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花千骨的那些日子》莉莉周

17、十六

　　我看着至我到这个世界以来唯一一个陪着我到现在的人露出我完全陌生的表情，用着令我畏惧的语气，即使是知道事实也止不住的心寒。我转回头将视线移开，环着膝盖的手臂也更加用力，喃喃自语般说出真相，“这个朱砂痣是假的，它根本就不是什么印记，是我自己弄上去的，所以那套什么星宿转世的说辞根本就是幌子，而这颗痣也只有一直在我身边的你和已逝的爹爹见过……你一直都是故意的，卖身契…救世主的传言…武林大会…还有……刚刚推我下擂台的…也是你吧……”
　　东方彧卿面对我的揭穿竟有半晌的迟疑，接着轻轻叹出一口气，声音无情又讽刺，“哈，也不是那么白痴啊。”这才是他的本性，邪恶和冷血的化身。
　　亲耳听到他用玩笑的语气承认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时，我始终是没能压下我那颗狂躁的心和就要炸开的怒气，说不清是种什么情绪，愤怒，羞耻，委屈，难受，绝望，所有所有的负面情绪就在这一刻全涌了上来。我猛地站起身，狠狠握紧拳头，死命的盯着面前这个讨厌至极的人，面色涨红。
　　东方彧卿将双臂环在胸前，又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绕有兴致的等待着我的下一步爆发。
　　我一直深知发泄有两种有效方法，一是让别人哭，二是自己哭。所以我哆嗦着指着他，用我上辈子都没用过的大分贝吼道，“T^T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是的，在一系列的打击又不能报复下，我华丽丽的泪奔了……
　　东方彧卿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没出息又不顾颜面的大哭，一时竟有些错愕，半晌开口，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不屑，“真无用，弱者就是弱者。”
　　“对！我是弱者！我没用！可是弱者天生就该被玩弄被整么？！”我扯起袖子胡乱的擦去眼角的泪痕，狠狠的盯着他，出其愤怒的宣泄，“你是强者，你们这种人就是强大到找不到人生追求才会做一些无聊又变态的事来折磨我们这些弱者，可你们有个屁用啊！有能力改天换地又怎么样呢？连自己想要的生活都过不了，永远无法被满足，一点也不开心！你们就是因为什么都有才什么都没有！你们不会笑也不会哭，连最简单的感情都没有，没有梦想没有乐趣，空虚到死！最可怕的是你们明明没有热情却有无尽的寿命，没有心的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你们凭什么鄙视我们这些努力生活的人！说到底，你才可悲才值得同情！”我越说越来劲，底气也越来越足，浑然不觉东方彧卿的面色已越来越僵。
　　霎时一股凌厉的风刮来，我猛然感到无法呼吸，再抬头，东方彧卿的手已附上了我的咽喉，我看到他漆黑的瞳孔中强烈的杀气，就在我以为我终于要去见上帝时，他突然微笑着松开了手将一粒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轻声叹息，“真脆弱。”
　　咳咳——，我推开他止不住的咳嗽，大把的空气终于又一次涌进了我的胸腔，我缓缓瘫坐在地，身体还在临近死亡的余波下持续的微颤，声音也异常虚弱，“……变态……你……你给我吃什么了？”
　　东方彧卿弯下腰，与我平视，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去偷神器。”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平息心情，再无表情的看向他，“这就是你的目的？为什么是我？”
　　“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这么确信我偷得到，我有几斤几两你也比我清楚。”
　　“你是唯一的人选，只能是你。”
　　“……”
　　“毒药的发作期是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会指示你做什么，任务完成就可以取到解药。不要试图将这件事说出来，也不要指望长留那帮人可以帮你解毒。我既然选择你，就不会让你有后路可走。”东方彧卿风清云淡的叙述着我将踏入的深渊。没有任何询问，只是宣布。
　　凭什么我的人生要被决定，凭什么我就要被摆布！我看着他，血气上涌，“如果我说我宁愿死呢。”
　　东方彧卿回望我，漆黑的眼睛让人有不安的被窃感，他忽的笑了，“你不会。”
　　僵持数秒，我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手，宣布投降。是的，我不会。
　　“第一件事，我要你在三个月内拜白子画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