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暧昧》猫小糊

8、「猜谜」

　　窗外的夕阳慵懒地藏身于地平线，橘红色的余晖透过了巨大的落地玻璃洒在青龙城堡大厅的地毯上。幻灵宇侧着身，熟练地系好了脖子上酒红色的领带。

　　“话说大小姐，你身为店长不去店里看店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早就知道这个赖在沙发上挺尸的人是绝对不会去管自己开的店的，幻灵宇还是这么问了。

　　幻灵宠儿继续维持着尸体状，连死盯着天花板的眼睛都没有动一下，“有什么不行的。反正面瘫在店里。你俩只要能把我买蛋挞的钱赚回来就好了。”

　　“是是，我的大小姐。”幻灵宇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扣上了马甲上最后一颗扣子，“那么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幻灵宠儿依旧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从沙发方向传来。

　　四周又是一片寂静，幻灵宠儿把手搭在了额头上，继续盯着天花板发起了呆，橘色的夕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就像，蒙上了一层血色迷纱。

　　“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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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爱的十三个游戏，第五夜，猜谜。

　　幻灵龙从迷迷糊糊的意识里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事情。窗外昨夜那血色的樱花此刻在清晨的初光下散发出了让人心安的气息。

　　幻灵龙就这么一直傻傻地望着窗外。直到十夜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呀。你好像很喜欢这些樱花呢。”十夜宇的声音听上去总是带着一□□惑的味道。

　　幻灵龙恁恁地点了点头，看着十夜宇背着晨光的脸廓，他竟就这么出了神。

　　十夜宇看着傻在原地的幻灵龙，不禁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戏谑道：“你这么一直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哦？”

　　“呃——”幻灵龙这才尴尬地收回了视线，不知为何，幻灵龙发现十夜宇身上总散发这一种让他无比怀念的气息。

　　就在幻灵龙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视线里直直地飞来一个红色物体，幻灵龙下意识地用手接住了这个还带着水珠的球体。

　　——是个还散发着清香的苹果。

　　“嘛，早上吃个苹果对身体好。”十夜宇掂了掂自己手里的苹果，这么说道。

　　“……谢谢。”

　　“咔嚓——”十夜宇一边啃着自己手里的苹果，一边倒退着像门外走去，“那么我出门了哦。”

　　幻灵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十夜宇就已经消失在门外略有些耀眼的阳光之中。他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苹果，突然有种非常想哭的冲动。

　　自从出生在混沌界以来，「龙」与「光」就是相依为命的存在，这种深深的羁绊已经扭曲到无法用任何一种感情来形容。

　　他也记得，光曾经毫不在意地说，掌管生与死的使者，是不需要任何感情的。结果到了最后，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需要任何感情的掌管着一切死亡的护法，为了那“完全不需要的”感情，做出了不可原谅的行为。

　　直到“幻灵宠儿”消失在光剑里的那一刻，幻灵龙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这场闹剧。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猜不透的谜。

　　而这个兀自出现在自己世界的十夜宇，就好像一把钥匙，伸向了他最不愿触及的，锁在心里的那个谜团。

　　幻灵龙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除了光，他没有第二个信任的人，也没有第二个让他付出过感情的人。

　　而就是这个有着凤凰花一般颜色头发的人，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一碗荞麦面，一个苹果和一条发绳，就触动了幻灵龙早已被打入死牢的名为“感情”的东西。

　　也许他渴望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点温暖就好。

　　……

　　待到幻灵龙从茫茫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不知何时黑了下来。就在幻灵龙讶异时间流逝地为何如此之快的时候，十夜宇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咚”地踹开了木门。

　　“呐呐，龙，村里的阿姨给了我好多食材，咱们今天吃大杂烩吧！”十夜宇努力地从大包小包的纸质杂物袋后探出头来。

　　幻灵龙连忙边应答着边起身接下了十夜宇手里的东西，十夜宇更是精神百倍地在柜子里翻起了锅碗瓢盆。

　　暖暖的木火煮着锅里杂七杂八的食材，弥漫在空气里的食物的香味瞬间勾起了幻灵龙胃里的细胞。

　　十夜宇一边拿着勺子搅动着锅里的食材，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着：“呐呐。龙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山谷的啊？”

