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淡定着就习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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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的主业是盗墓，这个大家都知道。
但是就凭他的身手和能力，如果整天连轴转似的“工作”的话，那么就是全国的大小陵墓也不够他折腾的。
所以，张起灵还是有着不少空闲的时间的。
以往的那些年，闲下来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呢……
他偶尔也会默默回想。
可是记忆里的画面却不甚清晰。
并不是失忆造成的全然的空白。
而是过去这个时候的他似乎往往不是发呆、就是睡觉。
……乏善可陈的过往。
张起灵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并不会觉得失落什么的，但如果有选择的话，他果然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状态吧。
他回头看向半个身子都钻进了柜子里乱翻的鬼女。
……虽然有时吵闹了一点点。
张起灵揉了揉眼睛，肩膀放松了下来。
“小哥，三缺一哟，过来一起玩吧！”
鬼女拽着从柜子里翻出来的麻将盒子兴冲冲地飘过来。
张起灵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还是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好困……”
“是吗？那你先睡一会儿，我先把石榴拉过来凑数好了。”
会因为一点点噪音而睡不着的才不是张起灵。
麻将碰撞的声音虽然有些凌乱，但那玉石碰撞的声音却着实清冽。
张起灵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颇沉。
【石榴表示她才没有趁着某人午睡的时候偷偷用叶子挠他露出来的肚皮呢。】
【谁叫阿鬼顺手把人家上衣掀起来的。】
从中午一直睡到夕阳西下，平时生活还算规律的张起灵恍恍惚惚地觉得饿了，然后才慢慢清醒过来。
从沙发上爬起来，揉揉眼睛，走到厨房用冷水洗了把脸。
路过客厅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石榴正暴躁地乱扭，翠嫩的叶子啪嗒啪嗒地敲着花盆边缘。
虽然家里的几个人（？）打起麻将来半斤八两，但是石榴的牌运似乎总是格外的差。
一大罐用来当筹码的糖果也已经输的七七八八。
唔……一会儿来替她好了。
张起灵端着厨房里鬼女给他准备的一盘热腾腾的包子溜达到阳台去慢慢啃。
今天很难得地出现了火烧云。
张起灵怔怔地看着远方。
路上行人很少，也没有风，蔓延了半个天际的火烧云在一片宁静中仍是格外热烈。
总觉得阿鬼平日里就是这个样子的。
修行也好，玩乐也罢，但总归是阅尽世间冷暖的人，难免在某个不经意间便显得异常沉静。
但她偏偏又是张扬的、骄傲的、勇往直前的。
在不经意间，早已燃烧的无边无际。
张起灵的视力是很不错的。
所以他微微一偏头就看到了旁边那栋楼外攀爬的身影。
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他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从盆景里摸出一块石头。
瞄准。
啪。
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被打中了腿，痛呼一声后松开手掉了下来，落在了露台上。
在他回过神来左右张望之前，张起灵已经端着盘子回到屋里去了。
虽然说那人摸索着爬上去也不容易，但是艺高人胆大不该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如果那人打算“再接再厉”的话，石榴大概会很乐意接待他的。
把盘子洗好归位，张起灵活动了一会儿，就去客厅找石榴换班了。
石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还是离了桌。
输了一个下午，谁的心情都不会好的。
趁着鬼女和二米三疤洗牌的空当，张起灵把气鼓鼓的石榴搬回了阳台。
张起灵自然是家里麻将打得最好的，毕竟是在特殊的圈子里混的，麻将扑克之类的集体娱乐活动在他有时过多的空闲里早就练出来了。
他的牌运也不错。
虽然筹码只是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糖果，他也玩的挺开心的。
和家里的这几个在一起，无论玩什么都让人觉得放松。
而且也的确就是玩。
各人打麻将时的特点简直鲜明得让张起灵赢到愧疚。
石榴经常在三缺一的时候被拉来凑数，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只有在和不熟悉的人打牌时才能正常发挥，有输有赢，而一旦和家里的几个打牌的话，什么点炮、被截胡、一炮双响、一炮三响都是常事，为此她常常愁得叶子直掉。
二米牌龄最浅，最喜欢的就是攒花色，其他时候兴致缺缺，摸到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就眉开眼笑，一局下来除了面前排成行的花牌之外，其他的牌都是顺手就打，点炮率仅次于石榴。
