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笑》梦汐颜

4、第一卷 第四章 身亡

　　甄俨已经冲了出去，我也连忙跑向正厅。只见正厅那已经忙成了一团，爹爹被人抬上了床，请来的大夫纷纷为爹爹把脉，我也焦急的站在一旁。
　　“发生什么事了！”甄俨一把抓住侍卫的衣领。
　　“回禀俨少爷，大人刚到府门口就晕了过去，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夫，怎么样了？”娘急切的问道。
　　大夫缓缓起了身，拿了张单子边开药边说道：“应该是因为舟车劳顿，一时疲累才倒下的，老夫给大人开副药，先看看有没有好转，或许休息休息就会好了。”
　　或许是缓过了劲，爹爹慢慢地睁开了眼，“怎么都在这儿？”
　　“老爷，你在府门口晕倒了。”
　　“哦，也许是太累了。劳烦你了大夫。”老爹向甄俨挥挥手，示意他送大夫出去。
　　“爹爹~”我走到床前，从穿越来到现在，谈得上比较真心的还只有这个爹爹了，看到一向硬朗的他如今虚弱的躺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爹爹，你真的没事吗？”
　　老爹笑着拉住我的手，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爹没事。”
　　娘亲想要爹爹好好休息，便打发我们各自回房，自己独自留在屋子里照顾爹爹。爹爹的病很奇怪，请来的大夫都说是太过劳累造成的虚弱，也开了很多的药，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爹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很担心，因为我知道历史上甄宓的爹是在她三岁的时候死去的，而我现在正是三岁！
　　“爹，”我悄悄走进老爹的房间，病榻上的爹爹听到声音起身坐了起来。
　　“宓儿？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爹爹，上次出远门是去见袁家的人吗？”
　　“宓儿真是聪明。”老爹虚弱的笑笑。
　　“袁家找爹干嘛？”我警惕的问。
　　“看来不说你是不会死心的了。袁家是来提亲的，袁家的二公子一次在灯会上看上了一个小女孩，后来几番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我甄逸的女儿，”老爹向我淡然一笑，“袁家想让这两孩子自小定下亲事。”
　　“爹！”我惊呼！
　　“我婉拒了，你爹我虽然没有什么大将之才，但是日后的形式还是看的很明白。袁家已如将朽之木，爹断不会将自己的孩子推进火坑，更何况是爹最心疼的宓儿。”
　　“可是爹拒绝了袁家，袁家怎会轻易放手，难道爹的病。。。。。。。”
　　“宓儿，你记住爹和你说过，任何事情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袁家如今仍然是个大家，自是容不得此等的侮辱。当爹赶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早就下了手。。。。。。宓儿，扶爹去院子里坐坐吧。”
　　我应了一声，含着泪将爹爹扶着走出了屋子，搬来一张舒适的椅子让爹爹坐下。“宓儿，爹快不行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像在问今天晚膳吃什么一般，却使我听起来分外的刺耳。
　　“怎么会，爹爹身体可好了！”我默默握住了爹爹的手。
　　“傻孩子，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没什么好伤心的；相反爹很感激上天，能让我见到你们最后一面。宓儿，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生的如此绝色，对你来说，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爹~”眼泪终于冲破底线涌了出来，曾经有人描述眼泪都说犹如决堤般，自己还一度嘲笑如此夸张的手法，但是现在我明白，真到伤心的深处，眼泪是止也止不住的。
　　“宓儿，你看，快要日落了”爹爹拍了拍我的肩，“哈哈哈~想不到我名为甄逸，还真是如此闲逸地结束一生！”爹爹仰望着那凄美的落日，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知道那是不甘的泪水，不甘如此碌碌无为的就结束了一生。第一次，看着爹爹苍白的脸，也许甄俨说的是对的，我就是一个祸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变为了沉默，爹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旁。我抱着爹爹将要倒下的身体，心里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就这么紧紧地抱着。
