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要不要在一起试试》莫筱妖

7、过往

　　“啊——”双腿一蹬，直接将被子踢到地上，用枕头把头蒙在下面。
　　烦死了！小说写不出来，注意力无法集中，做事也马马虎虎！从那天和沈予钧谈得不清不楚两个人要回去好好静一静，然后回来以后就变成了这幅德行！
　　罪魁祸首就是沈予钧！
　　对！就是他！
　　想着就一骨碌儿起了身，掏出手机，稳了稳呼吸，拨出那串数字，可是要摁拨出键时却犹豫了，看着那个拨出键发呆······
　　要不要摁呢？
　　摁吧，说清楚了就不会老挂念着了。
　　别摁，人家还以为你多想他呢！
　　······
　　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叶子旭心里暗暗朝自己唾了口口水，脑子一热就按下了拨号键。
　　“喂······我说沈予钧······”
　　“我在开会，等下再打过来。”冰冷的一句，然后就是电话忙音。
　　什么意思？自己难得认真起来要好好谈谈，他说他开会，忙？
　　扯他丫子的狗蛋！他当老子牛皮糖喜欢粘着他给他打电话啊？要不是自己这几天自己吃不好睡不香，脑子里面全是他他以为自己脑子有病无缘无故找他！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叶子旭就捱住了。
　　不行，他得找事做！什么沈予钧，一边呆着去！
　　拿着手机顺手拨了一个电话。裕子澄。高中加大学三年来最好的朋友。
　　“哥们，挨哪混？”
　　“出来见个面呗！”
　　“gleam？好久没去了。”
　　“恩，好，晚上六点在那里见。”
　　Gleam是一个酒吧，处在市中心一条较为偏僻的街上。昏暗的灯光，劲爆的音乐，街上穿着大胆的年轻男女，拥有各色的表情。这是一个可以忘却一切的地方。走过去的人，眼角可以没有笑意，可是看上去，却是真实的。互相搭讪喝酒，不一定是因为关系有多好，甚至可能是陌生人，只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倾听者。
　　曾经有一阵子，叶子旭就在这里醉生梦死，浑浑噩噩。
　　那个一巴掌把他打醒的人，是裕子澄。
　　叶子旭从来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他会抽烟，会喝酒，甚至，还吸过毒。
　　高一的时候，很平常地和裕子澄走在路上，有说有笑，叶子旭甚至还开玩笑说要第一次下厨给裕子澄做他爱吃的酸醋鱼。
　　可是叶子旭突然就愣住了，看着前方，嘴巴微张，一脸不敢置信。不远处环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的少女的，是他天天见面面目慈祥的父亲。他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似乎像孩子那么纯真，不带一丝心防，也没有任何的负担，只是纯粹地笑。笑得那么，刺眼。
　　那是，外遇么？
　　裕子澄就站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他也认识，而且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叶子旭的父亲。
　　是裕子澄送叶子旭回的家。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一直沉默。
　　可是要到家门的时候叶子旭却止了步，无法在知道真相以后还坦然面对妈妈。他觉得这对他妈太残酷，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很甜蜜，可是真相就像一床华贵的丝被里面的烂絮，令人无法接受。
　　裕子澄推了他一把：“走吧，进去。或许你觉得这无法接受，也或许你觉得这对你妈太不公，可是，他的的确确的发生了，你要么装作若无其事，要么，就勇敢地面对。”
　　“我知道，知道。”叶子旭仰头，眼中的泪水抑制住没流出来，缓了缓，然后用手背用力一搓鼻子，“你回去吧。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思绪。毕竟那是我爸。我就算是再冷静，再没心没肺，面对我曾经那么相信的男人其实是个骗子这个事实，我也会乱了手脚的。”
　　裕子澄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只是化作一声哀叹，拍了拍叶子旭的肩：“我相信你。”
　　“走吧！”叶子旭不耐烦地低吼一声，眼泪就快决堤，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自己花了这么多年，自以为变得坚强了，可是一个真相就打破了他可怜的自信心。
　　回到家的时候没说一句话，直接进了房间，妈妈依旧是笑脸相迎，看到他这副样子还以为在学校受了委屈，对他更是百般温柔。
　　叶子旭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笑笑笑，就知道笑！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笑的时候那个男人在外面对着别的女人笑啊！”吼完的时候，叶子旭看到一脸目瞪口呆的妈妈，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妈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说，谁？”
　　叶子旭不再说话，埋着头，看着膝盖，他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妈妈爸爸有外遇这件事，可是嘴巴已经冲动地吼出来了，真他妈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很久很久的沉默。终于，妈妈叹了一口气，开了口。
　　“你知道啦。”语气中没有一丝伤心，愤怒，哀怨，不甘，就是那么平平淡淡的，似乎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叶子旭不敢相信地看着妈妈，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态，告诉他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她竟然还能这样淡然地与那个男人相处？不敢置信！
　　“你知道？”
　　“我知道，我不仅知道，”叶子旭的妈妈惨淡一笑，“或许说，我同意他这么做的。”
　　“阮玉莹，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叶子旭瞪大了双眼，双手略微有些抖动，步步后退，似乎他面对的，是个疯子。
　　“我们其实在你十岁那年就不和了。本来是想离婚的。可是觉得这样对你来说太残忍，所以决定在一起直到你成年，而这期间，我们两个做什么，各不相干。”
　　似乎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叶子旭仰天大笑，笑到眼泪不止，都知道，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为了他维持着一个貌合神离的家庭？这令他觉得，恶心！
　　直接冲出家门。
　　然后就遇到了gleam，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气氛，对于一个深受打击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疗伤圣地。嘈杂之中不会有人在意你在这里干什么，哭笑，嘶吼，都随你便。
　　于是不声不响在那里呆了一个月。一个月里，没有联系任何人，包括父母，学校。他酗酒，他吸烟，他还尝了毒粉。最后那个凌晨，接到一个电话，是裕子澄的。
　　第二天。他躺在gleam的沙发上，酒还未醒。一个人就走过来拎起他就狠狠地摔了一巴掌过来。
　　那一巴掌，似乎整个肺都出了血来，整个口腔都是血腥味，鼻孔里也流出来黏黏的血液。叶子旭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谁啊！敢打你老子我！”
　　一抬头，裕子澄冰冷的脸就在上头：“喝够了吗？啊！外头找你找翻了，你在这里喝得像死猪一样！伤心了？绝望了？不是很坚强么？你他妈现在躲在这里当蜗牛？！”
　　是啊，自以为是的坚强，现在却在所有人面前破碎不堪，可笑！可笑到了极点！脸上突然露出讽刺的笑容，自己不过如此。
　　从未见过叶子旭笑得这样绝烈，似乎是罂粟一般，惊艳得很，却透着绝望，似乎下一秒钟，这丝艳丽，就将带着他前往万劫不复，前往，地狱。

作者有话说

　　好像写的有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