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岄尧死活不愿去齐凝安排的驿站,强烈要求跟着她去马场狩猎。
只因纪子受了箭伤,齐凝自然不同他多做纠缠,甚是无奈地带上了楚岄尧往西灵山马场。
要知道,齐侯向来是来而不拒欢迎各国来要求政治避难,或是有才者可以毛遂自荐之士。
何况眼前人便是南楚太子说是一路流浪来齐国,据说事情的起因是他沾花惹草一路到了楚侯的后宫,这厢楚侯大怒之下便是将他赶了出来。
齐凝晓得君父必然会盛情款待,如同当年的纪子般加官进爵还会赐予封地。
楚岄尧挑着一双桃花眼,如同一头机警的狼将齐凝望着,若是回头去看他立马换上了游戏风尘的摸样,流里流气又是满口粗话,委实很孟浪。
他的手下也很快同齐凝的侍卫们打成了一片,夜晚来临时已经是在一处喝酒畅谈说黄段子,肆无忌惮说起了隔壁家的小美女说起了悠悠少年情怀,说起了哪一家青楼的姑娘好看。
寂寞兵营,没有哪一个士兵不喜欢畅谈如此话题。
宁御还有玉先生等人冷眼旁观。
马场有一排精致小木屋,便是用来招来狩猎的贵族,其中最大的一间便是齐凝的悠然居。
齐凝将受伤的纪子安置在了悠然居。
此刻她负手立在悠然居的窗台前,暗暗一声叹息之后,她转头看看睡得正香的纪子,那一箭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胸腔,好在是没有伤及要害处,但是也需要养伤一月有余。
之前,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他被侍卫背着出来,她的心沉地厉害,像是要坠入了无底深渊。
回头看看,竟是悲伤不已。
但凡有齐凝在,他一直豁出了命般地冲在了前方,暮然回首将她望着的时候那股子笑真的很灿烂很温柔。
遗憾的是,此刻方才感知他的一片深情。
纪子动了动,齐凝快步走到了床前,她柔声问道“口渴吗?”
“嗯”纪子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言语,只是将齐凝深深地望着。
齐凝扶起他将水递了过去,纪子的手却牢牢地盖住了端着茶碗的手,另一手勾起了齐凝额前的一屡乱发“我哪里舍得离开你?再好的前程与我何干?对我来说,在你身边就好!”
“你又何必对我如此眷恋,我的性子生来便是不招人喜欢”齐凝的手动了动,可是纪子拽得更是牢固,他坐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了悠悠微笑“喜欢你,需要理由吗?”
齐凝脸色大红,正要推诿着起身,纪子抬了抬好看的眼皮懒懒说道“此刻,我是浑身无力,你要是想逃走的话,那就逃吧”
“让我看看你手臂上的伤口”纪子见齐凝没有动,一脸高兴地探身往前又是拽着她的袖子翻开来细细看了看“嗯,伤口好得差不多了”
凝玉般的手泛出了珠光的润泽,纪子的眸子一热。
“你且睡吧,我去端些粥”齐凝退身往后,纪子也是俊脸发红地躺了下去“嗯,我确实饿了!”
齐凝合上了门,背后那双熠熠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诚然她的心头确实很甜蜜
脸面发烫走了出去,猛抬头却见一袭白衣的宁御正负手立在她的前方,她怔了怔便是微笑着抱拳“之前多谢宁兄临危不退,齐苍这厢有礼了!”
“纪子的伤口怎么样了?”宁御淡淡问道,冷漠的视线落在了她红透了的脸颊上,齐凝干咳一声“未伤到要害,躺着休息就成!”
前方的道路只有一条,宁御立在前头她也不好绕过去,他似乎话中有话,可又是欲言又止。
于是乎她指着不远处正热闹的院子“那边,很热闹哦,要不去看看”
“看你身手不错,不晓得你的师傅尊姓!”今夜果然很邪乎,宁御的话很不着边际。
齐凝神采熠熠地说道“自小便是练武,我师傅有很多,哪一个都是厉害得很!要是让我从头说的话,怕是宁兄不耐烦”
她清咳一声,宁御猛然走到了她的身侧一把拽着她的手“你便是齐凝,是也不是?为何瞒着我?”
莫非,齐苍的身份真得无法再掩饰?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一个个如此开诚布公地道破!
“齐凝也好,齐苍也罢,我自然会想法送你回去靖国,听说靖侯齐朗行事不仁不义,大臣还有国内的民众对他极度反感,都在盼望你归去执政,我想等个合适的机会,要不让在你边境的鲁国去挑衅一番,届时你便是可以一展抱负,也能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了”齐凝笑得凄然不已,这厢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果然,宁御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满眸冰冷地说道“我不用你来安排什么!”
他怒气一声便是转身就走,齐凝依然是淡淡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默默伤悲,她想明白了一切,如此把话说清楚也好!何必牵强。
眼下,更是不能拿着同门师妹的名义来牵住他的步子了,若是他顾念是同门勉强在一起的话,想必也会郁郁寡欢,也是不快!
须臾之后,她皱着眉头来到了一方的小树林,等着楚岄尧这厮的到来。
长夜漫漫,寒风肆虐
楚岄尧蹲在火炉前,恨恨说道“什么鬼天气,冻死老子了!”
“还是我楚国风景怡人,真不晓得我们来此作甚,我看齐国哪有我楚国好”蹲在他身边的少年,便是楚岄尧的表弟楚子柔。
“老头挑唆我来此拐个齐国的美女,我看齐国的美女不过如此”楚岄尧的桃花眼一颤,满眼戏谑地想起了齐凝的窘态,竟是不由自主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楚子柔一脸担忧地看向他“殿下,你没事吧!”
“小子,一边去”楚岄尧一脚踢向了他,未等子柔吃痛声传出,便是精神抖擞地大步往外,子柔低呼一声“这么晚去还出去?明早还要打猎”
“我去会会齐国美女”楚岄尧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