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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颗 无辜的剩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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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何熙文就这么一言看着陈士贤,就在卿梅误会他是不是看上陈士贤这个负心汉的时候他突然幽幽开口,语气有点冷:“那是自然,我和梅梅分开的这几年,多亏了他的照顾。”
梅梅?
额•••啊!
就算卿梅平日里道行再高,终究还是小巫见大巫,被何大公子的这一声直接弄得胃里泛酸水。
以前老人们常说夜路走多了就会撞到鬼,卿梅知道,她最近之所以会这么跌宕起伏,都是以前瞎话讲太多。
不过富姐儿老爹的态度倒是让卿梅对何大公子的身份地位有了新的认识,她原先只是听说他家中钱财万贯,今天这么上心一听,才知道原来人家系出名门,本地望族。不仅与金钱结缘,更是因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外公和各种权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一路小跑跟着何大公子走出宴会厅,心中另有所思难免没注意到他突然转身,迎头撞了上去。力道没控制好,所以跟电视里的浪漫不一样,脑袋有点吃不消。
声音不温不火,词语掷地有声,何大公子体察民情曰:“我倒是不知道,你内心居然有着和我滚床单的想法。”
滚床单?卿梅一天之内两次惊吓,她这老板出国留过学之后变化还真大,这么新潮的词儿都会用。听说他本人三令五申禁止办公室恋情,这样的事情当然有多远就撇多远:“误会,误会,完全是误会。就像您刚才伟大无私舍弃自己名声帮我一样,一切都是上天不小心眨了个眼,让您没机会看到事情的本质而已,你也知道•••”
“打住!”何大公子伸出手喊停,语气中有些不悦:“卿梅,你也年纪不小了,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有点出息”这四个字猛地给卿梅一阵痛打,她就那么呆在那里,喃喃自语,眼睁睁地看着何大公子有些恼怒地扬长而去。太久没听到过的话,一时之间,一时之间她还真有点扛不住了。
怒气冲冲的驾车离去,才过了十分钟的路程,何熙文马上就后悔了。是他操之过急,想要这个女人像从前那样对待自己,终究还是需要时间的。张晋说的没错,她这几年过得并不顺畅,对旁人有心防也是难免的。旁人,他承认,自己就是因为这两个字心急。
卿梅对自己奉承讨好他都不反感,只是见她用清水透明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就会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好像原本她说好要给的东西,一夕之间全数收回,让他心里很是纠结。他已经是个成年人,年纪不小,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卿梅面前总是计较许多。
“该死的。”他忍不住低咒一声,看着堵得一塌糊涂的交通,心中更是懊恼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撇下重要的会议跑到她前男友的婚礼上去担心那个让他不安的女人。
结果不可避免地接到张晋的电话,他分明是故意透露这个消息给自己,引他前去:“怎么样,有没有当着那男人的面宣示你的主权?”
何熙文冷淡作答,一句话给堵回去:“怎么可能。”
电话那头的张晋爽朗地笑出声来,对好友这种死鸭子嘴硬的脾气早就已经司空见惯。
应芸萱这几天出差,所以卿梅这几天是一个人住。等到她拎着右脚五厘米高跟不翼而飞的一双鞋子失魂落魄地开门坐在沙发上时,心里突然觉得很难受。应芸萱经常性出差,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孤单。但是不知道是因为陈士贤大婚还是何熙文的挖苦,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很糟糕。
这个繁华热闹的城市不知从何时开始让人觉得狼狈疲惫,状况百出。她用女人最宝贵的青春认真读书,被陈士贤这负心小人耍了之后更是玩命工作。每日兜兜转转,忙忙碌碌为生计奔波。即使因为游泳没有那一张白纸黑字,但是她毕竟也是努力了这么久,可是今天她才发现,那些努力似乎凭空消失不见,她如今两手空空,却是什么也没抓着。陈士贤今天大婚,再过几年,他和富姐儿的孩子也许就该管她叫阿姨。
她也是努力过生活的人,但是却并没有因此得到命运的善待。她不埋怨自己的出身平凡,只是不明白,为何她努力这么多年,依旧活得像一个模糊的概念。仔细回想起来,她好像这二十多年来都是糊里糊涂地过着,糊里糊涂的从球鞋换上高跟鞋,糊里糊涂地长大,糊里糊涂的喜欢何熙文,糊里糊涂地爱上陈士贤,最后到现在又糊里糊涂地没出息,被剩下。
就算她心智十八,有个事实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曾经懵懂的青春少女,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没谈过,就得考虑谈婚论嫁。时间太瘦,指缝太宽,一眨眼,她就过了这么多年。想着想着,眼睛竟然有点湿润,一向自诩不知孤单为何物的人今天突然发现原来是如此需要一个肩膀依靠。年少时她以为一切有自己就行,现在才发现一个人形单影只是多么可怜。她这么大了,亲近的人却只有应芸萱和家人,想起来也的确够荒唐。许多她曾经未曾拼命争取的东西,就那么不知不觉溜走,而那些她拼命争取的东西,似乎至今没有什么好结果。
打开水龙头捧了一些清水拍在脸上,她对着镜子安慰自己:“别哭,有什么好哭的。就算哭了也没人会来给你擦眼泪,至少生活还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
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应芸萱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见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卿梅突然失魂落魄地坐在洗手间。心里一紧张,差点就动手拨了120:“怎么了,有贼进来了吗?”
