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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相知(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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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真大,又得被困在教室里了,雨烟重重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取出家庭作业,做了起来......
“小烟,一起走吧?!”静有带伞,但明显的,那么小的伞,这么大的雨,两人都会淋透的。
“不了,我等一会儿雨停了再走。你先真走吧!”雨烟把好友推出了教室。
语文作业很快做完了,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环顾四周,人己走得差不多了,早知道刚才就跟静一起走了。她又叹了口气,取出数学作业做了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视线开始模糊,她只好合上书本,望着窗外,开始发呆。
雨水沿着屋檐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雨帘,真美!她忍不住赞叹着。嗯 ,值得画一幅画,她怔怔地想着,手指开始无意识地勾画......
“给!”耳边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
雨烟扭头一看,原来是刚转学来的那个男生。那天,他自我介绍了很多,雨烟却只记得他是少体校转来的,叫什么峰,该是姓林吧,应该是没错的。雨烟快速地想着:那天他由老师领着走进来,立刻引起班上一阵尖叫。一米八多的身材,浓眉大眼,按那些女生的看法是“帅毙了!”雨烟却在听完他是从少体校转来,姓啥名谁之后扭头去看窗外柚子树上的两只小鸟去了。在她的心里,是极不屑那些女生的尖叫的。她有个根生蒂固的看法:长得好看的男生,大多是不怎么会念书,却又一幅大众情人,楚留香似的嘴脸的。用通俗的说法是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的。
“给你!”那男生把雨衣放在了她的桌上。
“啊!”雨烟惊讶得张开了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是对她说的。
“我跟你是同一条街上的。”那男生说完便一转身走了。
雨烟看了看那件紫色的雨衣,伸出手来碰了一下,真的是雨衣!是真的有人给她送雨衣来了!她蓦地想起了亦斌哥,他是给她送伞才认识的,那时两个人多小啊!她忍不住笑了。这会儿亦斌哥该早回去了吧?!也许还没有,他们高中部那边经常要加课的。既然有雨衣,那就回去吧,免得呆会儿吃凉饭。她开始开心地收拾起书本。
教室的后窗外,走廊上,亦斌呆呆地站着,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看到雨烟在很开心在笑,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相反地,他烦躁得很。为什么边样?难道自己吃醋了吗?也许是的,他心里难过得要抓狂,专门冒雨冲回家给她取雨衣,却碰到这样的情形!
“哥!”雨烟一拐出教室,发现了亦斌,兴奋地叫道。“你来啦!”
“嗯 ,来给你送雨衣,看来不需要了!”亦斌的话怎么听都带着一丝酸意。
“谁讲的?!”雨烟一把扯过他手中的红色雨衣,“哥,走吧!”
“小烟.....”亦斌欲言又止。
“什么事?”雨烟兴冲冲地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三个台阶地往下跳。
“你,你能不能不叫我哥哥?”
雨烟已跳到了楼梯中间的拐弯处,听到这话,停了下来,问道:“为什么?那我叫你什么?”
“不喜欢,你就跟他们一样,叫我阿斌或小斌!”亦斌满怀欺待地望着雨烟。
“啊,不要!我喜欢叫你哥哥!”雨烟又开始一步三个台阶地往下跳。
“那......那算了!”亦斌有些失望,想说些什么 ,却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脸上带着点失落。
“好啦!我最最敬爱的阿斌哥哥,依了你啦,叫什么不是一样么?”雨烟见到他的神情立刻改口道。
“那你叫来!”亦斌坚持道。
“阿斌,走啦!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啰里叭说的!还学生会会长呢?!”
“你说什么?看打!”亦斌追了上来。
“小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风头很劲?!”放学回家的路上,静神神密密地说道。
“你说什么哪?”雨烟丈二摸不着头脑,“我?风头很劲?”
“是呀,你不知道,我们班的男生这几天课间都在说你并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哪!”静附着雨烟的耳朵说道,“他们说你是你们班的班花呢!”
“得了吧,我?下辈子吧!我这人有自知之明,小麻雀一只!”雨烟自嘲道。
“嗨,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信不信由你!反正你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够自信。你呀,以前是不大漂亮,可是,你看你家,哪个不漂亮啊?你是从美人窝里出来的,现在又女大十八变,多好看你都不知道,你回家好好照照镜子吧!”
“就是比以前好看了一点点而以嘛,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况且我又没什么新衣服穿,整天都穿我姐或小舅妈的旧衣服,再漂亮也漂亮不到哪里去的!你这样说,会害我飘飘然,路都不知道怎么走的。”
“哼!你这人,一过完年,就像吃了什么激素似的,比我高了快一个头,什么旧衣服新衣服,你天生的衣服架子,什么衣服放你身上,都比我穿好看,害得人家现在很自卑,都不大敢和你走在一起了。我多可怜哪,变成衬红花的那片绿叶了!”静假装可怜。
“谁是谁的绿叶噢,”雨烟根本不理她那一套。静长得像极了日本漫画书中的美少女,大大的双眼,小嘴巴,吹弹可破的肌肤,浓密的齐耳学生发,俏皮中带着一丝丝的可爱,多少年了,谁是谁的绿叶噢?
