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芳华》皎皎河汉女

4、蚕食鲸吞

　　自从上次画紫坊之宴受到打压，各方武林人士个个是敢怒而不敢言，持着观望态度。江南桃岭帮，辟剑门，大漠骆驼帮，中原云江教等在外埋伏了人的，企图不轨的几个帮派折损了些主力，一时闹的江湖沸沸扬扬，说那个新来的公子是多么厉害，夺了这么多人的武功，各大门派可要为替我们这些小帮派寻个公道啊！都是称此教行事狠毒，是为武林万万留不得的。他们不知道，当日这些人剑绝代芳华两剑双双归于画紫坊，这些个大门派也是吓到了的啊。那个安南忆，立于红衣美妇身边，与秋燔似是平起平坐，想必武功也不在其下。这几年来，秋燔的实力武林中人是有目共睹的。一个尚且费力，更别提如今多了个不知深浅的公子。各大门派也是不想轻举妄动。而那些受了折损的帮派开始到处散播画紫坊的妖邪之言，闹得连寻常百姓也知道了画紫坊的存在，直说其是一魔教。然而，几日之后，这些帮派一一无声了，有人说是归顺了画紫坊。
　　画紫坊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近几日坊中不少人被派出去，而且再也不会来。坊内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去接管了那些个吵吵的帮派。
　　红衣美妇这次出奇的在坊里待了下来。以往，红衣美妇时常不在坊中，也没有知道她去了哪里，一直以来，只有一与她年纪相仿的丫头形影相随。没有人知道关于这个美丽女人的任何。就连一直打理这这间坊中一切事务的秋燔也一无所知。当初成立画紫坊之时，红衣美妇就丢下一句“帮我打理好这画紫坊。”便离坊而去。然后，会毫无征兆的交代给秋燔些任务，时不时丢给她些新人，皆是少年出英雄之人。这五年下来，画紫坊也是越来越强大。而现在，竟开始往外派人了，吞并一个个的大小帮派。不知其究竟是什么意图。
　　几月内，眼见着画紫坊将势力一步步的扩大，一点点的蚕食着江湖。那些大门大派开始坐不住了。这个妖妇，究竟想要干什么？一统江湖？一介女子有这么大的野心？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一个成立不过几年，由一个女人当家的画紫坊在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事了。
　　最开始行动的是几月前被夺了至宝的大漠大胡城。自画紫坊那日宴会之后，江湖无人不知大胡城老城主过世，还被夺了绝代剑。其先是找到了北方天山雪域的白莲教。一则是画紫坊还未染指北方，二则是雪域白莲教乃是大门派，根基深，实力强。实是一个有力的靠山。然而，未想到的是白莲教似乎对远在江南的画紫坊非常感兴趣，一口应允了大胡城。答应了与大漠联合。还派出了人来到中原，联系了中原的各个大派，其中为首的是御剑世家白家的光明剑坊。
　　这样，大漠，雪域，中原便形成共识，一直打压画紫坊。大漠其实以对画紫坊没有什么威胁。大漠中最强的大胡城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足为惧。加之，新派过去的人接手骆驼帮后，又将势力进一步扩大。整片黄沙漫漫的茫茫大漠，基本沦为画紫坊所有。
　　就在大胡城的求外援之时，未等援兵来到。画紫坊便将这大胡城顷刻间毁去。
　　那夜，大胡城的门被撞开，大批的人攻入。竟有大半是这大漠上的人，江南那边的人倒是极少。领头的是一女子，一个相貌精致，确如寒冰一般的女人。
　　“大哥，别犹豫了！一小娘们，我们还怕了她不成。大不了搭上这条命。”一满脸胡茬的大汉愤愤叫道。在许久商议无果后。几人心中都有些害怕了。对于那个同样来自画紫坊的女子，几人任余悸。
　　大胡城中几位年长的师兄都已经与那女子过了招。几轮下来，几人渐渐吃力，心想画紫坊的人真的不好对付，退回后院。而此时，兵刃相接的声音和喊杀声越来越近了。那是勾魂索命的妖魔的脚步在逼近。
　　“跟她拼了！”青衣的剑士拿了佩剑，推门而出，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足尖一点，掠上楼顶。前方，大胡城的人还在抵抗。尸体躺了一路，其中竟还有府中丫头。
　　“这帮混蛋！”青衣剑士握紧手中的剑，手上青筋暴突，眼中满是无奈与恨意。跃下城楼，剑士朝着女子所在而去。
　　“铮！”女子拔剑接住青衣剑士全力的一劈。立刻回剑连连出击，硬把剑士逼得连连后退。如同猫捉老鼠，玩味着将其逼入死角。前方的人见了后面的景象，折回来攻击剑士。大胡城其他几位师兄们也在这时候赶来，加入混乱的拼杀中。兵刃来来回回极快，几回下来，折回来的人渐处下风。青衣剑士一人与那女子独战，丝毫不肯再后退一步。然而，越来越多的人折回后方来，加入围剿，几人渐渐被包围起来。再看那几人，身上多处是见血的伤口，染得衣襟大片大片的血红，青衣剑士更是口吐鲜血。
　　“停”女子说道。
　　众人停下手来。大胡城的师兄们聚集起来，背靠背而立。看着四周包围自己的人，心中一阵寒。那些，都是昔日大胡城的朝贡者啊。
　　“为什么？”青衣剑士问道。然而，没有人回答。答案大家都知道，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这里的人，那个不是被画紫坊血洗了家门的？
