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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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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白玉雕就的手仿佛汇聚了世间女子所有美好的愿望,缓慢而从容地拨动琴弦,带动柔和的曲调,与唇畔温柔的笑意完全不符的漠然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三千世界,连带着她的动作似乎也不是在抚琴,而是在须臾之间,无数命运便从那双手中诞生毁灭。
她聆听的不是琴声,而是命运的齿轮。
在他们出神的时候,琴声渐息直至终止,女子放下手,一声轻笑,不响亮,在寂静的大殿内却如惊雷一般将哈迪斯他们震回了神。
“我的琴声可还入耳?”极夜女神看向他们,语声温婉柔和,初听如同三月春风,实则生生参杂了七分寒意。
“这般没有警惕之心,莫说是上战场,随便哪个初通音律攻击法的神就可以击杀你们,别说我认识你们母亲,我又何时发下了誓言?”
轻轻拨一拨琴弦,刚才还柔声细语的女声徒然严厉起来。
“莫非你们以为,认识了,就不会害你们?”在她突然凌厉起来的目光里,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想来盖亚也和你们说过了此间厉害,也就是说,”清澈的琴音又一次响起,希尔芙的声音却丝毫没有被盖过,“你们的敌人比你们强大数倍,你们未来的路必然坎坷,而且,没有失败的机会和退路。”
“输了便是死,从此魂飞魄散消散于天地之间,”柔软的红唇轻启,吐出的却是极为残忍的话语,“赢了便从此地位尊崇,没有谁护得了你们永远。”
目光冰凉如水淡淡扫过哈迪斯、得墨特尔,最终停在波塞冬脸上:“可明白了?”
三个孩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呐呐点头。
“既然明白了,就开始吧。”
一句话,拉开了三个孩子苦不堪言的训练生涯。
“锵!”手腕一阵疼痛,在片刻失神之间,手中的二齿戬已经掉落,剑尖抵在喉咙,显然他已经落败了,抬头看向女子笑吟吟的样子,似乎刚才攻势凌厉狠毒的不是她一样,抿了抿唇,哈迪斯倔强道:“再来!”
女子却摇了摇头,红唇轻启,声如珠玉落地:“今天先到这里吧,你已经到极限了,再逞强只怕反而不好,更何况修行一事,躁进不得。”
收起剑,目光扫过碧眼少年出血的虎口,极夜的女神笑了笑,却是难得的温柔神色:“你已经很努力了,这样很好。”她拉过少年的手,白光一闪,少年身上的伤口与脏污一并消失不见。
他一怔,只听那为诸神敬畏的女神声音温柔如水,抬眼见她温柔的笑意,眼神却分外凉薄,刚刚泛上的暖意立刻被寒冰冻结。
从训练刚刚开始他就知道了她的厉害,此刻更是不敢造次,哪怕他是神王的孩子,先天血统优秀,在她面前也不过与常人一般。
弟妹不清楚,见她面上温和也不畏惧,但不代表他没有察觉,是生是死,端看她心情如何。
最是喜怒无常。
仿佛察觉了他的心思,对方低低笑出声,一手按上他的头顶揉了揉,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却稍稍收敛了唇边的笑意:“聪明的孩子,去休息罢。”
待他回过神来,冷汗早已湿透了背脊。
许是兴之所至,男子的衣襟微微敞开,一手支颔,如月光般的金色长发如绸缎披散,被酒水滋润的薄唇水亮红润,别有一番风情。
“您吓到他们了。”惬意地靠在软塌上,统治玩味地欣赏着克罗诺斯对自家母上戒备畏惧的神色,却没有半分责难的意思。
“你不也很开心吗?”毫不在意地弹了弹酒杯,看着红宝石一般的液体荡出层层涟漪,里面倒映出的是女神绝色的容颜和凉薄的眼,极夜的女神慢悠悠地说:“时光漫漫,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才好,才不会无聊。”
“本来照顾教导他们就是看在盖亚的面子上,对他们照拂一二亦是无妨,”希尔芙靠在椅背上,慢慢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葡萄酒酸涩带着甘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有些畅快地眯眼:“然而纵使有极高的先天条件,他们与生俱来的优渥感和傲慢也会让他们无法好好学习,白白糟蹋了自己的资质。”
“明明惧怕想要推翻父神,却仍然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以神王的血统为傲……”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轻轻笑出声:“之所以现在没有神敢公开表态,当然是因为,他们是‘克罗诺斯的孩子’,还不是足以与现任神王相提并论的存在。”
“比起帮助他们,显然抓到他们收到奖赏的诱惑更大些,如果不是吾与盖亚的威压之下,他们如何还能活到现在?”微微倾身,夜幕一般的长发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极夜女神压低了声线,低柔带着一些暗哑:“不过也只是如此了。”
“那您为什么……”要接下他们?以目前的样子来看,这分明没有任何好处!
“暴死与厄运之神来找过我。”一句话便让统治目光中透出了然,暴死与厄运之神是命运之神的别称,也就是说第二代神王必然会被推翻,被他的儿子推翻。
现在促成命运还需要更多推动的力量,即使是五大创世神也不得不重视,而希尔芙虽然无所谓,但也不能坐视不理。
与其让盖亚受到伤害再去找命运之神报复,倒不如买他一个面子,日后也好方便,不然即使她和盖亚交情不浅,仍然是不会答应照顾那三个孩子的。
虽然三个孩子还太弱,但也并非没有机会成功,他们缺少的仅仅是助力和静心努力而已。
这样,她还可以占到先机,成为执棋者而不是较为被动的位置。