　　“娘！爹死了！娘！”我已经听不清楚是哪个姐姐跑了出去，没多久院子里就前前后后围了很多人，都在小声的抽泣着。“宓儿，”娘亲走到我身边，想拉开我的手，“宓儿乖，先回屋子吧”。
　　甄俨也上前拉开我的手，毕竟只是三岁的身体，看着爹爹的遗体倒在了娘亲的怀里，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落寞，因为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真正对我好的人了。
　　古代的丧礼没有很复杂，一切都由娘亲很好的打理了，我穿着一身素白的孝衣跪在灵柩旁，看着甄俨在我边上一把一把地烧着白纸，几个姐姐和哥哥都已经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只有我和甄俨显得异常的镇定。
　　“小鱼儿？”我讶异地抬起了头，看见曹植一脸惊奇的看着我，不远处曹丕正在和娘亲说着话。
　　“你是甄家的人？”曹植索性蹲在了我的边上，我看见一边的甄俨不悦的皱起了眉。
　　“我们出去说吧”赶紧拉着曹植往后院走。
　　“你是甄家的人吗？”又问了一句。
　　“恩”我停下，点了点头。
　　“你骗了我，你说你叫小鱼儿。”曹植盯着我的双眼。
　　“我没骗你，小鱼儿是我自己取得，我不喜欢原来的名字。”将错就错！
　　“那你能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吗？”
　　“甄宓”
　　曹植瞬间没了声音，静静地看着我，“原来你真的是甄宓，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听说了袁家逼婚的事，当时我就在猜想你会不会就是甄宓。”
　　“子建，你在和谁说话，”正在四处找寻曹植的曹丕走了过来，“小鱼儿姑娘？”也是一脸的诧异。
　　“哥，她叫甄宓。”
　　“就是袁熙想娶的甄家小姐？”曹丕仍是一脸的不信，“她是丫鬟吧，丫鬟还差不多。”
　　我气结，难道我就长得这么没有小姐的样子吗！好歹在未来我也是家里的公主啊。我不经意地走到曹丕的身边，猛的踩了他一脚，耳边传来一声闷哼，还挺能忍的。
　　“还是叫你小鱼儿吧，还是小鱼儿好听。”曹植用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叫小鱼儿也好，叫甄宓也罢，都始终摆脱不了历史的命运。
　　从爹爹葬礼结束到下葬，我都没有掉过一滴泪，县里的人都说我和甄俨是大不孝，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的心里有多痛。曹植没有和曹丕回去，整天一早就来陪着我，“小鱼儿，我教你骑马吧！”“小鱼儿，今天我们去赏花吧！”“小鱼儿，今天你想去哪玩？”时间久了，我已经习惯了每天身边都有一个男孩不断的说着话。一转眼，就过了三个月。
　　“小鱼儿，我们出去走走。”
　　“好！”
　　“子建，你怎么都不说话？”一路上曹植都没吭声，我决定先打破僵局。
　　曹植拉起我的手，怜惜的看着我：“小鱼儿，待会子桓哥哥就会来接我回曹府了。”
　　“恩，”我点点头，努力掩盖住眼中想要浮出的不舍。
　　“小鱼儿。。。。。。我以后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啊？”我看着他的眼睛，“娶我？”
　　“恩，等我长大了！”
　　我低头不语，这是承诺吗？万般皆是命定，又岂能左右的了。不远处缓缓驶来了一驾马车，曹丕坐在驾车位上，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约定好了，小鱼儿，等我！”曹植捏了捏我的手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离开了。
　　没有了曹植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死一般的沉寂，众位姐姐看到我都有如陌路，娘亲看见我就不停的叹息，每天的请安也免了，怕见到我就会想起爹爹的惨死。诺大的家，只有甄俨会时不时的来和我说上两句话。整个县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他们敬爱的甄大人是因为我而死的，一夜间我成了县里出了名的灾星。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又到了我的生辰，一如往年，甄俨都会早早的把礼物放在我的屋门口，我看着地上的画轴，又是哪个名家的手笔吧，我默默的收起画。
　　多年来，有很多的公子哥来拜访我这灾星，并千里传出了脍炙人口的“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