应该是个不慕名利、远离繁华的人吧!不过,那人的警觉性也太低了,万一有人趁机闯进来怎么办?”他似乎全没想到,他就是那个擅自闯入的人。“不慕名利、远离繁华的人?凡尔赛有这种人吗?”一念未已,他已经来到了那片绿荫前,也见到了树下的演奏者:一身式样奇特的湖蓝色长衫、宽袍大袖,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透明白纱,上面缀着精致的花纹,这是一副异乡人的装扮,他却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服装;一双修长洁白、染着淡淡丹蔻的玉手正抚弄着一架同样奇特的乐器:底座为长方形,架在一个式样古雅的架子上,镶嵌在底座上的是像小提琴一样的琴弦,不同的是,数目比小提琴的要多的多。美妙的旋律正从那里、从纤细的指尖流泻而出。
安德烈的视线顺着那双手往上移,见到了一张令他永难忘怀的脸庞:两道弯弯的柳眉画在白里透红、肤如凝脂的脸上,下垂的眼帘在眼睛的凹处投下柔美的阴影,挺直小巧的鼻子是上帝用最细腻的白玉巧手雕成,嫣红的唇畔梨涡隐现,一头乌黑柔亮、如瀑飞泻的长发更衬得那张脸清艳出尘,连满园鲜花也为之黯然失色。然而美的不仅是她的外貌,还有她的那种神情:在树阴下的她,平静而专注、祥和而高贵,竟有着一种神秘的东方气息。
他怔在原地,那种如水般静静流淌的美就这么随着水般的音乐进入了他的心里。安德烈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忽听见有泉水叮咚作响:“小心!”
“什么?”他还来不及细想这两个字的含义,便觉得周身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缚住,双脚一下离了地面。他回过神,这才明白他被困在一个大网兜里,高高地挂在了树上。音乐依然在流淌,演奏的少女仿佛全然未被刚刚的事所惊扰,连看都没看一眼,更别说抬头了,让安德烈不得不怀疑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他的幻听。乐曲在跌宕起伏后渐趋平缓,越来越低,到最后终于听不见了,只有那袅袅的余音缭绕不绝。
那少女终于抬起头看他,一霎间,他又一次地怔住,那是一双怎样的眼哟:深邃如夜,又灿亮若星。望着那双眸,安德烈觉得连灵魂都会被吸进去,而那光芒却又直入人心深处。少女就那么望着他,原本平静祥和的脸变得慧黠灵动,眼底更有着深深的戏谑和满满的笑意。
“我知道我很狼狈,你想笑就笑吧!”安德烈有些懊恼、有些赌气。
“呵呵呵……”少女竟真的老实不客气地大笑,那笑声如同沁凉的泉水一般轻易消弭了他的怒气。
只不过泉水再沁凉,泡多了也会使人受不了,安德烈没好气地道:“笑够了没?笑够了就把我放下来!”
“对不起!”少女勉强忍住笑,站起身走到树旁,拉开系在树上的活结,大网兜便直坠而下,安德烈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地上。
“你是故意的!”他边努力脱出大网边指控。
“那又怎样?谁让你擅闯我家!”少女毫无愧意,“你这还算幸运呢!”安德烈终于脱出大网站了起来,忽然发现眼前的少女很高,只比他矮半个头。她的腰间系了一条与外面的白纱同质同色的腰带,纤腰一束,更显出她高挑修长的好身材。
“真是完美!”安德烈不由赞到,“如果个性能再温柔些,不知会吸引多少爱慕者!”
“谢谢你的赞美!现在请你说出你的姓名、年龄和来历!”少女微笑着,语气里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安德烈·格兰迪耶,二十二岁,是军人,不是贵族!”安德烈一时被她震住,乖乖答到。
“很高兴认识你,安德烈!”少女向他伸出手:“我叫红羽,是来自中国,到处流浪的乐师!”
安德烈边回握她的手,边疑惑地问到:“你对我似乎毫无防备,不仅把我从树上放下,还靠我这么近,难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会趁机对你不利吗?”
“你会吗?”红羽反问。
“我不会!”他老实的回答使她笑了:“既然你不会,我干吗要防你?”
“呃,这个……”安德烈一下说不出话来。
“再说,如果你真要对我不利,说不定倒霉的反而是你,就像刚才那样!”红羽边说边回到原位坐下:“这是中国特有的乐器:古筝,我刚才弹的也是中国的古曲《春江花月夜》,好听吗?”
“很好听!”安德烈点头,“这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乐器,也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乐曲!”
他的赞美使红羽笑了开来:“谢谢你,为了感谢你的赞美,我再为你奏一曲吧,你可要好好欣赏哟!”语毕,她的纤纤玉手已拨动筝弦,琤琤淙淙的琴音再度流出,只不过不再跌宕起伏,反而轻柔舒缓、温软绵密,如同林间轻拂的春风,又似情人间窃窃的私语,使人不由得醺然欲醉、陶然欲睡。
“酣酣日脚紫烟浮,妍暖破轻裘。困人天气,醉人花底,午梦扶头。春慵恰似春塘水,一片觳绡愁。溶溶曳曳,东风无力,欲诉还休。”红羽的歌声,也如微风、似耳语,安德烈虽然听不懂歌词,却沉醉在那慵懒闲适的意境之中,他干脆坐下来,倚着树干闭目欣赏。开始还专注地听着,后来他的意识随着琴声越飘越远,坠入了无边的梦境中。
红羽收了音,凝视他半分钟后,唤道:“火影!”火影应声出现,依然是火红色的长发、琥珀色的眸子,也依然白皙俊秀,飘逸出尘。
“他睡着了,送他回去吧!”红羽吩咐。
“他是……”火影看向他。
红羽勾起一丝笑:“查尔杰将军家的安德烈。”
“明白了!”火影应了一声,便轻松地把安德烈扛在肩上,走了出去。
等火影一走出大门,红羽便道:“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出来吧!”四周静悄悄的,无人应声,只有树枝在轻轻摇晃。“怎么,你们是在树上蹲太久,脚麻动不了,还是被我的琴声给催眠了?又或者……”她故意停下,眼珠一转,挑衅到:“是怕了我不成?没想到你们主人挑人的眼光越来越差了,居然派了几个胆小鬼来。有本事追到这里,却没胆现身,我真替他丢脸!”
红羽饱含着轻蔑与不屑的冷嘲热讽终于激得一个人跳了出来:“该死的丫头,居然诬蔑我!”
“诬蔑你?”红羽失笑地看着眼前一身红色劲装、红巾蒙面,被气得不轻的男子,“我干吗要诬蔑你,像你这种被人一激就跳脚,不经思考就冲动行事的莽汉,我是第一次见到,作什么要诬蔑你?”
“你!”红衣男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气得直跳脚,毫不犹豫地他就要向红羽攻去。
“住手,朱雀!”一个威严沉稳的声音响起,“你啊,就是太急躁了,才会中了人家的激将法!”