卿梅抬起泪眼,坚强地看着最信赖的朋友,泪眼汪汪:“应姐姐,我鞋子断了。”
应芸萱表情这才放松,转而愤愤然:“那你继续哭吧,我累了,睡会儿先。”
事实上,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就算再没有本事,至少也希望能够不让身边亲近的人替自己担心。她和应芸萱作伴就是为了享受两个女人的单身生活,如果现在拿自己的胡思乱想去打扰她,即是她的脸皮比紫禁城的城墙还厚,心里也会觉得内疚。
还是安分守己点好,对一个有点年纪的单身女人而言,寂寞这种事情,单独消化消化就好,切不可为此兴师动众。免得劳驾了别人,一不小心让事情变得大条起来。
黄金甲的铃声不知疲惫地想起,以前卿梅听别人说想要毁掉一首歌最彻底的方法就是把它设置成起床闹铃,现在从实际操作成果看来,的确如此。她昨晚虽然反反复复许久才睡着,但是天亮了,还是得按时上班。
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盒子,迷迷糊糊地打开一看居然是双贵得吓人的鞋子。档次之高,十足一应大小姐风范,睡眼惺忪的卿梅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原本她觉得应大小姐跟包租婆一样抠门,现在才发现她送起礼来,出手还真是阔绰。她是真心觉得高兴,所以忙不迭就跑去敲应芸萱房间的门。
应大小姐没有早期的习惯,所以现在也是被敲门声从床上挖起来的可怜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卿梅一脸可怜兮兮地请求:“应姐姐,求折现。”
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就连叹息也省了。“啪”的一声应芸萱爽快的给卿梅一个闭门羹当早餐。关门之后却还是忍不住挠了挠头低吼了一声,亏她昨晚还担心这丫头受了什么生活挫折闷在心里。今天才发现她不是伤心买不起高级特步,而是一直不走寻常路,一天不抽风就闲得慌。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这哪是和个快三十的女人住在一起,别人不知道,搞不好还以为那是她女儿。要说卿梅纯洁吧,偏偏她的那些行为又不是。但是她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做不出惊天动地的壮举来,但是也从未帮她捅过什么篓子。虽然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但是绝望这东西似乎从来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这丫头永远让人觉得心情晴朗,这也是她为何特别照顾这位学妹的原因。但是关于卿梅的研究,应芸萱最后做出的结论是是:人类史上21世纪的未解之谜之一。
刚进公司大门就碰到八卦小姐林菲菲,两人一同踏进电梯。也顾不得电梯里还有别人,林菲菲就开始大展神通:“你听说了没有,荣氏企业的少东今天要到咱们公司来?”
“荣氏企业少东?”卿梅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这个词语很耳熟啊。记忆逐渐回到那天的高级西餐厅那场荒唐得相亲宴上。
“哦,是吗?”她自认和那位荣公子八字反冲,所以只希望,这又是谣传。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倒霉的事情有点多让她神经质了一些,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着:今天不是个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