“小烟,真的,你现在就象那《长恨歌》里描述的那样:林家有女初长成,回眸一笑百媚生。你看你,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我学都学不来的。”
“静,你竟胡说些什么哪,你再说的话,我真的路都不会走了。我求求你了,二小姐!”雨烟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突然觉得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了。
“嗨,你那亦斌哥哥有没有向你表白啊?”静盯着雨烟。
“什么......什么表白?”雨烟有些慌乱。
“爱的表白啊!跟我装什么蒜?!”
“你说什么哪,乱七八糟的,他是我哥!你以后不要再讲这些话,我会不高兴的。”雨烟手心开始出汗。谈恋爱?多复杂啊!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这些的。
“你难道对他没感觉?”静不死心。
“我跟你说了,你再说的话,我就不高兴了!”雨烟有些真的有些生气了, “我们都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还不明白我?我跟他谈恋爱有什么后果?一影响学习,二影响我与他之间的感情,谈恋爱失败了,我是不是就永远地失去他这个哥哥了?”雨烟像机关枪一样快速地讲完话,并气鼓鼓地一个人径直往前走去......
静追了上来,“好啦,姑奶奶!别生气啦,逗你的!只不过你这么三天两头收情书,有人要吃好多好多的醋了。”
“你还说?”雨烟瞪了她一眼。
“OK? 我SHUT UP (闭嘴)可以了吧?!”
春天来了,百花盛开。雨烟的抽屉开始经常出现某些男生送来的花朵。只要她踏进教室的门,看见大家盯着她的异样眼神时,她就明白今天肯定又有谁送花给她了。
收到花是欣喜的,因为她总固执地认为花是无辜的,是令人愉悦的。叫她把那些可爱的花朵丢进垃圾桶,她做不到。只要不附带什么情书,她都会把它们带回家细心地养起来。
但收到情书却是令人头疼的。除了第一次收到的情书让她有点兴奋各高兴外,以后的每封都成了问题。她无法像有的女生一样,将它们公之于众,来一个彻底的断绝此念。她采用的方往往是束之高阁。如果那男生还再送来第二封、第三封.....的话,这就费了她不少功夫,她得摘抄很多的名人名言来劝导对方,在装进信封,在寄信人地址栏写上内详,贴上两毛钱的邮票,然后像做贼一样地投进邮箱。这种做法每次都让倩儿耻笑一番,她往往旁若无人地大笑,“小烟,你能不能省事点?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你不喜欢他?每次浪费两毛钱的邮票不说,搞得你倒像写情书的那个人了。”直接告诉他?她会做得出来才怪!
雨烟是善良并且天真的。早读书的缘故令她的心智往往比同年级的人来得幼稚得多。她丝毫没有发觉她的女性朋友圈在急剧地缩小,也丝毫听不明白某些同学那些或揶谕或讽刺的话语。静与倩儿往住不愿意告诉她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但冰却是例外的。冰也住在她们那条街,同班同学,更经常地一起上下学。于是,雨烟便开始经常受到她的洗礼:昨天某某人又说她的坏话了,今天谁谁又怎么样地对她不友善了,明天某某又会怎样地看不起她了。
起初,雨烟听听笑笑也就罢了,久而久之,再笨的人也能听出些门道来了。这些说她坏话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是冰所痛恨与不屑的。她感到有些累,难道同学与同学之间真的有那么多的不满与不屑吗?但冰也确实给她上了堂堂生动的课,教会她听懂那些特别的话语。
终于有一天,她发现她不想再听了,她宁可当一个听不懂的糊涂人,也不愿当一个把同学分为三六九等的聪明人。
“冰,我们以后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就当没听见!好不好?”雨烟鼓足勇气说道。
“为什么?难道你想像白痴一样整天给她们欺负?”冰很不屑地说着。
“我是个很笨的人,我听明白了,说也说不过她们,反击不了,反而积压在心里很难受,何苦呢?”雨烟觉得有一种一吐为快的感觉。
“天哪,你这人怎么这样?天地良心!我对你是贴心贴肺,你还这样,搞得我倒像说人长,道人短的鸡婆似的!”冰很生气。
“冰,真的,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听了会很难受。我父母既不是当官的,也不是大款,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算了,以后谁知道谁怎样呢?”
“算了,跟你这种人没话说!”冰气得不再说话。
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