朱雀硬生生地收住势子,恭敬地叫了声:“大哥!”枝头人影晃动,一下便落在红羽的四周,巧妙地布成一个阵形,将她围在中央。
红羽依然端坐在古筝旁,不动声色地逐一打量着刚出现的五个人:在她面前的是名唤“朱雀”的红衣男子和一个沉稳威严的蓝衣男子,在她左侧是个沉默如石的黑衣男子,右边则是一个狂狷如风的白衣男子。当她看向背后的青衣人时,不由微微一怔:那人身形相较其他四人要娇小得多,露在蒙面巾外的双眼虽然凌厉,却有着藏不住的妩媚风情。红羽心念电转,便已得出答案。
她朝青衣人微微一笑,便转身再度面对眼前的蓝衣男子:“你刚刚唤他‘朱雀’,对吗?”她看向红衣男子。
“是!”蓝衣男子回答到。
“果然是刚才的那个声音。”红羽暗想着,再问:“他叫你大哥,那你是‘青龙’?”青龙不再回答,只是微微颔首。“左面的是‘玄武’,右边的是‘白虎’,那后面的是‘麒麟’喽?”红羽一一确认。
“你全猜对了!”青龙并未否认。
“那么再让我来猜一猜吧!”红羽笑得开心,“麒麟其实是个女孩子,而且平时不轻易出动,但她的本领是你们当中最强的,对不对?”
“好厉害的眼睛!”青龙惊讶万分,其他四人的身形也微微一震。
“我何德何能,竟然让他派出‘五神将’来‘迎接’我!”红羽感慨着。
“红羽小姐,如果您愿意乖乖跟我们走,我保证绝不会动您一根头发!”青龙试着说服她。
“如果我不呢?”红羽巧笑嫣然,甚为享受与他对峙的乐趣。
“丫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毛了我,就是用强的也要把你带走!”朱雀按捺不住地再次跳脚。
“我好怕哟!”红羽故意捂住胸口,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眼底却闪着淘气的光芒。
“红羽小姐,朱雀的话也是我想说的!”白虎也开口了,声音意外地清朗柔和。
“风在随和的表面下藏着最激烈的性子,这话可一点都没错呢!”红羽还是笑眯眯的,一点都不紧张,“我何其有幸,能与传说中的五神将一较长短,一比高低! 实在幸甚,幸甚!”说着,她随手拨了一下古筝,姿态优雅闲适,似乎全不知一场激斗即将开始,“喂,打不打,不打的话就回去吧,别影响我弹筝的兴致!”她催促到。
青龙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五个人同时朝红羽慢慢靠拢,缩小了包围圈。
“这还差不多!”红羽满意地点点头,“我现在来弹一曲《十面埋伏》,如果你们能使我中途停止,我就跟你们走;反之,你们就不准再来了。你们同意吗?”五个人同时点头,因为《十面埋伏》是一首很长的古曲,即使用琵琶演奏难度都很大,更何况是从未有人试过的古筝。而且红羽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他们五个人,他们一致认为这次任务定会完成得很顺利。
红羽手一拨,一段平静却隐含着紧张的旋律便出现了,与此同时,红羽的金色结界也张了开来,把她和五神将全部笼罩在里面,五神将的脸上出现了戒备的神色。
“你们放心,这只是不让周围的物体受到破坏才设的,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行动和能力,你们尽可以自由发挥!”红羽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解释着,手指拨得更急,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这时,五神将里的玄武动了,他双手向下一压,红羽所在的地面便猛地向下一沉。红羽连人带筝往下落,但她依然气定神闲地演奏着。
“这可是难得听到的古筝版的《十面埋伏》耶,你居然不懂得欣赏!”随着娇嗔的埋怨,红羽带着古筝缓缓上升,最后悬在半空不动了,而琴声更急了,却压得低低的,仿佛有千军万马趁着夜色迅捷无声地埋伏在项羽军队的周围。
“喝!”朱雀和白虎同时发难,朱雀的火焰直奔古筝而去,白虎的风刃则削向红羽的双手。
“这可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珍贵文物哎,别做这种焚琴煮鹤,有伤风雅的事好不好?”她一面责备着,一面在空中转了个半圆,堪堪避过了那能烧毁古筝的火焰,而奏出的琴音又把风刃反弹了回去,削去了朱雀的几缕头发,他吓得冒出了一头的冷汗。白虎连忙伸手,将风刃收了回去。
“姐姐好琴艺,好功夫,就让妹妹的树枝为姐姐伴舞,以添兴致吧!”麒麟娇声到,在红羽头顶的树枝忽然活了起来,笼成一张网朝她当头罩下,青龙的水柱也从下袭向她。红羽蓦地向左移出一大截,树网和水柱就碰了个正着,青龙和麒麟同时感到对方的攻击,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时琴曲已过了大半,琴声愈来愈急、愈来愈急,隐隐带着金铁交鸣之声,恰如两支军队在互相厮杀一般。
“注意了,现在是最后一段《合围》,如果你们还不能让我停止,你们就输了!”红羽提醒着,五神将互看一眼,同时发出倾尽全力的最后一击,一时间,水柱、火焰、风刃、石块和树枝呼啸着向她袭去。红羽竟不闪不避,依然在弹奏着,五个人露出了笃定的眼神,料定她躲不过他们的联手了。说时迟、那时快,五道金光从古筝上射出,阻住了五路攻击,琴音一颤,金光竟带着五路攻击掉转头回袭五神将。火焰直奔麒麟,树枝则扫向白虎,风刃朝玄武刮去,石块砸向青龙,而水柱则卷向朱雀。五神将都被意料之外的变故惊住了,根本忘了防御,等到回神已是不及,结果全遭到重创,再也无法攻击了。
红羽一个收势,结束了弹奏,慢慢的降下地面,同时收回了结界,周围依然是鲜花满眼,绿树成荫,刚刚的激战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只有五个倒在地上的人,还留有受伤的痕迹。
“你们输了呢!”红羽展颜一笑,连太阳也顿失光芒,“按约定,你们不能再来了!”
五神将相视苦笑,由青龙开口:“红羽小姐的能力远在我们之上,就算将我们杀死也是易如反掌,多谢小姐手下留情!”
“不客气!”红羽抿唇。
“我们今后再也不会来打扰小姐,但在走之前,我想知道,小姐您是如何击败我们的。”青龙问出了五个人一致的疑惑。
红羽笑了笑:“你们是五神将,代表了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这五个方位蕴涵着阴阳五行,我只是利用了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
“明白了,多谢小姐指点!”青龙说完,五个人便消失了。
红羽站起身,刚想迈步,觉得一阵头晕,身体摇摇欲坠。
“小心!”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她。
她抬眼,笑:“火影,几时回来的?”
“刚到!”火影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我已经把他安全送回去了!”
“那就好!”红羽点头,“你看到了多少?”她并不打算瞒他。
“你最后回击他们的时候!”火影一脸的不满,“你太逞强了!万一不小心,受伤的会是你!”
