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修字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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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假的，亲手端杯子过来的越晓齐，呼吸一阵困难。惊恐哀怨的瞅着老陈头，老师老师，我真的啥也没干啊！
老陈头此刻无暇顾忌自己徒弟的心理状态，震惊的看着程昱，他才小小年纪……程家的传人，世界是果然有这种天才么？小小年纪眼力就达到了这种程度……
要知道，即使是他自己，不做些特殊标记，他也不可能但把那一只杯子，从一套9个中分辨出来。
老陈头肃然起敬，拱手：“请程先生指教！”
越晓齐被老师的这个称呼惊吓到了，以老陈头的辈分和资历，能让他称为先生的，国内整个行业，绝不超过三人。
这个，叫程昱的变态男，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程昱轻扣瓷杯：“宋代官窑白瓷，登峰造极。白如初雪，极为通透，映光似化，扣之铿然。的确，这个杯子，无论是材质还是物性，几乎都已经完美无缺，就以仿品的角度来讲，也不是凡品。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单看还好，但独这一只，相当扎眼。”
……
一长串下来，越晓齐心底愈发拔凉，那瓷器，真的就是她从陈老师的保险柜里拿出来的。捧着它的时候，连个大气都不敢喘，怎么可能会被调换掉。
老陈头盯着程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大笑着，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杯子，同余下的几个摆在一起，然后拍拍手：“齐活了！”
越晓齐傻眼的看着那套瓷器，怎么看，都是毫无变化啊毫无变化。再看程昱，只见他满意点头，眼睛眯起来，仔细看着那套瓷器，一副享受的样子。
好像，好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咪一样。越晓齐把视线从程昱脸色移开，心里偷偷骂，什么猫啊，这货就是一毒蛇死变态！
越晓齐还没骂够，眉来眼去，暗中商量完毕的老陈头和程昱已经站了起来。
“小齐啊，去送送程昱，明天开始，你们就是工作伙伴了。年轻人嘛，有共同话题，多接触接触也是好的。”老陈头向一脸菜色的越晓齐示意。
‘我不！’这两个字儿已经憋到了嘴边，在老陈头的目光威压下，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程昱也面色骤变：“陈老师，我并不需要助手。”
老陈头恍若未闻，捶打着自己的腰：“哎哟，老了老了。如今坐一会儿身上就不听使唤了。小齐啊，替我送送程昱。问你祖父好，就说我这把老骨头，还等着他来找我喝茶呢。”
话音才落，越晓齐就被推了出去，门“啪”的一声合上。
这倚老卖老的老头子，越晓齐暗中诽腹！
一抬头，就见程昱大步流星的走下楼梯。
是可忍孰不可忍！
越晓齐小跑追上去，大叫了一声：“喂！”
程昱厌恶的看着越晓齐，这个女孩儿，虽然已经脱去了上次那一身让人不忍心看的衣服，但叽叽喳喳，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表现。一想到这儿，本来为那件事还余着点的愧疚，登时烟消云散。
越晓齐在他身前站直，为了体现身高的平等，顺便踩到花坛上，指着程昱的鼻子：“我告诉你！不要用看苍蝇的眼神看我，心中有屎，你就是屎。事先说明，老师让我跟着你，我就一定会跟着。你要是不习惯，今晚就先脑补适应适应吧。”
程昱脸色阴沉的盯着越晓齐，她果然十万分的讨厌。
甩手走开，程昱轻飘飘的一句：“爱跟就跟着。你算什么东西。”
越晓齐咬牙，嗷嗷嗷，去死吧混蛋！
第二天一大早的，越晓齐就被老陈头的连环电话叫醒。电话里连环炮一样，什么我这个当老师的为了你已经豁出去面子了硬逼着人小朋友答应带着你了，你还不想去觉得委屈。机会难得失不再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智商？历史白学了？书都成了蠹书？什么矛盾，在学习交流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韩信当年尚且有胯下之辱你不过被编排了两句，至于么？什么检讨，那就不是个事儿，你去吧！
一锤子定音！
越晓齐窝在床上，看看表，叹口气认命的爬起来。
妹子早已给她准备好了洗脸的温水、牙刷、牙膏一应俱全。越晓齐心情好了点，早餐下压着张便条：齐哥，我去晨读了。早餐记得吃。你走时如果没见我回来，留个字条给我。
越晓齐咬了口放在保温餐盒里的包子，哀怨的叹了声。对自己好的不能娶，喜欢的不能嫁，这么好的天气还要去陪一个变态，她的人生，是怎么了？！
拎着工作牌，穿过三道大门，走到收藏字画的房间。
