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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谢霓双举世无双女儿心酸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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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徐再思甩手离去,留下舒林轩自己在那儿红着脸顺气,其它仆从看主子冷着张走了,自是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了。舒林轩实在没办法,嘀咕了好几句但也只没办法,总不可能硬把徐再思绑了推到跟前去,也只有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坐在床边,对着仍昏睡未醒的贯云石好一个抱怨,说什么徐再思心太狠啊,硬得跟石头一样,但贯云石仍不见任何动静,不禁感到一阵丧气。
徐再思虽是伶牙俐齿冷言相冲,对舒林轩没给什么好脸色,但是他带来的消息却是令自己有些吃惊。他一直觉得贯云石概来身体都挺不错的,这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就昏迷了呢,难道正如舒林轩所说的那样,是受了什么刺激么。想到那人,还是会忍不住为他担心,不知道他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前两日的事真的如同梦魇一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脑中不时会浮现起舒林轩那刚沐浴出来的轻佻样,又想起贯云石面红耳赤的脸,不由得就会觉得一丝作呕的感觉,虽说今天舒林轩来了一番解释,几乎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自己心底的那种感觉能消失么,能当作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么,徐再思不禁自嘲地笑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往的大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还是没法装作若无其事的去见贯云石,这简直是如鲠在喉一般让他无法忽视。
所以他选择了避而不见,就算被说是狠心也好,并且,他也是真心厌倦了这种藕断丝连的感觉,也许当初若是贯云石真的离开嘉兴了才是好事,也不用如今像双股线的风筝只断掉了一边,仍在风中摇摇歪歪的飘荡,飘飘欲坠但又却顽强的屹立不倒,干脆自己索性作了这狠心的剪子,来剪掉最后一股吧。
他虽然已经决定了不去看贯云石,但这两天,焦躁之色很明显的浮于面上了,做起事来也总是觉得心情不顺,蜀儿大致知道是个什么事了,便常去了贯家打听消息,回来在徐再思面前假装若无其事不经意的说出“贯公子还没醒呢,这两天大夫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听说连大夫都看不明白呢。”这样的话。
徐再思每每听到蜀儿回来在耳边吹风了都觉烦躁,但若是蜀儿故意不说了呢,他又觉得心底紧张,怕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日舒林轩又来了徐府,满脸倦容,看上去也是憔悴了不少。这次他的语气比上次更要来得谦卑,几近是在恳求徐再思去了,谁知徐再思仍是面不改色的拒绝了。舒林轩这才是被逼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色道:“好,我真没想到你徐再思竟然真的如此这般冷血,好,你若是不见,我便带他走了,你以后都莫见了才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徐再思站那儿眼皮直跳,他看舒林轩的语气执着坚定,不晓得他又要做出什么事来。却正好逢小厮来报说二娘要有事。
撩起珠帘进了屋,见二娘背对着在修建花草,听他进屋了,徐夫人也未转身,只说让他坐,手上动作却是没停下。
徐再思打小便是随二娘长大的,虽不是亲生的,但也不算是生疏,看桌上有杯,便自己取了倒上茶喝起来。
“再思啊,你最近有多久没见着霓双了啊?”
徐再思手上茶一抖,楞了一下,才想起来最近被烦事搞得头晕,竟是很久都没去瞧过她了,现下一想,心里不免一阵愧疚,自己先前想了要好好对她,虽说以为了谢霓双安心养胎不影响她为由几乎是彻底分了房睡,但平时还是会经常去那儿坐坐。但现在一算,真是有好些天都没过去了。
徐夫人听徐再思没吭声,便继续道:“再思啊,不是娘说你,我都看不过去了,你家媳妇儿大着肚子,眼看没两月就快临盆了,你还这般疏忽,要不是昨日我过去看她一脸惆怅,非得问了她,这丫头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说呢。”
“恩,一会我就去看看。”
“哎,娘知道你或许是不喜欢霓双的,但这夫妻之间不光是爱就够了的事,也不是没有爱就不
相往来的,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你得慢慢去体会。如今霓双也是怀了我们徐家的孩子,你凡事多上心些。恩,你说去娘就放心了,这茶你喜欢?我一会让人给你那边送些去。”
徐再思让这一席话说得心底是五味杂陈,种种心绪都搅混在一起,他略微收拾了下情绪,一看该是用晚膳的时辰了,想了想便自己把霓双那份端着去了那屋。
他手里端着东西不方便到了门口便叫了霓双来开门,叫了两三声,霓双才来开了门,见屋里漆黑一片,一边纳闷怎么不掌灯一手便拿了烛台去。等屋里有了光线一看,才发现霓双双眼有点红肿,但又不是特别明显。以为是因为自己这几天没过来而闹别扭了,心底也是愧疚得很,说话语气也放柔了许多,话语间也多了分幽默。
“怎么了?跟兔子似的,来,吃饭。今天让厨子换了点新花样,看看合不合胃口。”
霓双只是勉强的笑了一下,便坐下了。看得徐再思心底更不是滋味了。
“你别光站着了,让人添副碗筷,坐下一块吃吧。”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吃,霓双问了些生意的问题,徐再思便让她别操心,都好着呢。谢
霓双便不再说话了。
“对了,还有两月你就快临盆了,现在觉得还好?没什么不适吧?”