“我不是好好的吗?”红羽微笑,试图安抚他,胸口一紧,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急射而出,染红了古筝。“呀,筝脏了,要好几天不能弹了!”红羽一脸的惋惜和心痛。
“还管什么筝,你先管管你自己吧!”火影蹙眉,声音也高了几分,“这就是你逞强的结果,真是不会照顾自己!”他叨叨地埋怨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丸药,递到红羽嘴边:“吃了它!”
红羽张口,乖乖吃下药:“我没逞强,只是他们比我意料中的要强一点! 再说,有你在照顾我,我又何必为自己操心!”
火影无奈摇头:“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扔不下你啊!”他边说边扶着红羽坐在地上,为她推宫过穴,运气疗伤。
半晌,红羽睁眼:“我好多了!”火影收手,红羽顺势往后倒进他怀里:“我又想睡觉了呢!”她困乏地笑。
“你消耗过多,自然想睡。”火影拥着她,“好好睡吧,我会守着你的!”
“嗯!”红羽合上眼,“火影,再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把古筝擦干净,然后用熏香仔细地熏一遍,放在最清净的地方,这样才能重新弹!”她细细地吩咐完,这才进入沉沉的梦乡。火影抱她进屋,将她安置好后,就按照她的指示,把古筝擦干净、用香熏过,放在最清净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重新奏响它。
“红羽,又有人请我们去弹琴了!”几日后的一个清晨,火影走进红羽的卧室,把请柬递给她。
红羽斜倚在床上,接过请柬,看了一遍,浮起一个微笑:“是凡尔赛来的!”
“凡尔赛?”火影挑眉,“我们这么有名吗?”
“不是我们,是我!”红羽笑,“我才是乐师!”
“是,红羽大乐师,到底是谁请我们?”火影揶揄着,变回原形,跳上床,舒服地趴在红羽的脚边。
“你一定猜不到,是玛丽皇后!”红羽还是微笑,火影却惊得跌下床:“什么?是她?她怎么会知道你的?”
“你还好吧?”红羽关心地弯下腰。
“没事!”火影重又跳上床,“这床不算高,我还经得起!”
“那就好,省了一笔医药费!”红羽笑。
火影瞪了她一眼:“你还没说她为什么会邀请我们呢!”
她不甚在意地耸肩、摊手:“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从别人处听说的吧。一时好奇,便想见我喽!”
“你会去吗?”它又问。
“去!怎么不去?法国皇后亲自写请柬来请我,不去就太失礼了!”红羽笑着,眼中又有光芒闪烁。
火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红羽,你去可以,但不准惹事!”它不得不预先警告。
“惹事?我能惹什么事,我只不过去弹琴而已!”她全然不把它的警告放在心上。
凡尔赛宫·镜厅
贵族们聚集在一起,互相寒暄、聊天,在轻松优雅的表面下潜藏着一丝期待,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就连皇后玛丽·安东涅特都有些心神不宁,不时向女侍询问着什么。
“奥斯卡尔,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大家都怪怪的?”跟随奥斯卡尔一起进宫的安德烈终于发现气氛的不对劲。
“你总算发现啦!”奥斯卡尔在暗叹他迟钝的同时,又好心地解释:“听说玛丽陛下请来了一位来自中国的乐师为她演奏,那些贵族闲闲没事干,就都跑来喽!”她对此并不是很热衷。
“中国乐师?”安德烈沉吟,“说起这个,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奥斯卡尔转向他。“你还记得那天你让我出去办事,我被人送回来的时候正在睡觉吗?”
“当然记得!”她点头,“那时你睡得好熟,怎么叫都叫不醒,可又不象喝了酒,我们都很奇怪呢!”
“其实我是被琴声催眠的!”
安德烈的话使奥斯卡尔大惑不解:“琴声催眠?这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听见了音乐,那音乐十分地美妙,我被它吸引进了一座宅邸里。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位来自异国的绝色少女,她自称是来自中国的乐师。她不仅拥有无与伦比的美貌,更有着神秘高贵的气质,而且弹得一手好琴,有着一副好歌喉,我就是在她弹琴唱歌的时候睡着的,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奥斯卡尔怀疑的看着他:“这是你在做梦吧?这世上哪有比玛丽皇后更美、更高贵的女人,还是个异乡人!并且,照你所说,她不仅美丽,还很聪明,轻易就把你耍得团团转,哪有那么完美的女人,你一定是做梦!”
“我也认为她是个梦,但她是真实的!”安德烈叹息着,望向镜厅的中央,“她今天更美了!”
奥斯卡尔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你说的是她?”她看着站在镜厅中央的那抹人影,不由喃喃到:“哦,天那,她好美!”
那是一个美得如诗如画的少女:乌黑柔亮的如瀑长发直垂腰际,一双乌溜溜的眼眸里蕴着明媚的春光;唇角微翘,便已使整个富丽堂皇的镜厅为之一暗,再无光彩。她身上穿的衣服充满异国风情:鹅黄色的窄袖上衣,鹅黄色的长裤套在银色的长靴中,衬托出一对修长匀称的美腿。外罩一件翠绿色的贴身长背心,直至脚踝,上面用金线绣着奇丽的图案;腰间是一条银色束腰,勾勒出了她窈窕婀娜的体态。阳光照进镜厅,布满四周墙壁的镜子又将阳光反射到少女的身上,她全身都笼罩在明亮柔和的光芒中,益发美得不染尘俗、轻灵飘逸,仿佛是春天的梦。
“看,我没骗你吧,她真的美得像个梦!”
安德烈的话使奥斯卡尔拉回了心神:“真是个美得不可思议的人! 她的衣服并不是很华丽,也没佩带任何珠宝饰物,可她本身的光彩却已胜过这里的任何一位贵妇人,没人能比得上她!”
安德烈看看四周,人们还震慑在少女的美丽中回不了神。他又看看皇后玛丽,再看看奥斯卡尔,最后转向少女:“即使娇艳如玫瑰的玛丽陛下也无法与她相比,因为春天本来就比任何鲜花都要美丽。这里唯一能与她争辉的只有你--奥斯卡尔!”
“为什么?”她不解,“我自认没有她美丽!”
“不,你和她的美是不一样的!”安德烈反驳,“如果她是梦,你就是女神!”]
他的回答使奥斯卡尔笑了:“你太夸奖我了,安德烈!”那一笑,就像冰雪消融般地化开了她的冷然,为她平添了几分清丽。
站在大厅中央的少女好像感到了他们的注视,回过头来朝他们笑了一笑,一瞬间,他们感到有春风拂过。
少女随即向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弯腰行礼:“乐师红羽见过皇帝陛下、皇后陛下!”她的声音也如同春天叮咚作响的泉水般清脆悦耳。
“免礼!”玛丽皇后好不容易回过神,又再次看向红羽:“你就是那个来自中国,据说有着高超琴艺的乐师?”
“正是!”红羽微笑,倾倒众生。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这么美丽,我都不得不怀疑你的琴艺是否与传闻相符了!”玛丽皇后边说边走近红羽,试图与她一较高下。忽然,从红羽的身边窜出一条大狼狗,朝玛丽皇后低吠着,露出一口森冷尖利的白牙。
“呀--!”玛丽皇后尖叫一声,一下朝后退离二尺远,颤抖着伸出手,直指向大狼狗:“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快把它赶出去!”
