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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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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的花期那么短,就像梦一场。
粗茶淡饭的生活很悠闲,每日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再自然而然地醒来。
睁开惺忪的睡眼,我还未洗簌便匆匆披了一件外衣去你的卧房找你。
自从搬到这里来我便养成了这个习惯,我知道我在做无用功。你若真的离去,我哪能留住你的步伐。
犹豫了一会儿,仍是放弃了敲门。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个小缝,想看看你还在不在。
空荡荡的房间。
废话,你这么自律的人,怎么可能睡迟了呢。
略带失望的转身。
清越而熟悉的声音
小九,你越来越奔放了。
你那似笑非笑的面孔使我一下觉得面上充血,煞是难受。
你,你,你在我后面干吗不出声?
一转身便看到司马承,想到自己的偷窥行径全都曝光在他的眼皮下,还真是难为情。想理直气壮地抱怨一句都难。
走,去梳头。
你全然不理会我所谓的质问,一手便拉我去我的房间。
你的手很大,骨节分明。由于长期练剑的缘故,有几处有着细微的茧子。触摸起来的感觉很奇妙,微硬,摩蹭起来有些痒。
坐下。
直到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才回过神来,不再沉溺在关于你的想象中。
镜中的我看起来比起从前丰腴了些。两颊不再清瘦,倒是多了些可爱味道。
司马承,你把我养胖了。
略带嗔怪地向你说,却分明带了几分语意不明的撒娇意味。
胖点好,抱着手感好。
你连睫毛都未颤抖一下,却轻巧地勾起一个笑容。
我面色一红,便不再说话。是谁说的?多说多错,真言啊。
你用木梳为我将如墨长发梳顺,力道刚好,齿尖摩擦头皮的触觉让人觉得很舒服。
过了半晌,再睁开双眼时,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铜镜中的我发髻歪歪扭扭地梳在一边,松松垮垮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松开来。
原来无所不能的你也有做不好的事啊。
想到这里,我就这么咧开嘴笑了。
司马承,你以后天天为我梳髻好吗?
我直直地看向你的眼睛,想要看清你眼底如墨深潭。
好啊。
你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便面不改色地答道。
我猜你一定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总是会将嘴角向左扯出一个弧度。
微黄的铜镜里可以清楚看见你的笑容向□□斜,略带邪气。
我不敢再看,连忙闭上双眼。
午饭过后,我们在庭院里歇息。初春的天气刚刚好,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院子里原有的几棵桃树也开花了,枝繁叶茂。
坐在树下,抬起头。叶与叶之间的缝隙光影斑驳。
桃花怒放,却看不见娇美的花蕊。从我的角度,我可以看清绿色的花萼,以及微微舒展开来淡粉色的花瓣,那么娇嫩。
零落成泥碾作尘。
闭上双眼,一阵刺痛。
眼泪几乎要早于心间的不舍流下。
我几乎可以听见门外被侍卫团团包围起来的声音。
盔甲与佩剑之间碰撞的声音。
请将军……请杀生丸出来一见。
门外的声音犹豫几番,终是放弃了将军的称谓。这个声音我记得,他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将。
你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可抚摸着我的手分明略微僵硬了一瞬。
我看见你头也不回,迈着坚硬的步伐走去了。
用手遮住眼睛,我不想掉眼泪。
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