程昱已经在了，一身白袍，医生一样的打扮。见越晓齐来了，倒也没有别的表情，随手掷过来一件白大褂：“先去隔壁房间消毒。”
没见到预料中的臭脸和讽刺的越晓齐，简直有点不可置信。乖乖的抱着衣服，去隔壁换了。也是一身白衣，还带着一顶白帽子。
越晓齐郁闷的扯着身上的衣服，为毛线程昱穿上就是宽宽大大飘飘逸逸，而自己的就这么贴身，搞的跟制服一样……
见越晓齐不停的拽身上的衣服，程昱耐住性子：“不喜欢也要穿。工作室的规矩，这不会都需要我给你解释吧。”
越晓齐脸色有点泛红，声音下意识的低八度：“那啥，没有宽松点的么？白大褂这么修身，我有点不习惯。”
程昱顿时明白过来了，女孩子，不都是很喜欢能显示自己身材的服装的么？他停下手头的工作：“稍等。”
不过片刻，又一件大衣被拿了过来。越晓齐欢呼一声，接过就冲了出去，换过再进来，神态放松，对着程昱笑眯眯：“谢谢你啦！”
从认识到现在，就没见过越晓齐好脸色的程昱，被这个笑容弄得有点不适应。想起昨天他回头时，看到越晓齐用纸巾擦掉自己踩过花坛留下的脚印子……或许，这个女孩儿，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程先生，这幅字画损毁比较重，一般的挖补可能要坏掉它的原貌，您来看看怎么办。”越晓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程昱敛起心神，走到密封玻璃罩前。
那是一副很斑驳的字画，颜色泛黄，纸张破败松软至极，裱装的绫子腐烂了很多，卷轴黑沉沉，沾满了泥土。
“诶，好想看看原貌啊。只看着画里这个女子的半边身形，身形柔美，线条流畅，风姿摇曳已是非常迷人，若是可以完整保存，该有多好。可惜，坏到这种程度，挖补实在是很难体现出原画风采，毁了毁了……”越晓齐隔着玻璃罩，痛心疾首。
“谁说要挖补的？”程昱不满的看向越晓齐，“挖补修字画一术，本属下乘。如今修缮之法没落，竟连这种不上台面的都搬出来了成正宗了！”
涉及到专业层面，越晓齐只能心虚：“也不是啦。像这种画，已经达到了这么高的水准，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再复原它啊。只怕修好都不易。”
程昱正在低头看画，闻言笑了：“不错，倒还知道自己的斤两。”
！！！一句话，越晓齐又郁闷了。
XD！你表面上谦虚一下不行啊！就你一个人是天才，我们都是废柴！
掏出自己的相机，程昱把画仔仔细细的又照了一遍，越晓齐伸手阻止：“喂！不能照！”
看着不耐烦挑眉的程昱，越晓齐理直气壮：“这是珍贵文物知道不知道，现在不能照相。还有，相机的闪光灯会对它造成二次损坏。这个不需要我给你解释吧？”
程昱自己说过的话原样收回到自己身上，感觉倒是怪怪的。伸手推开越晓齐：“什么程度我有分寸，不照成照片我怎么来分析？你自己愿意在这样的屋子里呆着，那就呆着吧。”
啊？越晓齐蔫头蔫脑，老陈头以前在这里一待都好几天呢？这家伙？老师你到底有没有看走眼啊！
仔仔细细每一个角度都不放过的拍过了所有待修缮的字画后。
程昱把相机收进包里，难得正眼看越晓齐：“你会什么？”
越晓齐呆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一般的我都会。上浆打蜡，老师说，我都可以了。”说完，又摸了摸鼻子，略带着尴尬，“学生学艺不精的地方，这几天还烦请程先生指导。”
谈话进行到这份上，程昱再没有大师的架子对越晓齐有再深的厌烦，也不得不端起来几分：“那你跟着我，能学到几分便是几分吧。”
越晓齐喏了一声，心里大觉诡异。
这等平和正派且严肃的谈话……嗷嗷，还不如他变态了呢。
事实上，觉得此谈话诡异的，绝对不是越晓齐一人。程昱说完那一句有范儿却也异常装b的话，也是一阵反胃。
看向越晓齐，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儿是极品，总是能戳中他的雷点并成功的引爆。最神奇的是，她还总能，在对她刚产生一点好印象的时候，再迅速的把它破坏掉。
…………我是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各种讨厌了的分割线……
话多无益，程昱匆匆的离开了收藏室。
越晓齐却坐在里面，屋子里的气味儿并不好闻，因为存放着画的关系，十分干燥。她却呆坐着，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这不是她第一次参与帮助修复古画，最早跟着祖父和父亲，然后跟着老师，现在，虽然身边人就有程昱的存在。可这种参与感却前所未有的强，一一看过这些画，越晓齐默念：祖宗保佑啊，可千万不要砸了咱们家的招牌。
终于走出门，手机有了新号，顿时轮番作响。
越晓齐打开最新的一条短信，是安然的：你在哪儿？怎么电话都不通。看到立刻给我回个短信！我很担心！
短短的几行字，看的越晓齐眼眶一阵湿润，你既然已经明白我的心意，又何苦非要来招惹？
正发着呆的时候，屏幕又亮起，一行字闪烁：不嫁安然非晓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修字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