“火影,你吓到皇后陛下了!”红羽轻斥着大狼狗,眼里却有着赞赏和笑意。她又朝玛丽皇后抱歉地笑笑:“皇后陛下,抱歉吓到您了!火影是我的保镖,您放心,它很乖的,没有我的命令,它是不会随便咬人的!”
“哦!”玛丽皇后仍然惊魂未定。四周的贵妇、小姐也被火影吓得花容失色,有的干脆晕倒了,而男士们则趁机大献殷勤。
红羽心中冷笑:“哼,真是一群无聊的贵族,矫揉造作、虚伪卑劣,如果不是为了能见到那个人,我才懒得来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呢!”但她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静待周围恢复正常。
“真的是一条很棒的狗!”随着赞美声,奥斯卡尔朝红羽和火影走去。红羽看着她,眼中的春光更明媚了:一头金色的秀发如同阳光般灿烂耀眼,那双表面冷漠、内含热情的蓝色双眸就象薄冰下燃烧的蓝色火焰一样漂亮,挺直的鼻梁、小巧的菱嘴,无一不是上天的妙手造就,一身禁卫队的军官制服更衬得她英姿焕发,挺拔出众。
奥斯卡尔走到了红羽和火影面前,蹲下身,视线与火影平视,然后伸出手:“你好,火影!我叫奥斯卡尔·弗兰索瓦·德·查尔杰,法国禁卫队队长,很高兴认识你!”
“哇,大美女,跟红羽有得比!”火影边想边把右前掌搭上奥斯卡尔的手,“她居然蹲下来跟我握手,呜,好感动!”
它正在自我陶醉,红羽的声音冷不防地钻进它脑子里:“火影,你的口水要流下来了!”
火影吓一跳,连忙去看红羽,而她正含笑看着奥斯卡尔,眼里有着深深的激赏和敬佩:“你是这里唯一一个敢接近火影的人!”
“它很漂亮,也很出色,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奥斯卡尔仍然半蹲着,仰头望着红羽,“你美得像个春天的梦!”
“红羽,不要突然用心电感应好不好,我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火影趁隙将话直接传入红羽的脑中。
“可是,你盯着人家不放,我只能这样提醒你喽!”她一边用心电感应和它交流,一边回应着奥斯卡尔:“而你,则美得像个女神!”红羽笑得更像一个梦了。
“谢谢你的夸奖,愧不敢当那!”奥斯卡尔站起身,发现她已经喜欢上了眼前这位少女的美丽和机敏。
红羽的眼睛里忽然现出一丝顽皮:“我怎么觉得我快要被嫉妒的利箭给射穿了?”
“我才觉得快被愤怒的火焰给烧焦了呢!”奥斯卡尔和她的声音都不大,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登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阵青阵白,而两个始作俑者却在大笑,一个婉转如清泉,一个清脆如风铃。两种同样悦耳动听的笑声缠绕在一起,久久不绝,那些贵族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又发作不得。
“唉,还说不惹事呢,一来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火影在心里哀叹,“等一下要怎么全身而退哟!”
它正担心着,只听见红羽道:“我今天果然来对了,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收获,就算为了你,我也该弹一曲的!”
奥斯卡尔看向她怀抱的乐器:“这是什么乐器?”
“古琴,是中国古老的乐器之一!”红羽边说边席地而坐,双腿盘起,将古琴置于膝上,“我现在弹的是《化蝶》,它取自于一个非常美丽的爱情故事!”她手一拨,一阵穿云裂帛的铮然之声传出,霎时,四周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琴声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飘出镜厅,逸出凡尔赛,传至四面八方。威严的群山静默了,喧嚣的森林静默了,滔滔的塞纳河静默了,连天上的诸神,也静默了。所有的一切都被琴声所打动,聆听着一个古老、美丽而凄婉的传说:一对相爱至深的恋人,由于身份与礼教,被硬生生地拆散,男子先于女子而去,女子去祭奠他时,哭得风云变色,电闪雷鸣。一个霹雳,打裂了坟墓,女子纵身跳入,坟墓合拢了。雨过天晴,从坟上飞出两只美丽的蝴蝶,嬉戏追逐,飘然远去……
红羽的演奏结束了,四周依然是一片静默。她抬眼,只看向奥斯卡尔,一颗颗透明的珍珠从她漂亮的蓝眸中滚落,滑过脸颊,坠在地上,散成一地晶莹。
“你……为什么哭?”红羽怕惊扰到她似的轻声问到。
“我也不知道,听着听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下来了!”奥斯卡尔看向她,眼中是一片迷茫,“为什么你的琴声会如此打动我,让我产生如此强烈的情绪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红羽正要回答,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接连不断的赞美:“真是太美了!”
“我以前听的都是什么啊?那根本不是音乐,是噪音!”
“唉,我再也听不进其它的音乐了!”
红羽再次绽出完美的笑容,向周围的人行礼致谢,立刻迷倒了所有人。然而,奥斯卡尔却解读出了她的眼神:“真是一群无聊的人,我这琴又不是弹给你们听的。恭维话再多,也休想我再弹一次,白白地污了我的琴!”
她不禁对安德烈低声笑到:“看来红羽有着与她的外表反差极大的个性啊! 也难怪她那么骄傲,她不仅是靠技巧,更是用心在演奏,如果没有高洁、善良的心,是无法奏出那天籁的。这里,又有谁拥有那样的心,可以完全欣赏、理解那音乐呢?”
“有啊!”安德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是谁?”奥斯卡尔好奇地追问。
“正是你啊,奥斯卡尔!只有你听了琴声在流泪,你是真正的听懂了啊!”红羽翩然来到他们身边,“你是我的知音呢,奥斯卡尔!”
“谢谢你,红羽!”奥斯卡尔道谢到,“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很高兴能这么快就得到你的认同!”红羽真心地笑了。
她们谈得很愉快,却引起了他人的不快。
“真是可恶!奥斯卡尔平时除了玛丽皇后谁都不理,偏偏和那个中国乐师聊得那么高兴!”一个盛装的贵妇愤恨不平。
“就是嘛,她算什么啊,一个流浪的艺人而已!也不想想她能来凡尔赛表演已是天大的荣幸了,居然还霸着奥斯卡尔不放,真是太嚣张了!”旁边的一位小姐已气得俏脸变形。
“如果你们有她一半的美丽与高贵,再来嫉妒也不迟!”一个伯爵讽刺到,看向红羽时双眼已变成心形:“哦,红羽,真是个美丽的名字! 美丽的姑娘,你是我心中的女神!”
“不,她是我的,我先看中的!”另一个伯爵插了进来。
“是我的!”前一位气势凌人。
“是我的!”后一位毫不示弱。
“我们来决斗,谁赢了她就归谁!”
