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我买单》狼烟烟

5、第 5 章

　　孟东凡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但是又有些郁闷。
　　无力的提着书包，孟东凡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回头看了看沈歌，却发现沈歌又恢复到那个专注认真的女孩，好像刚才那个动作不曾发生过。
　　上课铃尖锐的响起来，言凉把头从已经压麻的胳膊中抬起，打了个哈欠，准备翻开书，就看到那张信纸，上边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谢谢你。
　　言凉端详着这三个字，在心里分析了这三个字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字迹飘逸俊秀，却又有着男孩子的力道。
　　回过头去，想知道信纸的主人是谁？
　　言凉向来不怎么记人，所以对刚才校园内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记住沈歌。
　　看看后边的人都无一例外的埋头复习，言凉把信纸揉了个团，然后瞄准门口的垃圾桶，手腕轻轻一弯，纸团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准确无误的进了垃圾桶，然后，就是被顶撞过的刘老师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
　　刘老师只是深深的看了眼言凉，快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听着无聊透顶的语文课，言凉用手掐了掐眉头，什么教学质量好，完全是扯淡。
　　他有些郁闷的靠在后桌上，然后歪过脑袋，看看窗边正在认真做笔记的孟东凡。
　　孟东凡就觉得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他感觉到身上发毛，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言凉带着坏坏的笑意看着自己。
　　我有什么问题？孟东凡检查了自己，并没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妥。
　　刚想用口型询问他，刘老师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他打了个寒颤，然后给了言凉一个眼神，就低下头去。
　　“言凉，如果不喜欢听可以睡觉，但不要打扰其他同学。”
　　原来他就是言凉，就是那个入学成绩第一名的男生，真想不到，原来第一名竟然是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人。
　　沈歌看着他，却觉得这个男生很厉害，心里有了些许小小的崇拜。
　　“老师，你讲的太枯燥、太乏味了。”言凉淡淡的吐出一句让人怒火的话。
　　刘老师有些下不来台，这个言凉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吧，就因为他家是学校的赞助商？
　　她忍着心里的怒火，尽量以心平气和的口吻问着他。
　　“那叫你来说，该如何将这门课呢？”
　　言凉眨了眨他忽闪忽闪的睫毛，带着诡异的笑走上了讲台，随意拿起一支粉笔，开始了板书。
　　沈歌惊讶的看着他在黑板上挥舞，周围的同学也从昏睡中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现在的状况。
　　言凉，你果然够狠。孟东凡心里想着，也不用这么不给老师面子吧，这叫老师今后如何面对学生？
　　言凉笔直修长的站在讲台，虽然样子有些不搭调，可是从他嘴里冒出的话却让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上谈远古，下及现代，从孔孟开始，谈唐诗，谈宋词，谈元曲，谈文言文，谈白话文，然后话锋一转，就开始谈到国外的文学，从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到雨果的巴黎圣母院，言凉侃侃而谈，狭长的剑眉不时上扬，带着自信和霸气。
　　直到下一节课开始，同学们才从方才醒过来，言凉把未用完的粉笔头扔到垃圾桶，拍了拍手上的粉末，留下让老师羞愧又震怒的样子回到座位，刘老师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看到上课的王老师，才暂时压住了火，夹着备课簿悻悻的离开。
　　沈歌突然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看到孟东凡有些悲伤的盯着自己。

　　‘上课事件’让高一1班出了名，大家都知道有个比老师还厉害的人，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传说中质量优质的学校，并没有那么多同样优质的老师，而刘老师就很荣幸的列入名单。
　　“刘老师，你节哀顺变。”
　　不少昔日的同窗好友在利益的诱惑下，选择远而观之，刘老师忿恨不已，却又只能暗自落泪，自己因为这次事件，不少班级拒绝上她的课，再加上学生们的反应和抗议，最终，学校迫于压力委婉的劝说刘老师主动提出辞退。
　　沈歌听说这件事后决定很荒谬，就算刘老师再怎么不济，也不能受到这种非人的待遇啊？难道老师就是完人？沈歌决定找言凉帮忙。
　　“喂，你没有觉得过意不去吗？”
　　言凉正在凉亭里玩着游戏，被人打扰心里很不爽，尤其是在他看来并不认识的人。
　　“你听到没有？”沈歌觉得这个人简直太狂妄了，本来对他的好感现在全都抹掉了。
　　“你想让我怎样？请学校把她请回来？她自己没本事就该有自知之明，不应该误人子弟。”
　　沈歌觉得他那双眼睛好像透视镜，能穿透她的内心，窥探她的心思，可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危险，墨黑如玉的眸子里却深不见底，仿佛蕴藏了数不清的神秘。
　　“那你也不能这么做，刘老师也不容易。”沈歌觉得自己的声音在他的注视下软了下去。
　　“那就等她提高了再回来吧。”
　　不等沈歌再说，他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离开凉亭。
　　沈歌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

　　“沈歌，这个周末一起郊游如何？”孟东凡跟在沈歌后边，不泄气的请求。
　　“这，我还要照顾我妈。”沈歌很想去，自己从来没有和同学玩过，每天放学后就是直奔家里，然后做饭洗衣服，写作业，每天都累的筋疲力尽。
　　“你妈妈身体不好？”孟东凡知道沈歌家庭条件差，但没想到会这么差。
　　“还好吧，就是有风湿，看不见。”
　　孟东凡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觉得她承受了很多与年龄不相符的东西，顿觉自己有了某种责任感。
　　“哎~那周末我到你家，一起写作业。”
　　沈歌看着这个高自己一头的大男孩，其实也对他有好感，但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时刻保持着距离，可是他竟然以找她补习功课的名义到她家，她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答应。
　　孟东凡觉得心里很舒服，咧开白白的牙笑了起来，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沈歌想着：这个男生真好看，比那个人好看多了。如果这个是天堂，那那个人，简直就是地狱。

　　言凉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鼻子，然后紧了紧衣领，有些凉意。
　　傍晚的彩霞横贯天边，原本灰白的天空也染成了橘红色，红彤彤的太阳只露出半个圆。
　　马路两边，路灯白漆漆的，显得苍白无力。
　　言凉就穿着薄薄的衬衫，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看车来车往。
　　后边的一辆轿车缓缓的跟着他，那是言家的车，言凉不想进去坐，心里闷的慌，他需要在外边呼吸新鲜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