　　“大概是……迷路了吧。”幻灵龙想了很久，心里自嘲着或许自己是真的迷失在这个世界里了也说不定。

　　十夜宇噗嗤一声笑了，道：“还真是……可爱的人啊，喏，煮好了。成热吃吧！”边说着边将盛好食物的碗递给了幻灵龙。

　　幻灵龙接过碗，却呆在了那里——碗里汤汁倒影的脸庞让他觉得甚至有些可怕，不知何时，他的头发已经长得这么长——原本就和光有着双子的脸庞的他，此刻就变得就好像光一样。

　　“是啊……如果不回去，会变得像光一样再也回不去了吧。”耳边好像，传来了谁阵阵低喃声。

　　“什么？！”幻灵龙惊呼一声，险些把手里的碗打翻。

　　好在十夜宇一把扶住了他的手，令人安心的温度从手上传来，幻灵龙一颗鼓动着的心总算有些平静下来。

　　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似的，十夜宇凑过身，拢起了幻灵龙略长的金发，“呀咧，是头发太长碍事了么？——不如我帮你扎起来吧。”

　　不待幻灵龙作任何反应，十夜宇便轻轻地将他披在肩上的麦金色的头发拢了起来，用那根缀着血色樱花的发绳扎成了马尾。

　　锅里升起的腾腾的蒸汽，把身旁十夜宇的脸庞照得模糊起来，幻灵龙心里那原本只有一点点的渴望，此刻终于不断不断地放大起来。

　　最后他用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好想……就一直这样……”

　　“龙啊……其实有时候只要几天，就够回忆一辈子的了。”十夜宇轻轻理着他的头发，最后把他的脑袋搂进了自己的胸口，“何况，我这一辈子，也只有十天……”

　　……对于之后的事情，幻灵龙只记得迎面而来一阵扑鼻的熟悉的气息，自己就没有任何知觉了。

　　十夜宇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人，轻笑道，“呀咧呀咧，果然对光的气息没有任何抵抗力呢。不过身为掌管生命的护法，连身边的时间被篡改了都察觉不到——龙啊，要是再不跟我回去，你的实体在这个世界就撑不下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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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炫彩的灯光晃得让人有些眼晕，幻灵龙挂着惯有的微笑站在吧台后，低头晃着手里的调酒杯，各种颜色的酒精在他手中的杯子里翻飞着，和店里的灯光一样让人目眩。

　　“结果冒失鬼今天也依然没有来看店啊。”似乎是带着「你还真没用」的语气，幻灵龙笑着看向正斜靠在门框上做着“例行公事”的幻灵宇。

　　“反正这里对她来说只是个赚钱用来买高亮喇叭和蛋挞的地方吧。”幻灵宇一手搂着不知道是哪来寻乐的客人，一边无奈地耸肩道，“今天绯烨也不值班。她就更没有来的理由了吧。”

　　“也是。”幻灵龙拢了拢头发，表示赞同。

　　似乎是带着恶作剧的意味，幻灵宇放开了手里的客人，凑到了幻灵龙的身边，揽着他的腰伸手玩起了他的头发。

　　幻灵宇在幻灵龙的耳边低语着：“呐，头发这么长不碍事么？帮你扎起来吧。”

　　幻灵龙对幻灵宇的样子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继续手里的调酒工作，并报以一声轻哼作为应答。

　　拢起了眼前人金色的头发，幻灵宇拿出发绳为他绑起了马尾。——作为回应，店里响起了一片女人“发现基情”的尖叫。

　　“噗嗤。你和宠儿还真像。”幻灵宇凑近了脸，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这么感叹着。

　　“承蒙夸奖。”幻灵龙耸耸肩。

　　——当然，店里的客人不知道这只是店长大人为了吸引顾客不惜让自己的亲哥哥和亲双子上演的例行公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