“好!”两个人当场拔出剑来比试,一时吸引了大堆围观的人群。
红羽、奥斯卡尔和安德烈站得远远地看向那团混乱,红羽一脸纳闷:“他们为什么打架?”
“是因为你,你太美了,所以他们都想得到你,就用决斗来决定你的归属权。”安德烈解释。
“真是个无聊愚蠢的主意,他们以为谁赢了我就会乖乖跟着走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红羽扬起头,骄傲至极。
“癞蛤蟆?真是个恰当的形容!”安德烈闷笑。
红羽看着两个人击剑的姿态,不由皱起眉头:“他们是在比剑吗?我怎么觉得像是两只猴子在耍猴戏?”随即摇摇头,“哦,不,那样太侮辱猴子了,猴戏比这个好看多了!”
奥斯卡尔和安德烈再也忍不住地大笑:“红羽,你好厉害,几句话就把他们贬得一文不值!如果被他们听见,不知会有多伤心!”
“伤心?”红羽挑眉,“我没义务让他们高兴,不是吗?”
“你果然有着与你的外表不相符的个性,这里的人全都被你骗了!”奥斯卡尔和安德烈异口同声,红羽只是微微一笑,予以默认。
“你们马上给我停止这种愚蠢无聊的行为,这是命令!”玛丽皇后终于忍无可忍,阻止了这场愚蠢可笑的决斗,“你们看看自己像什么,两个男人、两个贵族、两个伯爵,竟然为了一个异国的琴师在凡尔赛当众决斗,这成何体统!”她气得对他们下了禁令:“从现在开始,一月内不准来凡尔赛!”说完,她转身就走,被痛斥的两个男人只能在众人的嘲笑讽刺的目光中狼狈的离开。
玛丽走向红羽,朝她抱歉地笑笑:“实在抱歉,吓到你了吧?这些人自认为有特权,所以经常不会顾及他人,你不会介意吧?”
红羽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怎么会呢?我不会和这些人一般见识的!”她的声音很温柔,可说的话却饱含轻蔑,玛丽皇后一下僵在那里,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能否请小姐您再奏一曲,以清耳目?”
“对不起,皇后陛下,我有些累了,可否先行离开?”红羽婉言拒绝,玛丽皇后亦不能强求,只得派奥斯卡尔和安德烈将红羽和火影护送出凡尔赛。
“红羽,我以后能否再见到你?”奥斯卡尔他们将红羽送到凡尔赛宫的大门,安德烈有些不舍地问。
“若是有缘,自能相见!”红羽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转身离开,直到翠绿色的窈窕身影消失在视线,安德烈才随着奥斯卡尔回到宫内。
“奥斯卡尔,听说你辞去了禁卫队队长的职务,自动降职到巴黎警备队来了,是吗?”来自瑞典的汉斯伯爵和奥斯卡尔在巴黎的街道上散步,他就此事询问到。
“是的!”她点头。
“为什么?”汉斯不解。
“什么为什么?”奥斯卡尔反问。
“巴黎警备队要比禁卫队艰苦得多,你为什么要自讨苦吃?”他有些动怒了。
“我并不觉得是自讨苦吃,相反我觉得现在比以前要快乐和充实得多!”她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我在禁卫队做队长时,什么都不必操心,下面的士兵都很听话,我感觉自己像个摆设用的花瓶,而在巴黎警备队,那些士兵都很活跃、不服管束,但只要用心去理解他们,他们便会完全的尊敬你、爱戴你,把你当作他们的亲人。和他们在一起,我才感觉我是被需要的,我还活着!”
汉斯凝视着她,叹息到:“奥斯卡尔,虽然我们是好友,可有时我却看不清你的心。”
奥斯卡尔回避着他的目光,轻声地说:“连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你又怎会明白呢?”她神情迷惘,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汉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陪她默默地走着。
无意间,奥斯卡尔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晃进了马路对面的一家店里,她微蹙眉:“这几个家伙,放假了不在家好好休息,跑这儿来干吗?”
汉斯抬头看了看店的招牌,上面写了“占卜馆”三个字:“可能是来算命的吧。”
“算命?”奥斯卡尔的眉皱得更紧了,“他们是不是太无聊了,才会想到来这种地方?我会让他们有事可做的!”
说着她就向占卜馆走去,汉斯紧跟在后:“他们是你的部下?”
“对!”她头也不回的直冲进了店里。
警备队的人正围成一圈,看着坐在正中的占卜师将牌一张张地打开,不时地催促着:“快点!快点!”“结果是什么,快说啊!”
身穿黑袍,面蒙黑纱的占卜师慢条斯里地打开最后一张牌,看了看牌面,抬眼一一看过那些期待的脸,露在外面的黑色双眸里显出一丝笑意:“结果出来了,可我不敢说,怕说了会有人生气!”
“我们不会生气的!”为首的赶紧向她保证,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可你们的那个美人队长呢,她难道不会生气吗?”占卜师故意问。
“我们的美人队长又不在这里,而且我们也不会说,你就告诉我们吧!”警备队的人央求着。
“她不在?那……站在你们身后的人是谁呢?”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后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奥斯卡尔正满面怒气地瞪着他们。“队……队长!”“队长好!”警备队员们纷纷向她打招呼,籍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很好,还记得我是你们的队长!”奥斯卡尔冷笑,“你们在这里干吗?”
“我们在算命!”“是算着玩的!”队员们强笑着,其实已冒出一身冷汗。
“算着玩?”奥斯卡尔挑眉,“我放你们的假,给你们钱拿回家去用,是让你们把时间和金钱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的吗?”她的声音不高,却极具威严,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吭声。
“今天本占卜馆刚开张,不论谁来占卜都是免费的!”一片沉默中,占卜师清脆如泉水的声音响起。
奥斯卡尔转向她,只觉得那双黑色的眼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但她并未多想,张口就道:“即使这样,他们也不能来。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你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呢?”汉斯和警备队员们都提着一颗心,怕奥斯卡尔这样说会使占卜师难以下台,徒惹尴尬。
占卜师非但没有生气,两眼反而弯成了一双月牙:“你怎么知道我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你甚至还没听到我要说什么呢!”
“反正我不想听,自己的命运要由自己决定!”奥斯卡尔对她的感觉越来越熟,却猜不出她到底是谁。
“这果然是你会说的话啊,亲爱的奥斯卡尔!”占卜师的声音依然泉水般清脆,听在奥斯卡尔耳里却如炸雷:“你认识我,你是谁?”她瞬间戒备了起来,其他人也惊讶地看着占卜师。
“我们前不久刚见过面,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可真是薄情那!”占卜师埋怨着,摘下了面纱。
“哇--!”警备队队员们一致发出惊叹,“好美!”他们全都看得连眼珠子都忘记转动了。
汉斯也愣愣地看着她,心中不由惊到:“我原以为玛丽皇后和奥斯卡尔已是少见的美人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比她们更美的人。看这气质、这神韵,竟不似凡俗中人,更像是天上的仙子!”
奥斯卡尔也惊呆了,但她不是因为占卜师的美丽,而是这美丽竟如此的熟悉:“红羽?!”