“恩,都好。”
“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一定要告诉我,千万别憋着,我每天都会过来的。”
“恩。”
“咦,你怎么不吃了?菜不合口味?”
“不是,只是没什么胃口罢了。”
“恩,你别多想,照顾好自己就是。”
很长一段静默后,连徐再思都怀疑这屋里是不是只剩自己了,才听谢霓双缓缓开口道:“再思,贯云石是谁?”
筷中夹的鱼肉冷不防就“啪”地一声摔在了桌上,徐再思沉默了一刹,才神色平淡的说:“一个旧友罢了。”
谢霓双突然自顾自的说起来:“再思,我和你说个故事吧。有对夫妇,那妇人刚嫁过去时,内心满是愉悦,她以为自己是万分幸福的,但后来她渐渐的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就是感觉再不敏锐,也发现了她的夫君根本不喜欢她,在过了好两月后,一次阴差阳错,他们才有了行房的机会,而她还带有一丝欣喜时,才听到她夫君嘴里情不自禁吐出的根本不是她的名字,她这才觉悟原来他心底果真是有其它人的。”
谢霓双说得平静,就好像这根本与她无关似的,徐再思也彻底不知道说何才好,他从来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
“没错,你这般聪明,也不用想便知道这是我了。我是有过不甘心,但我回家了那段日子我也渐渐想明白了,有些东西不能强求,也许生活久了就会有感情了呢,但我发现我又想错了,我明白你可能真的不会喜欢我了。悄悄和你说吧,我本想等着孩子生下来后,便和你说,让你去纳了那家姑娘进门的。怎么样,我还够大度吧?呵呵....”
“霓双,不是...你.....”
“没事,再思你让我说完吧。你知道我这人其实性子直,憋这么久也真不容易了。这两天我听说你心情好像不大好,我想兴许是这样你才没过来的。今下午我凑巧往厅堂去了,碰见你与位公子有些争吵,抱歉,我便多听了两句。我不知你是为何不愿去看那公子的堂哥的,按理说你不是那般冷的人,回来的路上,我碰见了蜀儿,便多问了他两句。他告诉说那家公子叫’贯云石’。”
谢霓双停了停,便继续道:“再思你知道晴天霹雳是什么感觉么,我当时就是那种感觉,真的,一点都没有夸大,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快要站不稳了。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大度,好不容易接受了你心底另有人,那日你所唤的‘云石’二字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而,而眼前的事实却逼迫我去相信自己的夫君喜欢的是个男人,你知道我怎么想么?我终于是明白了再思你为何这么坚持要和我分房睡了。呵...”
徐再思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霓双,我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你了。是我对不起你,既然如此我也向你坦白了罢,没错,我喜欢的的确是他,从始至终都是,但是我跟他却结束了,也不可能了。我无法给你爱,但是你若愿意我这辈子都好好补偿你。”
“呵呵,甜斋公子说什么呢,这还是你么。我知这惊世骇俗,但我谢霓双也不是一般女子,我虽惊诧,但我选择理解,要说一点不恨你,是不可能的。但如今事已至此,我思考的也够多了,只求产下这孩子后,甜斋公子能抹开脸面让我回家了去就好。”
“不行,霓双,我说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我也不会这样无耻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把你谢霓双当作只为我徐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了么,这样的事我做不到。霓双你放心,我徐再思答应了对你好,便一定会的,请你原谅。”
“行了,难道你还想霸占着我再次幸福的机会么。也罢,这事后面再议吧。”,“再思,我不知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是顾及什么而不去看他。但是,如今他已是昏迷之人,你若能有办法却不去,这算什么。莫说你还喜欢他,就算不喜欢了,作为旧友你也该去。”
“我哪有什么办法,我也是束手无策,他这突然就倒下了,定是要大夫出力才行,我能做什么呢,不过是触景伤情藕断丝连罢了。”徐再思仍是想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胡说!我都听见他是因受了刺激才昏迷的,纵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你也是要去的,我知你是意气用事,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你后悔都是来不及的,我谢霓双也不是完全不计较的人,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了,你好好想想吧。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没等徐再思反应,谢霓双便赶忙把他推出了房门。吹灭了烛,也盖住了满目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