三疤在牌桌上也一如既往地狂躁，则是吃碰杠一刻不停，噼哩啪啦不断推倒，几乎每一局末都只剩下寥寥几张牌立在眼前，只剩到一张牌的话就会感觉很满足，胡牌与否则完全不在其考虑范围内。
至于鬼女……牌打得倒是中规中矩，不生不熟，因为有其他超业余牌友作对比，所以往往是除张起灵外赢的次数最多的人……只是每次打完牌她的筹码却往往都是最少的。
“咦？怎么不够……小哥借我几颗糖。”
“……不要每次都把筹码给吃光啊你。”
张起灵上手之后，牌桌上终于有了点气氛。
而这边，郁郁中的石榴也发现了新玩具。
牌桌上的妖魔鬼都认真地看着牌面，只有正对着窗口的张起灵看到石榴瞬间直起了身子。
摸牌的手停顿了一下。
然后毫无异样地继续打麻将。
打了两圈之后，暂时停局。
因为鬼女把张起灵的筹码也吃光…啊不，是输光了。
鬼女无辜地笑，只是脸有点红。
“啊，我中午煮的水果甜汤放凉了，我去给大家盛来……”
红色的身影穿过了墙，躲进了厨房里。
张起灵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张起灵的家旁边不远就有一个中型超市——当初为了买日用品和各种适合囤积的速食快餐时能方便一些，他犹豫再三才在这个相对而言比较热闹的小区买了房子。
从某些角度来说，其实张起灵他就是个宅男。
原本的采购频率是每月一次，而自从家里相继住进鬼女、二米和三疤之后，逐渐缩短成了每周一次。
而买的东西，也从以方便面、速冻水饺、矿泉水、火腿、面包等逐渐转变为水果、蔬菜以及米面油盐酱醋茶。
虽然这三个宠物（雾）不需要进食，但是鬼女从来都是贪吃又贪玩，所以往往很勤奋地折腾出各种吃食来。
而等到鬼大厨尝过了味道再自我满足一小会儿之后，基本上能吃的好吃的最后也都进了张起灵的肚子里。
所以有的时候张起灵也会默默地想，到底自己是在养鬼还是被鬼养呢……
轻车熟路地在大量小孩子出没的零食区挑了几大罐色彩鲜丽的糖球，张起灵想了想，又买了几管水果味的牙膏。
家里的三个都喜欢这种闻上去很香甜的牙膏。
……真是小孩子。
结账的时候，收银的阿姨看着张起灵时的表情就像是平日里方婶看着她家小宝的表情。
这个小区本就不大，人口也简单，所以现在几乎整个小区都知道张家小哥喜欢吃糖，有些习惯也简直像小孩子一样。
……真实年龄飚上三位数的起灵叔面对着众多阿姨婶婶乃至小姑娘们充满了母性的目光，表示压力好大。
托家里几个捣蛋鬼的福，他的一世英名（大雾）毁的干干净净。
回家的路上，张起灵路遇以方家小宝为首的宝宝团，几个年龄在五岁上下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正以同一个角度向上望，同时不约而同地微微张着小嘴巴。
张起灵自从遇见鬼女之后，了解到小孩子比起大人更加耳目清明，所以往往会看到一些大人们看不到的东西。
所以他也有点好奇地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穿的衣服看上去很眼熟的人，正被一盆看上去更眼熟的植物以柔软的绿色枝条用很奇妙的方式捆绑着，在一个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阳台上玩着超极速回转摩天轮。
旁边还有一只眼熟到不行的小黑猫端着一碗甜汤一边吃一边看热闹，另一边则是一个同样眼熟的看上去很正直、很正常的青年在摩天轮（……）的惨叫声中在躺椅上睡着了，脑袋歪着，一脸好像要睡得流口水的安然样子。
……………………………………
张起灵超级想捂脸啊有木有！
这根本就是他家的阳台和他家的那几个捣蛋鬼啊有木有！
你们几个神经大条的样子也太和谐了有木有！
自己的家被一群小孩子这样围观他压力值快爆表了有木有！
简直坑爹啊有木有……
偷偷绕过那群围观中的小朋友，张起灵直到回到了家还觉得有点心虚。
进门放下手里的口袋，一个更心虚的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冲着他眨巴着眼睛。
鬼女一直窝在厨房里没好意思出来，所以并不知道阳台上正在进行着和谐的车轮运动，也就没跟着一起掺和。
张起灵平衡了。
至少这个最能捣蛋的没跟着围观是不是……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
“多来一点梨子和山楂。”
他觉得自己今天需要清热。
“好嘞。”
鬼女点点头，回去厨房取碗盛水果甜汤去了。
张起灵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沙发上时，正赶上三疤把吃完的空碗放在茶几上。
张起灵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妙鲜包给她。
“啊，谢谢。”
她很愉快地甩甩尾巴，接了过去。
幸好别人都知道他养了猫，不然他也没办法在买猫食的时候避免尴尬。
——鬼女不是真的猫，所以她并不爱吃这东西。
然后张起灵去了阳台，这时候石榴已经换了另一个玩法，在把睡得打着小呼的二米拖进客厅的时候，他隐约听见求饶与抽泣的声音。
联想到小区里数年来入室行窃者几近绝迹，张起灵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边吃着水果甜汤一边打麻将还真是蛮享受的。
又玩了一段时间，鬼女终于注意到了窗外安静的石榴。
“嗯？石榴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大概是玩累了吧。”
“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淡定着就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