“是! 有何指教?”红羽笑眯眯的,带着几分淘气。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惊问。
“这是我的店,我不在这里在哪里?”红羽奇怪地反问到。
“可你不是乐师吗,怎么会变成占卜师了?”奥斯卡尔困惑了。
“其实我的职业是占卜,弹琴只是我闲暇时的消遣,谁知弹出名了,我原本的职业知道的人竟很少了!”红羽解释。
“这样啊!”奥斯卡尔了解地一笑,“如果是你做的占卜,我相信!”
“为什么?”她浅笑。
“因为你弹琴时用了心,占卜时一定会更用心。我知道你的心高洁、清净,是不会撒谎的!”
奥斯卡尔的话使红羽绽开了一个如梦般的笑:“你果然是最懂我的,奥斯卡尔!”
“哇--!”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惊叹,“好美的笑!”“为了这个笑容,要我做什么都愿意!”“真希望能天天见到这么美丽的笑容!”“这还不简单,队长和她是好朋友,让队长把她请到我们的营队去住几天不就行了?”那人话音刚落,便惹来几个白眼:“拜托,那么美,那么高贵的女孩,你竟然叫她去住我们那个简陋的营队,不怕委屈了她啊!”“就是,就是,没脑袋的白痴!”“可我也是好心啊!”那个提议的人不服地辩驳,顿时好几个拳头朝他照呼了过去,一时间,那些人闹成了一团。
红羽和奥斯卡尔、汉斯看着那些大男孩戏闹,都微微的笑了。
奥斯卡尔道:“红羽,让你见笑了,他们就是太活跃了!”
“这样子很好啊,坦诚、直率,有什么说什么,尽情地闹、尽情的笑,比那些贵族好太多了!”红羽笑,“这就是你要自动降职的原因吧。”
“你知道了?”她有些惊讶。
“他们来的时候,便说是要给他们的美人队长占卜的,还给我形容你的样子,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所以我就知道喽!”红羽还是笑,“真是很可爱的一群士兵呢!”
“是啊,他们让我重新感到了生命力!”奥斯卡尔神色一正,“不过,该罚的还是要罚的!”她站直身:“警卫队队员听令!”
“是!”刚刚还嬉闹在一起的大男孩们立刻整齐的站成一排。
“今天我放你们假是让你们在家好好休息的,不过你们会跑来这里占卜,就说明你们精力充沛兼极度无聊。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回营队去练剑吧,我明天来验收!”
奥斯卡尔刚说完,队员们立时发出哀叹:“啊,不要啊,队长!”
“那……换别的吧!”红羽插嘴,“沿营队青蛙跳一百圈怎么样?”
“好主意!”奥斯卡尔正要开口,队员们已抢先说道:“我们还是回去练剑好了!”说完,一大群人飞快地冲出占卜店,回营队练剑去了。
占卜店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红羽、奥斯卡尔和汉斯。奥斯卡尔朝红羽笑到:“可真有你的,一下就把那些人给赶走了!”
“我也是借了你的‘权威’啊!”红羽俏皮地说到,“对了,怎么没见到安德烈?”
“他不愿跟我出来,在家休息!”奥斯卡尔扫视了店里一圈,“你的那条保镖狗呢?”
“它啊,宁愿在家睡觉,也不愿来帮我看店!”红羽抱怨着,“真是个会偷懒的家伙!”她眼一转,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汉斯:“你好,我叫红羽,来自中国,既是占卜师,又是乐师,是奥斯卡尔的朋友,你呢?”
“我叫汉斯·亚克塞尔·欧·菲尔逊,来自瑞典,伯爵,也是奥斯卡尔的朋友!”汉斯回答到,同时在想:“真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呢,跟奥斯卡尔完全不一样,却同样吸引人!”
“很高兴认识你,汉斯伯爵!”红羽微笑,“今日相识,也是有缘,我来为你算一卦吧!”说着,她便重新开始理牌、洗牌,动作娴熟流畅,不一会就整理好了,“请坐,现在该你了!”汉斯看看奥斯卡尔,她点点头,他便坐下,按照红羽的指示将牌洗了一遍。红羽将牌一张张放置于桌上,又一张张地打开,定定地看了半晌。
“怎么样?”汉斯有些紧张。红羽看看他,又看看牌,咬着下唇,犹豫着是否该告诉他,最后,她下定决心:“汉斯,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他问。
“我不知道结果,我看不出你的未来!”红羽看着他,“抱歉!”
“不,你知道的,告诉我吧!”汉斯请求。
“你……真的想知道?”她确定。
“是!”他点头。
“好吧,我说!只是我不知道你爱上她是幸或不幸!”红羽低叹着,深吸一口气,以平静的语气解说到:“一张‘恋人’,一张‘皇后’,说明你们是相爱的,但她的地位很高,旁边是张‘月亮’,表示变幻不定的未来,你们爱得很辛苦,在‘皇后’下面是一张‘死神’,预示着她在不久的将来会死去,而在‘恋人’下是张‘恶魔’,我想你可能会因为她的死而变得像恶魔一样冷酷无情,充满了憎恨。最后一张是‘塔’,它的意思是‘毁灭’,代表了一个王朝的崩溃与覆灭。”
红羽的话使汉斯和奥斯卡尔同时怔住,久久,奥斯卡尔才问到:“你算错了,红羽! 对不对?”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了一个希望。
“我也想这么说,可是……我的占卜每次都该死地准确!”红羽有些生自己的气,“我有时真的非常痛恨我准得要命的直觉,因为有时不得不因此说一些不愿说出的事情!”
“红羽,你是在说笑,对不对?你的占卜从没有准确过,而你所谓的直觉也是不存在的,是不是?”奥斯卡尔一迭声地追问着,在拼命否定的同时,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红羽的占卜是正确的,她没有说笑!”
果然,红羽叹息了:“奥斯卡尔,我不会拿这种事来说笑的。你说过,我不会撒谎,而你,也不可能对自己撒谎!”
“难道,无法改变吗?”她仍不死心,红羽摇摇头:“已经注定的未来是无法改变的!”奥斯卡尔黯然,红羽亦掩面叹息。
汉斯这时反而镇定多了:“谢谢你,红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红羽看向他,他坚定地微笑,“我从来不认为爱上她是不幸的,相反我觉得很幸福! 我是为了她才留在法国的,我会守护她直到最后!”他站起来,朝红羽点头致意:“我现在要去见她了,再见!”说完,他便走出了占卜店。
红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望着门口,不说一句话。奥斯卡尔看着她,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然而红羽毫无表情的脸使她放弃了:“我也走了,红羽,再见!”
红羽依然没反应,她走到门口时,红羽突然唤住了她:“奥斯卡尔!”