　　“各位，可愿意归顺画紫坊？”女子淡淡开口说道。这个冰冷的女子，就算到了此刻，这样满地伏尸的时刻，也是满眼的冷漠，冰冷的可怕。
　　“呸！”几人一致说道。
　　“想不到大胡城的几位师兄武艺不高，气节倒是比天还高啊。”女子说道，眼中满是鄙夷。
　　“哼，妖邪！无需多言，要杀便杀，休想让我等为你这妖魔所用。”
　　“都杀了吧，一个不留！”女子扬了扬手，转身要离去。
　　“等等！”有人叫道。
　　“怎么？想明白了？”
　　“今日，是何人灭我大胡城？报上姓名”青衣剑士问道。此时，他已经虚弱到不行，声音都有些涣散了。
　　“清珊”转过头，离开时回答了青衣剑士的问题。
　　“怎么？又要下辈子找我报仇吗？要报仇，何必等到下辈子，这辈子就可以。”清珊心里叹道“化作厉鬼来吧，最好杀了我。”
　　那夜天亮之后，大胡城是一片死寂。
　　“剩下多少？”清珊问道。
　　“所剩无几，这些人实在是顽固的很，拼死抵抗。死了大半，我们的人手也折损不少？”来人禀道。
　　“真是不要命了啊。把所有钱财。书卷派人运到夫人那里去，我就回去了，这里你们留下善后。”说完，女子便转身离去。
　　清珊回到屋内，写了几行小字“昨夜胡城已除，尽数全亡。”复又取出笼中的鸽子，将纸卷放入鸽子腿上的竹筒内，将其自窗户放了出去。那是前几日从江南来的信鸽，带来了清处大胡城的命令。现在，它带着满意的结果，飞过黄沙大漠，回到那个小桥流水的江南。
　　“夫人，从大漠来的消息。”随身的丫头将纸卷递给那个身穿红衣的美人。
　　红衣美妇接过纸卷，并不急看。脸上反而有一丝胆怯隐隐浮现：“小柔，你说我这样做，死了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
　　身边的丫头不语。
　　“可是，我就是这么恨他们。”说这句话时，一行泪自那张美丽的脸上流淌而下。
　　“夫人。”站在一旁的丫头似是心疼起来。
　　“小柔，你走吧。我这样，迟早有一天害了你。我准备些钱，你走吧。”红衣的美妇说道。
　　“夫人，不要再说了，就让小柔陪你做完这件事吧。夫人身边没有贴心的人照顾，我也放心不下了。况且，我留下还能帮夫人处理些事。”
　　“谢谢你，小柔。”
　　今日不知为何，那些可怕地回忆满满地占据大脑。弄得她心烦意乱，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回过神来，低下头来打开那个小小的纸卷，大胡城成功扫除。红衣美妇露出笑容。
　　“复仇开始了。”边说着边将手中的白纸丢入地上的火炉中。白纸燃起一小撮火焰。那跳动的火焰中，仿佛有一袭红衣的美人，行走在一路盛开满曼珠沙华的彼岸，一袭红衣渐渐淹没在血红的花海里，向着没有出口的出口，越走越远。
　　就在清珊血洗大胡城那日，秋燔与安南忆一起去了中原。
　　那日，夫人将他们叫到房内。正式而详细将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来自何处，师从何处，所学何长，几乎将两人一切告知给双方。
　　两人差点惊出冷汗来。这是哪一出？夫人为什么将自己的一切怎么详细的告知另一个并不熟的人？这样无疑是把自己的武功的不足暴露给对方了。
　　红衣美妇看出两人的心思，说道：“我现在这样做，是为了让你们了解彼此，日后好一起合作。”
　　“属下自当为夫人鞠躬精粹。”两人答道。
　　“嗯。秋燔，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喜理人情世故，这几年让你管着画紫坊，也是为难你了。以后，就由南忆来管着吧。”
　　“是，夫人。”
　　“以后，秋燔你照样像以前一样，出入自由，不必所束缚。”
　　“是。”
　　“南忆，以后画紫坊就交给你来打理。”
　　“是，夫人。”
　　“现在，有件事要你们两一起去办。你们去中原，仔细留意中原各武林帮派的动作，每日飞鸽传书给我。”
　　“是。”
　　“去吧。”
　　“夫人，这样不是把他们两人的命门告诉对方了吗？若有一日他们反目为敌，岂不是玉石俱焚？”身边的丫头小柔不解。
　　“不会。秋燔的性子一向单纯，对人没有什么坏心眼。南忆聪明过人，心思缜密，自然明白秋燔的性子，不会以她为敌。如今，我更是将画紫坊给南忆打理，这样他便可全心为画紫坊筹划。也让秋燔休息一下，这些年她应该也厌了。”
　　“夫人谋划的是。”
　　秋燔与安南忆出了门。
　　南忆打趣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一起合作。”
　　秋燔不理睬。
　　见秋燔不理睬，南忆厚着脸皮又说了一句：“哎呀，说句话嘛，难道气我那天半夜截下你。”
　　“不是，我本就不爱说话。”秋燔却只冷冷答道。
　　“哦，这样啊。那天是冒昧打扰了。在下也是听夫人告知我是隶属画紫坊的，而你秋燔姑娘的大名更是早已耳闻，所以忍不住先打扰了。还请秋燔姑娘不要怪罪啊。不过，秋燔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你手中的芳华剑，怕是没有几人挡得住。”
　　秋燔也并不理会眼前这个公子的谄媚。只道一句：“赶紧收拾，马上出发去中原。”
　　然后便不再搭理这个公子，径直向前走去，将安南忆丢在后面。南忆先是一呆，然后又笑笑，迈步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