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蚀]我的陛下》林之书

6、段子六

　　六

　　由于不受人间规则的束缚，其实不属于人类的教皇和人类有时会离开宫殿到不同的地方走走，因为拥有控制空间的能力，时常在短时间内去了很远的地方，反而是近在咫尺的帝都，他们很少走动。
　　某天维克多一时兴起地想到这点之后，本该日理万机的皇帝和教皇一同出现在了街头。
　　不常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卢西恩只是简单地披了一件宽大的白色披风，边角用银线绣着宗教的花纹，身为皇帝露面率高得多的维多克则披上双头狼披肩，久违地又使用了与卢西恩相似的面容。但换的只是脸而已，作为维克多·伍德的身形比卢西恩还矮了半个头，维克多·圣歌则身高相仿。
　　两人因为一列车队而暂停脚步，在道路另一端等待时，卢西恩的目光停留在身侧的前巫妖脸上，带着些怀念和怅然的神色。
　　维克多不带情绪地问：
　　“你在想维克多·伍德？”
　　敏锐地察觉到维克多不太高兴，卢西恩有点无奈地说：“我都没有见过他。”
　　虽然对没见过面的大哥有点愧疚，但人间的感情渐渐消磨的卢西恩并不吝于承认，对他来说，这张脸和同样名为维克多的另一张脸，代表的都只是身边这个人而已。
　　拥有不灭的时光后，卢西恩想起那一段自己对维克多感情挣扎的日子，还是会觉得怀念又怅然。
　　那些记忆并没有因为在自己所拥有的全部时间里的比率逐渐减少而失色。

　　因为卢西恩的话想起那一段扮演他兄长的日子，维克多有点讽刺意味、又似乎不带感情地说：“我曾想过通过引诱你背叛来打击费尔南德斯，算为伍德出气。”
　　卢西恩惊讶地看向他，毕竟从他们见面起维克多就已经是亡者的形态，那时维克多遵循巫妖的一般特征，表现得对包括仇恨在内的世俗感情都毫无兴趣。
　　在事情结束很久之后听到维克多曾经的打算，卢西恩并没有生气，不论因为终途改变或是别的原因也好，维克多实际上并没有引诱他背叛父亲的行为。
　　哪怕在关键时刻抛下一刻离开，也是他自己的决定。
　　想到了同一件事，与卢西恩一摸一样的翠绿眼睛里丝毫没有得意，维克多平静地说：
　　“你跟我离开了。”
　　他对这事实感到愉悦并不是因为他的计谋成功，这与那一对未曾谋面的父子无关，只是因为他在乎卢西恩。
　　维克多侧身，吻在他唇上。

　　卢西恩吃惊地睁大眼睛，后退一步，看向周围——不知何时车队已经走过了，道路重新流通——恼怒地低声道：
　　“这是在街上。”
　　维克多不在意地说：“反正没人看到。”
　　卢西恩一言不发地扭头向前走去。

　　维克多跟上去，然而没两步就突然把他拉入两栋建筑间的夹缝阴影中，压在墙上。
　　对于这个窘迫的境地卢西恩徒劳地挣扎两下，就被迫放弃了，进入之前维克多好好逗弄了卢西恩一番，让卢西恩充分了解了他的心情变化——维克多确实很高兴。
　　不过卢西恩在维克多面前能占到上风只有他被帕格洛特控制的时候，当维克多恢复生来的智慧与八十年的阅历，毫无疑问他兴致越好，卢西恩被欺负得越厉害。
　　年轻的教皇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亡灵不会热衷于人间的情|欲，他知道维克多这样，不过是找到了代替刻薄言语来捉弄他的方法而已。
　　从以前开始，刺激他、撩拨他，让他犯戒、看他失态，就是维克多的乐趣。

　　“维克多……”他呜咽出声：“求你……”
　　颤抖的尾音消没在维克多没入他唇齿的手指间，维克多紧接着又加了一根手指，堵住他可能泄露的声音，灵巧的手指摩擦着他的口唇内部，另一只手揽紧他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卢西恩不禁更加颤抖起来。
　　这个混蛋……
　　被激烈的狂涛夺取全部意识之前，卢西恩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