“什么?”奥斯卡尔回头,红羽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知道了!”她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在离店不远处,奥斯卡尔和红发的火影擦身而过,她想着红羽的占卜和刚刚对她的奇怪态度,不曾留意到火影,而火影看了她的背影半天,才走向占卜店。
“嗨,红羽,生意好吗?”火影一走进店里,便朝红羽问到。
“还好!”红羽正在记录刚才的占卜,头也不抬地淡淡应着。
“我刚才碰到奥斯卡尔了,她好像有心事,没留意到我。”他走到她面前坐下,“她来过这里吧,你对她说了什么?”
红羽停笔,抬头看他:“火影,我有时真不想做占卜师!”
“怎么,又算出不好的结果了?”火影了解地问。
“嗯!”红羽点头,“我为奥斯卡尔和她的朋友分别做了一次占卜,她朋友的结果我告诉了他们,是一个很糟糕的结果,他们都无法接受。但奥斯卡尔的我却没说,因为那是一个更悲伤的结局!”她美丽的眼睛里有泪,“为什么,为什么我可以预知未来,却无法用我的力量来改变,我要这力量又有什么用?”
泪水因她的悲伤与愤怒而滚落,火影轻轻地为她拭去:“这力量带你穿越时空,在现实与幻想间交错、穿梭,使你认识许许多多的朋友,你给他们带去欢笑、温暖,而他们又给你新的力量与勇气,即使你们分开了,也会知道彼此过得很好,那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所以,这是一种很棒的能力。”红羽静静地听着,有些动容,火影继续说着:“就算你无法改变历史和未来,但这一刻,你已经使很多人改变了!”
“真的?”红羽半信半疑。“当然是真的,我就已被你改变!”他微笑,“不要再怀疑自己了,来,笑一个!”
红羽缓缓绽出一个微笑,带泪的笑脸就像雷雨过后晴朗的天空般美丽清新,火影不由暗叹:“红羽,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你依然没变,还是那么温柔、坚强、善良、纯真,能够跟随、保护这样的你,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查尔杰将军家今夜热闹非凡,所有未婚的男性贵族和贵族小姐们全都来了,原因无它,只是今晚是奥斯卡尔的相亲舞会,她父亲硬要她嫁人,她便提出开个舞会,让她自己挑选,当然,她是不可能听父亲的话乖乖嫁人的。果然,当众人聚在大厅,等着一睹奥斯卡尔身穿长裙、美丽非凡的风采时,她却穿着一身华丽的军礼服出现了,顿时引起了一阵尖叫:“哇--!奥斯卡尔好帅哦!”“奥斯卡尔,你是我们的偶像!”女孩子们兴奋极了,而那些男人却全部目瞪口呆,掉了下巴。
“现在,舞会开始!音乐奏起来,我要跳舞了!”奥斯卡尔宣布到,随即便去邀请女孩子跳舞,一个接一个,一圈接一圈,甚至连别人的舞伴也不放过,逗得所有的女孩子心花怒放,喜笑颜开,而那些男人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既生气又无奈。
舞会进行到一半时,警备队的人进来了:“队长,我们来了!”
“欢迎! 别客气,尽情地玩、尽情地吃吧!”奥斯卡尔招呼着。
“队长,我们有个惊喜要送给你!”队员们说到。
“什么惊喜?”她笑问。
队员们朝外面喊到:“进来吧!”
外面先是一片寂静,然后是一阵清脆的手鼓声,接着响起了欢快热烈的吉卜赛音乐,火影弹奏着吉他走了进来,火红色的长发、琥珀色的双眼,俊秀白皙的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一身白衣更显出他出尘不凡的神采,所有女孩子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他的身上:“真帅!”“是啊,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呢!”“他吉他弹得真好听!”“如果我有这么个男朋友就好了!”“就是!就是!”
火影好像完全没听见那些赞叹,也似乎没感到那些爱慕的目光,他走到奥斯卡尔的面前,停止演奏,向她行了个礼:“我和我妹妹流浪至此,听说这里正在举办舞会,特前来助兴!”
“欢迎你们的光临,吉卜赛人!听说你们能歌善舞,现在就请你妹妹进来献艺吧!”奥斯卡尔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火影应了声,又弹起了吉他,应和着吉他声的是清脆的鼓声,红羽敲着手鼓舞了进来。
今天的她,穿了一袭鲜红色的吉卜赛舞裙,原本柔顺的直发变成了卷曲的波浪,在鬓边插了一朵红色的罂粟花,更衬得她那张精心装扮过的脸娇艳脱俗、绝丽逼人。金色的大耳环垂荡在耳际,金色的腰带勾勒出她的妖娆身段;左手上是一串金色的细手镯,舞动时互相碰撞,叮当做响;右手戴的是一只金色的宽手镯,上面镂刻着精致的花纹,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赤着双足,两个脚踝上分别绕了一串金色的铃铛,一旋身、一跺足,铃铛便应和着手鼓的节奏,玲玲做响,煞是好听。
红与金,让红羽美得狂肆冶艳,夺人心魄,举手投足间尽是千种妩媚、万般风情。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一个回眸、一个微笑,而她却谁都不看,单单看着奥斯卡尔,深沉如夜的双眸热情、专注、大胆而直接地看向她,比罂粟花更红艳的双唇带着挑逗、勾引的笑容,但她的神情又纯真无比,所有的这一切,构成了一种致命的诱惑。
奥斯卡尔表面带着微笑欣赏着红羽的舞蹈,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却有着些微的惊讶与深深的笑意:“我的天,我早知道红羽有着与她的外表不相符的古灵精怪的个性,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恶作剧:她明明是来捣乱的,偏要演一出戏,还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算是服了她了!”
她正想着,红羽已用一个利落的后弯腰结束了表演,她向奥斯卡尔行礼,并借此调整了一下呼吸:“先生,您对我的表演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奥斯卡尔将手伸向她,“不知你可愿意与我共舞?”
“我非常愿意,先生!”红羽娇笑着搭上她的手,两人旋转着滑入舞池,音乐再次响起,周围的人们也纷纷再次起舞。
舞池里,奥斯卡尔和红羽借着音乐的掩盖低声交谈。“你今天真美!若非亲眼见到,我实在很难相信一向清纯的你竟会有如此风情,差点把我的心都给偷走了!”奥斯卡尔打趣到。
“你这么帅,我当然要衬你喽!”红羽反击,“你才帅得把所有女孩的心都给勾走了呢!”
“可惜勾不走你的!”她笑。
“我也偷不走你的啊!”她也笑。
她们斗得开心,在旁人看来却似卿卿我我,亲密无比,一时间,所有愤怒、嫉妒的目光全都射向她们,她们仿若未觉,依然亲密地交谈着。
“你是来捣乱的,对不对?”奥斯卡尔问。
“捣乱?捣什么乱?”红羽无辜地瞪大眼,“是你自己要搞砸这个相亲舞会的,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奥斯卡尔摇头,“对了,你怎么会和我的部下在一起?”
“我只用一个微笑就全搞定了!”红羽调皮地笑,“那次他们又跑来我的占卜店,当然不是为了占卜,而是来看我。他们无意间提到了这个舞会,还有你的计划,我呢,就用一个微笑,让他们和盘托出,我觉得有趣,就来凑热闹喽!”
“这群见美色忘长官的家伙!”奥斯卡尔笑骂,“我当初花那么多的精力、那么多的心血,才换来他们的尊重与信任,没想到你一个微笑,就全部得到了,我想想都有些不甘心!”
“他们也是为了你啊,我想,他们不愿失去你!”红羽认真地道,“你是一个好长官!”
“谢谢你,红羽!”她真心道谢。
红羽朝四周看了一眼,轻声笑到:“我看周围的人恨不得杀了我们呢!”
奥斯卡尔也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那怎么办?”
“干脆让他们更恨我们吧!”红羽眼珠一转,附在奥斯卡尔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打了个手势,音乐停下,她拉着红羽走到高处,扬声叫到:“各位,请静一静,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人们安静下来,等待着她要说的话。
奥斯卡尔看看红羽,她点点头,于是,奥斯卡尔便宣布到:“我已经找到了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了,她就是在我身边的这位姑娘!她有着与她的外表同样美丽的名字:红羽!”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有些女孩因受不了这个刺激而晕倒了,现场更是一片混乱。
“这……这个不孝女,竟然如此忤逆我!”查尔杰将军也是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等他回过神,两个罪魁祸首已趁乱溜出了大厅,来到了花园。
“哈哈哈……”奥斯卡尔和红羽在无人的花园里没形象地大笑,直笑得喘不过气来才停下。
“你看见他们的表情了吗,真好玩!”红羽一想起那些人呆若木鸡的样子就想笑。
奥斯卡尔则佩服地看着她:“红羽,你可真是恶作剧的天才!把那些讨厌的贵族们整得好狼狈!”
“那当然喽,那些人哪是我的对手!”红羽得意地笑,“我平时太无聊了,有这个机会,我自然要好好地玩一玩,顺便帮帮你啊!”
“谢谢你,红羽,我想,我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了!”她再次道谢。
“我们是朋友,客气什么?”红羽看向她身后,“有人来了!”
奥斯卡尔回头,微微一愣:“列尔少校?”
“二位姑娘好!”列尔少校彬彬有礼地向她们问好,随即转向奥斯卡尔:“我能和你谈谈吗?”
“那…我先去找我的伙伴吧!”红羽要离开,奥斯卡尔却阻止了她:“不,你留下!”她又转向列尔少校:“有话就说吧!”
列尔少校看看她,又看看红羽,才说道:“你们刚才是在演戏,对吗?”两人交换了一个视线,点点头。“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想结婚,不想受到束缚,姑娘,对我,你不必这么做!”奥斯卡尔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笑笑,继续说:“因为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幸福,而我知道,这幸福,不是我能给你的,我所能做的,便是放手,让你去翱翔!”他执起奥斯卡尔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再见了,姑娘!我会永远爱你,为你祈祷的!”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不再回头,不再留恋。
红羽和奥斯卡尔看着他离去,等到他走远了,红羽便促狭地笑:“他叫你姑娘耶!姑娘--!”她故意拖长声音喊,奥斯卡尔瞪她:“再取笑我,我对你不客气!”
“开玩笑的,别生气嘛!”红羽连忙讨饶,“他是谁,好像是真的爱你呢!”
“他是我父亲为我安排的未婚夫列尔少校。”奥斯卡尔深思着,“没想到,还会有这种爱情,不求回报,只是深深地爱着一个人,真的很难想象!”
“是吗,我倒能体会他的心情!”红羽笑着,却带着几分落寞。奥斯卡尔想问她,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一时无言。
红羽忽然抬头看天,仔细地看着天象,蓦的说道:“要下雨了呢!”
“下雨?”奥斯卡尔也抬头看天,天上一片晴朗,星星在眨着眼睛,“天好好的,不象要下雨的样子啊!”她疑惑地到。
“不,乌云已聚集,聚集在巴黎,聚集在凡尔赛,马上,暴风雨就要下了!”红羽神秘地微笑,“这场暴风雨,会席卷整个法国的,而它的余波,会蔓延至整个欧洲,可能连全世界都会因此而发生变化吧!”
奥斯卡尔恍然大悟:“红羽,所有人都会被那场暴风雨淋湿的,对吗?”
“是!”红羽点头,“你会战斗、会受伤、会流血、甚至会死亡!”她抓住奥斯卡尔的手,“奥斯卡尔,跟我离开法国吧,我不想失去你!”
奥斯卡尔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美丽的微笑:“红羽,我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占卜师,你对未来,有很强的预知力,你所做的占卜都很准确。我也明白,你要求我跟你走,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想离开我的祖国,就算要我为它而死,我也不后悔!”
“奥斯卡尔!”红羽叫到,眼里已有泪光闪烁,“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无法看着你死!”她放开奥斯卡尔的手,转过身:“我过段时间就会离开法国了,我不再来向你告别了!”她没回头,直直地向前走去:“再见了,奥斯卡尔,我的朋友,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我,会为你祈祷的!”
“再见,红羽,我也不会忘了你的,还有,谢谢你,为所有的一切!”奥斯卡尔在她后面说道,红羽停下,举起右手挥了挥,消失在夜色里……
红羽与火影的住处
“火影,好看吗?”红羽手中托着一个透明的球,里面有燃烧着的蓝色火焰。
“很美!”火影赞到,“外面是什么?”
“冰!”红羽笑,“做得很麻烦呢!”
“怎么想到做这个?”他问。
“我很想念奥斯卡尔,就根据对她眼睛的感觉做了这个,而且,我可以根据这个,知道她好不好。”她的回答使火影蹙眉:“红羽,你对她太用心了!”
“我知道!”红羽看着手中的球,“可我,真的放心不下她!”
“唉……”火影叹息,“红羽,你真是……”
红羽把球放在书桌上,每天对着它,观察着火焰的变化,当看到火焰依然在稳稳地燃烧时,她才会安心去做其他事。
那天,红羽正在整理占卜笔记,忽然听得“啪”地一声,她一惊抬头,发现冰球爆裂了,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却极不稳定,渐渐地,越来越弱、越来越暗,最后终于熄灭了,而外面的冰,也融成了水,蒸腾成水气,消散在空气中。
“红羽,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吧?”火影也听到了那声音,急急地赶到书房。
“我很好!”红羽背对着他,声音很平静,“只是…冰球坏了!”
“哦,那再做一个吧!”火影松了一口气。
“不,做不出了!”红羽回答到。
“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奥斯卡尔死了!”她低声到。
“哦!”火影一怔,“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红羽吩咐到,“你出去吧,帮我把门带上,还有,我今天不再做任何占卜!”
“是!”火影退出书房,把寂静留给了她。
红羽闭眼,泪从她眼里坠落,她干脆趴在书桌上大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红羽忽然对火影说:“火影,我们去旅行吧!”
“去哪里?”虽然有些意外,火影还是顺着她。
“不知道,只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红羽忧伤地笑笑,“随便哪里都行!”“好,我去收拾行李!”火影说着,便开始了旅行准备工作,红羽站在院子里,阳光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